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不再是昨天

　　几天后，总裁带着方若琳、付邦、老范、菲菲他们一起来医院探望秦漠杨。
　　“漠杨啊，你这次真把大家吓坏了。工作重要，也不能忽略身体啊。”总裁体恤：“我跟医生说了，你利用这次住院，做个全面检查，顺便好好休息休息。”
　　“谢谢总裁，胃疼是老毛病了，没必要这么兴师动众的。”
　　秦漠杨目光游移，他往人群后面看，希望找到何家欢的身影。确认她没来不免有些失落，又不好直接追问，于是问老范：“老范，销售这边最近没什么事吧，大家都还好吧？”
　　“秦总放心，一切正常，你安心养病就是了。”老范不解秦漠杨用意：“大家都挺好的，这不都来看你了吗。”
　　“噢，我们没通知家欢过来。”菲菲补充：”她放假呢。”
　　“通知她干嘛，她还有脸来。就是她把漠杨气成这样的。”方若琳向总裁告状，转向付邦：“先给她放假，让她等漠杨发落。”
　　“都说这是老毛病了，跟人家何家欢有什么关系。”秦漠杨终于打探到何家欢的消息了：“为什么给她放假？”
　　“你手术那天赶上医院血浆不足，是她给你输的血。我就参照公司义务献血规定，给她放了几天假休息。”付邦解释，忽然欲言又止：“只是……”
　　“只是什么？”秦漠杨关切。
　　“只是她恐怕用不着等漠杨发落了。”付邦看方若琳：“她已经提出辞职了。”
　　“啊！？不会吧，秦总刚才都说不怪她了。”菲菲着急：“是吧，秦总？”
　　秦漠杨沉默。
　　“患者准备一下，该输液了。”护士提醒。
　　“那我们就先回去了，你好好养病。”总裁起身，大家也跟着告辞。
　　“要不我留下来陪你吧。”方若琳想多陪陪秦漠杨。
　　“回去吧，我这里是这医院最好的高护病房，你们就放心吧。”秦漠杨婉拒。
　　秦漠杨把大家送出去，转身看见不远处的拐角有个人向这边偷偷张望，她一眼就认出那是何家欢。心里不由得高兴，却一脸严肃地说：“既然来了，还躲什么，快进来。”
　　何家欢走进病房，看着秦漠杨穿着病号服坐在沙发上削苹果，不由得愧疚。她今天穿了条卡其色裙子，手里捧着一束芬芳的百合花，皎皎洁洁地站在秦漠杨面前，不知所措。
　　“你这花儿是送给我的吗？”秦漠杨故意问。
　　“噢，祝您早日康复。”何家欢如梦初醒，赶忙双手把花递过来。
　　“谢谢，过来坐吧。”秦漠杨接过花，放在茶几上。
　　“听说你给我输血了，怎么不在家好好休息，跑这里来干什么？”秦漠杨心疼地看着何家欢略显苍白的脸。
　　“他们都说是我把您的胃给气出血的，所以……以血还血，咱们就算扯平了吧。”何家欢求和解。
　　秦漠杨忍不住笑：“以血还血，我听你这意思，怎么感觉你输血给我，是为了报仇呢。”
　　“不会，我不记仇的。我挺感谢您这段时间对我的关照，给您添了不少麻烦，我很抱歉。”何家欢是来道别的。
　　秦漠杨目光黯淡下来，他能听出她的意思。
　　“怎么又您您的了，不是告诉你不用说敬语的吗。”秦漠杨把削好的苹果送到何家欢手上：”再说，你满嘴是敬语，也没见你怎么尊敬我啊。”
　　“我喜欢吃橙子。”何家欢看见果盘里的橙子，不接递过来的苹果。
　　秦漠杨苦笑，拿纸巾擦擦费劲削了一手的果汁，把整盘橙子连同苹果一起端到她面前：“吃吧，喜欢什么随便吃，不够这里还有。”
　　“我怎么不尊敬您了，啊不，你。”何家欢不习惯：“你骂也骂了，打也打了，我连大气儿都没敢喘。你说你让我还怎么尊敬你吧！”
　　“我只是说了你几句，什么时候打骂你了？”秦漠杨无辜。
　　“你看，现在还有点红呢。还想抵赖。”何家欢指指额头，低头剥橙子。
　　“我……”秦漠杨哑口无言。
　　“这是意外，我不是故意的。来让我看看。”秦漠杨内疚，伸手轻轻抚摸她的额头，他真有种亲她的冲动，可是他不能。
　　“你是因为这个，所以才辞职不干的吗？那我怎么道歉，你才肯原谅我，才肯留下来？”秦漠杨低声下气。
　　“别碰，疼！”何家欢躲开他的手，把剥好的橙子分给秦漠杨一半：“付主管都告诉你了。你不用道歉，我外伤你内伤，该道歉也是我。再说也不是为这个。你不是说要我给大家一个交代吗？”
　　“所以你就把自己交代出去了？”秦漠杨无奈：“你认个错，写个检查，扣点工资，罚点奖金，不也是交代吗？”
　　“既然需要我交代，那自然要给个让你让大家都满意的。” 何家欢擦了擦手，起身沉吟片刻：“谢谢你的橙子，我就不打扰了。嗯，我们可能没机会再见了。多保重吧。”
　　“你……”秦漠杨胃部一阵疼痛，想这何家欢必是他前世的冤家。
　　医生听到何家欢的呼喊，赶忙进来：“一直不是康复得挺好的吗，怎么忽然......抓紧给患者输液。”
　　“你是不是给他吃什么东西了，还是说什么话刺激到他了？”医生一脸严肃：“患者近期不得进流食以外的任何食物。要保持平稳心态才能有助于康复。希望家属积极配合。”
　　“我知道了。”何家欢点头。
　　看着秦漠杨一脸痛苦地躺在床上，输液管里的液体滴滴答答地下落，何家欢不断反思她到底说错什么了，才会使秦漠杨受了医生所说的刺激。她剥的橙子他并没有吃啊，他们的谈话一直也蛮愉快的呀。
　　“你怎么还在这儿啊？”秦漠杨疼痛缓解，睁眼看见何家欢坐在床前。
　　“回去休息吧，我没事的。”秦漠杨预备坐起来，何家欢赶忙帮他铺好靠枕。
　　“早点回去吧，要是太晚了，你一个人走我也不放心，我这个样子又送不了你。”秦漠杨看看时间快四点了。
　　秦漠杨伸手拿营养品：“这些都是大家送的，你都拿回去，输了不少血也该补一补，我也用不上。还有橙子，你不是喜欢吃吗。”
　　何家欢顺从地接过秦漠杨递过来的各样营养品，顺手又放回原处。
　　“护士小姐，麻烦你换药。这瓶输完了。”何家欢起身招呼护士。
　　“我还以为你哑巴了呢？”秦漠杨总算听见何家欢说话了。
　　“你才哑巴了呢。医生不让我刺激你，所以我怕说错话；护士让我看着换药，所以我不能离开。”何家欢帮护士换药。
　　“那你这么憋着不难受吗？”秦漠杨被逗笑了，想你也有这么听话的时候啊。
　　“我……”何家欢话到嘴边硬咽回去，噎得脸都红了。
　　“那我要喝水，你再把电话递给我。”秦漠杨变本加厉。
　　何家欢一一照办。
　　“住院部533病房，我要一份乌鸡药膳套餐，不要放胡椒和香菜。”秦漠杨订餐。
　　“大夫说你不能进餐。”何家欢提醒。
　　“嗯，我知道。你不是总爱饿吗!”秦漠杨真心愿意何家欢陪在这里：“医院就这条件，没什么好吃的。不过这里的药膳很有名，正好给你补补。”
　　药膳送到，黑乎乎半沙锅鸡汤。
　　“难吃。”何家欢喝了口汤，全吐了。
　　“嗯。看颜色跟你冲的咖啡差不多。”秦漠杨调侃：”良药苦口，你多少吃一点。”
　　“我冲的咖啡……，好好，你现在有病，你爱说什么说什么，我不跟你计较。”何家欢强忍着吃了几口套餐里的米饭和青菜，草草收拾了。
　　到秦漠杨输完最后一瓶药水，差五分七点。何家欢趁秦漠杨去洗手间的间隙，帮他把床铺整理好，还专门打了壶热水回来。
　　“我走了，你好好休息吧。”何家欢告辞。
　　“我送你上车。”秦漠杨穿了外套，提着转送她的营养品。
　　“你留步吧。”何家欢想别再折腾胃疼了，那我可真走不出去了：“就橙子吧，我自己来。”
　　“家欢啊,”秦漠杨把橙子交到她手里：“我不批准你离职，你休息好就回公司上班吧。”
　　“你这又何苦呢，你明知道我不适合这工作。再说这次的事又闹这么大。”何家欢转身。
　　“我说不批就不批，你只管上班，剩下的事我来处理，不用你操心。”秦漠杨板起脸，语气坚定。
　　何家欢见他有些激动，赶紧安抚：“冷静冷静，只要你不犯病，今天你说什么是什么。这样我同意暂不离职，直到公司招聘到下一个助理为止。这总可以了吧。”
　　“一言为定。”秦漠杨高兴。
　　“一言为定。”何家欢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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