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生梦死

　　“儿,你还小不知,妈是见过多了。你阿姨就是这样,结婚进门时碰到了大肚子,与你阿姨夫就夫妻不和了好多年，直到儿子生下了,两人才好起来,就是有这回事的。”

　　肖生只是摇头。

　　肖生妈又说：“结婚第一年都是很难合的,两个人过不好就出事,所以许多人结婚都放到下半年,好让这一年快些过去。”

　　肖生不响了。

　　“我就与你哥说,你要离婚就是妈害了的,要离我就去死,尸体也不让你见,自消尸了去。你想想你弟妹还没成家,你看得过去么？后来总算说服了，听他说起来也有道理的,不能全怪他。他说现在与郭信闹翻了,自己做了,与那些老客户做生意,现在就要拉住,不然时间过去了,就会会被别人拉走。郭信又在想方没法害他,不准他做这一行。被他压迫地透不过气来,钱又没有，叫峰玲把那一万元钱拿出来,峰玲推三阻四又不肯说是用了。其实那一万元聘金是被她家拿去给她哥打官司了,她哥搭朋友的摩托车被大货车撞了,现在两条腿还是不能走路的,家里打官司也是急需用钱,我就叫你哥体谅,钱是慢慢挣地回的。你哥就怕峰玲不老实，骗他。我说人都是要面子的,她娘家目前有些困难,我们帮不了什么,怎能再说戳心头的话。你哥后来慢慢的心才被我说动了,第二日我就和他一同出去,本要和他一同去他丈母家道歉的。到了港口,他又改变主意了,怕难为情了,叫我代表他去，只打了个电话叫峰玲到车站接我,他自己就回温州去了。”

　　明子笑了说：“他不敢去了哩！话说得太过了，怕去了丈母家挨骂。”

　　肖生爸也笑了说：“哦！逃了。”

　　肖生妈说：“他丈母家最都不会骂他，也是劝他。那一家是多好的人！有情有义的人家！我到她那里就杀鸡,我买了一条猪腿去,也烧上来,硬要我吃。我是不会吃肉的,可他们就是劝,真让人感动的。”

　　肖生爸接嘴说：“这好的亲家到哪找？我端午去几客气啊！活几世也逢不上的好人家。”

　　“说起刘海,亲家婆也很伤心,说活到这么老了,刘海那话说出来,叫她钱留着做棺材,从没人这话说她啊！他来了,我们都好言相劝，不让外人听到。本来家里是很好过日子,只是刘海舅尼出了这事,用了很多钱,不然帮刘海挪点钱是很容易的。亲家公也说得很好,说两个人在一起过得和和气气,结婚请不请客都是不重要的,最重的是两个人好就是了,一起把家庭做出来。说得几好啊！便是刘海不听话,遇上这样的亲家还不好的啊！”肖生妈说的连声尽叹。

　　肖生爸说：“一家子都是很好的人呢！”

　　“峰玲的哥哥也在家,说他就两个妹妹,把二个妹夫都当作亲兄弟的，这是一家多有情义的人家！我要走时,亲家又定要带我去剪桔子,剪了一大袋来让我带去。晚上,我就和你嫂嫂住在紫屏她哥那租来的房子,天气很热,我们就在楼顶阳台上打铺睡。旁边没有人，我们什么话都好说。她与我说,刘海自那次骑摩托车撞了,人就变了,动不动就发脾气,晚上也做恶梦。他脚摔伤要洗澡,我就用塑料袋把伤口包起来,他就撕了,把水淋上去,脚烂起来了,肿得更大了,本来都好些了的,就又去医院挂盐水用了好几百块钱。又一直逼我拿钱,要我钱交出来，考斌在旁边都看得直摇头。我想他就是有气骂骂,总不会打人的,不想他说说就真的过来打我了。峰玲哭着把衣服掀上去让我看,这多天过去了,身上还青一块紫一块,是刘海把她拧的,看的真心疼。”肖生妈说着就哽咽了,“你哥是真的变了,与以前完全变了，心会变得这么冷这么硬。嫂嫂把什么手蠋、戒指、金项链都与了他,卖了五六百元钱,他又不好好用,去赌去玩,这么乱花了。你嫂就与他说,刘海,你怎这与钱过不去？我都是力气赚来的,赚得那么辛苦……你哥心就那么狠！”肖生妈说着又是连连叹气。

　　峰玲下去后，刘海也开了一个眼镜刀具店让峰玲卖，这都是瞒着郭信的。可那次郭信来了,峰玲说去把店门拉了躲一躲,刘海就不，拉了张凳子坐在门口,说就是要他来,让他看看,我算要怕他？峰玲直劝刘海避开,现在不是与郭信破裂的时候，可刘海还故意要让他看到。郭信来了,看到这样子,瞒着他另开了一家，一下子脸就黑下来了。后来郭信来把刘海叫车上去说,峰玲跟到他们停车处,心想郭信在温州这多年,树大根深,什么事都做的出来,自己在车外,有什么不测,好打电话报警。见他们迟迟不放刘海出来，峰玲就用手敲敲车窗,好让他知道。后来他们终于放刘海出来了。刘海一出来就骂峰玲,说你老公有难了,你也不上来帮帮我,你想老公死了，就可以嫁人了。

　　峰玲说,刘海！我在外边是想郭信这种人什么事都做的出,如果我也在车上,他把车开走怎办？我在车外一见有事就可以报警啊！我嫁了你,就一世都一起了,还有别的想法？峰玲说地都哭了。刘海一甩手就走了。

　　你说刘海这人要不要的？肖生妈说的只是叹气。

　　峰玲说刘海这人心太大了,劝他一步步脚踏实地的来，一步从楼梯脚就跨到接顶是不可能的咯！两个人有商有量,做点吃吃是很容易的，可他的心不知怎么想的？你嫂的话,他一句也不听。现在他与以前搭过的火香又有联系了。和峰玲结婚那日，火香就打电话问你哥的伴金星，金星说火香还哭了。当时是她自己离开刘海的,现在刘海结婚了，你又来做这一套干什么！对刘海说,她帮他借钱。你说这女人坏不坏？两人即然早断了,还来捣乱掺和什么！我真的很恨！什么时候我是要上去问问她妈是怎么教女心的。

　　肖生气了说,去说什么,说不定是刘海想她呢！

　　即然结婚了就好好过日子,还想什么！肖生妈苦了脸说,怎要她来帮刘海借钱，刘海需要钱自有家人老婆帮忙。她来捣什么乱？嫂嫂上来就是想为刘海借钱,她现在也在紫屏找了工作,说明日就去上班了，一个月有一千多工资,钱筹足了就寄与刘海做生意。我现在也要尽力想办法弄钱。去周里你舅舅那里,他们会帮忙。刘海要逼你嫂嫂拿出那一万聘金,现在我就把钱借来与你嫂嫂,就说是那聘金的钱，叫他没理由逼了。只要他事业做上去，与你嫂嫂好好过日子,我死了也闭目！

　　肖生听得心头难受,自己过得一踏糊涂,弄到给别人顶帐的地步。家中如此愁烦，自己一点帮不了。只能徒呼奈何,不知该怎么来恨。

　　肖生妈看着身边已熟睡的女儿,说：“你小妹这些日，也是吃尽苦了。为了大哥大嫂,她也去借钱，只要想到哪里有个伴就去问。又想让她师傅帮她担保贷款，可她师傅又说她自己贷了款，投电站入股了。就怪我做爸妈的没用，要小孩这么苦。”

　　肖生看小妹睡着还皱着眉，一脸愁容。想是睡梦中都在愁心,这花样年华本该开开心心，却也要如此愁思辗转,心头直说不出的悲哀。

　　妈第二日就去周里娘家,本想当天去当天回，可过了一天还没回,也不知是否借到了钱？大哥的事成了一家人心头的烦缠,肖生真想能帮家里贷点款出来与大哥,好解救家中的忧急。可那金龙一直没音信，几次去应田家也只说没联系。肖生心头难捱死了，对这歪头金龙真恨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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