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花彼岸

作者:斯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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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煞孤星


      “麻烦”越长越大,除了令身体不适,偶尔抚摸小腹,夏枫树已经无法忽视他的存在。手上的钱还给兰韦晴后,又给妈妈汇去五千块。然后就是解决这个“麻烦。”
      妈妈电话里的声音似乎不那么疲累,她先是告诉夏枫树,那位姓赵的对他们很照顾,即使他不来也会派其他人来,爸爸不那么闹了。提起爸爸,妈妈有点欲言又止,夏枫树听出来了,却没深问,在她看来,妈妈想隐瞒的不过是那个人的恶行吧!妈妈说再有一个礼拜,没什么意外的话就带爸爸回老家养着了,心里对夏枫树始终放不下,姓赵的这位在妈妈心里投下了阴影,她不无担心地说:“枫树,妈知道家里拖累了你,可是妈最大的希望是你能过上安生日子,找个好小伙结婚。别图太有钱的,也不要找太穷的,找个有稳定工作的,有房安家就行。千万别图外面的花天酒地呀!”
      这番语重心长的话可说是妈妈掏着心窝子说出来的,好像没什么能给予女儿的才说出了这样的话。夏枫树听了很不好受,若是从前,她肯定会遵循妈妈所指的方向走下去,事实上她前面的努力正是为了实现妈妈现在所说的生活,但是现在,她的想法变了,这个社会,这个社会上的人,这个社会给她的机遇都在改变她的想法。的确,有很多女孩儿能过上那么安静富足的生活,但是命运却不肯给我这个机会。

      她又一次去了医院,预约了四天后的堕胎手术。帐户上的钱是她唯一的麻药,她不担心疼,一点都不担心。
      本想手术过后再去上班的,却在周一接到了十郡实业的秘书电话,询问她为什么周一没有上班。并且郑重通知她,要记她旷工一天。如果明天再不来,就要开除她。这一切条款是写在工作合同里的。
      夏枫树始料未及,她天真地认为,签了合同,上班的时间是由她决定的。难道秦佑滔说的不是这个意思吗?
      秘书的话给了她强烈的紧迫感,她当天下午就赶到十郡大厦,到人事部报道。
      首先她拿到一份十郡大厦平面图,然后,有一个五十岁左右的女人给她发了一套工作服,带她找到工具房,里面放着拖布抹布和水桶一类的清洁工具。指示她,今天要负责十郡大厦东厅的清洁工作。
      真的做清洁工?
      夏枫树换上宽大的工作服来到工作现场,这个五十岁的女人将她推给另一个三十多岁叫王嘉的女清洁工,让她跟着王嘉开展工作。
      王嘉是个没什么姿色却喜欢打扮的女人,头发盘起来,额前留着卷曲的刘海,纹了眉,涂着粉色口红,工作服也是改过的,收得比较紧,显出腰形。夏枫树向她点点头,算是打了个招呼,对夏枫树这种天生丽质难自弃的女性,王嘉本能地反射出敌意,再加上这虚虚地招呼,更觉得对方没把自己放在眼里,自然没有好脸色。
      夏枫树倒也不介意,看我不顺眼的人多了,实在不差眼前这位。
      东厅属于侧厅,但由于靠近停车场,进出的人并不少,夏枫树被安排清洁大门,当然也被讲解了要怎样做好清洁工作。
      保安对忽然派来这么个清洁女工惊为天人,夏枫树索性戴上口罩在干活,做清洁是夏枫树的强项,甚至是爱好,可是真把它当工作,心里是有点别扭的。但想到对秦佑滔说的狠话以及个中原因,她又觉得这是对自身的一种磨炼。
      首先,她并不觉得做清洁工是很丢脸的事,虽然她想要的是体面的工作,进入这座大厦的核心从事创造巨大经济价值的工作,坐在办公桌前成为任何人都不能忽视的人,但是她也自知才疏学浅,尚不能堪重任,这与她想从头开始的目标相悖,也不能令她心安理得。
      能和每个员工一样,在工作制度下出色的工作,是她现阶段的目标,是她能寻回自尊心的一种方式。
      她因此而享受现在的工作状态。

      秦佑滔在公务出国,周燕然特意赶来在秦佑滔登机前半小时和他见面,似乎,有很重要的事情。
      在机场的咖啡厅里,两杯很普通的咖啡,两个不普通的人。
      周燕然倒也不客套,开门见山地说:“童展的事儿你还兜着呢?”
      秦佑滔笑笑,算是回答。他不是好看的男人,五官端正,眼睛有点小。
      “你会安置夏枫树?”
      秦佑滔仍是笑笑,事不关己似的。
      周燕然倒也不火,“你别管了,让我来安置她。”
      秦佑滔的食指在桌面上轻扣,淡淡地说:“我是站在童展一方的。”一句话表明态度,童展让我去做的,我得做。
      “那就是和我对立了?”
      “谈不上。”秦佑滔举重若轻,也只有他这样的男人,在面对周燕然时才能如此淡然自若吧。
      “你想让那个女人把孩子生下来?”
      “这话怎么说?”
      “我认为,那个女人有野心,她想把这孩子生下来,牵制童展。”周燕然很肯定。
      “不会,她挺自立的。不会靠男人讨生活。”秦佑滔也相当笃定。
      “那为什么迟迟不堕胎?”
      “她出了点事。”
      “你倒十分了解呢!”周燕然有几分挖苦。
      秦佑滔微顿,说:“不了解,知道而已。”
      “上次你和我说的那幅画我送到你家了,后天我也要和童展去美国,再见面大概要几个月后了。我希望你按我说的做,因为一旦夏枫树把孩子生下来,我也会把她变成我的,到那个时候,夏枫树承受的是你也帮助不了的。”周燕然说这话的时候,面不改色,却透着阴森,“你不是童展,别和他做同样幼稚的事,除非,你也喜欢那个叫夏枫树女人,当然,若是这样,我也不意外。但越是这样,我就越要让她在我的世界里消失。”
      “你的威胁我收到了,我也到时间上机了。”秦佑滔做出要说再见的姿态。
      周燕然冷笑,“秦佑滔,要变天了,先顾好自己。”
      她走了,身姿挺拨,飒爽干脆的脚步令秦佑滔阵阵不安。

      周燕然驾车回别墅的路上又给夏枫树打了个电话,“一口价,一百万,明天晚上八点钟前答复我。”
      夏枫树干脆地挂断电话,这女人的声音让她胸口发闷。
      周燕然听着挂线声笑得灿烂,夏枫对这个女人也太好对付了。
      夏枫树不会了解周燕然想要那个孩子的话根本就是一种反激,她要让夏枫树以肚中的胎儿为辱,坚定打掉孩子的决心。她也担心秦佑滔的支持会给夏枫树生存的土壤,妄想在安身立命后再和她争夺童展。但她了解,秦佑滔这个人是操纵不了的,利诱和威胁都没用,她和秦佑滔今天的会面,是向秦佑滔传达一个信息,一定要让夏枫树和童展划清界限的信息。秦佑滔是明白人,即使他不会遵从周燕然的意愿,也不会再在童展和夏枫树之间充当代步的车,安身的屋,甚至远走高飞的钱。
      周燕然回到别墅,童展不知去向,周燕然不是满世界打电话追人的女朋友,童展去哪她心里有数。换了套衣服,她驾车去了市府大院。
      童展家四室两厅,旧式楼宇有它深邃的风格,这幢楼里非富则贵,周燕然多数都认识。保姆一看是她立刻开了门,恭恭敬敬地拿出拖鞋。
      周燕然换了拖鞋直奔童展卧室,童展正在整理东西,似乎在为远行做准备。只不过,对周燕然的到来不理不睬。
      周燕然习以为常地坐在窗前的躺椅上,顺手从书架上抽出一本书翻看。这房间童展不常回来,他在外面有几套公寓,总有女人陪他在公寓过夜。这间房子在他大学毕业后就被主人冷落,也因此,房间里还保持着书卷气和少男情怀。童展在大学毕业前是个喜欢音乐的略带羞怯的大男孩儿,他的改变是在母亲步步高升后,频频带他出席各种场合,结交所谓的上流社会,奢侈和女人迅速占据了他的生活。大学时所谓的女友迅速被火辣时尚的女人们淹没,母亲给予了强大的财力支撑,使得他能与阔少们攀比,然后他认识了周燕然,他认为美丽与品位并重的女人。在发生那件事之前,他并未将其视作终身伴侣。然而母亲对周燕然的出现喜出望外,似乎之前的所做的投资有了回报。
      周燕然不是裹脚布样的女人,她给予童展的自由一度令他感动,只是在夏枫树出现后,童展才感觉到无形中的束缚令他透不过气来。
      “我遵守着我对你的承诺,你为什么不让我遵守我对夏枫树的承诺?”童展的语气竟有些悲伤,他刚刚获知自己被停职,夏枫树被辞退。
      童展知道这件事是迟早的事,只不过他表现得如此悲伤出乎周燕然的意料。他应该愤怒,咆哮,大吵,这悲伤算什么?
      童展将要带走的衣物和证件等整齐地放在一个拉杆箱里,缓缓放在门口,“作为一个男人,我竟然连这一点都不能为夏枫树做到。你真的要把我变成你随身携带的行李,让我毫无灵魂和尊严呀!”
      “你从没这样怪过我。”周燕然的声音是软弱的。
      “我答应过你,永远不再提起那件事,即使和你也不要提。那次是我说溜了嘴,我感到抱歉,所以我心甘情愿接受你的惩罚。但是我不知道,这惩罚里包括夏枫树的工作,要知道,那是我对她的承诺,和对你的承诺一样重要。”
      周燕然沉默不语。
      “没有矛盾的两个承诺。”童展望向周燕然的目光里竟然有了泪光。
      周燕然微微动容,或许她未感受过童展这般深幽的感情,这个男人会这样爱一个女人吗?她说她会补偿,一份好工作只要她一个电话就能办到。但前提是他和夏枫树再无瓜葛。童展竟然只是心灰意冷地摇摇头,如他所说,再怎么补偿都没有意义了。他的情绪在凝视周燕然时慢慢消退,然后无精打采地坐在客厅里,当晚,他几乎一句话都没有说。即使在妈妈回来后的饭桌上,他也一言不发。

      夏枫树已经安下心过日子了,好好上班,重拾司法课,因为手上有八万块的积蓄,所以她认为像考大学似的再考一回司法的目标是可以实现的。
      今天上班要请三天假,加上周末两天,作为解除“麻烦”的时间。
      一大早下了点雨,给清洁工带来麻烦。王嘉很不高兴,边干活边和夏枫树抱怨,一般说来,听几句,随便应几声,最简单地交流几句也就过去了。可惜对方是夏枫树,她并不认为下雨有什么好抱怨的,喋喋不休会让门上没有雨迹,地上没有鞋印吗?此刻的夏枫树和在银行工作的她又不相同,就像初上大学的她一样,完全释放本性,她认为当前的工作环境和银行不同,不必隐着忍着,不靠关系靠本事吃饭。就像在寝室里不应付小郭她们一样,夏枫树懒听她唠叨,一扭身就避到另一侧,活照干,气氛却不太好。
      喷消毒液的时候,夏枫树犹豫不决,她不知道这东西对肚子里的麻烦有没有副作用。“咋不动手呢?”王嘉问。
      “我……”
      “怕伤手啊,那别当清洁工啊。”
      夏枫树也不理会,拿出口罩戴上。
      “真讲究,整的像生化武器似的,吓死个人。”王嘉的想像力还挺丰富,夏枫树觉得好笑,可惜笑意藏在口罩里,王嘉看不出来。
      消毒原液的瓶子一开,夏枫树就觉得胃里有东西向上涌,那味口罩挡不住,她冲到厕所里吐了好一阵子,才平息下来。难道是肚子里的“麻烦”不喜欢?
      “至于吗?”王嘉的大白眼飞过来,夏枫树闪过去。
      消毒水喷了一回又一回,王嘉不知怎么好像使消毒水洗衣服了似的,一身是这味,夏枫树吐了一回又一回,吐得两眼发黑,王嘉还是往身边凑。
      清洁部经理来了,告诉夏枫树,放假一个月。
      这消息比呕吐还让夏枫树晕乎,我是要请假,可是我还没开口呢,再说怎么一下子就放了一个月的假。她追问为什么,经理不耐烦地说:“二十四楼下来的命令,没说为什么。”
      “是停我的职吗?”
      经理说:“那要问人事部,我这没消息。”
      夏枫树到人事部去问,又被推到二十四楼,她只好追到二十四楼,等了一个小时才见到李丝,李丝说:“老板的越洋电话是这样告诉我的,具体原因没说。不是停职不是辞退,你一个月后再来上班就行了。”
      “能联系到秦佑滔吗?我要和他说话。”
      李丝斜了她一眼,“你把自己当什么了?”
      夏枫树意识到在这种场合这个人面前这样说话是不合适的,“对不起,但是我真不懂这样的安排是什么意思。”
      李丝竟然再也不理她,起身进了会议室,门呯地关上,夏枫树灰头土脸地从二十四层出来,她打秦佑滔的电话,仍然转进语音信箱。

      生活真像猜谜。
      躲了消毒水味儿的夏枫树一点都不感谢秦佑滔,这莫名其妙的一个月令夏枫树如坠云雾,迷乱中总觉得被谁操纵着。
      想到所遇到强势人物,就不能不想起周燕然,那个想买“麻烦”的女人给自己的羞辱尚未消退,反之,在明天就要去解除“麻烦”的今天更觉恼火。
      忽然间,夏枫树想通了,这突如其来的一个月大假不为别的,也为“麻烦”而来。秦佑滔认为女人流产需要一个月的休养,所以在得知她上班后强行下达了这个命令。他和周燕然想法刚好想反。他好意安排我流掉麻烦。
      不知为什么,夏枫树异常反感起秦佑滔的好意。

      兰韦晴忽然回来了,非见夏枫树不可,于是,她来到夏枫树的出租房。
      “你脸色也太难看了,献血了?这么苍白。”兰韦晴的语气不矫情,直抒胸意,夏枫树喜欢。便说起了今天的消毒水恶梦,兰韦晴损了王嘉几句,随后便问:“你怎么扫地去了?”
      夏枫树便又说起和秦佑滔谈判的事情,兰韦晴说:“十郡实业很有实力,有好几家大药厂,还有连锁药店,好像还要投资钢铁,股价不低呀!秦佑滔是那的老板?没听说啊,他够低调的。”
      “你玩股票?”
      兰韦晴笑笑,一屁股坐在夏枫树身边,搂着她肩膀说:“夏枫树,我比你猛,也比你敢,更比你聪明。知道为啥吗?”
      夏枫树由着她搂着,侧脸看着她说:“你务实。”
      兰韦晴咯咯一笑,“你进步了,你肚子里藏了多少事儿我不清楚,也不好多问,夏枫树,咱俩合伙儿吧!”
      “合伙儿?”
      “合伙儿,我们这种人不多,遇到个志同道合的不容易,说实在的,在外面混天天都有陷阱也有机会,有时候,一双眼睛看不清,咱俩把眼睛放在一块儿用吧!凡事有个商量。”
      “你受啥刺激了?”
      “吃了个闷亏,再有个人商量,我肯定不能吃这个亏。”
      夏枫树没追问,这个亏应该是兰韦晴难于启齿的吧。就像自己说不出肚子里的麻烦一样。
      她们一块儿吃了晚饭,兰韦晴拿出根烟来,看着夏枫树的眼睛说:“你当清洁工是给那姓秦的看看吧,不是真要扫地吧!”
      “我是要从扫地做起,直到我有实力……”
      “不是吧!你犯什么贱啊!姓秦的明明爱你爱到头发丝儿里了,你还需要跟他绕那么大弯子去扫地先?”
      “说什么呢,秦佑滔是看在童展……”
      “得了吧你,不是在装纯真吧!那么大的老板在公寓里给你当保姆就为了照顾兄弟的女人?他一摆手叫两个保姆不就得了。我一个电话,他在北京接着你,头舱把你运回来,连你那疯爹也找人照应。夏枫树,他不是对你有情,用得着这么卖力,亲自出马吗?”兰韦晴舔了舔嘴唇,吸烟的人容易唇干。
      夏枫树像被提了醒,对秦佑滔这个人的思虑多了一重。若真是如此,我不应该跟这个男人有任何纠葛,我应该离他远远的。
      兰韦晴说:“趁着他对你一往情深,多捞点好处,找个根儿。”
      “根儿?”
      “你死乞白赖地找工作不就是找根儿吗?看来童展办不到,靠不住,姓秦的行啊!”
      “兰韦晴,你充其量比我大一岁吧!怎么说话像隔辈人似的。你别说走过的桥多过我走过的路这种话。”
      兰韦晴吐了口烟儿,拧着眉头说:“夏枫树,你是不是有了?”
      一句话惊没了夏枫树的笑,她简直不知道兰韦晴是如何发现的。摸摸肚子,有那么显怀吗?腰围是长了点,没明显到一眼就看出来吧。难道“麻烦”想让全世界都知道他(她)的存在?
      兰韦晴一语中的,便解释道:“腰粗了,比例不对。脸色白得不正常,杯里的柠檬片都被你吃了,在单位吐成那样儿,那些妇女们没怀疑你?”
      “没有,没听她们说什么。”
      兰韦晴熄灭了烟,“对不起,我故意吸烟试试你,你没反应,我才直接问的。”
      夏枫树有点难过,鼻子发酸,“无所谓了,明天就结束了。”
      “准备做了?谁的?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啊,知不知道那种事儿多伤身。”兰韦晴比自己怀孕还生气,恨不得戳夏枫树的脑门。
      夏枫树也不言语,摆弄着杯子。
      “难怪还钱还得快,他给了多少?”
      夏枫树起身就走,出了门口,兰韦晴追上来,一扯她胳膊说:“你耍哪门子脾气啊!我这不是替你着急吗?怕你吃亏吗?”
      夏枫树甩手说:“够了,你别把门牙笑掉了。”
      兰韦晴也不再纠缠,“夏枫树,你去去身上的酸气儿,活得现实点吧!连许岸那样的人都能赶走,你想当天煞孤星不拦着你。”

      天煞孤星四个字撼动了夏枫树,其实,她比谁都怕孤单。
      这一夜,她没有睡好,想到明天要手术,哪里睡得好。
      摸着“麻烦”,异样的温暖自手心传达到心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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