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见不如不念

作者:斗莦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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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破局


      姜瑾低垂了脑袋,握紧了手里的笛子。

      有三个人,前一个走得很清浅细碎,应该只是个侍女。后面紧跟的声音,一个十分沉稳,铿锵有力,一个稍显轻浮,但步履甚坚。

      谈笑声也逐渐清晰。
      “军旅之地,招待不周,还望九公子见谅。”这声音粗犷威严,应该就是忻城统领马都督了。

      “哪里哪里,马大人过谦了,在这军营里还能吃到那么鲜嫩的羊肉,喝到上好的黄坡酒,我已经是很满足了。”这个声音对比起来,就年轻了不少,温文尔雅中居然还有点痞气,应该是和这满是铁臭血气的边疆兵府的气息不搭的。但马都督的客气有礼,又使得他的声音与这孤城和谐起来。

      这就是那个贵客了么?听声音好像是个斯文人,又好像更应该是个精明的年轻人,军师?智囊?难怪这帮军营里的野汉子要让她们鼓吹乐器求雅兴。如果是这样,说不定今晚真能全身而退呢。
      姜瑾在心下思量,不经意转头看向清怡,实在是反常啊,她昨日还哭哭啼啼柔柔弱弱的,怎么今天像换了个人似的,唇角噙着一抹持久不散的笑意,双眼微闭,坐得笔直,全身似乎散发着一股冷气。宛如一只等待猎物上门的黑狼,闭目养神,只待适时一击。

      姜瑾心下一痛,脑海中就想起了那个人,姜瑶。只不过这个清怡比起姜瑶的柔弱来说,似乎要更真性情一点,并没有让姜瑾太过讨厌,这也许只是因为这人目前还没有危害到自己的人身利益吧。但是,她从听到翡翠安排后到现在所做出的种种反应,只会让人产生越来越不舒适的预感。
      不必想太多了,识不识人之类的只是废话,姜瑾只求她千万不要把自己也给脱下水了,清怡啊清怡,共患难是难得的缘分,可别让我恨你。

      “来,九公子,上座!近日以来,边境时有些骚动,那些蛮子总是冷不丁来些偷袭,我们不敢大意,也只得时刻警惕防备,不敢放松一丝一厘。”
      “呵呵,马都督不愧是孤城大统领,为国为民辛劳至此,可敬可敬!”

      他们已经双双坐在了纱帘对面的茶几软座上,姜瑾缓缓地抬起头,不敢使劲盯着对面,只能缓缓看到左边一个黑色的身影,是马都督,右边身影为暗红色,应该是那个智囊。
      “哪里哪里,这本就是我分内之事。还好这两天,是清净了不少,九公子来得甚是巧啊!”

      “额,是吗?”声音清浅,在一阵茶壶水倾泻入杯的水声中却也清晰可闻。
      “哈哈哈,不多说了,九公子这一路奔波,怕也是身心疲惫了。边地没有什么好解闷的,这边叫了两个弹曲的丫头,就让她们吹奏一曲,全当公子睡前一个小节目吧。”说罢,马都督敲了一下茶几。

      姜瑾明白,这是要奏乐的意思了。于是看了清怡一眼,自己先吹奏起前奏来。
      按理说,在姜瑾吹完第四段拍子后,清怡就该弹起琵琶融进来,可是她却明显慢了半拍,中间还似乎有意无意地错了几个音符。姜瑾顿时有些冷汗,昨日你还叫我姐姐呢?用的早今日就这么急着跟姐姐叫板么?无奈之下,也只得猛吸一口气,多番调整,把笛声也吹得更响亮了一些,妄图以此压过琵琶的错处。

      可这样一来,明显开始还不为所动的马都督也发现些不对劲了。等到《金缕鞋》演奏到后半段时,清怡居然直接弹断了一根弦,滋啦一声犹如裂帛,生生把演奏分为两半。这样一来,任何努力也都没用了,当前方的怒斥声传来时,姜瑾所做的也只有维持住她吹笛的姿态而已,她连斜眼看看清怡的想法也不愿意抱了。

      “怎么回事!”马都督把手里的杯子重重地搁到茶几上。
      李清怡声音好像有点抖,音色却是柔弱撩人,“奴~奴婢婢第一次见到都督大人,紧张了,弹断了弦,还请大人恕罪。”她好像确实把身子匍匐到了地上。
      姜瑾猜不出她究竟想要干什么。但紧接着又听她断断续续说道,“奴婢该死,扫了大人和贵客的雅兴,但琴弦已断无力回天,玲珑斗胆为大人们献舞一曲,助些雅兴。”

      “额,你会跳舞!”马都督早就在清怡的燕歌莺语中消了些火气,听闻这丫头可以跳舞,语气中竟带了些惊喜。
      “是,奴婢琵琶技艺不精,但舞曾经跟随师傅练过,还望今夜能一舞求得大人和贵客欢心。”这话说得很是媚骨。马都督咳嗽了一声,转向那位贵客,“九公子,你看~”

      “既然这丫头巴巴地只想献舞,那我们还能拂她的意么?”他的声音比刚才儒雅了不少,但姜瑾总觉得从中听出了几丝冷意。
      马都督一听对方应可了,立马吩咐侍女,“去把那纱帘给我撤了。”

      纱幔缭绕地落下,姜瑾压低了头,不想过早地与上方之人目光接触。李清怡似乎是良心发现,盈盈扭扭地挪到姜瑾的前面跪下,“大人,奴婢就献丑了。”又回过头对姜瑾说道,“姐姐,你就退后,为我伴奏吧,就《杨柳曲》就好了。”

      姜瑾点了点头,仍旧是低垂着头退到了窗前,悄悄地抬起头。还好,果然他们的目光重心都盯在中间青衣黄裳的李清怡上,根本没有人来关注她这个老老实实安安稳稳的笛娘。
      那也就老老实实地吹吧,姜瑾下意识地里窗户更近一点,考虑着等会出事后从那里出去的可能性。这里是都督府的内院,窗外把守的人应该不多吧。

      琵琶虽然不能弹了,但清怡依旧没有扔掉它,而是把它当成了手里的舞具,仰抱琵琶半遮面,回旋斜展幻飞天,本来用笛声配琵琶舞是很怪异的情况,但此处居然音舞结合,精妙回旋。上面的人似乎是看得入迷了,刚刚还挺直的腰板慢慢地松弛了下来,那都督甚至连眼睛都开始微眯了起来,旁边那红衣公子似乎也是一副极其放松懒洋洋的姿态。

      姜瑾只得冷眼吹笛,但是当她把眼睛扫向立在门后也是一脸疲乏之气的丫头时,心下便立马一凛,不对!空气里有东西。嘴边一下子用气不足,漏音了。

      接下里的事情发展得就比较快了,就在姜瑾还在调理气息,接着吹响下一段音符时。砰的一声,琵琶爆开了,里面现出的是一把短剑,李清怡方才还百转千回的身子,就此扑向了那个红衣公子,同时左手还不忘朝马都督投掷了一把飞刃。传到姜瑾耳边的话语是一阵狠厉,“继续吹!”
      眼见清怡如此狠辣灵巧,怕是计划良久了。这种情况下,姜瑾也来不及多想,只能继续吹响笛子,帮她拖延些时间。毕竟一开始就栓到一条船上了,她只期盼李清怡还给自己找了退路,还能搭上她的退路。

      那柄飞刃扎得极狠,马都督尽管尽力朝左边倾斜,那把飞刃还是狠狠地扎到了他的右肩上,马都督张大了嘴,似乎想叫人,但无法发出声音,四肢麻木得连抚摸伤口的力气似乎都没有。但奇怪地是,李清怡主攻的那个红衣公子却失手了,按理说他也应该重了李清怡下的道了,但他居然还有力气跳到地上,与李清怡周旋起来。

      “小美人,这么急着想上我的床!”这种情况下,还痞气至极!

      李清怡冷笑。“是啊,想你躺在那灵床上的英姿一定俊美极了,要不,今日你就满足了我的心愿!”
      “那可不行,你想上我,我还没做好准备呢?灵床那太白了,不好看,还是喜床好,红红艳艳的,我最喜欢了。”

      “那就用你的血来染红吧!”
      姜瑾无语,这刚才还一个正经一个娇媚的人,忽然间就一个风流一个阴毒起来,眼看这曲子马上就要吹完了,姜瑾在想着,我这是不是要继续换一首《山水谣》来应应景呢?

      可没等姜瑾自己做出决定,窗户里突然就飞进了一个人打破了姜瑾的笛声,这打击对于站在窗户旁边的姜瑾来说实在是有点大,幸好姜瑾的抗打击能力不错,从来不知尖声惊叫是什么声音。那个黑衣身影一进来就缠上了逐渐占据上峰的李清怡,一下子就扭转了局势。红衣公子退出了战场,李清怡气急败坏地挥剑砍向对面的黑衣人,但是连姜瑾也看得出来胜利的期望明显不大了。
      紧跟着,窗台上又冒出了个黑色身影,对着李清怡叫道:“小姐,计划失败,撤!”说完,立马转身,抓住姜瑾的右臂,一个回旋,就把姜瑾从屋里抓了出来,是个女子,那张脸分明就是昨日帮着姜瑾们梳洗的妓女。

      一出客厅,那女子就拉着姜瑾狂奔起来,不一会,李清怡也从那里面跑了出来,她的手臂好像受了伤,但是双目狠绝,一张脸似乎也扭曲起来。
      姜瑾没有任何办法,只有顺着她们的指示朝都督府外跑去,沿途有不少倒地的士兵,一冲到后门,那辆马车还在,那个黑衣女子等姜瑾和李清怡上了马车,立马就架起车来,疯狂地朝前奔去。

      姜瑾在车上努力平复气息,翡翠大姐和那个呆愣的女子也在车上,她们只是静静地靠在一起,那个女子好像在睡觉,翡翠不时慈爱地轻抚她的头发和脸庞,脱去初见时的娇娆造作,姜瑾发现其实这个翡翠大姐也是有几分姿色的,而那个呆愣的女子眉眼间似乎也与翡翠有几分相似。

      马车里很安静,安静地甚至可怕。姜瑾不敢说话,也不知道说什么,尽管她意识到了,这辆跑得飞快的马车并没有奔跑在回胭脂坊的路上。也是,刺杀了忻城老大马都督和那个有着高超保镖的贵客,还回胭脂坊,那绝对是急着投胎了。

      而现在,这条路,应该就是她们给自己找的后路吧。

      这到底是幸还是不幸?姜瑾并不知道,毕竟她身无多少长处,除了一只偶尔能派上点用场的虫子,她就只有忍耐一个在有些时候算的上是优点的性子了。如果是靠她自己一个人的话,她能做的也无非在这忻城里小心周旋,尽力求周全,把握一些微邈的机会罢了。而现在,她居然被逼得上了一条通往外界的小船,这趟门出得完全比说书人的段子还段子啊。

      也不知道这马车究竟跑了多久,姜瑾感觉到马的步子迈得有些缓了,空气里逐渐有了一些氤氲的水汽。这,好像是到了一条河边了。

      姜瑾的大脑立马飞快转动起来,她对忻城并不熟悉,但一些传闻还是听过的。忻城当年之所以没有被蛮族势如破竹之势给一举拿下,原因就在于忻城的北面不仅有一条天然的山脉作为屏障,还有一条天然的护城河,就算这些蛮族打破壁垒翻过崎岖不平的山脉,但面对陡然出现的波涛汹涌的河流,这些精于陆上骑行的蛮族却是不好施展身手了,而且此时的士兵也绝不可能再次窝囊,隔着条河射杀一览无余的蛮敌,还是比较容易的。因此,才保得忻城一方平安,至于以前为了外贸交通专门修建的木桥也早已被毁去,从北面来的再也不会是言笑晏晏的商旅,而只会是一脸凶狠的敌人。

      可她们现在没有去往南方的城门,而是来到了北面的护城河,这究竟是想干什么,难道是想从北面逃出去吗?可那边过去后,不就是~

      马车停了,李清怡飞快地掀开帘子,跳下马车。翡翠也一下子变得机敏起来,扶起身旁的女子,往马车外走去。姜瑾是最后一个下马车的,尽管在心里祷告了三遍,但眼前的景象还是如她猜想的那样,天色如墨,繁星几点,勾月淡悬,一条随风起澜暗流涌动的河面就展现在眼前,而它的后面就是黝黝如背的岭山。那个黑衣丫头灵敏地摆弄着河边的一条小木船,李清怡已经跳到了船上,翡翠也扶着那位昏睡的姑娘往船边跑去,只有姜瑾还愣愣地站在马车旁,手脚冰凉,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应对眼前的情况。

      李清怡看到了姜瑾的呆样,垂首暗啐了一口,还是马上又敏捷地跳下了船,飞快冲到姜瑾跟前,直直给姜瑾打了一巴掌。

      “跟我走,你挨得顶多就是这一巴掌,留在这,后果怎样你还用得想吗?醒了吗?醒了,就赶紧跟我走,我只数三秒,一、二~”

      “走!”
      在李清怡刚说完二,姜瑾就立马抬起了头,红肿的脸上,眼睛比刚才清亮多了,不等李清怡反应,就立马朝前奔去。李清怡也是反应过来,跟在后面也冲了过去。

      姜瑾坐船的次数并不多,但好在她并没有一些闺阁小姐常有的晕船之症。但她也明显发现了,这艘小船分明是用旧门板改制的,可承载量和耐用性都极差,看了看船边的江水和身后的青山,她的心不禁揪了起来。

      翡翠把那个女子抱上了船,摸了摸她的头发,先是扫视了一眼黑衣女子,又抬头盯着李清怡。“小姐,你是颗玲珑心的,我就把妹妹交给你了。”

      李清怡很是端正地点了下头,又转头看了下黑衣丫头。后者一颔首,手里的桨一撑,船就开始朝江边离去。

      翡翠还站在原处,拂袖蒙了下脸部,呆愣了一下,然后也立马转身朝马车跑去,架马而走。

      姜瑾来不及唏嘘,她抬眼望了望河边百米内肉眼可望的军楼,那里依旧还有灯光点点。她们的船虽然小,但这般在这平坦江面上划游,她才不信那些值夜班的士兵竟会完全没有意识,放任她们就此正大光明的离去。

      李清怡好像是看出了姜瑾的想法,淡然地回应道,“放心,翡翠早就让人给那帮色鬼下了药,醒来时我们应该早就上了岸吧。”声音清冷干脆,隐隐带着些嘲弄的自信。完全不是当初的柔言蜜语,惹人怜惜。

      姜瑾微皱着眉头看向了她,李清怡轻笑了一下,却猛然把头埋到河水里,手里还撒了什么东西,俯身往脸上抹去,折腾得船都有点倾斜了。

      “小姐,没必要~”
      “划你的船!”李清怡冷冷地回了一声。

      等她终于从水里把头抬起时,云破月出,姜瑾就着月色清楚地看到了她的真正面容。
      肤色原来是有些偏黑的,眼睛原来更大更迷人,眉毛偏浓,但弯如勾月,轮廓分明,眼睫毛也是根根外翘,繁密纷杂,鼻子挺拔,唇色单薄,脸部也比姜瑾要方正瘦长一些。这,李清怡原来是个颇有些异域风情的美人,但她伪装起宇国碧玉淑女起来却又让人完全找不到任何纰漏。她真的是有玲珑心么?

      看到姜瑾呆呆地望着她的面容发愣,李清怡哈哈一笑。“怎么?吓到了,我长得很难看?”
      “没有,很好看。”姜瑾默默地弓起了身子,抱起了膝盖。

      “呵呵呵,好看~这张脸在宇国可是要惹不少麻烦,我涂了好些天的药水,总算是解放了。”
      姜瑾不禁把手握得更紧,这算什么,被人设计卖入忻城做军妓,晃眼间又被卷入大臣刺杀案,现在落入一个外敌手里前途未卜。姜瑾啊姜瑾,在桑城也就算了,怎么来了常州,自己的命运好像更为凄惨了,这是要我永生不回宇国的节奏了么?外公和姜瑜,再也见不到了么?

      “怎么,你这是怕了?”李清怡用衣服擦干了脸上的水,淡淡地说道。

      “你准备怎么处理我?”
      “处理,哈哈哈,这个词用得还真好。是啊,我该怎么处理你呢,让我想想,你长得还行,会吹笛子,虽然不会功夫,但遇到大事时还比较镇定,想来想去,好像也其它长处了。这种情况嘛,那就只有做回女人的本分了,嫁人吧,我得把你再养肥一点,那样卖的价钱更高!哈哈哈!”
      姜瑾没有说话,只是坐起了身子,因为旁边的黑衣丫头低低地说了声,“小姐,到岸了。”

      李清怡也适时收住了笑意,变回了冷淡坚毅的样子,对姜瑾说道,“不想死的话,就跟紧我。”说完,就敏捷地跳下了船,朝前跑去,姜瑾也收了心思,紧紧地跟在后面,而黑衣丫头把那个翡翠留下的昏睡妹妹背在背上,也紧跟在后。

      一行人进入了山岭。
      因为是晚上,月色又比较单薄,在河面附近还能勉强视物,可是进了这有着参天古树的山丘,明显就完全不够用了。

      李清怡应该是认得路,她爬得虽然比在平地上稍显迟钝,但已经是很厉害的速度和反应了。姜瑾眼睛根本看不清周边情况,只能强迫自己盯紧李清怡的双脚,牢牢地跟在后面。就这样急促地连续爬了近三百米,姜瑾实在是撑不住,扯了扯前面李清怡的衣摆,想让她停下来。李清怡被扯得喘了口气,理解了姜瑾的意思,也举手示意身后的黑衣丫头,停了下来。

      姜瑾累极,耳边这才听到周围的鸟叫声和山风吹过树梢的沙沙声,她们完全像是被包裹进一个黑色袋子的小兽,只能奋力往上爬,才会有出头的可能。

      等到姜瑾的气息慢慢变得和缓。李清怡淡淡地发声,“再坚持一下,一定要趁夜翻过这个山头!再等几个时辰怕是天要亮了。”说完,就继续向上奔去。

      姜瑾咬了咬牙,也奋力跟了上去,路变得越来越崎岖,有时甚至要跨过几个沟渠,走了许久,姜瑾却觉得她们并没有上升几米,反而腿脚又是疲劳到不行。在山上行走一天她不怕,可怕的就是不是行走而是跑路,对于没有武功底子的她来说,实在很是吃力。

      “我~我不行了,再歇一下!”姜瑾连李清怡的衣摆也扯不到了,侧目看到路边拐角处有个大石头,没有想太多,就直接靠了上去。

      当李清怡回头时,她就只看见刚把身子靠在石头上的姜瑾顺势就和石头一起朝□□斜,只是眨眼之间,刚才还在路边的姜瑾和那块大石头就一下子消失殆尽。

      “天!~”李清怡发出一声惊呼!一声声重物划过树枝的声音顺势传来,林中惊鸦一片,完全盖住了她的尖叫,过了一会,那个枝叶滑动的声音才停了下来,底下传来了“咚”的沉闷之声。至始至终,都没有听见姜瑾的任何声响。

      李清怡呆呆地站在姜瑾刚才掉下去的路崖上,双眼死盯着下面。后面背人的黑衣丫头也赶紧赶了上来,扯着李清怡的袖子。“小姐!我马上下去找找看。”

      李清怡好像回过了神,战抖着说道:“不,我下去。我一定会找到她的。”说完,就想往下跳。
      黑衣丫头赶紧扯住她的胳膊,盯住她的眼睛,一字一句,“小姐,不能乱。阿莱轻功要擅长一些,我一定把瑾小姐带回来。”把李清怡推回路沿里面后,阿莱纵身一跃跳下悬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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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懒了几天,索性来个粗长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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