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不再是昨天

　　第二天一早，何家欢收到秦漠杨差人送来的营养品，除却昨天病房里的，还多了专门补血的阿胶口服液。
　　电话响起，是秦漠杨：”家欢，谢谢你昨天来看我。好好休息几天，想着回去找付主管消假。”
　　“知道了，我还能跑了不成。”何家欢其实也挺舍不得老范菲菲他们的：“嗯，营养品我都收到了，让你破费了，谢谢秦总。”
　　“不谢，那你好好休息吧。”
　　“你也是。”
　　回庞谷国际何家欢到付邦办公室消假。
　　“付主管您好，我回来上班了。”
　　“来小何，坐。休息的还不错吧，看你脸色好多了。”付邦找出何家欢的休假申请：“签字确认消假吧。”
　　“这份是？”何家欢看见申请单上秦漠杨漂亮的签批：准予带薪探亲假三天。
　　“这是漠杨特意让Jenny送过来的，你就按他意思办吧。”付邦点头示意何家欢签字。
　　“那谢谢付主管。”何家欢落笔。
　　“别谢我，这次漠杨不签字谁也保不了你。”付邦提笔在申请单上也签上字，交给手下办事员：”消假，按公司规定处理。”
　　“还有这个，你收好。”付邦把何家欢的辞职信交还给她。
　　“秦总说让我干到新助理就职。”何家欢解释。
　　“可你们秦总根本没通知我们招聘新助理。”付邦笑答:“好了小何，回去安心工作吧。”
　　几星期后，秦漠杨出院回来上班，虽然整个人瘦了很多，但依旧神采奕奕。
　　“秦总好。”
　　“秦总你可算回来了。”
　　大家热情地跟他打招呼。
　　“大家早，我住院这段时间辛苦大家了。”秦漠杨直接进入工作状态：“老范把新产品测试参数给我发过来；Jenny给我这个月的销售统计表；菲菲我要竞品动态分析；小莫这季度客户意见反馈问卷调查数据；家欢给我杯咖啡。”
　　“秦总。”何家欢把一杯热牛奶递给秦漠杨。
　　秦漠杨接过来，诧异地看着她：“我刚才要的不是咖啡吗？”
　　“不好意思秦总，鉴于您的身体状况，本公司不再为您提供诸如咖啡、浓茶、巧克力热饮、冰镇饮料等刺激性饮品。以后要么热牛奶要么蜂蜜水，您随意。”
　　“你又来了。”秦漠杨笑：“我算看明白了，只要你一跟我客气准没好事。”
　　秦漠杨乖乖喝牛奶，何家欢浅浅笑。
　　内线来电，是总裁秘书打来的。秦漠杨接完电话，表情严肃地问何家欢：“我不在的这些天，你……没捅什么篓子吧？”
　　“没有。”何家欢摇头。
　　“没有？你再仔细想想。”
　　“嗯，前几天搬东西，我把走廊一个花盆碰碎了，这算吗？”何家欢冥想：“不过我问后勤了，她们说不用我赔。”
　　“不算。”秦漠杨笑：“好了，别想了。你去一下总裁办公室，在顶楼。”
　　“没说什么事吗？”何家欢瞅一眼电话。
　　秦漠杨摇头：“没说。”
　　“知道了，我这就去。”何家欢转身。
　　“嗯，你等等。”秦漠杨起身：“一起去吧，正好我也消个假。”
　　两人走进总裁办公室的时候，财务总监钱总正在和总裁聊着什么。看见他们进来，显得都很高兴。
　　“漠杨啊，怎么这么快就出院了，不是让你好好休养的吗。”总裁关切地问：“不过你来的正好，我和老钱正有事要跟你商量呢。”
　　“谢谢总裁，医生说我恢复得不错。再说都忙惯了，这一住院我还真有点躺不住。”秦漠杨引荐何家欢：“总裁，刚才秘书来电话说你要见何家欢。家欢，这是财务总监钱总。”
　　“总裁好，钱总好。”何家欢礼貌问候。
　　“快过来坐。”总裁热情招呼。
　　“家欢，你好。”钱总微笑点头。
　　“何家欢，钱总我姓何。您叫我小何就行。”何家欢不喜欢不熟悉的人直接去姓称名。
　　“嗯……”除何家欢以外的三个人同时清嗓子。钱总是因为有些尴尬，秦漠杨是提醒她讲话注意分寸，总裁是憋不住笑。
　　“好，小何啊。”总裁递过来营销部的报销凭证：“这些报销单据是你整理的吧，你以前做过财务工作？”
　　“是，我以前学过一点点会计，有什么问题吗？”何家欢承认。
　　“这些我都看过，也确认签字了。我觉得没什么问题，况且报销款都已经到账了。”秦漠杨直接包揽领导责任：“钱总，你这是……？”
　　“不是票据核报内容有问题，是老钱看上漠杨你的人了。”总裁示意钱总：“你说说想法吧。”
　　“小何整理的票据严谨规范，刚才我跟总裁已经商量过了，打算以此出个报销单据模板，下发国内各分公司、办事处参照执行。”钱总一脸赞赏：“小何啊，得辛苦你整理一份报销单据填报规范。特别把□□真伪验证、核报标准依据、审批会签格式加以说明。”
　　何家欢看秦漠杨，秦漠杨料定事情没钱总说的这么简单，没表态。
　　“还有啊。总部的考察团马上要下来了。每年总部考察除了对销售业绩、企业运营、高管任职进行评估外，最重要的是对财务管理进行评审。”总裁进入正题：“所以我们想调小何到财务部，在总部考察前照这样重新整理今年的报销单据，并协助接待总部考察。叫小何上来是想先征求一下她的意见。”
　　“总裁，营销部刚接了朗欧N70的大宗联采订单，眼下就要正式供货，还有你也说马上迎来总部考察，我这边本来人手就不够。你这时候抽走我的人，不太合适吧。”秦漠杨根本不理会何家欢意见直接反对。
　　“知道，大家都知道营销这边最近业务特别忙。”总裁跟钱总交换一下眼色：“这样吧，漠杨。借调，借调好吧？把小何先借过去应应急。”
　　总裁这样一说，秦漠杨就不方便再说什么了，他可以不给钱总面子，但是不能不顾及总裁颜面。秦漠杨看何家欢，想现在只要你拒绝就还有转机。
　　何家欢没明白他意思，她也搞不清现场这是什么状况，加上她本来就觉得来庞谷国际干什么其实都没所谓的。
　　“我听秦总安排。”何家欢难得这么乖。
　　何家欢话音刚落，三人全面带笑容。
　　总裁笑秦漠杨此时是万万不会一口回绝的，这借人的事成了，财务这边少了后顾之忧。
　　钱总笑只要人过来就行，什么借不借的，你秦漠杨总不会荒着工作没人干，等她回去吧，借着借着这人就归我了。
　　秦漠杨苦笑，想完了，你这笨蛋平时怎么不这般听话，这情形我没余地回绝你看不出来，这何家欢算是舍了。
　　“行，那就照总裁意思办。”秦漠杨不甘心，起身转向钱总：“说好了，是借啊！”
　　一起出来等电梯。何家欢想起方才秦漠杨不甘心的样子，忍不住觉得他孩子气地好笑。秦漠杨窝了一肚子火，想这才几天没来，就被这两只老狐狸给算计了。见何家欢一脸喜色，白了她一眼：“离开大区营销你就这么高兴吗？”
　　“你还讲不讲道理。怎么成了我高兴离开，我明明说的是听秦总你安排。”何家欢冤枉。
　　“我……”秦漠杨委屈。
　　“家欢啊，要是真有更好的地方，我是不会阻拦你发展的。”秦漠杨语气诚恳：“可是这次明摆着不是个好差事，你难道看不出来吗？账目不单纯是算数问题，它还牵扯着各方利益，以你的个性你根本权衡不了这中间错综复杂的利害关系，搞不好你会触犯众怒引火烧身的。”
　　“有这么复杂吗！”何家欢反问：“我个性怎么了，再说我为什么要权衡？”
　　“你听你自己提的问题，足见你个性太过单纯直白。就比方刚才钱总称呼你家欢，你应着不很好吗，为什么偏要纠正，我平时不都这么称呼你的吗？”
　　“你行，他不行。我不喜欢生人之间用昵称。你以为家欢是随便叫的啊!”电梯来了，何家欢径自走进去。
　　“谁把你惯得这么矫情？”秦漠杨指责。
　　“我……”何家欢见又有人进电梯，不好再争辩。
　　电梯关门徐徐下行。何家欢秦漠杨一个脸朝东，一个面朝西，互不理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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