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门金缕衣

作者:度加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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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密网渐收危机重,暗棋将出迷雾深


      钱府上下乱做一团的时候,秋云就知道玉奴已经得手了。当时密谋,她见玉奴也参与其中,也是百思不得其解。这事一闹,总要有人担待罪责。陈荣儿没有露面,而她秋云也是受害者,所有矛头都指向玉奴。玉奴与陈荣儿并无交好,为何要帮着对付南星,更何况陈荣儿还带人在储库抓过她。秋云不想探究别人的过往,只是猜想玉奴和南星有旧仇,所以才不顾一切帮助陈荣儿。她却不同,帮了陈荣儿可以保小妾之位,不泄露与长三的私情。

      上次女眷风波,蕙香被卖青楼,珠儿离开钱府,只有她秋云留了下来。这次也一样,避过风头又能相安无事。所以其他人都在为南星的事着急奔走时,秋云在自己屋里静坐绣手帕。绣的是一对戏水鸳鸯,她两人不能光明正大在一起,所以想送个东西以表心意。

      秋云才绣出鸳鸯头颈,叫针刺破手指,血滴落在绣帕上。心觉不祥,便把绣帕放一边,打算换个帕子重新再绣。忽听得嗖的一声,一个东西破窗而入。

      “谁在外头?!”萍儿见有异常,打开窗扇去看,却是空无一人。

      秋云看那地上是团汗巾,拆开一看里头包着块石头。汗巾上写有几个豆大汉字,写得歪歪扭扭。秋云不识几个字,只看出个‘人’字。

      萍儿看了一会没有动静,便关上窗门,回身来查看究竟。见秋云在端详汗巾上的字,便也凑过来瞧。

      “阿萍你来看,认得其他几字么?”秋云问道。

      萍儿虽然读书不多,但街上卖身时请先生写过字,认得一个‘不’,一个‘死’字。这里两人拼凑一下,只读得‘*人**,不***死’。秋云心想这前头一字,难道是夫字,便是‘夫人不死’之义?思想一会,总觉此事蹊跷,又联想到先前自己和长三会面叫人盯梢报给陈荣儿,故而猜想会不会是同一人所为。

      “阿萍,你把那不认得的字剪下来,去外头问问先生。”秋云吩咐道。

      萍儿依着她意去办了,屋内便只剩秋云一人。秋云本来还想新绣帕子,这里被扰了精神,也懒怠再弄。于是躺床上假寐一会,静候萍儿消息。

      郑娘在外厅来回踱步,不住往外张望,看跑腿的小厮有谁回来。左等右等不见人来,真是望眼欲穿。越等越急,最后按捺不住,从外厅往外走,到门口去等。还没到门口,见一小厮跑了过来。

      郑娘愁容顿解,张口便问,“小刘头,找到他两个了?”

      小刘头一路跑来,上气不接下气,喘了几口才道,“没,没有。”

      郑娘一听大失所望,跺脚气恼道,“事情都没办好,还有脸回来!不中用的东西!”

      小刘头被骂惯了,听了也不在意。这里又喘几口,而后说道,“二爷回来了。”

      “回来就回来。”郑娘咋一听没回过神来,而后脑后一激灵,惊道,“你小子刚才说谁——谁回来了?!”

      小刘头想这人年纪大了,耳朵就不好使。这么近还听不清,又大声重复一遍,“宫里当差的二爷回来了,那轿子就在街上走着,估摸这会就该到了。”

      郑娘一拍大腿呼道,“哎呀!这可坏了!怎么每回一出大事就撞到二爷回来。唉呀!”

      郑娘又复愁容,现今手忙脚乱的也不知怎生是好,左右要先迎候钱希文回来。于是叫小刘头去传话,安排底下人去备茶点收拾房间。这小刘头刚走,钱希文就落轿,由下人扶着走出来。郑娘看到,赶忙走下台阶来迎。

      钱希文回府的消息很快就传遍了,连守在南星屋里的钱千益也都知晓了。他本想陪着南星度过危险哪也不去,但眼下钱希文回来他为小辈不能不见。想着南星暂时不会有事,这里吩咐采儿几个伺候的丫鬟小心看管,便出屋去找钱希文了。

      萍儿回来的时候,也把这事告诉了秋云。秋云起床,听说钱希文回来,心下有些害怕。钱希文做事仔细,手段狠辣。当初她还没上位时,就见过他为白蕊之事处罚办事不力的郑娘和钱江。要是这次他彻查此事,秋云担心自己会受牵连。这还只是其中一个坏消息,萍儿把字对上,念给秋云听。那汗巾上写的是‘賤人野種不得好死’。

      秋云听了,本来站着惊得两腿发软,一屁股坐回床上。等缓过劲来,向萍儿到,“快!阿萍你马上去把长三叫来,这事得叫他知道。”

      另一头的钱家大堂里,郑娘和钱江两个跪在堂下听训。钱希文刚一回来,便听闻南星中毒之事,他二人干系重大,自是难以脱责。

      “查明中的什么毒了?老江你来说。”钱希文发问。

      “回二老爷的话,郎中说是一种叫天南星的毒。天南星可入药治病,但块茎和种子有毒。中毒以后致病者昏厥,四肢麻木,不能言语。南夫人如今便是如此。”钱江将毒药细细说明,惶恐有漏。

      “哦?用‘南星’来对付南星,看来下毒之人是与她有过节了。犯事的人抓着了吗?”钱希文虽细声细气问话,却自带一种恐怖之感。

      “还没...没抓到。不过,老奴已经命人去寻了!就是那种花的婆娘做的歹事。事发时,那冯娘子就和南夫人在一块。”郑娘战战兢兢回道。

      “她两个怎么凑一起啦?郑婆子你是越来越不会管事了,外人都敢放进内院,没事都是造化了!”钱希文语气不善,透着隐怒。

      “二爷明查!老奴问过了,是那守门的昨夜过节喝多,没把门锁上好。这才....才闹出了事。”郑娘越说越心虚,即便罪责都推给底下人,自己还是要担个主事不力用人不明的罪。

      “蛇溜进来咬人,不是你放的,可你也不会抓呀!有丫头说,事发前你还去过她屋里,见着她两人在那坐着。看样子倒是放心得很哪!”钱希文抬眼去看郑娘,凌厉眼神叫人害怕。

      “不敢!不敢!”郑娘跪爬前行几步,凑近了回话。“老奴不是狡辩,实是两头难顾走不开。但也叫了采儿丫头去盯梢了呀,二爷!”

      “什么事比南夫人的事还重要?你老婆子是不知道她是小益的心尖肉掌上宝吗?嗯?!”钱希文一边说时,一边手里把玩茶杯转着。

      “二爷容说!老奴也是为了子嗣作想,那秋云当时服药闹了肚子,老奴担心出事,才赶过去看她。若是早知道那疯婆娘要害南夫人,老奴断断不敢走的呀!”

      钱希文一个飞杯砸过去,正中郑娘额上,瓷杯碰撞碎裂,割出血口子,汩汩血流从额上流下。钱希文震怒道,“一个下人的孩子抵得上主子的吗?!轻重都不懂分了吗!!!”

      郑娘面上血流也不敢擦,手来回摸着断指处,心惊胆颤不已。南星因中毒流了孩子,损了钱家一脉。这样大的过错,她如何担待得起,如何担待得起啊!

      郑娘被砸破额头出血,钱江见了也是可怜她,却也不敢在钱希文面前插话说情。他自个也不好受,腿跪麻了一阵钻心痛硬是撑着。

      钱千益来时,看到的就是这么个场面。当即上前重新奉茶递给钱希文,嘴上劝道,“二叔消消气,别伤了自个身子。”

      钱希文拍拍钱千益手背,叹道,“小益啊,二叔是为你心痛!也是为咱钱家心痛啊!本想多添人丁,却出了这么个事。你就耀祖单薄一脉怎对得起大哥大嫂啊!”

      没了孩子,钱千益也是难受至极。眼下顶要紧的事是查明来龙去脉,犯事之人他绝不放过一个。当下道,“侄儿明白二叔的心。一听孩儿出事侄儿就赶回来,还没弄个明白。不知二叔掌握了什么没有?”

      钱希文回道,“这事还未见分晓。你那南夫人现下如何了?”

      钱千益答,“郎中看了,开姜汁汤解毒。眼下暂无大碍,只是人还不精神,在床上躺着休息。”

      “哦?听说中的毒药性大,我也去瞧瞧她罢。”

      钱希文关心南星,钱千益心中略感欣慰。他也挂心南星安危,这里便陪钱希文过去。走时,向钱希文求情道,“二叔,事情还没安定,还需要人手主持大局,您看这?”

      钱希文知他所指,松了语气向钱江郑娘道,“既然少爷发话,你两个先起来做事。”

      等钱希文一走,郑娘便一头栽在地上,吓得钱江赶紧叫人来医治。只是治得这一时,后头可还没完哪!

      钱千益一行来时,南星还未醒,采儿在床前守着寸步不敢离开。这时来福从屋里窜出来撒尿,叫钱希文看见,阴声阴气问道,“这谁放的畜生啊?不知道少爷不喜欢狗吗?”

      “是南夫人自己养的,叫来福。”钱千益答道。

      “哦,是这样。”

      钱希文进屋,看南星沉睡,问了采儿几句情况。而后向钱千益道,“她人还没好,想来你也担心。我这次回来还有些功夫可呆,剩下的头疼事二叔给你处理干净。”

      钱千益这才想起自己还没问钱希文的行程。南星出事叫他着急了,一时失了礼数。这便道,“二叔难得回来,想来是有要事,侄儿怎敢耽搁。”

      钱希文摆手道,“不妨事。回来见个故人而已。二叔办事你清楚,就放心交给我罢!查明个所以,就会派人告知你。”

      钱千益见钱希文执意要过问,如此只得将查明真相之事托付他去处理。他自己则守在屋里,等待南星清醒过来。

      钱希文去自己屋子休憩,饮茶之际,仆人汇报暗线过来了。便关上门问话,由仆人在外把守。

      “奴才见过主子。”暗人向钱希文行礼。

      “画眉你办事不力,还让那贱人苟延残喘,我是怎么教导你的!”钱希文责问道。

      “主子明查!奴才看过了那药量是足以致命的,怕是她服用的不多所以还能活着。”画眉回报。

      “这事你去处理干净,凡是给我钱家抹黑的,决不能留!”钱希文下了杀令。

      画眉走后,钱希文问另一暗人。“苍鹰,那冯参玉奴的下落查到没有?”

      “回主子,有人看见他们往城南去了,还在查。”苍鹰回道。

      “连你也是这样不中用!如何叫我在宫中能安心办事!”钱希文怒道。

      “主子息怒,奴才当时陪着少主子,脱不开身处理。”

      钱希文阴沉着脸,眼睛转了转又问道,“刘太医可有消息?我派人去梅家地扑空,周围县城的眼线也没看到他出现。想来他应该在这附近躲起来了。那太医别的不会,就会治病。要想谋生,定然会现行。你注意这附近的郎中,看看谁家出了疑难杂症,叫乡下郎中治好的。”

      “是。奴才定当留心。”苍鹰领命。

      “现在可以收网了。这件事要有人来担待,我总得给少爷一个交代啊!”

      “奴才遵命,一定配合主子办好事情。”

      “那就好,你下去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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