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收藏此章节]
[投诉]
文章收藏
第三章注定错过
早上安顿好锦葵后,惜之对落葵交代,将朝南的窗子钉住。
落葵纳闷。
马上就要热起来,怎地这个时候郡主要钉住窗子?
见落葵一脸疑惑。
想着今夜若是那登徒子再来,遇见窗子被钉住的窘状,忍不住笑道“防贼。”
落葵不明所以,又联想到那晚有人闯入,赶紧叫家丁将窗子钉住。
夜幕降临后,玄肆拿着自己白日无事用黑檀木雕刻的木簪进了惜园。
他第一次见她便已倾心,想着该送些什么讨她欢心才好,可是店铺中卖的都是俗物,根本配不上惜儿。
巧在那日襄山的树林中,他寻到极其珍贵的黑檀木,折下较粗的木枝进行雕刻。
他喜爱各种雕刻,但是雕木簪还是头一次。
不满意的丢了三个半成品,才得这么一个满意的。
入夜后便来献宝。
见房内熄了烛火,他轻轻推了下窗子,却怎么也推不开。
心中失笑。
原来看似淡漠冰冷的她还有这般爱作弄人的狡黠。
心思一转,倾身飞上屋顶,轻轻扒开几片瓦砾。
佳人正抱着臂膀津津有味的看着自己,眼眸中笑意流转。
这个坏心思的小猫儿。
正等着自己自投罗网呢。
自房梁而下,落在惜之身畔。
大掌落在惜之发上,轻轻挽起个简单的发髻,将木簪插入。
夙惜之好奇他会作何,没有动。
见他在自己发上摆弄。
忍不住笑道“想不到堂堂二王子还会挽女子发髻,真是令惜之意外。”
明明只是句嘲笑,却意外的传出一种醋意。
听得这样酸浓的语气,玄肆心头泛起甜意,不舍的摩挲几下温润的秀发,低头看着惜之,一字一顿,感性的话语让人耳畔生热。
“我今生,只为你一人簪发,可好?”
惜之不自在的轻轻后退,遇上这浪荡匪徒,她总是不由自主的感到压迫。
炽热的目光太过于犀利,让她感到自己被看穿心思一般,无法招架。
见夙惜之不出声,抱起她的腰身,倾身自房梁上飞上屋顶。
突如其来的动作惊了惜之一下。
随即平复,不满的看着玄肆。
“二王子殿下,您又要耍什么花招?”
“叫我肆哥哥。”
惜之恶寒。
四哥哥...
见惜之一脸的嫌弃,玄肆忍不住失笑,俯身在惜之耳边轻声道“快叫一声肆哥哥听听”
大掌在腰间逐渐握紧,威胁意味渐浓。
惜之在心中为他的幼稚感到无奈。
微微动了动唇,小声吐出一个字“肆。”
只是清清浅浅的一声,玄肆却感觉心里酸酸麻麻,恨不得将怀中之人好好蹂躏一番。
“今夜,我带你去玩。”
“玩?”夙惜之不明所以。
她只知白日里可以去玩,还不知道夜里要去哪里玩。
只听说夜里都是男人玩的地方。
他该不会要带自己去那种地方吧?
惜之脸色逐渐变僵。
玄肆一看这模样就知道她肯定想多了。
戏谑“惜儿该不会以为我要带你去花柳之地吧?”
见惜之一脸菜色,忍不住朗声笑,带着夙惜之离开平南王府。
昨夜让则伊搜罗襄城巷子里好吃的小吃馆,果然没有白费功夫。
当惜之进入一个满是吃馆的巷子中时候忍不住松了一口气。
原来只是带自己出来游玩。
她这一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人,哪里晓得这襄城里也会有这样好吃好玩的地方呢?
跟着玄肆进了一个馆子,虽不比酒楼酒馆来的气派,但也是干净整洁。
夙惜之忍不住环视四周,怎么一遇见玄肆脑子就变得钝起来。
想也知道,他怎么可能会带自己去那种地方?
酒足饭饱之后,玄肆又带着夙惜之四处走走散食。
两人就似老夫老妻一般在护城河岸默默地行走,气氛安宁静谧。
惜之心中微窘,本来她才是襄城人,怎地现在像是反过来一样。
“惜儿,考虑的如何?”
“啊?”只顾着心中所想,夙惜之一愣神。
“跟我走。”
“我的答案呢?”
“我需要一些时间。”玄肆只这样说。
一些时间,多么好的托词。
她却没法接受。
她不知这样一些时间会不会给平南带来灭顶之灾。
她不能将希望寄托于他身上。
尽管,对他的情动让她想要就这样不顾一切的跟他走。
矛盾与挣扎,肆意搅乱了她的心扉。
良久。
“我有我的责任。”
略显沙哑的嗓音是她的挣扎。
玄肆同样的沉默。
话一出口,他就知道自己还是过于心急。
但已经没办法。
他的情来的凶猛。
恨不得即可就娶她为妻,带她远走高飞。
他知道她已经动情而不自知。
他可以慢慢等。
等到她说愿意为止。
沉默间。两人已经到了平南王府,玄肆将惜之带入怀中,送回闺阁中,尽管知道她功力不低,但是仍旧想要保护她,就像保护自己的女人一样。
不。
她就是他的女人。
墨发倾泻而下滑落在胸前。
手中多了一枚木簪,虽不名贵,却别有一番心意。
借着微弱烛光,簪上还有几个字:江山为聘。
字体精巧,刀工非凡,看的出他的心思极细。
好一个江山为聘。
客栈之内,匆匆赶来的侍卫泽仁向玄肆禀告。
“文妃娘娘自您走后便高烧不退,太医诊断只是偶感风寒,几帖药下去,病气不减反增,圣上命您快马加鞭,速速回庸。”
“可请陆行子看过?”玄肆眉头紧蹙,心急如焚。怎地他只离开几日,母妃便出了这样的事?
“陆神医说,娘娘并非是风寒,是中了陀花毒,中毒症状与平时风寒症状无异,若服下驱寒之药,只会加速毒的扩散。”则伊眼眶泛红。
“那就命人去制解药啊!”玄肆如怒吼的狮子般,眼眸猩红。
“那解药中最重要的一味只有北齐宫有,且,路上耽搁时间太久,回来还要研磨炼制,只是这药性太烈,娘娘的身子怕是熬不住的。”
母妃只是个不受宠的妃嫔,不足以在宫中要挟任何人,况且解药产自北齐,宫中没有北齐妃嫔,若不是北齐人下毒,还会是谁?
挥笔在桌上的宣纸上写下几字,送到小二手中。
“小二哥可否将此信帮我送与容华郡主?”
小二没了先前的热枕,只随意回应一声收下信件。
玄肆一心挂念母妃的安危,并未将小二的不屑看进眼中。
“回庸城!”玄肆决定先回庸城。
等解决了娘亲身上的毒再来一一向她解释,相信她会理解自己。拿起长剑与则伊和泽仁一同快马加鞭,去往南齐都城庸城。
见玄肆离开,小二撕碎手中的信件,还呸了下口水。
“一个纨绔公子还惦心我们容华郡主,真以为我会送去吗?”
撕碎的信纸洒在地上,被收进灶中引火,再也拼不出那句惜之等我,对天起誓,必不负你十二字。
这一误,注定错过。
夜色逐渐浓重。临近婚期,玄肆都没有再来。
惜之墨发散落,白衣罗裙立于窗前,手中拿着那晚他亲手为她簪上的黑檀木簪。
白皙的指尖细细的摸着江山为聘四个字。
他已经几日不曾出现,不是说不会弃她这样的话吗?
还是他本就是多情之人,对女子说这样的话就如同吃饭睡觉那般平常?
抑或是已经回南齐复命?
夙惜之心中患得患失,心跳持续失衡。
既然决定拒绝,就不该这样胡乱思索下去,可那思绪怎由得她说的算?
脑海中不断涌现玄肆那张狂肆大笑的脸,那样惑人的凤眸深不可测,只需一眼便会让人沉溺其中,无法自拔。
夙惜之啊夙惜之!你都已经要嫁去北齐了,怎还能对南齐的王子有意?
何况那只是他的戏言罢了,只有你会傻到相信。
骗子。
罢了,不要再想了。
取下床头的长剑,舞于院中。
“若是我带你离开这是非之地,你可愿意?”
“面对喜悦之人,我从不做荒诞之事。”
“我从未想要利用你。难道惜儿真的感觉不到我的真心?”
“我若说他日征得天下,与你共享可好?”
“惜儿莫哭,肆哥哥疼你。”
“......”
“惜儿莫要过于忧虑,一切交给我可好?待得他日,江山拱手奉上,你可愿相信我的真心?”
“为了你,即使是天下战争也与我无关。”
“惜儿,我知道你对我并非无情,我只一句,我不会弃你,也必不负你。”
“......”
好一句必不负你。
哪怕是一面也好,都未曾出现,而自己又即将嫁去北齐。
她知道自己犯了最重要的错误,将希望放在了他人身上。
这与自己的原则相悖。
她却无力抗拒。
只因心之所往。
即使一切都是假的,她仍然希望,他能亲自告诉她。
至少,我还可以装作不在乎的挥手告别。
至少,不要这样一声不吭的就负了我。
至少,请让我告诉你,我对你的心意。
千殇似有意识的自惜之手中飞出,刺向木门上。
惜之愣神的看着空无一物的手掌。
一滴,两滴。
越来越多,越来越密集。
原来掉下的不是雨水,是她流不出的泪。
插入书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