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门金缕衣

作者:度加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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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引狂蜂街头作钓,添喜讯宅内生乱


      听到这里,玉奴才知晓了事情经过。虽然梦境前面相似,但走向却因钱千益的强大而改变。李秋南不堪一用,和她想的完全相反,不仅挨了打还赔了钱。

      “原来是这样,我刚才看你脸色不好,还以为你怎么样了。”

      南星咽声低道,“发生那样的事想想都后怕,若是他来迟一步,我不敢想事情会变成什么样。”

      玉奴心叹南星想都不敢想的事,她却都经历过来了。南星好命,在危急关头总能获救。她千盼万盼能有人来救她,但都没能逃离魔爪。也许是因为南星选择的是强者,而她选择了弱者。她好恨世道不公,弱者连生存都备受凌辱践踏。

      “那几千两白银,我们用不着。玉奴,这些钱我想给你和冯参。你们这次回来,不如就在晋和县扎根,做点买卖过日子。”

      玉奴听了南星的心意心里不是滋味,想到先头自己在梦里那样伤害她,如若这次南星真的出事了,此时自己又将有何面目面对她?

      “你不用对我这么好。”

      “玉奴你说什么傻话,一直以来都是我连累你们了。我一直想补偿你们,现在有了机会,你如何打算?”

      “你的想法虽好,但我想还是跟你们一道回去。且不说参哥不会经商,用不好那些钱。我们是有人命犯在钱千益手里的,我手里沾染了血,这辈子心里都不能平静的。”

      南星见玉奴说道福禄的事,想着玉奴真是命苦。当下不想再惹她伤心,走出房门让她一个人清静。

      玉奴见南星走了,叹气伤神。梦境即心境,她的仇怨放不下才滋斯梦。此番事后,她对南星负疚不愿牵连她。但是钱千益的仇她一定要报,所以不会就这么离开。见识了钱千益的厉害之后,玉奴又头疼自己要如何报复他。

      回去路上几人都是各有心事,气氛比之先前更为凝重。

      后头马车这边,玉奴一边思量着复仇之法,一边还想着回去找个时机将这胎儿打了。而冯参所思则是她与南星的谈话。李宅之事他虽未问,但挂记于心。故而玉奴有意支开他时,他人并未走远靠在一旁的窗户偷听。当得知南星遇险时,他的心揪紧了。但是毕竟钱千益比他有本事,能把南星带出来。冯参心想,若是南星当初跟了他,几人回到晋和县遇到这样的事,只怕他护不住南星。

      前边的马车里,南星装作在看风景,并不去看钱千益。她现在心事重重,怕叫他看出端倪来。这次回去晋和县她本想帮冯参二人脱离钱府,不想闹出这么档子事出来。一想到回去之后又是从前那般同院不相见的局面,不禁心中难受。钱千益见她如此,也不去打搅她,他自己心里亦是烦闷。李宅一事让他感触颇深,

      没想到时至今日,她三人的情分还如此深厚。后头见冯参在玉奴房门外驻足,想着南星刚过来看望玉奴,钱千益心头一沉。冯参看来至今都没能忘记南星。将他二人放在自己身旁,他夜里睡觉又要不安稳了。

      返回的路程比去时的尴尬好不了多少,更添了不少愁闷窒人。故而辚辚绝尘兼程不休的赶回去了。

      且说南星一行去了晋和县祭祖出事时,钱府这边也未平静。

      几人是在中元节前三天离开的,等他们走后陈荣儿带着小如上街散心。走到一个卖人面娃娃的摊位,陈荣儿驻足不前神思飞远。上元节那天,她同钱千益在街上逛时,看到这种娃娃很是喜欢。钱千益就让人全买了回去,不过不是给她而是给耀祖玩的。因着钱千益觉着陈荣儿不会喜欢这些玩意儿,以为她是给耀祖挑的。当时陈荣儿见着就没说破,后头自己偷偷留了一个下来,不想被小如打扫时给弄丢了。这时再看到这娃娃,不免勾起往事。

      恰巧黄乐平也带着小厮在街上游荡,远瞧见陈荣儿只带着一个丫鬟在路边摊看着。想着从前见她得宠时,出门都是一帮人围着,而且还坐着软轿。现下钱千益有了南星后,她的日子倒是过得凄惨了。一面走了过去,同陈荣儿搭话。

      陈荣儿看是黄乐平过来,倒也不理他。自顾着挑娃娃时不小心将手中丝帕弄掉了。黄乐平见了,低腰捡了起来,然后还她。陈荣儿伸手来拿,黄乐平一手拿着丝帕放她手心,另一手往她手背摸了一下。黄乐平这样轻佻的举动,叫陈荣儿晃神想到当初他在薛家门外唱小曲的时日。钱千益那阵子频繁来她门造访,还说会护她周全不让人欺凌了去。

      黄乐平见陈荣儿不恼怒他的轻薄,当下往她手里放了点东西,然后松开手。嘴上道,“这里摊子摆的娃娃不好看,我记得城北狮子街柳晋巷左边第三家宅院门前有个摆摊的,那里卖的才好。”说完,带着小厮走人。

      陈荣儿听他这样一说,将娃娃放下,带着小如回去了。

      卖娃娃的摊主朝黄乐平走的方向啐了一口骂道,“呸!没廉耻的贼汉。”

      陈荣儿走了一阵,对小如说要去井府街的店面看看,叫她先回去了。等小如走后,又绕了圈去了狮子街柳晋巷。按照黄乐平所说去第三户人家敲门。

      一个老婆子出来开门,向陈荣儿道,“娘子来找谁?”

      陈荣儿不答,将黄乐平刚才放到她手里的碎银递给老婆子。那婆子接过银子瞧了一瞧,方回道,“官人已经在里头候着了。娘子进去往右走,绕过厅堂走过一道坎,里头最东边的屋子就是了。”

      陈荣儿依着老婆子的指示去了那屋子,敲了几下门。忽然门被打开,一双手将她拉了进去。

      陈荣儿一进门,就被黄乐平紧紧抱住,嗔恼道,“你这是干什么?”

      黄乐平听了并不松手,一面人往陈荣儿身上嗅着,嘴上答,“没想到夫人真的肯来,实让黄某惊喜。”

      陈荣儿淡道,“我不过是来还你银子的。”

      黄乐平听了一笑,手不安分的去解陈荣儿衣襟的扣子,然后将手伸入里衣内摸索着。一面道,“钱家那么有钱,夫人怎么会在乎这一点小钱。”

      陈荣儿见黄乐平上钩,半推半就顺了他的意,两人共赴高唐梦会。

      再说黄乐平为何要挑这户人家与陈荣儿相会?

      原着这宅院是一个王姓的老虔婆居住着。她男人病死没有子女,平日靠替一些公子哥物色妇人牵线搭桥来赚点零头。所以那摆摊的小哥一听是去王虔婆家,就知道准没好事。

      往后陈荣儿又去了几次,每次都是王虔婆接头。陈荣儿算着他们约莫八天就会回来,所以提前一日与黄乐平断了往来。不想钱千益一行因为李宅之事拖延了一日,晚了一天回来。不过也没甚紧要就是。

      几人回到府中之后,钱千益叫来郑娘,让她好生盯着玉奴的动静。虽然这次李宅波折事发突然,但他心内总觉玉奴有古怪。玉奴心思活络为人机敏,而她与他又有恩怨,难保她不会想借着南星来报复他。他之前在娘娘庙失算过一次,后头南星假死又栽过一次,再不敢小觑玉奴的能耐。

      南星路途乏累,一回来就往屋里躺了。睡了一下午起来,还是觉得酸软无力。晚上饮食时见到荤腥之物还作呕。钱千益见她不舒服,忙命人请了大夫过来看。大夫把脉之后,向钱千益道喜说南星是有了身孕。两人听后反应各不相同。南星是油然而发的喜悦,而钱千益不仅不喜反而面有愁容。

      等大夫开了安胎方子走后,南星向钱千益道,“怎么,有了孩子你看着倒不大高兴?从前你知道有耀祖时高兴的不得了,嘴里不还老念叨多添子嗣给他作伴。”

      钱千益握着南星的手,平和道,“我不是不高兴,只是忽然想到当初你生孩子那会万般凶险,我这心里还有疙瘩。你有了我的孩子我当然开心,但是我不想你有任何意外。”

      南星回道,“哪能次次都这么倒霉像去鬼门关似得。我听稳婆说,女人生了一次孩子之后第二胎就没那么疼了。你别忧心了,这孩子我会小心的。”

      钱千益见此也不好多说什么,将南星拉入怀中搂着。不知为何这一胎让他隐隐有种不祥之感,竟联想到当初难产之事。许是他与南星的感情太深,心内总是患得患失的。

      第二天,玉奴等冯参去花园做事时,就想煎煮了汤药来堕胎。又虑安儿这个眼线,便寻了缘由将她支开了去。然后才去厨房煎药。

      玉奴眼看着药炉,心里思想事情。今早她晾晒衣服时,听安儿提到南星有喜之事。没想到她梦里所见南星怀孕竟是应验了。算来她怀孕之机恰在他们去镯壶镇那段日子。南星与钱千益外出游玩喜得子,她却是在储库受难得子。两者天差地别,一个是欢喜不已想保胎儿安好,一个是愁闷难当急欲流产。这个孩子的事她没和冯参说,是因为没脸开口。她本非完璧之身嫁给冯参,现在还怀了孩子,玉奴只觉心中积闷日子过得痛苦。

      等药熬好了,玉奴正要盛起来喝时,安儿回来了。玉奴只得先将汤药倒出放到橱子里头收着。随后安儿入门,便叫她一块准备午饭。

      钱千益用午饭间,郑娘在门外求见让丫鬟去通报了。钱千益想是有事,让南星慢慢吃着,自己出门将郑娘带到别处问话。

      “是那冯娘子有什么动作吗?”

      “回少爷的话。安儿今早见冯娘子有古怪将她支开,后头回来去厨房又闻到汤药味儿,觉得事情不对劲就来回报老身。老身让她用小瓶装了汤药来查看,闻着有红花的味道,怕是打胎的汤药。”郑娘小心答道,一面注意钱千益脸色。

      钱千益听了,眉头一皱。南星怀孕的消息才刚传出,玉奴就开始熬打胎药了。怪不得他心里总不安宁。于是向郑娘吩咐了几句,一面命人请玉奴过来。

      玉奴本打算午饭后再喝堕胎药,不想刚去厨房拿时,就有钱府下人来请她,说是钱千益要见她。玉奴不知钱千益找她何事,只得跟着去了。

      这边玉奴一走,郑娘就来到厨房将打胎药倒了。一面又拿熬好的其他汤药来换。收拾好残余之后才离开。临走前还叮嘱安儿多注意玉奴的动静,一有不寻常就来回报。为何郑娘这次做事如此麻利,连汤药都备制好了?原着白蕊出事那次叫钱希文给罚了,郑娘做事打起一十二分精神,半点不敢掉以轻心。发现玉奴熬的是堕胎药时,赶忙命人去药铺买替代药材回来,然后才去见钱千益。想着做好两手准备总不至于出岔子。断指之痛虽过,但是见着断指总是心痛。

      玉奴来到偏厅,见钱千益等候在此,想着事非寻常。

      “娘子来了。”钱千益说着请玉奴坐下,叫其他下人退开。

      玉奴见他此举,果是有密事要谈。但她此刻见着钱千益平静无波的面庞,实是猜不出哪不对劲。

      “恕我多言,我听闻娘子与令夫似乎一直都未同房?”钱千益开口。

      玉奴听钱千益说起他们的床帏密事,想着这钱府的耳目真是防不胜防。不知可是她先头同冯参夜话讲钱千益的不是,叫他听了去。但这话引问着,太叫人羞脸。

      “钱公子管的真是忒宽了。这是我们夫妻的事,难道钱公子还想插手?”

      钱千益嘴角扬起,似笑非笑的看着玉奴道,“本来这种事,真轮不到我操心。只是听说娘子有了身孕,想打听一下谁是孩子身父。”

      玉奴听了顿觉羞辱,且还沉的住气。这钱千益的消息得的真是快,她刚有所动作就被察觉。看来早上那汤药味还是叫安儿起疑回报消息了。可眼下钱千益这般试探,究竟是何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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