[Hank/Charles]For Everything

　　Charles强迫自己打起精神，在主脑那扇大门后，他能感觉到Jean已经鼓起勇气准备参战了。

　　他刚认识Jean的时候，她还是个为自己不受控制的能力而不安的小姑娘。这让他想到了还无法自如控制能力时候的自己。对自己的不自信、对自己能力的恐惧、被他人排斥的自卑，几乎所有年轻的变种人在能力觉醒的时候都会遭遇这样那样的问题，在Jean和Charles这样的人身上尤甚。

　　他说服了Jean的父母，邀请她来到了学校，像对待女儿一样爱护安抚她，引导她接受和控制自己异于常人、甚至远超所有变种人的能力。

　　在Logan的记忆里，他看到在另一个未来中，Jean在对自己能力的恐惧中悄悄诞生了另外一个不受控制的疯狂的人格，以至于到后来Charles不得不制造了一个心灵的牢笼，将那个人格锁在了深处。而这个人格在长久的扭曲压抑中，最终突破了牢笼，吞噬了Jean。

　　那又是一段令人伤痛的记忆。在重新遇到Jean后，Charles决定换一个方向尝试，不再试图压抑Jean的负面感情，而试图让它更平和可控地释放出来。

　　他不知道这样做是否会成功，但他和Jean已经决定共同为此而努力。

　　而现在，他的女孩仍害怕着自己的能力，但她已经决心依靠它来帮助她尊敬的教授，帮助这个世界；Charles则决定用自己放弃了的那种方法来对付Apocalypse。

　　“Jean，释放你自己！”Charles呼唤着。

　　Jean像涅槃的凤凰一样光芒四射，凤凰之力以一种席卷一切摧毁一切的势头向Apocalypse席卷过去，Erik和Scott，甚至连Apocalypse带来的那个暴风女，也一起向Apocalypse释放出自己全部的力量。

　　在这几个强大变种人的夹击下，蓝色变种人始祖的护盾一度被化解，他的身体在强大的冲击下微微后仰，脸上的皮肤甚至都有些微的剥落，像陈旧的墙皮，即将在风暴的侵蚀下化为齑粉。

　　这段对抗仿佛持续了很长时间，久到Jean都感觉到有些疲倦——Erik他们也一样。Apocalypse剥落的皮肤开始逐渐重新生长出来，他在漫长轮回中积累的能力终究不是摆设，战争的天平又开始摇摆不定。

　　意识中的Apocalypse放缓了加在Charles身上的力道，他俯下身子，用一种缓慢而怜悯的语气在Charles耳边说：“令人惊叹的尝试……可惜你们面对的是神，我是永生不灭的。你们的失败早已注定，不要再反抗了，Charles。”

　　Charles艰难地侧头看了Apocalypse一眼，Apocalypse发现他布满血污的脸上带着种虚弱却又胜券在握的笑，不由得诧异了一下。

　　Charles低低地笑起来：“你并不是真正的神，你只不过是……借助着先天的能力和无数次的掠夺……而强大起来的伪神。而且……你犯了一个错误。”

　　他的眼里闪动着光，好像他才是那个棋盘上睥睨一切的王——

　　他们的四周忽然有晶莹透亮的栅栏拔地而起，直插天花板，像笼子一样把Apocalypse和Charles圈在了里面，这真真正正地让Apocalypse吃了一惊。他站起身来，然后握起拳头重重击向了栅栏。栅栏发出一声奇怪的声响，却完全没有变形的迹象，它坚硬的触感让Apocalypse难得地困惑了一下。他重新凝聚起力量，身形膨胀到几乎顶上了天花板，再次重击栅栏。

　　他击中的圆柱形栅栏忽然扁平地左右蔓延开来，栅栏与栅栏之间开始扩展衔接融合，连接成片；与天花板和地面连接的地方也像流动的水银般渗透，在Apocalypse的重击下，它们就仿佛金刚石一样坚硬无比，没有出现哪怕一丝的裂痕。

　　“你做了什么！”Apocalypse低头看着血泊中的Charles，愤怒地大吼。

　　“你的意识跟外面是相通的，”Charles的强撑着说下去，“你在这里耗费的力量越多……外面他们面临的压力就越小。”

　　Charles从刚刚就发现了这一点，在他挥拳朝Apocalypse的脸上狠狠揍下去的时候，Apocalypse在外面还能撑起防护的力场保护自己；而当Apocalypse把更多力量倾注在对付自己上面的时候，Jean他们的进攻几乎一度打破了Apocalypse的再生平衡；自己被Apocalypse打倒在地之后，Apocalypse放松了对自己的钳制，他的再生速度重新压过了凤凰之力的分解速度。

　　在重伤下的混乱中，Charles忽然想到了心灵牢笼。那段被改变的未来里，他曾经用心灵牢笼成功压制过Jean的黑凤凰人格多年，而现在，他只需要再次利用这个牢笼限制住Apocalypse的部分力量，为外面战场上的人争取更多机会。

　　Apocalypse那张一直缺乏表情的脸上浮现出一丝罕见的恐惧，他第一次意识到了威胁：“不可能，你们明明只是——”

　　他像忽然想到了什么，盯着Charles说：“不要忘记，如果你这么做了，你自己也会被困死在这里。”

　　Charles的声音很轻，却毫无犹豫：“我的好坏并不重要。”

　　——Hank，我也一直愿意为了你们……为了你……而这样做。

　　Apocalypse看着他的眼神发生了变化，在漫长的轮回中，他第一次感到了被他视为蝼蚁的人所具有的令人惊叹的力量和智慧。Apocalypse的眼睛逐渐变成白色，他正在试图放空这里，重新把自己的能力转移到外面的战场去。

　　然而已经太晚了，他们周围的墙壁、天花板和地面，已经几乎完全被金刚石一样的屏障封住，最后一个空隙在Charles脸前飞快地消失，Charles面前正对的主脑控制室发出的光透过它照在他的脸上，光斑随着空隙而在Charles的脸上不断缩小，直到最后一缕微光消失在他的瞳孔里。

　　“将军。”Charles轻轻吐出这个词。

　　他们与外界的联系完全切断了。

　　意识中他们身处的Xavier大宅忽然遭逢了地震一样的晃动，墙壁开始出现裂纹，走廊的地面像遭遇干旱的土地一样松动龟裂，细小的碎块从裂缝中漏下去，这些裂缝还在逐渐扩大。地下仿佛忽然连接了什么通往异次元的虫洞，所有的一切都在崩塌下陷，墙壁倒塌，天花板落下，地面消失……直到目能所见的所有东西都落入不见底的深渊。

　　只剩下一个晶莹剔透的立方体，悬浮在一片虚无之中。

　　而此刻的现实世界中，民宅的外面，Apocalypse的身体再次以一种肉眼可见的程度分解，这次他再生的速度已经再也跟不上溃败的速度。

　　先是盔甲，蓝色的皮肤，再是肌肉，骨骼……“一切早已揭晓……”Apocalypse想起了心灵能力者的那句话，“——‘你并不是真正的神’，这成了一句谶语。”

　　Apocalypse的身体消散在风里。

　　一切都结束了。

　　Hank深吸了口气，检视了一下己方的情况，Raven和Peter不太好，不过还在可以接受的范围内，起码没有人死去。他迫不及待地冲向Charles所在的民宅，跳上二楼，然后他就看到了躺在那里一动不动的Charles。

　　Moira正在按压他的胸口，为他做心肺复苏。这个动作让Hank的心里蓦然紧张起来。

　　“Charles，Charles。”Hank跪在Charles身边喊他的名字，并摸了摸他的胸口，本该在那里蓬勃跳动着的生命力此时却寂静无声。Charles闭着眼睛，额上还带着狰狞的伤口和血迹，看起来像极了十年前他被压在铁架下的那次，显得狼狈而又可怜。

　　Hank只觉得自己的心脏好像也快要停摆了，再这样下去等会他大概也许要别人帮他做下心肺复苏。他强压下心中的恐慌，小心地控制着自己的力道，接替Moira按压Charles的胸口，试图让那颗对他来说无比重要的心重新跳动起来。

　　时间忽然变得十分漫长，Hank一度疑心Peter使用能力的时候是不是就这种感觉。他俯下身子，耳朵贴在Charles的胸口上听他的心跳。

　　有什么东西在那里鼓动了一下，然后两下，三下……它开始规律地跳动起来。谢天谢地，这简直应该列入科普期刊里面人类最喜欢的十大声音之首，Hank想。

　　背后传来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Hank回过头，Jean他们已经聚拢过来。连Erik也上来了，他好像有点不太敢面对Charles，只在外层远远地站着，视线却直直地往这边瞟；Raven则像个任性的小姑娘一样，挤开Moira直接扑到了她哥哥的身边。他们这个时候倒是还挺坦诚的，Charles真该现在就睁开眼睛看看。

　　然后Hank忽然看到Jean的表情。这个刚刚把变种人始祖轰成渣的女孩站在那里，脸上带着种紧张和茫然，好像丢失了什么重要的东西一样。

　　“我感觉不到他……我感觉不到他了。”她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声音听起来都有些走调。

　　Hank知道Charles最终还是那么做了。

　　他听到自己胸腔里好像有什么东西破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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