昔我往矣杨柳依依

作者:昔我往矣杨柳依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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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变故


      严轻尘闻言立刻迅速趴下,张开双手,尽可能地伸展身体,看这情形,其义自见。杨柳依只好拿起自制的棉球痒痒挠,一边吹一边轻轻地敲伤口处,这样既不会挠破伤口,还能止痒。严轻尘舒服地哼哼着:“我为了你都遭这么大罪了,你可不能甩了我了……”

      杨柳依闻言用力摁了下棉球棒,严轻尘惨叫了一声,回头委屈地看着杨柳依问:“你干嘛?”

      杨柳依丢了痒痒挠,冲他翻了个白眼:“既然你都这么死心塌地要赖着我了,那我还费心巴拉地讨好你做什么!”

      严轻尘急了:“诶,你怎么这样啊!”

      杨柳依不为所动地打开电脑,继续她的工作,严轻尘再怎么扮可怜都没能使她回头看一眼。

      如此折腾了将近一个月,严轻尘的背上也差不多都脱痂了,却生生把杨柳依熬瘦了一圈。严轻尘自觉理亏,在公司也不敢对杨柳依摆威风了,布置任务都带着低三下四:“依依,你看工资报表这个地方再这样调整一下,可以吗?”杨柳依抬眼看他一下,他便退缩了:“那行,就这样吧,不用调整。”说完还要附上一个讨好地笑。

      这天杨柳依正和王斐、小于在公司食堂吃饭,突然电话响了,她掏出来一看,陌生号码。于是摁掉了。很快这个号码又打过来,于是只好接了:“喂,你好?”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熟悉的大妈的声音:“依依啊!我是你梅梅阿姨呀!你快回来看看呢,你妈妈跟我约了上午排练呢,结果放了我鸽子。我来屋里找她,敲了半天没开门,手机在屋里响呢!”

      杨柳依应了,跟王斐交代了一声帮忙请假,就往家赶。一边赶一边打柳小冬的电话,但是无人接听。杨柳依赶到翠苑,门口围着柳小冬的票友们,正嘀嘀咕咕着什么。看到杨柳依的一瞬,大家都突然静默,杨柳依莫名觉得心沉,没有顾得上打招呼,慌慌张张掏了钥匙开了门,看到屋里的情形顿时软得要站不住。只见柳小冬面朝下趴在地上,白猫一脸阴沉地坐在她身边,瞪着涌进来的众人。

      ——柳小冬因为脑溢血未及时发现并救治,已经死去多时了。杨柳依在老阿姨们的帮助下,哭着把柳小冬搬到沙发上,一边徒劳地喊着柳小冬,一边搓着柳小冬有些僵硬的手臂,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砸在柳小冬身上,可惜,柳小冬不会再把她搂在怀里安慰了,她已经在杨柳依不知情的时候,偷偷溜走了,去找她的杨树了。

      一连几天,杨柳依浑浑噩噩的,只会流眼泪。身边来来往往的人,都化成一块块行走的模糊的方块,人们在她耳边说的话,都像没有意义的柳絮,擦着耳朵过去了。她被人扶着从这里到那里,完全没有自主意识,仿佛是个不懂事的孩子,任由人安排。

      白猫不知何时消失了,已经没有人去关心。

      杨柳依清醒过来,找到自己的三魂七魄,已经是半个月以后了。半个月虽然混沌着过了,但是发生的事却非常清晰地浮现在脑海里,一帧帧,一幕幕,像高清的电影画面。柳小冬那紧闭的嘴巴、眼睛,阿姨们看着她那怜惜的眼神,严轻尘陪着她无声坐着的神态。乃至焚烧的纸钱飘起的灰烬、丧乐那悲伤的调调都一清二楚地刻在脑海,反复地向她确认,柳小冬已经不在人世了,从此以后,她就是孤家寡人,独身一人了。天地之大,唯一人而已。

      杨柳依陷入了一种灰暗的情境。不想说话,只想一个人呆着,如果非要说话应酬,也可以,但是过后会觉得异常劳累,会需要长久的昏睡才能缓解。所以,上班这件事对杨柳依来讲就有些煎熬,但她一直苦苦地捱着,面上却不显任何风雨,仿佛只是成熟了许多,不再嘻嘻哈哈而已。

      严轻尘能感觉到杨柳依的异常,然而他无能为力。他感到惭愧、没有脸面对杨柳依。如果不是自己搞不定自己的父母,何至于柳阿姨到死也没有盼到女儿的婚事圆满。因此,想要同杨柳依光明正大地结婚领证的意愿就越发强烈。严夫人早早地藏起了严轻尘的户口本,严轻尘哀求、威胁、讲道理,软的硬的都来了,也没有说服严夫人,气得嘴里都是溃疡,吸口气都痛。

      严轻水也看不得自己亲哥哥着急上火,偷摸着把家里翻了底朝天,也没找到那本户口本,急得抓耳挠腮。严正雄有些不落忍,几次想要跟老婆商量着要不要就同意了算了,儿子难得对一个人这么掏心掏肺,何必做那恶人。事业固然重要,但是百年之后,不都是一抔黄土么。然而还没等他开口,严夫人就转移话题,或者索性拎着手包出门,根本不给他机会开口。

      杨柳依对于结婚不结婚的事,仿佛看开了。有一天竟然对着正在电脑上处理公务的严轻尘说:“你爸妈要实在不同意,你就跟那个什么□□的领导女儿结婚算了。我给你做小三。”严轻尘不可思议地看着杨柳依看了半天,看她没有开玩笑的意思,把满屋子的瓶瓶罐罐砸了一地,气呼呼地回了香江御园。整整两个月没有搭理她。

      严夫人见形势似乎好转,又邀请方小雅到家里做客,并把严轻尘叫回家吃饭,给他们创造见面机会。严轻尘看见妈妈这样,又气又难过,故意喝得酩酊大醉,吐得家里到处都是,真是让方小雅看尽了他的丑态,严母气得恨不得掐死这个孽障,一边让保姆伺候严轻尘,一边跟方小雅抱歉。

      方小雅甚是得体地安抚严母:“没事的,阿姨!我跟严哥又不是第一天认识,他什么样我都看着的。”

      严母又是欣慰又是羞愧:“你看你多懂事,多端庄,我看着就喜欢,偏偏这个死小子……”

      方小雅按住严母:“阿姨,我们不提别人。我不着急的,我对严哥的心,多久都等得起。”

      严母又是一阵欢喜,拉着方小雅让住家里,严轻水无奈地瞪着方小雅:“你何必抱着一棵树不放呢!”

      方小雅轻轻拉过严轻水的手:“我知道,你很为难,杨柳依确实是个好人。但是,我就想要这一个人,别的人我都看不进眼。”严轻水撇了撇嘴,才怪了。

      方小雅照常被安排在2楼客房。轻尘和轻水的房间也在2楼。房间已经渐渐安静下来了,保姆关灯的声音停下后,整个房间进入了黑暗。方小雅甚至感觉自己听到了保姆的鞋子落在地板上的声音,想象她盖上了被子,进入睡眠。

      要不要去轻尘的房间?我对他表明心意也很久很久了,真的无止境的等下去,只怕等到黄花菜都凉了也没有用。自己家族又不是真的对严家有什么助力,只是相比杨柳依略胜一筹罢了。哪天要是有个有权有势的家族向严家伸出橄榄枝,那个势利的严老太婆只怕会把严轻尘五花大绑送去拜堂。

      去吧,试一试,万一成了呢?

      那万一严轻尘发现了呢,会更轻视自己的。

      没事,反正已经瞧不上了,还能怎么更轻视?面子是什么?有了里子,自然就有面子了。

      方小雅在自己催眠般的驱使下,轻手轻脚地往严轻尘的房间摸去……

      严轻尘正醉得酣畅,恍惚间觉得有一双微凉的手摸上自己的胸口,不觉迷迷糊糊觉得欢喜,他心想:杨柳依你这个小坏蛋,终于愿意先过来跟我低头了?太好了,我真是快要撑不住了,为什么你每次遇到阻碍就想要放弃我呢?你的良心太坏了,我要惩罚你……

      第二天,围坐在餐厅的五个人,严轻尘一脸寒霜,严轻水一脸忐忑,严正雄一脸尴尬,只有严夫人和方小雅两人是显然同步了情绪的,表现得很愉悦,俩人在餐桌上有说有笑,母慈子孝的,完全没有时间去关注其他人的。

      严轻尘心里慌得像在悬崖上一脚踩空,恨不得立刻摔死算了。当天下班,看杨柳依在加班,于是也故意留在办公室磨叽,耳朵却时时关注着外间的动态,只要一听到杨柳依跟同事说再见,他就立刻跟上。其实冷战的这两个月他天天都这样竖着耳朵,只是没有“跟上”这个动作罢了,虽然心里非常非常想跟上的。

      杨柳依刚到家没几分钟,门口有人敲门。她在猫眼里看了看外面,一脸莫名其妙地打开门:“你不是有钥匙吗?干嘛敲门?”

      严轻尘耷拉着脑袋进了门,站在门口不换鞋,不进屋。杨柳依回头看了看他,认命地叹了口气,走回他身前,蹲下,拿起拖鞋放在他脚边:“请大爷换鞋。请大爷进屋。小的给您上茶去。”

      严轻尘一把抱住杨柳依,把自己的脑袋埋在她的肩膀上,那里有好闻的味道,让他有勇气去承认错误:“依依,你是不是要和我分手?”

      “你不要说话!每次有困难,你就想要分手。我不想分手,你不要跟我分手……”严轻尘说着,觉得委屈,眼泪滑出眼角。

      “不是你自己不理我的吗?我又没说要分手。”杨柳依觉得无奈又无辜。

      “那你都没有来哄哄我!”严轻尘带着鼻音,躲在人家肩膀上大声发飙:“都两个月了你都没有来找我!我越等越害怕,越害怕越等,你就是故意的!想不声不响地甩了我!我没办法说服我爸妈,没办法跟你领结婚证,没办法给你办婚礼,没让咱妈看到我们的婚礼,但是我一直在努力呀……”严轻尘说不下去了,又难受又愧疚,又挫败又绝望。

      “我没有一定要领证办婚礼啊,现在这样也挺好的……”杨柳依试着安慰他。没想到没有踩对点,对方更愤怒了:“你叫我跟别人结婚!你根本就不在乎我跟谁结婚!”

      杨柳依看着一脸眼泪瞪着她的严总,低声说:“我就随便说说的,开玩笑就是……”

      “这种事可以开玩笑吗?!”

      “下次不了,可以吗?”

      严轻尘忽然意识到,自己还有一个更大的错误需要承认,现在正好占领了道德制高点,或许可以一战,于是立刻收敛了嚣张的气焰,心事沉沉地走到沙发前坐下,他这么打算,一会儿如果杨柳依要打要赶他走,他就扒着沙发,打死骂死也不走,哪怕在沙发上熬一宿呢。

      杨柳依看他一副灰头土脸的样子,以为他还沉浸在刚才的情绪里,于是关心地摸了摸他的额头问:“怎么了,不舒服么?”

      严轻尘抬起头,一脸的丧,眼睛里满是可怜的“求原谅”:“依依,我……我犯了错,你会原谅我吗?”

      “什么错?”

      “我昨天,在我爸妈那儿,喝多了。你两个月没理我了,我难受,就喝多了。晚上……”说到这里,严轻尘忽然没有了勇气:“依依,我不是一个合格的男朋友,我……”

      杨柳依脱了鞋,盘腿坐在沙发上问:“然后早上起来床上多了个人。”

      严轻尘惊恐地看着她:“你怎么知道?我妈跟你说了?”

      杨柳依眼神暗了暗,摇头说:“你妈又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以前不是还给我发过你和其他女人的艳照呢?”

      严轻尘瞪着眼睛问:“不就一次?!”

      杨柳依讪讪地说:“你妈想让我主动跟你提分手,已经发过好几次了,不同的人,不同的姿势,呵呵,有的很明显是P的,有的做得还比较精致,大概想刺激我来着……你说你妈怎么想的啊,把这种照片发来给我,就不怕我狗急跳墙来个两败俱伤,给你散播出去,这样就没有人愿意嫁给你了?”

      严轻尘忽然觉得泄气。他这么努力想要达成一个心愿,自己的亲妈却在背后不断地给自己拆台。他觉得自己已经付出许多努力,正是自己付出的这些努力,才不致他所爱的人离开自己。却不料他的爱人付出了比他更多的努力,努力容忍他,和他的家人,她一直都是因为爱他才留在他身边。

      爱有何辜!

      思及此,严轻尘起身往门外走,鞋子也忘了换。他只想逃离,他没脸在这里呆着!想起自己曾经趾高气昂地差遣杨柳依给他端茶递水、抓痒捶背,就觉得自己恶心!你有什么资格!你那丑陋的样子看了真是够人家恶心一辈子的!一边对她撒娇卖乖,一边却让她看这些让人倒胃的东西!一边对她甜言蜜语,一边往她心口捅刀子!去死吧,你这个渣男!

      她有更好的归宿,杨扬多好啊,阳光、年轻、努力、正直!工作稳定,受人尊重,最重要的是,杨扬妈也喜欢依依,不会这样明里暗里作践她。这才是一个正常的生活该有的样子!任何一个正常的家庭,都不会这么让人难以忍受。你算什么东西,仗着有几个臭钱,就无法无天!

      严轻尘越想越绝望,收起来没多久的眼泪又开始肆虐,为什么自己想爱一个人这么艰难,为什么爱自己的人要这么难堪。小时候,他觉得自己很厉害,是人人夸赞的学霸;学成归来,也迅速地融入到家族企业的建设当中,给父亲分担了许多。那些亲朋好友,哪个不是当面背后的夸。

      可是如今,他觉得自己如果失败,那些所谓的成就,不过就是哄父母高兴的筹码罢了。当他真正要做自己的选择的时候,他就成了父母口中的逆子、罪人了。宁可让他一年又一年的荒芜着年纪,也不让他得到想要的家庭生活。最最可怕的是,那个自己口口声声爱着的人,还在陪着自己蹉跎,不管有没有希望,都在等着他。

      放弃她吧,心如刀绞。不放吧,既愧疚又惶恐。他摇摇摆摆地走着,绕着小区的路一圈一圈地走,走到脚都酸了,身上凉沁沁的。他以为自己已经快要走到香江御园了,回神看看周围的环境,却还在芳华园。这里是他心里的暖窝,他并不真的想要离开。那里有他的爱人,有他期盼的归宿。虽然没有资格,但是他舍不下。

      严轻尘回头,想要再看看那个安放着他的心的房间,然后干脆地离开。却看见同样穿着拖鞋站在他身后的杨柳依。秋天的夜很凉,她下班到家就脱了外套,只穿了件无袖的连衣裙,在风里有些瑟缩。

      严轻尘在泪眼朦胧里看到这个他爱惨了的女人慢慢走过来,抬着头看着他,有些犹豫地说:“我们不是才刚刚和好吗?我又说错了?你不会又要跟我冷战两个月吧?”

      严轻尘一把搂住杨柳依,放肆地哭起来,眼泪刷过脸,没入她的肩头。他没想到,自己年将不惑,却还有这样撕心裂肺的感情劫难,而给与自己这样劫难的人,正是生他养他的父母。如果可以,他宁愿这辈子都单身,不要叫杨柳依爱上这样一个无能无为又劣迹斑斑的人。

      杨柳依搂着这样一个高大又无助的男人,心里酸酸甜甜的,他这么成熟稳重又这么孩子气。明明错不在他,他却要扛起全部责任;明明放不下自己,却还是咬牙切齿思量着要离开。这真是一个别扭得可爱的男人。父母都已经不在了,横竖自己已经是心无挂碍,前途荆棘难行,陪他一路又何妨呢。

      最终,两人和好如初。严轻尘觉得自己上辈子一定积了大德,这辈子这么幸运地逃过一劫。不过,母亲那里,他已经对她彻底死心了。户口本爱给不给,大不了他找人托关系重新办一本,把自己的户口迁出来,落户到香江御园去。这一招还是严轻水给支的。

      如此,双方在严轻尘的婚事上拉锯了两年,严轻尘入了董事局,任董事会主席。严氏的集团公司业绩平稳上升,商业圈内对严轻尘这个掌舵人的评价是沉稳有力,有大将之风,不急躁,不冒进。公司整体发展形势向好。

      严正雄对严轻尘的婚事不再如同自己老婆一样执着,时不时要求严轻尘把杨柳依带回来坐坐,只是严母还是那么固执地不同意,严正雄看他们母子相爱相杀,也是无可奈何,只能作罢。

      杨柳依过了30岁,反而变得从容了。气质由原先的活泼青春渐渐沉淀出成熟的韵味来,越发迷人。李楠家的小公子每每看到杨柳依,便赖在身上不下来,一忽儿说干妈香香,一会儿说干妈美美,气得李楠直骂他色胆包天。

      这天,李楠挺着5个月的大肚子又开始抱怨:“严总怎么还没搞定他家人啊?!”

      杨柳依笑着说:“搞不定他家人没有关系,搞定我就可以。”

      李楠脸不是脸,鼻子不是鼻子地说:“真够不要脸的,欺负你好说话是吧?!”

      杨柳依赶忙制止她:“哎,你别说了。回头他又要发疯一样筹划婚礼什么的,神经病啊,说好旅行婚礼的,都旅行了三四次了,还不算完。”

      李楠眼睛一瞪:“废话,没领证当然不算!”

      杨柳依不耐烦地说她:“我觉得算就行了!别人的看法有那么重要吗?我才不关注他妈要怎么样呢,一辈子就这么短,都用来折腾,还怎么享受人生。”

      李楠嘟嘟嚷嚷:“你也太好糊弄了。我怎么都觉得这就是个渣男!”

      杨柳依笑不可抑地说:“好的,我会转达你对他的评价!”

      李楠挥舞着花剪:“你要死是吧!”

      严轻尘跟李亦凡正在草坪上晒太阳喝茶,闻声转过来看那俩打闹的身影,严轻尘急了:“哎!李楠,你手里拿什么!那是能闹着玩的吗?!”

      李楠远远地翻了个白眼,小声说:“嘁,驴粪蛋子表面光。”

      杨柳依忙做起了传声筒:“她说你驴粪蛋子表面光!”

      严轻尘没听清:“什么光?”

      李楠吓得忙求饶,杨柳依说:“她说你严董好风光!”

      严轻尘得意地笑了,举了举茶杯,对李亦凡笑着说:“李楠还是这么会拍马屁哈。”

      李亦凡笑得前仰后合。

      过了一会,李亦凡犹豫着开口:“轻尘,我有一些话,说出来可能讨你嫌弃。李楠她跟依依亲,宁可捂着不问,也不开这个口。我跟你交浅言深吧,我总觉得有些事,还是要早发现早解决。”

      严轻尘放下杯子,专注地看着李亦凡。李亦凡感觉压力陡增,鼻尖冒出细细的汗珠,斟酌着说:“我们发现依依和刘志远经常联系。刘志远这个人,说难听点,挺下作的。但是,不得不承认,对付女孩子很有一套。张小莫,你还记得吗?多大的事,就这么自杀了,我们都怀疑跟刘志远脱不了关系。我那些狐朋狗友知道刘志远的,都说他人品渣,手段渣。”

      严轻尘思索着说:“依依跟他不会有什么不干不净地牵扯,但是这个垃圾去纠缠依依,倒是有可能。”说完又轻笑了下:“谢谢你跟我说这些,我会处理好的。”

      说完拿起杯子轻轻碰了碰李亦凡的杯子,一饮而尽。李亦凡笑着说:“我呢,说实在的,我跟李楠关系紧张的时候,依依为我们做了不少,我是把她当亲人一样看待,怕她过得不好。如今她又是孤零零一个人,李楠很着紧她,连我这个老公都要排老二了哈哈。”

      严轻尘笑着点头:“这是好事。我也希望她多些朋友,这不,我表弟这个隐形的情敌我也时常捏着鼻子约着见见么,总归是对依依好的人。”

      李亦凡闻言不禁哈哈笑起来,说:“你的胸襟很宽广啊~~”

      严轻尘自嘲地说:“我这是冒着头顶泛绿的风险为她打造朋友圈啊!”

      李楠和杨柳依面面相觑,看着那两个哈哈笑的男人,不知道又有什么男人的恶趣味让他们笑得这么欢实,李楠看了看腿边围着她俩转不停的美其名曰“小绅士”实则“小色胚”的儿子,撇着嘴说:“我跟你讲,杨柳依,你再这么把你家严轻尘扔给李亦凡,要不了多久,真的,你可以现在开始算,俩月,他就跟我儿子一个样了,看见漂亮MM就走不动路。”

      杨柳依满不在乎地说:“没事。带走最好,不妨碍我赶紧找个靠谱的男人结婚生娃,走上人生巅峰。”

      李楠惊讶地指着她:“你竟然打的是这个心思,枉费严总这么爱你。”

      杨柳依嗤道:“刚才说他是渣男的是谁?!”

      回到香江御园,不意外地发现严轻水瘫在沙发上,一副自暴自弃的样子,看着连续剧,吃着垃圾食品,头发像鸟巢,身上掉满零食的碎屑。

      严轻尘嫌弃地踢了一脚亲妹妹:“你能不能长点志气!不就是跟方立秋吵个架?!我说你要结婚就结,不结婚就分,吊着人家做什么。人家家里着急抱孙子那不是人之常情吗?”

      严轻水喷着零食粉末就开始嚷嚷:“我又不是专门生孩子的!凭什么想让我生孩子就让我生孩子,我跟他结婚就是为了生孩子吗?”

      严轻尘拿手掸了掸手臂侧面,让杨柳依给他递纸巾,一面数落她:“人家是那意思吗?人家意思是也跟你谈了两年了,什么时候可以结婚。早点把结婚生子的大事办了,安安心心冲事业。再者趁着他父母年纪不大,还能帮你带孩子,这不是挺好的规划吗?你吵什么劲啊?”

      “是我要吵吗?是他要跟我吵好吗?!”

      “那不是你不好好跟人家沟通,上来就给人劈头盖脸的一顿骂啊?”

      “我不管,我还小呢,我还要玩两年!”

      “什么?!你还小?!”

      杨柳依没忍住笑了一下,严轻水没好气地说:“哼,你俩都没结呢,赶着我干嘛呀!”

      严轻尘气不打一处来:“我俩早结了!结婚证在家里挂着呢!”

      “那不算!”

      “不算个屁,你赶紧从我家里滚出去,滚滚滚,看你就烦!”严轻尘气大了就要撵人。

      杨柳依拉起严轻水,往房间里带,关好门问:“你到底在纠结什么啊?你当初不是挺喜欢他的吗?追得那么辛苦,现在人家这是在跟你求婚啊,你怎么反而还僵着啊?”

      严轻水看了一眼杨柳依,眼眶红了,说:“我妈不同意。”

      杨柳依一脑袋的问号,这个妈当得真可以,这个结婚不同意,那个结婚也不同意,这是要让老严家绝后么。于是问:“为什么呀?”

      严轻水抽抽搭搭地说:“她说我哥她已经指望不上了,我不能再随随便便低嫁了。”

      “低嫁?你家有矿啊?”说完想着不太对,又说:“有皇位要继承啊?”

      严轻水翻了白眼说:“你怎么还不生啊,你俩生个孩子,把我妈的火力吸引过去,一个不行就两个,我不信我妈还能一直盯着门户的问题一直不放啊?”

      杨柳依颇有些纠结地说:“我也不知道是不是前面流产坏了啥了,也一直没怀上。”

      严轻水急了:“那怎么不检查去?要我介绍不?我姐们的老公是妇科圣手。”

      杨柳依说:“这两天我正考虑去看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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