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度狂澜[星际]

　　被莫澜用那种“我就静静看着你装逼”的眼神看着，零顿时又生出了莫大的羞耻感。
　　他觉得脸有些发烫，嘴张合了好几次，想要说些什么；事实上，刚刚发过“豪言壮语”，现在确实应该说些什么然后再做些什么，可是他舌头好像打了结似的，愣是半天没憋出一个字来。
　　莫澜眼中闪过一缕暗光，神情有些古怪：“你那么弱，为何会到这里？”
　　“啊？”零愣了愣，有些尴尬，不过还是吞吞吐吐把原因说了。
　　然后，他发现莫澜看他的眼神更奇怪了。
　　“怎、怎么了？”面对这样的目光，他隐隐有些不安，但又不太理解明明是第一次见面的人，为什么自己在对方面前总觉得矮了一截。
　　“没事。”莫澜牵了下嘴角，盯着他看了好几秒，突然转身，边走边淡淡地说：“你不是要去食堂吗？走吧。”
　　“啊，哦……”零呆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乖乖跟在后面，因心里莫名慌乱差点同手同脚。

　　之前没顾得上看时间，到了食堂零才发现原来自己一觉睡到了下午。
　　正好是晚餐时间，食堂里人很多，不过大约大家工作一天都累了，秩序还算不错。
　　零跟着莫澜直接走进去，看也没看直接排在了一条队伍后面，等反应过来才发现这条人最少的队伍排的是价格最贵的窗口。
　　他有些迷茫地看着莫澜的背影，想说什么，但是抿了抿唇，却突然转过身看向了身后的人。
　　排在他身后的是一个约摸两米的高壮男人，皮肤黝黑，面容凶戾，剪着红色板寸头，衣服看起来有些邋遢，手臂处卷起了半截袖子，隐隐可以看到鼓起的肌肉。
　　看到零回头看自己，男人瞪了他一眼：“干什么？”可能是看他排在这一队，觉得他积分较多，应该不是好惹的，所以倒是没直接开骂，不过那语气凶巴巴的也算不上客气。
　　零身高只一米九二，比对方矮不少，身材也是偏匀称结实而非壮硕型，两人站在一起，从后面看可以被对方完全挡住。他咽了咽口水，有些局促，但是眨了眨眼，还是颇不好意思地问出了口：“那个……我能不能，问你借点积分？”
　　“啊哈？”
　　男人愣了一下，怀疑自己听错了：“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零曲着食指揉了揉鼻子，有些不敢看对方：“咳，我、我想，问你借点积分。”
　　大约是有些心虚，他的声音很低，但男人还听清了，而且明明白白听出了他的肯定语气，顿时就把这视为了挑衅。
　　“哈！好啊。”男人被气笑了，往旁边走了一步，抬起手朝他勾了勾手指，“来，打赢我都不用你还。”
　　零看着他，脚步不移，神色犹豫。
　　莫澜听到动静回过头来，看到这一幕挑了挑眉：“怎么，不敢？”
　　“不是。”零垂下头，有些懊恼，“我饿了，没力气。”
　　“……哦。”莫澜被噎了一下，静默两秒，忍不住叹了口气：“给我看着位置。”
　　“噢，好。”零还有些没反应过来，就看到他离开队伍走向了对面一脸戏谑的男人。

　　“高手对招，往往只在一念之间，所以这时候就要看是谁先抢得先机。”莫澜一边走一边不紧不慢地说着，也不知是说个睁大眼看着他的零听，还是旁边看好戏的人听。
　　男人能在这监狱生存得很好，自然也不是没脑子的人，是以看他这慢悠悠的姿态不仅没轻视，反而警觉地绷紧了身体，浑身气势也骤然一变，恍如一只蓄势待发的豹子。
　　然而莫澜走到他身前两步处却站住了，还神态自然一点没觉得羞耻地给出了解释：“但是就我两身高来看，他是比我强的，所以我作为劣势的一方，就得先按兵不动，等他出手后再伺机寻找破绽后发制人。”
　　男人眉头跳了跳，显然发现了莫澜根本没把他看着眼里的事实。不过，尽管愤怒，他还是保持了理智，右脚悄悄后撤一步，微微弯腰重心后移，双手握拳一高一低放在胸前，双眼则紧盯着莫澜，一瞬不错。
　　莫澜看着他这副看似预备攻击其实防守大于进攻的姿态，忍不住笑了笑：“但是如果对方胆小不敢动的话，那就得……”
　　话未说完，后脚一蹬，人已飞身离地，迅速扑到男人面前。拳头夹杂则劲风，气势如虹，直直击在男人脖子下方咽喉处。
　　男人被轰得后退两步，一连咳了好几声才缓过神来，登时骇得瞪大了眼。
　　围观人群也俱皆目瞪口呆，寂默无言。
　　前后时间有一秒吗？似乎只是人影一闪，那人高马大的男人就被轰出去了吧？
　　他们甚至都没人看清那看起来娇娇小小的少年是究竟怎么动作的！
　　然而，娇小与高大的对比，才愈发震撼人心。

　　莫澜看着对面惊骇的对手，目光并不逼人，却牢牢锁定着对方的动作。
　　“一击必杀，是以弱制强唯一的手段，因为你不会再有第二次机会。”
　　莫澜的声音还是慢悠悠的，还带着些慵懒，但围观人群已经有人恍如醍醐灌顶，露出了若有所思的神色。
　　男人不知是终于找回了智商，还是被莫澜的那句话激怒了，眼中跳动起火焰。
　　“你很聪明。”男人看着莫澜，阴恻恻道：“不过，很可惜，一击必杀你还差得远。”
　　说着，他手掌张开，一条火蛇凭空出现，气势汹汹地吞吐着信子朝莫澜电射而去。
　　“啊。”莫澜张大嘴，似有些惊讶，“忘了他是异能者了。”说着弯腰后仰，腰身弯折近乎九十度；火蛇原本袭向的是他的胸口，这么一仰便刚好贴着他额前翘起的头发险险掠过。发梢被火焰的热度撩到，散发出一股焦味。
　　莫澜双手后抡利落地来了个后空翻，落在男人右前方三步处，冷着脸摸了摸头发尖，死死盯着对面的人，眼中满满都是不悦。
　　啧，敢烧乱他的发型，莫澜上将表示很生气！小兔崽子，你完了！
　　看到莫澜的神情，男人似乎他也不过如此，冷笑一声，手一挥，火蛇转了个圈又重新向他攻去。
　　火蛇的速度很快，然而莫澜动作更快——在不受身体限制的情况下，火力全开的莫澜很好地诠释了电系异能者的速度，快得甚至让围观群众连身影都捕捉不到了，只觉得他是瞬移一般，突然就出现在了对手身边。
　　那男人反应也快，在危机感骤临的同时便下意识向左边闪避开，但莫澜似乎料到了他的动作般，原本虎口张开扣向他脖子的右手竟只是佯攻，紧随其后的左手才是真正的杀招。
　　“砰！”
　　白皙的手掌精准地打在男人胸口，把他轰得倒飞出去，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与此同时，原本急速攻来的火蛇因主人异能核受到攻击失去联系而在距离莫澜后脑勺十厘米出无声消散。
　　莫澜慢悠悠走上前，一脚踩在企图爬起来的男人胸口，居高临下地轻蔑一笑：“你的战斗意识不错，可惜……战斗的时候，最忌讳的就是三心二意，既然决定要跟我用拳脚，那就用你的身体来战斗——如果你当时不是要控制异能的话，我那一掌你未必躲不开，可惜了，啧啧……”说着，他摇了摇头，似乎真的很惋惜。
　　男人瞪大眼看着他，半晌，突然讷讷问道：“那，如果我一开始就用异能呢？”
　　“嗯？”莫澜似乎没想到他会这么问，微愣一下，笑道：“所谓异能，其实就是异能者以强大的精神波沟通自然使自然界中的能量暂时化为己用的一种手段，在你能够保证自己不会被近身或者面对大范围敌人的时候很好用，但单兵对阵，还是在没有任何辅助保障的情况下……用异能，只会死得更快。”
　　莫澜歪头笑了一下，表情带着些残忍的天真：“因为，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一切技巧都不过是笑话。”
　　说着他后退几步，猛地握拳蹲身朝地上一轰。
　　霎时，一波气劲以肉眼可见的磅礴气势向四周散去。围观者纷纷后退，即使是再如何自信的人也因感受到其中的巨大威胁为选择了避其锋芒。
　　躺在地上的男人，行动不便后撤不及，只好用手撑地支起半个身子，然后另一手也握拳迎着扑面而来的气劲轰去。
　　两股能量相撞发出一声巨大的空气爆.破声，因离得近，莫澜不得不迅速起身拉过旁边吃饭的一张桌子挡在身前；而男人摔在走道里就没那么好运了，就这半坐的姿势在地上滑行出十几米才撞上对面的桌子停下，然后哇地一声吐了一口血。
　　莫澜找的方位是气劲较小的侧面，但即使如此，挡在身前的合金玻璃桌子也还是碎了一地。不过他身体被精神力化成的力场保护着倒是没受伤，只是拿在手中的桌子只还剩了腿。随意把桌子腿往旁边一扔，莫澜笑着走向对手，一步一步，不急不缓，甚至没有脚步声，却仿佛闷雷，一声声敲在地上男人的心上，慢慢与他心跳重合；一下一下，让他心脏都快从嘴里跳出来了。
　　“呐，你现在……愿意借钱给我了吗？”走到在男人面前，莫澜蹲下.身，笑容灿烂如稚子，还有一些羞涩，仿若一个情窦初开的少年正和朋友聊到自己心爱的姑娘。
　　“你……我……”男人下意识想往后退，无奈身后就是桌子，根本无路可退。他只好避开视线，尽量不去看莫澜的脸。
　　从战斗开始莫澜就一直在笑，他刚开始还觉得那是对方自信之下的漫不经心，现在才知道那哪是漫不经心，根本就是地狱恶鬼般的邪恶的笑！
　　然而，惊惧之余，他心底忽而又生出了一股汹涌的狂潮，眼里也闪烁出火热的光芒。
　　莫澜看着他的神色，有些莫名其妙，不过也没多想，径直弯腰拉起他的手腕，又抓起他另一只手用指纹解锁把他终端里的积分都转到自己终端里后，便甩开他手站起来转身欲走。
　　男人一直愣愣地任由他动作，直到看到他要走时，才猛然反应过来，一把抱住了他的大腿，大声吼道：“老大！”
　　莫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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