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结的炽天使之带上你的剑

作者:倾听迷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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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九、探访(七)


      十九、探访(七)
      斑驳的门外,狭长的通道两端站着三五个孩子,一个胖嘟嘟的小少年把耳朵贴近门上,那一双招风耳是这个孩子的显著特征。

      他正认真听着时,可是有人用手指对他指指点点,正全神贯注的孩子没有在意,几次赶苍蝇样地将手甩开。可是后面的人仍然锲而不舍,他只好烦恼地回头,看到四张恼怒的脸。

      他愣了一愣,顺着他们的眼色,终于注意到脚边被遗忘了五分钟的手写板,一个短发近似男生的女孩在自己拿着的手写板上写上

      “五分钟没汇报了,里面到底怎样了。”

      胖子抱歉地咧嘴一笑,挠挠头,抓起自己的手写板先写到
      “不好意思!”
      然后迅速擦掉,补充道
      “哇塞,那两人胆子可真大!”

      其余四人面面相觑,张大了嘴巴,还未等他兴致勃勃地转回头去继续听,一个走手戴红色袖章的少年便敲了敲他的脑袋,要他说清楚点。

      他委屈地撇撇嘴,摸着敲疼的地方,不满地写道“里面还在继续呢?老大。”

      走手戴红色袖章的少年努努嘴,一个瘦高个儿笑嘻嘻上前,还挤了挤一旁的胖子,让他一边儿去。

      胖墩儿只好磨磨蹭蹭地挪位置,一把屯起小短腿儿,坐在地上给其他人写写画画去了。

      此时,屋内仍在继续。
      重新坐在沙发上的两人,藤堂的头低垂着,警惕地抱着臂,而一旁弭耳倒是晃荡着腿继续喝茶,一副乐天派的模样。
      “房间的门从外面被锁住了,这难道就是你们的信任?”
      藤堂直视一佑辉。
      俊秀少年哂笑着,颇不好意思。
      “实在抱歉!”
      “哼!”
      他对对面那人递来新斟的茶无动于衷。
      一佑辉更为难了。
      “眼镜呀,别紧张了。”弭耳转过头。“其实你应该一早就知道了才对吧!”
      “我还以为就我一个人猜到呢,毕竟你看起来可是没什么表示。”
      藤堂回应道。
      “这么说,二位早就判断出这个地方不是会客室?请问二位是怎么判断的?”
      一佑辉温和地笑道。

      “如果判断不出来才是傻瓜吧,谁会把会客室建在这么偏僻的角落?”藤堂冷笑。
      “狭长的通道,走廊的尽头,分明这是困兽的好地方,如果你们把我们锁在这儿,我丝毫不意外。”
      “那我可真是奇怪,既然有这方面的判断,你们为什么还有和我一起进来?自己主动把自己交到别人手上?”
      他兴致盎然地询问。
      “辉,其实这儿也不是会客室吧。”
      弭耳插话,看着一佑。
      “怎么说?”
      他洗耳恭听。
      “沙发没有冰冷的不适,应该是久经使用。房间的基调与外面不符合,却是温馨的画风。有着一壶半温不凉的薄荷茶,是为谁准备的呢?从我们刚刚的初次见面来看,你是没有料到我俩会现在就来拜访的吧。”
      眉眼乖巧的少年把一切倒竹筒豆子般抖出来。
      “杯盏久经使用,其中还有小小的缺口。”藤堂拿起方才观察到的那只杯子,同时环顾房间四周。“还有这些照片,照片的内容都太私密了,这不可能是一间会客室。”
      “还有,我补充一点。”弭耳指了指那两个大书架。“正经的会客室的书籍会被经常翻阅吗?需要多此一举地摆放外文的书籍吗?”

      “我敢保证,这绝对是私人的地盘。”
      名为弭耳的少年一锤定音。

      “那么这能证明什么呢?这样的环境和布置可不代表就没有危险。”
      一佑辉笑了笑。

      “地位!”
      藤堂的食指扶了扶的眼镜。
      “不论是否有危险,但是能够带我们到这儿,证明我们二人在你们心中的初始评价很高。更何况……”
      他眼眸微敛,静静地看着桌上那杯未动的浅绿色的茶,暖黄色的光仿佛有些暗了,身后的灯盏在桌面打下斑驳的阴影,但在光影交错间,素日隐藏的众多细小的划痕也一览无遗。

      “机遇总是与危险相并存,不是吗?”

      抬眼,二人相视,一佑辉一笑。

      “的确!”

      “这话怎么那么有赌徒的味道呢?眼镜。”
      弭耳吐槽。

      “藤堂说完了,那么弭耳你又是怎么个说法呢?”
      俊秀少年把目光投向一旁眉眼看起来乖巧的弭耳。

      藤堂也看着他,他自己也很想知道自己今夜才认识的临时拍档是基于什么走进这个房间的。

      “哦,这个呀。”
      虽然受到两人目光的注视,但他不紧不慢地喝了口茶水。

      “我只是认为辉应该没多少恶意,所以进来也没什么,就进来喽!”

      ……
      …….

      “这理由……难道你自己都不会觉得不太靠谱吗?”
      眼镜少年的眼镜都要掉下来了。
      “你这是什么话呀!”弭耳不满地放下茶杯。“我可是一直都是这样摆脱了不少麻烦的。”
      “但是,确实……确实……太不靠谱了呀!”
      “那你给我指出不靠谱的地方来。”
      “凭感觉呀!”
      “对呀!确切地说是我的直觉。”
      “都一样好吧!”他吼出来了。“开什么玩笑呀!这东西太虚无缥缈了。”
      “不好意思,之前说出正确时间时我就是靠着这虚无缥缈地东西赢了你的,一个拿着表的人,还输给了一个靠感觉说时间的人。”
      弭耳立刻反驳,一时二人针尖对麦芒。

      屋外
      “怎么声音大了那么多,我们这儿都能听着点了。”
      超短发的少女在自己的手写板上写道。
      “怎么样了?”
      走手戴红色袖章的少年写下问道。
      听门的瘦高个儿没有反应,直到被自己的伙伴拍了两三回后才回过头,还对着门恋恋不舍。他在自己的手写板上写道
      “对话相当有意思的呀!”
      “行吧,换班去吗。”

      写完,走手戴红色袖章少年把刚刚坐在的地下的胖墩儿拽起来,胖子兴冲冲地走过去,肥厚的小臀儿一晃,瘦高个儿险些摔了。

      “老大,我还想继续听!”
      瘦子刷刷地在板子上写道。
      对方把他板子上的字儿划掉——“免谈”。
      “那要不然咱们一起上去听门得了。”
      刚把这句话摆出来,“嘶”——脑门儿就立刻被敲了,只见超短发的少女写道
      “拉仇恨的吧,我们有你俩这么出众的听力吗?”
      瘦高个儿立刻焉了,认真写汇报去了。

      屋内
      “我简直不敢相信,我这一晚上居然是跟你这样的家伙在一起”
      此时的藤堂已经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来回走动。
      “你可真够自负的。”弭耳讥笑。“论起来的话我还比你早到这儿两个月呢!”
      “这是想说明什么,你比我有经验?感觉带来的经验?”
      藤堂板着脸,不屑。
      “不管怎么说,你的判断方法我无法苟同。”
      “二位都先冷静冷静吧。”

      一佑辉出来打圆场,又复看向对自己的判断方法自信自若,继续喝茶的弭耳。

      “难道说仅仅是评对于人的感觉吗?如果仅仅凭借人是否存在恶意来判断,有时事态的发展不代表不会对你不利的。”
      “不!”
      他十分坚定地反驳。
      弭耳笑了笑,显得自信张扬:
      “对于这件事儿,这个判断足够了!”

      “真的吗?”
      一佑将信将疑。
      “就算我本身毫无恶意,但是二位有没有想过。”
      他双手交叠于膝,保持的笑容中带着一丝诡谲。
      “在这样一个密闭的空间里,假如我希望与二位达成某事,在双方无法谈拢的情况,我借助把持这房间大门的权力,不让二位出去,以达到让二位妥协目的的话……”
      “你们要怎么做呢?”

      “你们不会!”
      出乎一佑预料的,首先发声的是一贯严肃的藤堂,他当即利落地回答,目光如炬,缓缓向自己走来。
      “我虽然还不知道你们究竟是怎样的一个组织,但是…….”
      眼镜少年在他面前站定。
      “不论是一个多小时前‘广场’里那次集会中你们展现的强大组织能力,当然貌似还跟一些吸血鬼有联系,还是在这样一个近乎中世纪清教徒般生活的城市里潜藏着的具有现代化气息的‘植物工厂’,这些迹象表明,你们绝对所图乃大。”

      “所图乃大,就是有大野心,这难道不会使你害怕吗?如果我们要做什么,伤害你的话,易如反掌吧!”
      一佑辉缓缓说道。

      “不,你们不会!”
      自来到这儿伊始,大半时间板着脸,愁眉思索的藤堂一目,此时露出了十分自信的微笑。
      “虽然与你们这个组织接触的时间很短,但是我看到,当那个名为一诚的少年站到‘广场’中央时,我看到人群中那些绑着红丝带的孩子,他们看着那个领头孩子的眼神中充满了信念与坚定,他们也拥有着等待的耐心,仿佛在告诉我‘没有什么困难是我们无法完成的’。那是一种信仰,但是,又不同于宗教间的那种不食人间烟火的信仰,也不是灌输式洗脑下的迷信。诶!我说不上来……”

      他说着说着有些着急,急于想要找到表达的词语,握紧了拳。

      一佑辉上前一步拍拍他的肩,宽慰道:
      “那或许,是一种对生活的热忱,是脚踏实地精神。”
      “也许是吧。”
      他想了想。
      “其实我也不是很明白,但是曾经有人这样给我解释过,我也就照猫画虎地搬过来了。”
      一佑辉仿佛想起了什么,笑了笑。
      “我虽然来到这儿时日很短,对于你们也根本谈不上了解,但是我知道,那种精气神不是一个普通的,仅仅依靠利益或义气组成的团队能够拥有的。同时,在今天这个事儿后,我对于某件事的猜测可能寻求到了答案。”
      他接着说道。
      “是什么?”
      “来这儿不过半月,但是对于这座城市的卫生一直管理的不说十分干净,但是是井井有条的。开始时,我本以为是吸血鬼的安排,但是后来发现并非如此。”
      “每天,各条街道都会出现一到两个领头人对此进行卫生组织,貌似也有三五团队模式的。他们组织大家打扫,一同分配工作,还会协调纠纷,组织进行简单的巡逻治安。绝大部分人手都是街道上居住的孩子们,有一个常设组织机构,人员都是按照一定标准推举出来后由人们选出来的。当人们有困难时,不论是物质生活的还是精神思想上的,首要的是去找这个机构求助。”

      他顿了顿,对一佑辉说道:
      “很多人都说不上来这种情况是什么时候开始,但是他们的生活已经逐渐习以为常,这样的生活已然成为他们的生活模式,习惯——着实可怕。”
      “当然,还不仅如此,地方的自治并不稀奇,可是每条街道的自治组织名称相同,并且从大处看,似乎这些组织都是有相同一套量化的标准作为根本时,这不能不引起我的深思。”
      “我去打听,才知道对于这些组织机构的成立与组织,由那些领头的人或者领头的团队协助进行。但是,这样的一种模式又并非是一帮之派,他们有一系列的章程,并且所作所为带有公益性的特质。实不相瞒,因为我自己好奇去探查过的缘故,虽然才来了两个星期,但是差点被一些帮派团体揍过。”

      “那么,你想说什么?”

      “虽然我本人的证据不足,但是根据你能知晓我不过来这儿半月,能够光听别人讲述就能立刻认出我们,‘广场’上的组织力,我推测,其实这些都是你们。所以这是为什么我最终抱着这么多的问题,会跟旁边这个傻瓜大半夜就来到这儿的缘故?也是为什么,我会最终进来。”

      一旁的弭耳默默抽了抽嘴角。

      “我的确是冒险。但是你们的所作所为让我想要赌一把,你们所图乃大,需要拥有长远的目标和更宽广的心胸。对我不利事儿小,但是从长远来看影响团队的健康发展事儿大。我的家人曾经说过‘一个能有所成就的人一定是能让其他人为其心甘情愿服务的人’,只有这样他才能有足够宽广的路支撑他获取他渴望的成就。”

      “你有没有想过,假如你的推测出错了呢?你就这么不顾一切?弭耳说的对,你太自负了。”
      一佑辉摇摇头。
      弭耳也不知何时放下了手中杯子,与先前的插嘴不同,一直全程静静听着他讲述。

      “这个世界上本来就没有任何的判断和推测能够正确百分百。”
      他神色不变,腰背挺得笔直,如同戈壁滩上的白杨木。
      “我是基于事实情况出发的,我的推理逻辑是合理的,没有夸张与自以为是,而且这个答案就连我自己都未必全然肯定,保守估计不过是百分之六十的正确可能。不然我为什么要来这儿呢?我还是来找答案的。”
      “我的个人判断,我认为对于一些关键的地方是没有偏离合理的推测逻辑的。我的确自负,但是在这样一个陌生诡谲的环境中,我更愿意相信自己。”
      “而且我把这些说出来,也是想着在或有不备之需时,说出来,让你们自己作出选择。”

      测试着你们到底有多大的野心?又有多宽广的心胸?又拥有多高的智慧?

      所图乃大,究竟是不自量力的燕雀,还是享越高山之巅的雄鹰。是专于眼前,还是重于久远。

      真是……又出乎了我的意料。一佑辉看着这个少年,心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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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1)摘自百度百科:
    一片叶子挡在眼前会让人看不到外面的广阔世界。比喻被局部或暂时的现象所迷惑——一叶障目。
    一眼就看得很清楚——一目了然。
    为什么内容提要要这么写呢?“一目了然”的话其实大家能从文中内容进行理解,但是“一叶障目”的话恐怕大家就不清楚了。有关于这一点,读者需要把后两章一起读完才能理解为什么要这么写。
    (2)我们可以从本章中一窥藤堂一目的性格,善于观察分析,好奇心强,对于追求真理能够义无反顾,同时还应该受过良好的家教。我设置的两人,藤堂一目与日向弭耳,一个是眼睛,一个是耳朵。从之前广场的那一章,他们都在学习,结果一个在观察环境,一个在跟别人聊天获取信息就可见一斑。不是说他们只会看,或只会听,但是一目善于看了之后进行理性的分析,至于弭耳呢?恐怕要更灵活机变一些吧,他不会拘泥于事物的“形”,懂得抓取事物的“意”,跟一目是两种不同的风格,且看下一章好了。
    (3)《三国演义》里一直有一句话“当今之世,非但君择臣,臣亦择君”,所以一目的赌博也带着测试的成分,他文中所说的,其实是想要知道对方所选择的道路,是王道,还是霸道,是打算称王成君,还是作一时枭雄。这也是心理战,而他想要这么赌,可以说的确自负。
    (4)其实,会客就是一场面试呀,这是为什么他们并没有首先带二人去参观的缘故。如果有人经历过面试,哪怕是社团的面试,一定会觉得藤堂一目与日向弭耳是十分独特的,他们对于自己主观能动性的发挥都是达到了制衡的效果的,可是相当的有勇气。明明自己才是弱势地位的,但是气势上可一点都不逊色,强弱之间,主体的人格上仍旧对等的。
    我们可以看看一目的这一番话,如果他的判断是正确的话,一目什么事儿都没有,一目是赢家。如果一目仍然受到伤害,一佑辉一方的组织从伤害他的那一刻起已经注定会成为输家了(不够聪明,不够宽容,目光不够长远,都是走不远的)。
    (5)本章当中一目观察的,关于这个城市基层的情况,就是我国基层群众自治制度的实际操作。这一点的话高中的政治课本简单地讲述的。地方自治的话其实每个国家都有,中国的基层自治更是自古有“皇权不下县”的情况,可是这样的自治只会导致乡里间宗族势力的横行,地主豪强的霸道。建国后,我国十分注重基层自治,建立基层群众自治制度,这是我国的基本政治制度。在基层自治的同时,党同时需要深入基层监督和观察,而不能是无底线的自治。十分可惜的是,改革开放以来农村等基层的空心化导致基层出现真空,乡里宗族的势力出现了复辟。此是后话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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