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ank/Charles]For Everything

　　人们常说在死前的一瞬间会想到很多东西，不过看来这条对他并不适用。

　　Hank以为自己要死了。

　　可在一阵风过后，Hank忽然发现自己正同Raven和Moira，以及学校的师生们一起，站在大宅外圈的树林前。Xavier家族屹立百年的祖宅正爆发出冲天的火光，然后随着巨大的爆炸声坍塌成一片瓦砾。

　　Hank感觉自己的大脑有那么一小会儿是卡顿的，直到他看到旁边头戴风镜的银灰色头发的小伙子——他刚刚摘下风镜，然后看着眼前的大号焰火，发出了一声不太应景的惊叹。

　　他叫什么来着……对了，Peter。

　　十年前他们去五角大楼地下监狱里捞Erik的时候，还是多亏了有他。

　　这么说是Peter救了他们？

　　Hank环顾四周，这儿还少了两个人，被绑走的Charles，和……Alex。

　　不雨则已，一雨倾盆，在他们还没来得及弄清楚状况、安抚好惊慌的学生时，从天而降的直升机上下来几队荷枪实弹的士兵，Hank和Raven看到了其中一个人似曾相识的脸。

　　Raven试图刺杀Trask的时候，这个人曾经用□□击中过Raven。如果不是他们赶到，Raven就会像Logan所见的未来中那样，被变成一个研究对象，人类将从Raven身上获得杀死变种人的秘密，然后用哨兵将一切推向可以预料的灾难。

　　幸好他们还有Jean。虽然费了些周折，但他们还是逃出了那个秘密的变种人研究基地，顺便缴获了一架飞机。在一连串的倒霉事中，知道Charles的下落和得到这架飞机足以让所有人在心里感动得涕泗横流。

　　在飞机上，大家都显得有些沉默。机舱里的Jean、Scott、Kurt和Peter都有些紧张，Scott还沉浸在失去Alex的悲痛中。

　　Charles最初召集的那批X-Men，现在只剩下了Hank和Raven。Alex的离开让所有人心碎，Hank不愿去想Charles知道Alex死讯的情形。

　　Charles那该死的天赋总是能让他对别人的痛苦感同身受。Alex是他最早最得意的学生，某种意义上也可以算作是Charles的老朋友，每次Alex来到大宅，Charles都会非常高兴。Hank自己也很喜欢Alex。

　　而他们没有看好Alex，他们失去他了。

　　仿佛是想刻意打破这种沉默，Jean问了一个大家一直想问的问题：“教授为什么要用一个金属的轮椅？”

　　这个问题问出来的时候，Hank发现Raven的嘴抿了起来，Scott和Kurt的身子都微微直起前倾，Peter更是夸张得连耳朵都要竖起来，等着接下来有人能够回答。

　　Hank不可避免地又想起了Charles被带走的那一幕：Charles的身体歪靠在轮椅上，头无意识地低垂下去。Erik就这样出现在他们眼前，然后轻轻抬手，Charles的轮椅就浮在空中，向他们飞了过去。

　　一架金属的轮椅，绝妙的载体。Hank想。

　　所有人都知道Magneto的能力是操控磁场，金属在他的手里像小孩子玩的橡皮泥一样可以被随意揉捏，唯独Charles好像不知道。Charles以前那个轮椅在十年前就被砸了个粉碎，Erik用能力举起的体育场上掉下的钢架直直向Charles坠下，感谢老天Charles躲得快，才避免了落得像轮椅一样的下场。

　　后来Erik与Charles再次分道扬镳，Hank提出要给Charles做一架新的轮椅——完全不含金属的那种——他不能总揽着抱着Charles出出进进。虽然他自己倒是完全不介意这个。

　　那时Charles的回答Hank记得很清楚。

　　Charles靠在沙发上，他邋遢得像个流浪汉的头发和胡子已经被修剪过，重新焕发出Hank第一次遇到他时候的光彩：那时候Charles穿着休闲西装，一手随意地插在裤袋里，另一只手向Hank伸出来，握住他的手。Charles的眼睛亮得惊人，直直地望进Hank的心里，轻而易举地就看穿了Hank隐藏多年的秘密。

　　“哦得了吧Hank，”Charles眨了眨他那双一如初见时透亮的蓝眼睛，发出一阵轻快的笑声，“Erik如果真想做些什么，他用路边买报纸找的零钱就可以了，根本不需要什么金属轮椅。”

　　Charles又补充说：“除非你能让这栋大宅方圆十公里一点金属也没有，再加上一个进门的金属安检。”他想象了一下，然后好像被自己的想法逗乐了，又低着头笑起来。

　　Hank干巴巴地说：“这不好笑，Charles。他是你的对手，你看到他对你做的事情了，你得有点保护的措施。”

　　“对极了，”Charles挑眉，“不过Erik同时也是我的朋友。一个轮椅阻止不了他什么，你明白的。轮椅和……头盔，都是一种信号，当Erik戴上头盔的时候，就意味着他不得不防备我，把我当做实际或者潜在的敌人。”

　　“一个非金属的轮椅意义也是一样的，Hank，如果我这么做的话，他只会离我更远，我不想这样。我尊重他。”Charles认真地看着Hank。

　　Hank无奈地撇撇嘴：“我总觉得你对他……呃……像对青春期叛逆的孩子一样，我更倾向于直接揍一顿。”

　　Charles笑着说：“你已经这么做了，你甚至在很多人的见证下把他按进了广场上的喷水池。”

　　他眼里闪着有点狡黠的光：“我还是挺高兴你这么做的。”

　　Hank看着Charles的表情，那段时间以来一直有些压抑的心情忽然变得很轻松，靠在沙发上笑了起来。

　　“Charles将一把能伤害自己的剑交到了Magneto手中。这是他对这个朋友——有时候也是对手——的信任和尊重。”一阵沉默后，他们得到了Hank对这个问题的回答。

　　而Magneto，或者说Erik，用这把剑刺向了Charles。

　　Hank决定在见到Erik之后一定要亲自揍他一拳，他发誓。

　　“Charles不会看错人的，”Raven轻轻地重复了一遍，“Charles不会看错人的。”

　　没有人接这句话。

　　他们只希望这句话是对的。

　　飞机抵达开罗的时候，他们都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这里已经变成了一片死亡的荒漠，除了正中巨大的金字塔和可视化的地磁线，所有的东西好像都已经化作了黄沙，融进了这片不祥之地。

　　他们遭到了预想之中的阻挡，不过谢天谢地，托新加入的Kurt的福，他们成功救出Charles回到了飞机上，几乎火烧屁股一样启动引擎离开这个鬼地方。所有人的心都在砰砰直跳，肾上腺素的过量分泌让所有人都过度亢奋和紧张，以至于看到教授的新发型，也没有人表现出适当的惊讶。

　　或者更准确一点地说是没头发。

　　这都不重要，头发的事情可以容后再说。现在最要紧的事是先离开，然后再去考虑应对Apocalypse的办法。

　　没人知道在那座金字塔里，Charles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除了Jean。

　　她让Charles靠在自己的膝上，小心闪避着不碰到他头上的伤口，竭力让自己的心情平复下来，然后用不那么颤抖的声音说：“Apocalypse想侵占教授的身体。”

　　Kurt蓝色的脸上显出一丝困惑，随即露出恍然大悟般的神情，惊恐地吸了口冷气。

　　“不，不是这样，”Jean为从Kurt脑子里读到的错误理解失语了几秒钟，同时在飞机的加速中抱稳了教授，“Apocalypse可以把自己的意识转移到其他的变种人身上，同时夺取他们的身体和能力，完成自己的轮回。”

　　Hank刚刚还在想，等Charles醒了之后要怎么告诉他近期发生的几件事，比如Alex，学校，和头发。

　　下一秒，Jean的话就让他脸上的血色褪得干干净净——虽然他蓝色的时候也看不出脸上有什么血色。

　　“那他……Charles他……有没有……”Hank感觉自己的喉咙里堵着什么东西，他感觉自己像个等待宣判的死囚，艰难地问出了这句话。

　　Jean摇摇头：“我们赶上了，仪式没有完成，它就差一点……我能感觉到教授还在这里。”

　　所有人还没来得及松一口气，就听到机舱顶上传来“咚”地一声，飞机猛地震了一下。

　　紫色的光刃洞穿了飞机顶层的钢板，他们追上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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