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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话 故人02
看来人和非人是真的不能比较，顶着一副睡眼惺忪的“尊容”，一个早餐而已，钟晓研已经打了不知道多少次呵欠。
薛蓉顺手赏了一个暴栗给她，随即意识到周涛还在一旁，便有些讪讪然，转向钟晓研的时候又板起脸，不过好歹是和缓许多了——相比于以前。
“昨晚上没睡好啊？”薛蓉语调平和，但是钟晓研自己心里有鬼，以为她知道自己昨晚半夜不睡觉吵到她了，便不敢接话。
还是钟乙解围：“刚回来难免有点睡不着，正常——也许是因为太久没见到你了想你了兴奋的呢。”
薛蓉哂了一句，面色却是好了很多：“明天就开学了，你今天就好好补眠睡一觉吧——我和你爸爸要出门，你起来之后记得带涛子四处走走认认路……知道了吗？”
钟晓研忙不迭地点头。
等到他们两个都走了，钟晓研原本想回房睡觉的，但是一想到自己房间也不安全，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
周涛安然坐在一旁看书，许久之后才道：“对了，我昨晚把这房子周围的结界重新加固了一遍，以后应该不会再有‘人’能随意进来了。”
“昨晚？”钟晓研瞬间清醒：“那你昨晚为什么没有告诉我。”
“你又没问，”周涛神采奕奕：“醒了是吧，那跟我出去看看外边还有没有留下什么线索。”
“顺便叫上沐冰吧，”钟晓研想了想：“刚好我找她有事呢。然后先带你去学校转转。”
沐冰家离钟家并不远，因为事先通知过沐冰，因此走了一会，便看到沐冰在路边等他们，钟晓研挑挑眉：“这么快？”
沐冰笑：“别提了，幸亏你们把我叫出来了，否则我还真没借口开溜——”
钟晓研了然：“你小姑姑？”
沐冰连忙点头。
沐冰的小姑姑是沐爷爷老来女，虽然隔了一辈，年纪相差才十岁，虽然年岁接近，可是沐冰和这小姑姑似乎从小就不对盘，沐冰这样的性子，天不怕地不怕的，多半是家人宠出来的，可是她就是怕她小姑姑，原因无他，就是因为这小姑姑对她是十分的严厉，这个暑假如果不是钟晓研先叫了沐冰一起去了云梦镇，估计沐冰每天的日子就是被她小姑姑折磨得精神崩溃了。
钟晓研倒是从未见过沐冰这个“传说”中的小姑姑，只是平时听沐冰提起，深知沐冰很害怕她这个小姑姑，就像老鼠见了猫一样。
她倒是幸灾乐祸的：“有你害怕的人也不错啊。”至少这样的话，沐冰做事情便会有所考虑，不会兴之所及便行动——就像钟晓研自己做事情之前，也要先考虑薛蓉会不会生气一样。
“不错什么啊。”沐冰撇撇嘴：“我们快走吧，我好不容易才逃出来的，万一我们在这里呆着久了刚好遇到她走的时候怎么办？要是她知道我是为了躲她才出来的，准会跟我唠唠叨叨然后和家人告状的。”
“你小姑姑叫什么名字？”一旁一直沉默的周涛突然开口：“姓沐……难道是叫沐瑶？”
“你怎么知道？”沐冰惊大于喜，狐疑地看了钟晓研一眼：“你告诉他的？”
钟晓研耸肩：“我可不知道你小姑姑叫什么名字。”只知道沐冰叫她“小姑姑”而已。
“对哦，”沐冰也有些悻悻然：“我也没在你面前提起过她名字？”
她很是不解：“小姑姑一个埋头研究学问默默无闻的人，向来很少在人前出现的，我家其他亲戚都叫不出她名字——涛子你怎么就听过她名字？她有做出什么成就吗？”
周涛别开眼：“你小姑姑做什么工作的？”
“工作？谁知道，”沐冰无所谓的耸肩：“大概在什么研究所里做研究吧，我也不知道她到底研究什么的也没见她有什么成果啊论文啊面世的。家里人好像也不知道。”
“真是个神秘的工作啊，”钟晓研点头赞叹：“听着应该挺厉害的。”
沐冰不以为然，周涛沉默了一会儿：“她知道你身上发生的那些事——你家人知道你现在能看见一些不该看见的东西吗？”
“我才不要告诉他们，”沐冰想了想，补充道：“更不可能告诉她了，要不她准认为我发神经，估计要逮着我去见心理医生呢。”
周涛顿了顿：“你最好还是不要让她知道你身上的变化吧——万一，她研究的正好是你这样的奇怪症状呢。”
沐冰只当他在开玩笑：“放心啦，我才没那么傻自找苦吃呢，我巴不得离她远远的呢。”
玩了一下午，该去的地方该注意的事项也弄清楚，沐冰估摸着她小姑姑应该走了，这才肯打道回府。
看她身影消失，钟晓研这才有机会问周涛：“沐冰的小姑姑怎么了？”
“没什么，”周涛似乎不愿意多言：“如果有机会见到她那个小姑姑的话，你还是尽量有多远走多远，不要和她有太多牵扯吧。”
“为什么？”钟晓研岂是那种不给她说清楚就想糊弄过去的人？她停下来：“到底怎么了——沐冰的小姑姑是不是坏人，是不是若是她知道沐冰变成了这个样子，就真的像你说的那样，被拿去当小白鼠？”
“那倒不必，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复杂，”周涛的眼睛直视前方：“我跟你说过人类之中有专职管理非人以及人类异能者的机构吧？如果我猜的没错，沐冰的小姑姑应该就是那种地方的人。”
“换了是你，你愿意被人时时注意着、提防着吗？”周涛顿了顿：“尤其是你从未有过危害社会的想法的时候。”
“她是做这个的？”钟晓研不关心自己：“如果她知道沐冰是这种情况，会怎么做？”
周涛想了想：“估计会想招揽她吧，你应该庆幸，她应该不知道你家的事情——否则，估计他们早就打上你的主意了。”
“没事就好，”钟晓研耸肩：“招揽要做什么？无论如何，日子不会像现在这样闲适吧？我才不要给自己找麻烦了——沐冰的性子，怕是也不适合那样的地方。”
“那就好。”周涛点点头：“其实你们都不适合出现在那样的地方。”
他幽幽叹道：“因为，你是钟家的后人。”
“狐晏也说过类似的话呢……”钟晓研想起了什么，有些不快：“姓钟又怎么了。不明白你们为什么总是把这莫名其妙的话挂在嘴上。”
“钟家有着多年的传承，自古以来，便有降妖伏魔的本领，是人类极力想要拉拢而非人极力想要摧毁的家族。”周涛有些神游天外：“无论如何，那样的环境并不适合你们……已经有了一个前车之鉴，后人最好还是千万不要去蹚这趟浑水了。”
“是谁？”钟晓研有些好奇，脑海中闪过一个名字：“钟灵？”
“这名字也是狐晏告诉你的？”周涛叹气：“是谁都不要紧，你只要记着，你这一支，与其他的钟家人没有关系便是了。”
“听说钟灵很厉害？”钟晓研穷追不舍：“她和我差不多大？还是跟我爸爸一辈？抑或者是爷爷那一辈的——对了，都说我们是钟家人，可是我不知道为什么会是那个钟家的人呢，不是说钟家的血脉延续每一代只有一个后代吗？那么到底是哪一代开始出现了分支啊？”
“你知道得太多了，”周涛摇头：“别太好奇，知道越多，越危险。”
钟晓研有些不悦，叹口气，知道周涛要是不想说肯定不能撬出话来的，两人沉默地继续走着，到了家门口掏出钥匙正打算开门，身后却突然响起一道声音——
“你好，是沐冰的同学吗？”
钟晓研手一抖，手上的钥匙就落到了地上，连忙捡起来，看着走到自己跟前的那个约莫二三十岁看起来似乎有些面善的女人：“我是认识沐冰，是她同学——请问你是？”
“你好，我叫沐瑶，”自称叫沐瑶的人抬起头，眼睛里似乎带着几分审视：“是沐冰的小姑姑。”
钟晓研沉默，没料到会在这样的情况之下遇见沐瑶，想起周涛的话，终究是有些不安：“你好，我叫钟晓研，你找我有什么事呢？”
周涛接过钟晓研手上的钥匙，装模作样地捣鼓了一下锁眼，无奈道：“锁好像坏了，我们等叔叔阿姨回来吧。”
沐瑶笑了笑，看了周涛一眼：“不如跟我到附近说说话吧。”
钟晓研连忙拒绝：“不了不了，我去拿钥匙。”
“没事的，”沐瑶笑：“就几句话而已。”
周涛轻轻拍了钟晓研肩膀，似乎叫她不必紧张，转向沐瑶：“既然只是几句话，那你就在这里问吧——门锁坏了，就不请你进去了。”
“这个暑假沐冰跟你出去玩了吧？”沐瑶似乎并不打算进入正题：“没给你们添麻烦吧？”
“怎么会？”钟晓研向周涛靠近了一步，安下心来：“我跟沐冰是好朋友，她肯陪我，我高兴还来不及呢。”这是大实话。
“那她有没有惹祸呢？”沐瑶依旧微笑：“不好意思，因为很久没见到沐冰了，她回来之后给我的感觉有些奇怪，因为担心她，所以想知道她是不是病了或者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情不敢告诉家中长辈，所以想问问她最好的朋友。”
“没有，怎么会有那种事，”钟晓研睁眼说瞎话：“我和沐冰一样叫你小姑姑好了，沐冰是什么样的人沐叔叔他们肯定是知道肯定是放心的。”
“她经常在你面前提起过啊？都说了我什么呢？”沐瑶见钟晓研沉默，苦笑转了话题道：“她倒是从来不在我面前提起自己身边的同学同伴呢。”
“大概是觉得不是同龄人有代沟吧，”钟晓研打着哈哈：“我也不常跟家人提起我的事情啊。”
“家人——对了，你姓钟是吧？”见钟晓研一副“我告诉过你名字啊”的样子，尴尬地笑笑：“没有，只是觉得你的姓氏很特别。”
“我刚好也认识一个姓钟的呢，”沐瑶已有所指：“她有个孙女，比你大几岁的样子——名字倒是和你像是姐妹似的。”
“大概是巧合吧，”周涛插话道：“同名同姓的人多的是，不过是同姓而已，很常见。她这名字也不算生僻，哪怕是同名同姓呢，也不觉得意外。”
“是啊，”沐瑶笑：“是我想多了。”
“打扰了呢，”沐瑶细细看了周涛一眼，许久之后摇摇头：“我只是关心沐冰的情况而已，既然她没事，那我就放心了，对了，有空的话和沐冰到我那儿去玩玩啊，我觉得我和你挺投缘的。”
钟晓研正想回应，周涛却抢先应道：“有机会再说吧。”钟晓研醒悟过来，连忙闭上了嘴。
站在高处亲眼见沐瑶真的离开，钟晓研这才安下心来，不过却有些疑惑：“你知道她在这里？”
周涛转身拿钥匙开了门：“不知道，我只是感知到了熟悉的气息，掩盖住了她的行迹——如果知道她在这里等，我根本不会让你上来，就让她在这里等着算了。”
“昨晚……那个？”钟晓研想起来：“它又来了？”
钟晓研连忙闪进房里关上门：“它没能进来吧？”
“它到底是谁啊，”钟晓研十分不满：“想做什么，这样鬼鬼祟祟的真是令人讨厌。”
“想抓住它？”周涛居然难得地提起兴趣：“需要我帮忙吗？”
钟晓研不信他是真的好心：“你要怎么做？”
“解开四周的禁制，等它再度来袭，”周涛一板一眼：“瓮中捉鳖。”
“算了，”钟晓研敬谢不敏：“我才不想自找麻烦，反正它进不来，过一段时间自己应该觉得无趣就不再来了吧。”真的要像周涛说的那样，无疑是把自己暴露在危险之中，她才不做引狼入室的蠢货呢，那样的话她还怎么敢睡觉啊。
不说还好，一说起顿时觉得好困，钟晓研打了个呵欠：“我先休息一下，等他们回来了再起来。”再不补眠就真的累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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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沐瑶是『轮回祭』的重要配角
嗯，沐家的人通常会有特殊的经历
通常是配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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