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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33 章
这夜,月色很美。去看丹,丹心情正好。以往肖生想去月光下散步,都请不动她。今夜她却主动相邀,说我们出去,到前边小路上走走。
肖生真是高兴死了。二人从老公路过去往纹水口。肖生伴在丹身旁,蹦蹦跳跳快乐的像个小孩子。
丹笑了,说,你怎这高兴,又不是什么好玩的地方。
肖生说,我就是喜欢和你一起走。
丹说,你肯定很少与女的出去走,这么天真。
是啊!所以就很高兴!
到了纹水口,肖生提议爬狮子山,看贡坝夜景。丹同意了。肖生扶着她,慢慢上去。走一小段路就停下来看看山脚下亮如白昼的初中,远处星星点点的灯火。到了山顶,四野平阔,青草满地。二人席地而坐,肖生让丹靠在自己胸前,就这么坐着。草虫啁鸣,河边流淌。蓝蓝的夜空下,月光将大地照得白茫茫。
丹说,不敢相信你会说那样的话,要和我一起。
肖生说,怎不会?我是真的!
你会后悔的。
我感觉配不上你,你这么漂亮又这般好,一定有很多人喜欢你。
丹笑了说,胖得猪八戒一样,谁会喜欢我?只有脱壳。
我以前想,老婆也不用娶得好看,只要人好就可以。却碰上了你……你这……
丹笑了说,这么难看,又惹人讨厌的人?
你要是难看,天底下就没有好看的人了。肖生叹了口气说,不知怎的,我就那么喜欢你了!
看你小孩子一样,我那些亲戚都说你人是很好的。
还有呢?
恐怕是还小,明明知道我生病,却喜欢我,不是脱壳?
我是少年老成,思想是不简单的。
头脑简单,四肢发达。
你明白我的心了?
不明白。
我向你求婚,你会答应么?
这几年不要,没这考虑。
肖生失落,心沉谷底。你身体好了,还会与我好么?
以后的事以后说。
丹总是回答的很干脆。肖生不忍心伤又问,你会不会忘了我?
不会,一辈子都不会忘记你!
肖生叹了口气,不知说什么。
过了会,丹起身说,下去吧。
肖生站起,郁郁跟在她身后,一路无言。
过了会,丹说,我家里负担太重,你担不起的,就这点工资,我一个月吃药都要一千……
肖生说,以后会照顾好你的,不会让你劳累,身体就不会这严重。
丹伤心了说,每年都这么严重……不嫁,做个单身贵族。
二人下了山,走上来时路。丹说真想去一个很远的地方,什么人也不知道的地方。
我陪你去。
你陪我去干什么,跟着我有什么好?
丹总是这样说,肖生心下好难受。到了家门口,丹在一条小凳上坐下。看着那月亮,肖生说,我不是轻轻易易,随随便便便喜欢一个人的。
丹轻声说,我知道的。好一会又说,以你这条件完全可以找个身体好的。
我心里只有你最好了。
丹低头默默无语。好一会,叫肖生早些回去休息。
一夜梦沉沉,梦里愁伤。
第二日晚上,肖生去看丹。在旧市给人养猪,去了几个月的李丹爸回来了,却是脚弄伤了。这时节正是刈稻谷的大忙季节,却只能在家养伤,种的几分薄田不知如何收割,一家人皆是烦闷。
丹端了饭碗,和肖生一起坐在门口,划了几口,心内烦闷难以下咽。
肖生劝她,烦什么,这点田,几担谷总能刈好的。
丹说,不是烦这,是想以后,我这身体怎么下地干活?
肖生劝她别想得这多,一起去走走,别尽想不开心的事。
丹就叫肖生先去,到前边路上等她。
好久,丹来了,说,天这么阴。
肖生说,等下就有月亮出来了。我们从下面新公路往山洞那边过去,到对面河边草地上坐坐。
丹说,我们就在这路上走一下好了。
肖生本想了好多好玩的,丹却不愿意去,只能跟着她。走到变电所前边一座大房子处,丹说,这里以前是个塑料厂,小时候我和妈去煎筒袋,二分钱一斤,早上带饭去,煎到天黑,一天也只做的五六毛。想想小时候真苦,什么事都去做。
肖生听得心疼,千丝万缕柔情,说,这星期我有得休息,来帮你家刈稻谷。
丹说,你来帮我家刈稻谷?这怎对的起?
肖生说,我刈谷很快的,我爸打谷,我一人刈谷就够了。
丹说,我也很快,想你也是,性子这么急的。
肖生说,我性子很急?
丹说,你心这么急的,我还不了解你。
肖生不禁苦上心来,说,我怎急了?都与你三年了。
丹说,心急就吃不了热豆腐。
你是热豆腐啊?那我现在就吃你。肖生说着就搂了过去。
丹握住他的手,扭开了说,你这人就是心急。
肖生气了说,我怎么了?
丹说,现在我爸在家,你不要这样。
肖生听到丹话里也生了气,他心内的牛脾气上来,说,现在你爸没人。
丹冷冷不响,只向前走着。
到了纹水口,肖生叫她坐一会。她说,要回去煎药,回去煎药。
肖生挑了一块路边平整的大石坐下。丹往回走了一段路,见他不来,就站着看他。
肖生无奈只好跟上,满心失落。走了段路,又要丹去那溪边走走。
丹说,不去了,夜这黑。
肖生说,你怕蛇吗?我在前面,要咬先咬我。
你就这说。
肖生只站在当地,不愿回去。
丹说,我药没吃啊!要回去吃药啊!
肖生说,就这一次了,最后一次,陪我去一下。
丹疑惑着问他,你要去了?调走了?
不是。
那你不出来了?
在房间里了。
那我家还来不来?
帮你针打好了就走。
丹默默站着,慢慢走上去,又立着等肖生。
肖生看着她,又跟上去。问她为什么这么反感抱她一下?
丹说,我不喜欢这样。
是我非礼你了?
你这人就是这,喏!又孩子气了。
肖生呆立着好久不说,好半晌说,我哥对我说,女的要喜欢你,不会这样的。
丹说,哦!你都听你哥说的。
肖生这些日来,心下已甚是难受,执拗起来说,喜不喜欢早些明说,不要太久,对谁都不好,会影响各自过活。
丹呆了会,自顾走上说,我是不会影响的,会影响你。
肖生说,喜欢就喜欢。
要不喜欢呢?路上碰上也不响了?丹问他。
肖生说,做一般朋友,别走这近。
丹走上家门口,跳着回过身来,伸了一根指头说,我是做光棍,不嫁。
肖生见到她又这般可爱的模样,将心内的愁闷也撕开了,不禁也说,我也做光棍。
两人刚要进门,却听得屋内有村人说话。丹叫肖生先坐外边门口。肖生气了,你村里人都不让我见了?
不是,我打针,怕她问。
肖生只好待那人走了方进去。丹妈却甚客气,直拿苹果让他吃。丹坐一旁,呆着不语。
肖生帮丹爸换了药,就去里间取了针筒放桌上。丹见了,说,帮我打了?
肖生称是。
丹就站起去取药来与肖生。
丹说,很烦,心里难受。
肖生说,烦什么。
丹摇摇头说,不知。
肖生帮她打了针,告辞了去,心内说不出的郁苦。
次日,李丹不用打针,肖生也无心去她家。兰谷青休息了四天,今日回来了,两个人正好有伴。
兰谷青心情不错,一回来就在房间唱歌。他告诉肖生,说这次去的真及时,前后天就要走了。唉!换个地方也好些。
“到了局里,正见金彪把车开出来了,他一见我就叫起来了,说兰谷青你来了!满脸的欣喜。我对他点点头,走上三楼阮华办公室,把那张纸交给他。阮华说,还写这干什么。我说写一下有个证见,想说的都写纸上了。阮华也不看,压在一叠文件下,便去叫局长了。局长正楼上下来,阮华就跑过来叫我去局长办公室坐。我走过去,吴义脸色一下子就高兴起来了,对阮华说,这个换一下,那个去那里。指头点着桌上的人员名单,很快分配好了。阮华与我说,调令二三天就下了的。我说□□飞还不知呢,有什么事他也需安排下。阮华说,这没事,局里电话打个给他即可。吴会明那水奶在下边叫得很响的,我就坐在阮华办公室,他想叫响些,我会出去与他招呼示好,我屁也不理他。韦英是副书记?在门口走过看看我,我也只坐着。这一次去,看到局里是哪几个人在操作,哪条线在动,一眼就看出了。去的真及时!”
兰谷青说得兴奋,肖生为之高兴,心情大畅。
兰谷青又说:“木樨那边是去年就叫我了。今年付根又去局里叫了三次,要求我去木樨。那次局里吴义、韦英书记、办公室主任等几个人来,吴义都坐上车了,吴会明倒来把我拉到一边,问我是怎么定位的,往外还是往内?要是往内去就一句话,包在他身上。我说往外去。他就无话说了。我怎能相信他?这种刚去局里的小脚色,跳上跳下自以为是,与他说事,我都无级别了。局里肯定是好几次问他我的事怎样了,他无计可施,回答不出,呵呵!上次吴会明又急着找我,从苏那里问到我家那边电话,我在平昌休息。他叫我到紫屏,言有事商量,到他家去一下。这就是叫我送礼,我理都不理,自顾回了贡坝。”
“前几日,我的直接上司电话来问我,我说在值班。他叫了几个人,车开了进来,与我商量。我把吴会明的话一句不漏转告了他。他说是吴会明说得不好,转话转的不对,其实叫你去木樨是局里的意思。以后也定然有一条路与你的。那一夜,我们说得很高兴,我到店里烧了个猪肚锅,一边喝酒一边说。他说局里要求我去木樨,这样一个大医师要把木樨业务撑起来,一个月二三千工资要做到……嚄!这老上司与我相知共事多年,是知我懂我的,话一说就是高兴。他晚上又连夜出去。我心里就有数了。我去了,马倜群可以放手大干了,苏更要不好做了。先前还有我制衡着,马倜群不敢大动作。现在我一去,就要看到的。苏还说我可怜可怜的,以为他很伟大了,好像是他在照顾着我,似乎我该感激他,这种小人!”
“去木樨,我就努力做,重树威信,好好干个一年,以后做个副的或是管工会。那里面是个大庙,有的是我发挥的地方。过个几年,再调出去,那就不是现在的兰谷青了!”
兰谷青神情坚毅,信心满怀。肖生听着,直为他高兴。
兰谷青说,今日早上一回来,就打电话给付根了,付根在里面值班。叫我别理苏,不用搭理,一切局里去做。现在苏是乱了手脚了的,手下人都要走时,看他怎样?他无可奈何也只能去局里说说如何如何地照顾我了,怎样怎样做的几好了。
肖生笑了说,他要去总结了。
兰谷青说,哦!是他拼命往自己脸上贴金的时候了,让他去。我去年刚回来,他请我吃饭,说现在不比从前了,吴也不是以前的吴。你现在是太阳下山了,要想东山再起是很难了的。一无家庭经济支撑,二无文凭资历,年纪也这大了。他是这样分析我的。我只以是应他。现在去木樨,路都是上面铺好,做一段时间就提到副的位置上,便好调出去。以后苏有事还要来求,那时我就问他,现在是怎么待我了。这种人,我心内明白,也不说他坏话,看透了就是了。这里的人都是狗眼看人的,直把人往低处想,不会认为会有转好的一天。与春雄说,春雄说去里面寻死啊,以前去过的还去,最多也就多几块工资。他以为看到这一点很历害了。小付么说,去争个副院长位置坐坐。那些火英啊!小燕啊……在我面前都挥着手说话,对我不屑一顾,好像我不在她们话下似的……兰谷青说起心内暗伤,又有些哽咽不下转过话头说,我打电话给里面的朋友,他们就很需要我去,仿佛我是多么重要的人!在这里却被这些人当小丑货色,他们从根底里看不起我了,一帮丑陋的中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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