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魂匣

作者:有点肿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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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十九、揪出鬼



      天气出奇的晴朗,远处的云霞下有一层层帘幕一样的白色水雾,一会儿像是被风吹起的浪花,一会儿又像是映见山石植被,飞禽走兽的湖面,时而动,时而静,太阳破云层而出,将水雾通通驱赶干净,没有了那一面帘幕般的湖面,太阳也照见不到自己的样子,雄赳赳,气昂昂却无法自知。
      不仅止于太阳,有太阳的时候,每个人都忘了自己的样子,或劳苦如同家禽般默默耕耘,或闲散犹如犬狗般浑浑噩噩,或痴傻如同呆子般无知无畏。太阳像是一个魔咒,白天即是太阳的狩猎场,每个人都是太阳的猎物,都想不到自身,却追求飘渺,了然一生。唯有太阳褪去光环,黑夜降临,万物才睡在自己的心灵里,摸到自己粗糙的肌肤,会搽上乳液以求细腻,想到自己苍老的身体,运动者则以运动来健体。只有黑夜中,人们的思绪才会轮到自己,怀疑,揣度,思索都异常灵敏。所以白天的怀疑会减轻,唯有到了夜晚,怀疑才会累积增加,直至行动,以求将人生活出个水落石出。
      我一直对着二鬼叔的事情耿耿于怀,我敢确保二鬼并不是个善类,苦于没有证据,如果贸然行事,打草惊蛇,又害怕会惹来不必要的麻烦。况且,白天的太阳毒辣,它消磨退化着人的意识,使人的各项能力大打折扣。听儍脑瓜说,没多久我们就将到凤城火车站,那么儍脑瓜以及二鬼叔究竟是否与我们同行,等到了再说吧,我有些口渴,有些累了。
      走着走着,见到的人一下子多了起来,遇到了百来人的狂欢队伍,男男女女老老少少,每个人都跳着舞,他们步伐各异,且不在一个拍子上,很乱,有些自顾自的感觉,有人打着鼓,吹着笛子,他们一个劲地喊着嘿哎嘿,狂野热烈的情绪促使他们似乎永远都不会累,我轻轻摆动着身体,没有什么节奏,只是想要松活一下身子,不仅我,花婆子他们也已经跳了起来,他们迈动着胡乱的步伐,融进了狂欢的队伍,他们高声喊着嘿哎嘿,在释放着全部的能量,我也高声呐喊着:嘿哎嘿,这一句句能把之前所有的恐惧、胆颤、伤心全部抛出脑海,身体一下子被掏空了,自由,舒爽。
      有一位姑娘敲了敲我的肩膀,跟我笑着,她贴着我耳朵,夸赞我舞跳的真棒,我含羞的不知所措,有些脸红,因为姑娘,长得实在是美丽,无法用语言去形容。我第一次发觉,语言竟是那么苍白的,文字是那么没有用的,我竟然找不到哪怕一个字去形容她的美丽。我还是贴在了她的耳朵上,叫了一句:呜啦啦。我觉得这种语气词,这种近似无声,没有语言的形容才是我要表达的。美国人形容美若天仙(美若天仙已经被用腻了,我不想用这么俗的称谓去称呼这位女子)的女子也是用呜啦啦。我开兴的忘乎所以,她用双手抱住我的腰,这应该是男人该做的动作,角色的调换,幻化出前所未有的妙哉。我脑海里闪烁着“请问你叫什么名字?”“你怎么如此美丽?”“你的舞蹈,或衣服,或声音太棒了?”都在我脑子里流了一会儿,就没有了。
      这些问话是美好的终结者,任何语言都是美好的终结者,最好不要说话,就这样站在她的身边,已经无比美好。然后,女子看着我笑了笑,她的身体还在舞动着,忽然她停了下来,踮起脚尖,像瞄准箭靶的飞剑准确无误地吻上了我的嘴唇。我激动到静止,羞涩到停了下来,死死地站在原地,回味,保存。女子跳了起来,杂乱无章的舞步,有点像老年迪斯科的意味,她离开了我,又跟其他人跳了去。而留给我的美好,弥足珍贵。我不需要记住她的名字,甚至已经模糊了她的容颜,只记得那句呜啦啦。一霎那,我看见像她的身影,在跟别人跳舞,接吻,可能是,也可能不是,这都已经不重要了。我苦思冥想,或许这就是恋爱的感觉,美好,简单,只是我从未有过这么强烈的。我竟然想到了童舟,呜啦啦从嘴里出了声,毁了,我似乎喜欢上了这个蝗虫。
      “哥哥,我们跳舞吧。“童舟问,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
      “你吻过别人嘛。”我竟然脱口而出。
      “你知道,我刚出生就跟哥哥在一起,我的事情哥哥应该清楚的。”童舟显得有些害羞。
      “那你有过那种美好的感觉嘛,像是思念一个人。”我问。
      “我只思念过哥哥,也很美好,是我这辈子最美好的事情了。”童舟有些兴奋过头,好像压抑在心里许久的话终于说了出来,且是说给喜欢的那个人,那种如瀑布般的快感蔓延着。
      “我今天也有同样的感觉。”我说。
      “你是说,想我吗?”童舟急忙确认着。
      “而且很美好,想起来很甜蜜。”我带着一丝微笑,尽量假装着平和,可是不自然的表情肯定让童舟猜测到了我的内心。
      “那么……”童舟结结巴巴到说不出话来,我了解这种情绪,是我刚刚经历的,我停下了脚步,歪着脑袋,亲吻着着她的嘴唇。她原本安静的睫毛,眼帘不安且调皮地抖动着,让我的眼睛看到了美好,抖动的美好;她的小酒窝深陷着,我发现酒窝里好像装着酒,我想用舌尖去触碰酒窝里的酒,让我沉醉,沉醉在她酒窝的美好里;她的高鼻梁,光滑地触碰着我的脸颊,像是贴着的水汽氤氲的芦苇叶,有自然的清香,有幸福的流动;尤其是她的唇,湿润,甜蜜,急促的气流,让两具陌生的身体彷如合二为一,那种和谐的美,抓也抓不住,然后是其他的美好,各种不同成分的美好都在降临了。我们吻了好像很久,又或者只短短一会儿,说不清楚。
      “哥哥,你不介意我是蝗虫嘛?”童舟问。
      “我正想说,你不介意我是人吗?”我笑着,也看到了她的笑,可不知为何,笑是美丽的,在她的脸上,却让人想哭。
      “其实,我的一生是单一的,因为流着哥哥的血液,就注定不会喜欢上别人,因为只会喜欢哥哥,可…..如果哥哥不喜欢我,我是不能强求的,我只有隐藏起这份情感,带着微笑的假面具生活,白天还好,一到夜晚就会孤独无助,因为我没有朋友,也一定不会有朋友,除了哥哥。哥哥不会介意我说这么多吧。”童舟问,依然把自己放在很低的位置,小心翼翼地问着话。
      “当然不会啦,你继续说,我很爱听你说。”我鼓励道。
      “其实,哥哥单身还好,如果你身边有别的姑娘,那才是最难熬的,假面具也难以遮住我们憔悴的容颜与泪痕的,就像上次出现的那位叫范奕的女子。”童舟说着,眼角即泛着泪花。
      “我没有喜欢范奕,我发誓从来都没有。”我辩解着,似乎看到童舟吃醋地看着我同范奕走向客栈的外面,她伤心着,却必须抑制住,戴起微笑的假面,等到一个人的时候才释放出眼泪。。
      “好好好,不要发誓,我相信哥哥。我一直都相信哥哥。”童舟转悲为喜。
      “原来女人都是善妒的,美人更是。”我取笑道。
      “我可不是美人,我是蝗虫,丑陋的蝗虫。”童舟自嘲着。
      “胡说,嫁鸡随鸡嫁狗随狗,虽然我还未娶你,不过你已经从了我,所以,你得随我为人,我也随你成蝗虫。”我色眯眯地笑着,咯吱着童舟的腋下,童舟一阵发笑,急求饶。
      “嗯嗯,我听你的就是了,别再瘙痒我了,我实在受不来。”童舟笑道。
      “以后你也别老是自卑,事事都放在心里,记得跟我摊开心扉,你是什么呀?”我问。
      “我是童夫人,事情好像早就注定好了。”童舟笑着。我点了点头,顺利虽然不是一件好事,不过眼前来看,更不算一件坏事,只是一件不好不坏的事情。
      狂欢就这么过去了,吻了两位姑娘,还结了一段爱情果,这种狂欢,实在够疯狂。
      天色渐渐暗下来,我们离火车站越来越近,其实我们今天就可以去火车站,然后去昆明,不过,花婆子要求我们再在凤城住一晚,我们不好辩驳,只有答应。我们找了一家便宜的旅社,还是两间房,还是原来的分房。
      我原先从不会进花婆子的房间,自从与童舟好了以后,想单独见童舟,我就常去童舟的房间,趁其他人不在的时候,牵牵手,说说话,都是莫大的开心,我们决定,不把我们的事情告诉大家,道理很简单,这是我们两个人之间的事情。正当我们在房间里聊着事,房门被敲了几下,我们屏住呼吸,不做声,门竟然悄悄开了,我们赶紧躲了起来,原来是二鬼叔,他在房间里偷偷翻东西,我不知道他在找什么,不过一定跟花婆子的匣子有关,我察觉到。
      果然,他翻到了那方匣子,正在此刻,房门打开,傻脑瓜,花婆子,欧阳泪把二鬼抓个正着。他们把他揪进了我的房间,我们两个人趁他们不注意的时候,赶紧赶了过去。
      “究竟怎么回事?”我假装不知道什么事情。
      “原来这个二鬼就是范奕安插在我们这里的内奸。”傻脑瓜确认无疑地说道。
      “有什么证据,别错抓了好人。”我有意装作好人,问道。
      “你看,这就是铁证,他竟然去偷这个。”傻脑瓜指着匣子说道,口水沫子喷了二鬼一脸。
      “花婆子,你可不只这一只假匣子吧,竟然设计陷害,果然还是魔高一尺道高一丈。”二鬼大笑着,“既然落在你的手里,我也认了,随便什么罪名我都认了。”
      “那怎么处置他。”花婆子说,一一看着我们。
      “还是您来决定吧。”傻脑瓜面对着花婆子说道,其他人并无做声,也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佛说,知错就改,善莫大焉,我看他是毫无悔改之意,然而,我们也不是残忍之辈,还是放了他吧。”花婆子说。
      “你会放了我,你肯定不会放了我。”二鬼叔斩钉截铁地说道,他有种莫名的相信,这是我最为诧异的地方。
      花婆子放了他,让他走,他却莫名其妙地死在了走廊上,断了气,再也救不活了。整个事件越来越蹊跷。原本,我怀疑二鬼是内奸,苦于没有证据,马上就来了证据,然后他就一命呜呼。似乎有一双眼睛看着我,观察着我的一举一动,然后走在我的前面,做着我做不到的事情,耀武扬威着。这是种很可怖的感觉,像是关在笼中的鸟,没有自由,连思想也像一只鸟,被关在别人的笼中,这种事情不被自己发现还好,一旦被发现,就会有一种窒息的感觉。
      我再次找到花婆子,开诚布公。
      “我似乎被一双眼睛紧紧盯着,让我窒息。”我说。
      “你不够强大,才会有这种错觉,你唯一的方法:就是让自己强大起来。”花婆子依然云淡风轻,却一下子解决了我的疑问。
      “竟然这么多人想要这方匣子,连□□都搅合进来了,我倒真想知道这方匣子到底有什么秘密?”我问。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现在告诉你还有些为时尚早。”花婆子说着,她转了下身,叹气道,“不过这个唐纳德□□倒是非常棘手的问题。”
      “你了解这个□□嘛?”我问。
      “这就是我一直接近二鬼的原因,我早已发现他不是个好人,藏着秘密,所以一直尾随着他,他倒没把我放在心上,这是他最大的失误,太轻敌了。这个□□的势力一直在扩大,他们会有几场分会祭祀之类的活动,分别在我们要去的几座城市,北京是他们的终点站。他们有一场大阴谋,而他们需要我的匣子派上大用场,而我要找的人应该就在他们之中。”花婆子说道。
      “还有。“我还想问,却被还婆子阻止了,她说今天已经说的够多了,我只好意犹未尽地告辞。
      我刚要回房间,却被尹惠拽住了,她神色紧张,左顾右看。
      “你想不想知道真相。“尹惠慌慌张张。
      “什么真相。”我问。
      “二鬼叔死的真正原因。”尹惠说。
      “不是很明显吗?”我不屑一顾地说。
      “还有余话,柳乐。”尹惠放低了声音。
      “什么?”我不敢相信我的耳朵。
      “还有,他们的死因都是一样的。”尹惠贴住我的耳朵。
      “谁与谁?”我讶异道,想不明白尹惠的真正意思。
      “柳乐、童乐、二鬼叔的死因都是一样的。”尹惠说。
      我脑子里一片空,心脏就快跳到了嗓子眼。
      这事情的可怖程度,并不能用言语表达出来,语言真是很苍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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