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老板养羊

　　那天周四，我实在闲得浑身上下都疼，就做了这个星期以来的第一道荤菜，锅包肉，跟美食APP上学的，虽然为了这道“家常菜”厨房像被打劫了一样，但好在卖相不错，找了个漂亮盘子装着，往餐桌上一放，再拿手机“咔嚓”一照，准时给鱼老板发了过去。

　　我答应过他一日三餐按时进食，他监督的办法就是让我发照片，根据照片的发送时间确定我有没有“按时”。

　　看了眼时间，十二点五十四，我知道他这个点在睡午觉，也没指望他马上回，手机一扔，埋头吃饭。

　　一份锅包肉，一碗青菜汤，半碗米饭。

　　鱼老板对我的要求并不高，只要我按时吃饭，吃什么，他不管，有时候我懒，连着给他发了好几次素挂面他也没有说什么。

　　我在想不知道同一张照片用两次他会不会也发现不了？
　　于是我把前两天凉拌的一份苦瓜也给发了过去。

　　吃完饭洗好碗，再次拿起手机，诶，有未读微信！
　　“卖相不错。”
　　我窃喜。
　　两秒之后，他说：“我是说那盘肉。”
　　我说：“苦瓜不好吗？”
　　他说：“苦瓜我前天就夸过了。”

　　嗯，果然不能低估老男人的奸猾。

　　我发了个快哭了的表情过去，说：“你到底是包养我呢还是饲养我呢？”
　　他不搭理我了。

　　哼，狡猾的老男人，我忍不住又骂了一句。

　　鱼老板最近老夸我。

　　前几天我去理了个发，把烫过的长发给剪了，扣了个黑色西瓜皮在脑袋上，照片发过去，鱼老板说：“嗯，好看。”
　　前前几天我跟他FaceTime，故意穿了个俗艳的花肚兜，两根红绳系在脖后，顶着一个枯草鸟窝一样的头，鱼老板说：“显你锁骨漂亮。”停顿了一下，又说：“去找个红色口红涂上我看看。”

　　你说他是不是有毛病？

　　我把手机扔床上，自己也扑了上去。

　　前一晚看小说看到凌晨三点多，直到雨停了才丢开平板电脑睡觉，早上还要赶在九点之前把早饭照片发过去。吃了早饭洗了澡，敷着面膜洗衣服，本来还想拖个地什么的，可一看时间，又赶紧去准备中饭。
　　我这一上午过得，忙死了。
　　鱼老板说：“你做事太拖沓。”
　　我撇撇嘴，当没看见。

　　我给自己定了很严谨的作息计划，要求自己每天必做几件事：吃饭，跑步，写毛笔字，看书，以及写作。
　　桀骜不驯多年，我想改做一个文艺小青年。
　　但事实上坚持下来的好像只有第一项和倒数第二项。
　　第一项是鱼老板要求，倒数第二项是自己爱好。

　　现在这样的饭后时间，按照作息表，我该去练字了，可是我只想补觉。
　　“不聊了，你接着睡吧，我也要睡觉。”
　　鱼老板回我：“我可以接着睡，你不准。”

　　凭什么！

　　“你白天睡了晚上又会睡不着，听话，忍一忍，免得晚上失眠。”
　　我说：“我看天气预报了，今晚上不会下雨！”
　　他说：“天气预报你也信？”
　　我说：“科学工作者可不可以不要这样质疑科学？”
　　他说：“科学表示天气预报的只是概率。”
　　“好吧。”我说，早该料到没得谈。

　　翻身坐起，我从床头柜抽屉里拿出香烟，点了一支。

　　几天后。
　　鱼老板离开的第九天，我把晚饭照片刚发过去，他的电话就追了过来。他的晚饭时间一向比我早，这个点，他最闲。

　　我往嘴里塞了几口饭，接起电话，说：“什么事？”
　　鱼老板顿了两秒，说：“吃饭的时候少说话。”
　　我：“……”

　　见我没回嘴，鱼老板笑了一下，说：“你吃完饭去给我买个蛋糕送过来。”
　　蛋糕？
　　“谁过生日？”
　　鱼老板说：“一个小同志，第一年来。”
　　我说：“鱼老板真是体恤下属。”
　　他在那头笑了一下：“挂了。”
　　我忙说：“等一下！”
　　但……已经晚了……

　　我匆匆解决晚饭，锅碗瓢盆也来不及洗，拿上钥匙就出了门。找了家高档烘培坊，定了个十五寸的大蛋糕，等了半个小时才拿到，又急急火火驱车往他那里赶。

　　鱼老板的地盘戒备比较森严，他得亲自来大门口接人，哦不，接蛋糕。

　　远远的，我就看到他的车开了过来，停在大门里侧，车上下来……两个人。

　　鱼老板走进接待室，看了眼放在桌子上包装精美的蛋糕，对身后的人指了指：“拿过去吧。”
　　身后的人看起来很高兴，眉眼间全是跃跃欲试的欢喜，她道了谢，提上蛋糕走了出去。

　　我把脑袋偏向一边：“你大老婆最近没宠幸你么，在她眼皮子底下也敢跟女下属不清不楚。”
　　鱼老板无奈一笑，走过来拉我起来：“生气？”
　　明知故问。

　　鱼老板一手箍着我的腰，把我又拉近了一些：“每个新来的人第一年生日我都送，怎么没见你醋过？”
　　我气急：“你以前也没叫我买过，我又不是你小秘！”
　　说完后悔，嘀咕一句：“谁醋了。”
　　鱼老板凑过来嗅了嗅：“你醋了，真酸。”

　　我无语，后悔刚才干嘛主动把窗帘拉上，我现在一点都不想跟他亲热。
　　“我回去了。”我说，反正也进不了大门。
　　鱼老板亲吻我脖子的动作一顿，他直起身，俯瞰我。
　　“真要走？”
　　“真要走！”

　　鱼老板看起来很失望，他说：“好难得给你找个理由来看我，看来是我自作多情了。”
　　我怔了一下，不耐的眼光突然间就焕发出神采：“你是故意的？”

　　鱼老板偏头看了一眼我主动环上他脖子的手臂，似是很受用，嘴角微勾，笑了一下。
　　我被他的笑电得全身细胞都在抖，情不自禁地踮起脚，仰头在他下巴上啜了一口。
　　“你怎么知道我想你了？”我歪着脑袋问他。
　　鱼老板用食指在我鼻梁上滑了一下，我终于扑到了他的怀里。

　　他抱了我一会儿，宽大的手掌在我的后脑勺上轻轻抚摸，我觉得很舒服。过了一会儿，鱼老板掰开我圈着他脖子的手，拉开了我和他的距离，他眉眼一凝，问我：“饿不饿？”
　　我摇摇头，说：“不饿。”
　　他在我屁股上拍了一巴掌，又问：“饿不饿？”
　　我恍然大悟，瞪了他一眼，又把脑袋埋进他胸口。

　　我其实早已心猿意马，可接待室外几步远就是岗哨，也随时有可能有别的外来人员需要接待，在这里……会不会太刺激了？

　　鱼老板似乎洞悉了我的担忧，他挑挑眉，靠我更近：“不饿？”
　　这挑衅意味太浓了，我怎么可能不上当！
　　“饿死啦！”
　　鱼老板“呵”了一声，说：“正好，我正想尝尝当饲养员的乐趣。”

　　他微微倾身，再站起来，我已经被他打横抱在了怀里，下一秒又被他放在了接待室里宽大的桌子上。
　　他的手放在我的小腿上，顺着它往上一推，裙子就被推到了大腿根，他扯下我的小三角，退出一条腿，便不再去管它，任凭它挂在我的另一只脚上，晃来晃去。
　　他拉过我的手放在自己的腰带上，欺身下来吻我。

　　含糊地说：“忍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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