泪之蛇

作者:有点肿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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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幸福地离去



      对不起,我走了。
      我已然上路,去完成我的梦想,勿念我,上帝会在天堂迎接我,虽然,它还不知什么时候?不过,它已张开双手,要将我拥抱。别伤心。
      我不是天才,写不出我想要的作品。
      我沉思冥想,或许上帝嫉妒我,剥夺了我的才思,因而我无法留下东西以作纪念。那么,我活在世界上的意义变得微弱。一个被剥夺了理想的人,是可怜的,极其可怜。你说我多可悲,有理想,却被剥夺,也就没了。我得跟上帝一番理论。或许我草草下了定论,也不失可能。因而,我得寻一僻静场所,悟悟。所以,我必须离开这世俗的令人窒息的学校,离开那些凶神恶煞,又孤独可怜的人群,我需要一颗幸福的心,唯有与植物为伴。我知道,你会懂我!
      如果我再次出现,我们依然是好朋友;如果我不再出现,请勿找我,答应我!
      我那哀求的表情会呈现在你脑中。
      再说一次。对不起,我走了。
      最好的兄弟
      刘建仁
      以上内容出自刘建仁的字条。
      从头至尾,也未发现我的名字。刘建仁确实是自私的,也好,毕竟潇洒,即使离开也毫无牵挂。就那么“梆”的一下消失了,我有些伤感。
      说实话,我却羡慕这种潇洒,由衷的羡慕。
      就此一别,或许后会无期。
      亦或许,某天、某时、某分、某秒,“梆”的一声,我也将步刘建仁后尘,那么不告而别,去往某个僻静的地方----如果去,我会选择那生我育我的故乡。别想了,到时再说。
      “砰砰砰”敲门声传来,将我托离了空想,我如梦初醒。
      “你找谁?”是白青的质问。
      “我找……黄作人!”声音早已流泻进我的耳畔,因为它曾滋润着我的耳朵,带给我从未有过的希望。而声音的发出者,我早已猜出名姓,是沈煜。
      “作人,陌生人找你?”白青丢了话,飘了过来。
      “沈煜吧,声音还是那么清脆,却夹杂着不甘心的躁动。就像那暴风雨来临之前的平静,那般平静,不过是假象,丑陋的假象,可怜地指望着掩人耳目,谁又是疯子?谁又是傻子?疯疯傻傻不过就是自己罢了!”我轻声说道,虽然很轻,在静谧的空间里却字字狰狞。“我喜欢贝多芬的交响曲,尤其是第九交响曲,刚开始是那么激烈,一下爆发出无穷的暴风雨。这曲子讨厌宁静,全程都是爆发,生命哪有那么多爆发?难免听腻了耳朵,厌了。”
      喉咙里流泻着话语,不用经过大脑,就那么无意识地说出来,反而会直达心灵深处。“宁静”“暴风雨”都令人生厌,归根究底,生命本就此般,无法逃避。难怪刘建仁要逃离,马不停蹄地逃离,他即在逃离生命,这可厌的生命。
      我却不能潇洒如刘建仁。空想是一回事,行动却是另一回事!
      我唯有迎头赶上,我知道,也很清楚。沈煜的口中会吐露另一番暴风雨。
      “你的耳朵果然灵敏!我就是给你送暴风雨而来。”沈煜低沉地说道。
      “这一向是你的作风。”我说。
      “那就闲话少叙。”
      “也没什么可叙的,不是嘛?
      “……雨茴出家做了尼姑。”
      毫不惊讶,似乎免疫系统起了作用。
      “她在哪里?我该去见见她。”一反常态,却是和颜悦色。
      “难道你的情感淡了,你们的情感---被时间吞噬了嘛?”沈煜瘫坐在椅子之上,是无奈,对消逝的情感的无奈;是害怕,对滚滚洪流的害怕。“时间,会将真挚的情感吞噬嘛?”
      沈煜反复咀嚼着,忽而站起,一手拍在桌子上,大骂道,“你他娘就是禽兽,雨茴不该爱你。”
      “你先冷静,我回答你第一个问题,也就回答了所有的问题。我要告诉你……我对雨茴的情感没有淡去。”
      “为什么一副冷冰冰的态度?”
      “她削发为尼,证明斩断红尘,也是她的追求,我总该支持吧!”
      “你这骗子,还想用鬼话来糊弄我。明眼人都能看出她是为了你。哈哈……情愿斩断红尘是她的追求?我呸,你竟说出这等狗屁话,那是----她不过是藏起了自己的追求,逃避着自己的追求。你知道她的追求是什么?”沈煜咒骂道。
      “逃避”二字牢牢抓住我的心。我有些喘不过气。
      刘建仁是真正逃避红尘,他去了偏僻的地方,或许……不敢想象。
      雨茴是假装逃避红尘,她削发为尼,她是自己惩罚自己。对呀!是我害了她。而我—我该救她。
      无论是爱情里的谎言,还是谎言里的爱情,反正最后,谎言与爱情会模糊边界。最后入了大雾,已然分辨不出。
      多好的掩饰,多好的解释,多好的爱情?
      其实很简单,欺骗,是为了更好的爱;爱,不过是种欺骗。
      “雨茴在哪里?她在哪里?”我愤怒了起来。
      “她就在华坊市水仙庵。”
      “华坊市…又是华坊市。”我哭笑不得。
      沈煜或许只是一个梦中人物,他来得匆匆,去得匆匆。似乎从未出现在我实际生活之中。与他发生着关系的人物,也微妙地消失。刘建仁走了,楚芊芊离开,雨茴还在寻找中。我问询着白青,“刚刚有人来过嘛?叫沈煜的。”他也摇头口说未曾见到。我满意于这样的答案,本来无一物,何处染尘埃。
      刘科进入宿舍,吹着自鸣得意的小调,心情颇佳。
      “你倒是开心。”
      “活着,就得寻个开心,否则有什么意思?”
      “真是好见解。”
      “绝对错不了。”
      “刘建仁啦?怎么没见人?”刘科诧异道。
      “哈哈,他也去寻开心啦!”
      “这家伙假正经。”
      “嗯!”
      总算托福,托刘科“寻开心”见解之福,让这夜稍稍好受了些,沉重的压抑正自我减肥,它稍嫌自己有些胖,有些不美观,也就没时间烦扰我。心中定了决心:雨茴必须见,谎言必须说,心里或许舒服。
      夜,黑色。
      静谧。许久静谧。
      人却未眠!
      眼角拼命流淌着滚烫的泪水,不是压抑,而是幸福。那些泪水会刺痛皮肤,因为它们都孕育着或大或小的蛇。我已然分不清,到底什么原因?促使我流出这样刻骨铭心的泪蛇。不是雨茴,不是刘建仁,也不是雪茹……到底是什么?或许只是单纯的爱,那短暂的、转身即逝的、傲视死亡的爱,仅仅是爱,并不指代任何人。
      然后,安然入眠。
      隔天,全身舒爽。
      满嘴的泡沫,正在刷牙,却看见桌子之上放着一封信件,已然忘了是什么时候放的?拿起信件,却见正面赫然写着:陆艳燃的诅咒。脑海之中漂浮起来陆艳燃的话语“我让你这辈子都活在痛苦的阴影之中,一辈子。”
      这封信定然是陆艳燃的报复。为何她迟不报复,早不报复,却选了这空当?难道她确切知晓我的每步举动?难道她果真如狗皮膏药无形地粘着我,我却难以察觉?她为何不出现,只是随手丢了一封信件?
      眼角藏着笑意,不愿再想。这种无谓的空想着实浪费时光,该来就来,未来就算。
      我将信件丢在背包里,将这份诅咒埋藏在某个地方,一个近在咫尺,却遥无边际的地方。我哪天想看了,再看吧。
      “刘科,谁进来过?”我淡然问道。
      “不清楚!”
      “白青,你知道嘛?”
      “没人进来过吧?我没注意。”
      “又一位梦中人物,来也匆匆,去也匆匆。也希望她如沈煜一样,再也不再出现。”我自言自语道。
      “什么梦?不再出现。”白青诧异地问道。
      我顿了顿,搜刮着合适的词汇。
      “……青春的梦。”喜笑颜开。
      随着青春梦落,陆艳燃消失不见。如同一个时代去了,总会带走一些人,无论好坏。
      而我。
      再次踏上了北上的火车,目的地,华坊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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