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言少年行

作者:於戏左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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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六首状元;阴阳奇功


      当风行一行三人踏上未知的江湖之路时,大靖朝开国三百年来最年轻的绝无仅有的六首状元出现了,举朝轰动。
      风言,年十四。天元元年生,昭和十年,参加科举,六首状元。其才,举世无双;其貌,恍若谪仙。
      那日,白衣公子换上大红朱服,面如冠玉,谦谦君子。纵马游街,风光无限。陵越城中万人空巷,只为一睹状元郎的风姿。多少女子付了一片痴心,多少儿郎咬断牙齿,自惭形秽。
      街头巷尾有童谣传出,“高头马,朱红服。状元郎,俏风流。陵越城中多少妇,日思夜思思风郎;陵越城中多少君,明恨暗恨恨风郎;陵越城中多少人,生儿当如风大郎。”

      风言一袭白衣,清冷肃然,双目淡漠地扫向跪在自己脚边的一排黑衣少年,黑衣少年个个严屏气息,身形如石,低眉垂目,听候调遣。少年眉头微皱,洁白无瑕的修长手指微微敲着上好的紫檀木桌,发出咚咚声响。“吴叔,父亲这是不准我习武了。”
      身形鞠偻的吴叔缓缓施礼,声线沙哑恭敬:“老爷特送来影卫,大少爷只需安心读书即可。”
      白衣公子面色不变,伸手执了一盏茶,白底青花的茶盏被他洁白无瑕的手稳稳托着,茶盖轻叩杯身,发出珠玉之声,淡粉色的薄唇靠近粉白色的瓷口。
      “砰”茶盏粉碎,上好的雨后初晴茶无声地洒了一地,浅碧色的茶水汨汨地流着,蜿蜒一地,湿了白色理石铺就的地面。
      风言漠然扫了下排的黑衣少年,风相给他的影卫不可不谓是上好的,无一人有异动。白衣公子温和开口吐出冰冷的话语,“世间万物瞬息万变中,谁能护我?”
      吴叔微微弓身,沙哑的嗓音说道,“大少爷,相爷说劳心者治人,劳力者治于人。”
      “吴老,”白衣的公子的眸子似琉璃般清澈明亮,缓缓散出令人目眩神迷之感,“若我正在行房中,那女子是个刺客,偏偏我有意于她,不准别人唐突了她,她又要杀我,该如何?”
      明明是常人难以启齿之语,高贵清雅的公子说来却毫无羞耻感,就如他说礼乐诗书一般平常。
      吴叔面色不变,声音镇定,“我为少爷寻女影卫来。”
      风言眼角微跳,眯着眼看了一眼吴叔,吴叔在自家大少爷的眼中缓缓地挺直了身子,哑声道:“这些影卫老奴出来五成气力去训练他们,少爷若是无事,亦可来看看。”
      白衣的公子微微挑了一下眉,满意地勾了勾嘴角。长身而起,带着清冷梅香从影卫身边走过。
      吴叔敛着身形,看着那片白衣消失在门口,命令道:“起来,跟着公子。”
      几道黑色的影子瞬间即逝,白色理石砌成的地面上瞬间只余吴叔一人,形单影只,茕茕孑立。干枯的手掌伸出,那浅碧色的溪流顿时升腾成乳白色的细雾,碎片像零丁的花瓣一般,经着无数年的风化,渐渐化为粉末随风逝去。

      “吴老是高手?”风行瞪大了双目,脑子了浮现出一个瘦弱干枯的老者,从未想到那个给人快不行了感觉的老人是个高手。嗯?有病还差不多。
      和尚笑嘻嘻地接口,依旧没个正形,初见时的尊贵俊美,气质出尘的月下仙佛早被狗吃了。“是啊,那老头武功可高了。”
      风行扭过头去不理他,今早上他兴冲冲以为和尚要教他武功,谁知却被他弹了一下,这和尚不是好人。
      风清欢似乎立志要做一个儿子的事,事无巨细、细致妥帖的父亲。拉着风行的手,给细细密密的满是小口子上药,心下一疼。
      “吴叔是少林的俗家弟子,纯阳内力,一双大碑手大开大合之下无人能敌。”
      “爹爹莫不是当我孩童好欺。”风行气鼓鼓的脸好像一只包子。
      风清欢讶然,失笑,揉揉孩子的发丝,“此话何解?”
      无止和尚借机也想摸摸风行的脑袋,被风清欢一巴掌拍掉,刚要还手,触上一双含怒的眸子,低低的委顿下了暗自嘟囔着。
      “少林僧人习纯阳内功,阳者,生也,是以生生不息之勃勃生机也。吴老若习纯阳内功,怎会衰败至垂死老人。”娘曾说过,少林寺僧人守矩得很,怎会练如此诡异又霸道的武功?
      风清欢眼中的惊讶一闪而过,与同样的惊讶的无止相对一眼,问道,“依你这么说,那习纯阴内力的都是老的像树皮一样喽。”
      风行摇摇头,回忆着娘亲晚上的睡前故事。“额,阴者,死也,虽死犹生,是以绵绵不绝之无限绵力也。若阳为刚,那阴则为柔。只是内力表现形式不同而已,殊途同归……呃,这么说,吴老这样想必是内力斑驳所致。”少年低头一想,通了其中关窍。
      “不错,”风清欢点点头,“吴叔一次奇遇,被迫承受了武林中六大高手之内力,体内内力互相冲撞,苦不堪言,差点爆体而亡,九死一生下维持了体内内力平衡,却是极大伤害了根源,所以一日一年,快速苍老。”
      风行点头,细细思索了一回道:“难怪吴老有时走路如同鬼魅悄而无声,有时如同迟暮老人,亦有时如二八青年。”
      无止和尚看着风行片刻就明白过了,不由轻叹。风相爷两个儿子不是等闲啊,一个生而知之,一个天生慧眼。
      大才随运而生,天下将乱。抬头,原本清朗的天空上忽然风云变动,风起云涌间蛟龙穿梭,大鹏展翅,猛虎下山,金戈之声不绝于耳。瞬间狂风吹过,只余片片碎云如花瓣缓缓旋转,散向天边。他微微一笑,仿若月下仙佛,洞悉世情。
      “吴叔是个奇人,他虽身体如入土老人,一身内力却极少有人赶上,吴叔自创一套心经,克制本身内力互相冲突,此次见他,似乎此功已大成。”风清欢回忆着,吴叔前些年雪白的头发那日一见,竟有不少已泛了青色,已回春了么。
      “你家那老头子算起来我还要称他一句师兄,那身功夫也确实诡异极了。”无止和尚摸摸没有发丝的脑袋,点头道:“依我所见,竟是生盛转死,死极转生。”
      风清欢点点头,赞同道:“我听吴叔说过,那是阴阳奇功,他为了克制体内内力自创的。”
      “可,这门功夫,诡异的紧。”无止犹豫着,那老头子眉心那么重的死气,不妥。
      “阴阳奇功,不过是半生半死罢了。”风行随手掐着路边的狗尾巴草,“爹爹,你说,是吧。”
      无止和尚看着一脸漫不经心的风行,有意调笑他几句。“娃,我们都说是个好东西,你怎么尽唱反调。”
      “生死,天道,破了天道的人有什么好下场,”风行叼着狗尾巴草,含糊不清地开口,“吴老发病时我见过,血肉张裂,疼痛不止,倒是骇人。”墨蓝色的眸子敛下,风行不受控制地颤抖了一下,真是不太美好的回忆。
      “阿行,”风清欢摸摸孩子柔软的发丝,此子多智,不知是福是祸。“这些东西,你和别人说过吗?”
      少年朝父亲微微一躬身,“娘亲常说,平稳内敛,不张不扬。”
      无止和尚点头,“你娘身具慧根,若不是早夭,必与我佛有缘。”
      风清欢眸色迷离恍惚,看着一身蓝衣的瘦弱童子,不由低叹。息兮姐姐,你留给阿行的究竟是什么人。一个女子,身患不足之症,独自抚养一子,教的这些东西给阿行真的好吗?
      “莫多心,先去百越。”无止看着玩狗尾草的孩子,拉着风清欢低声说。
      只是前方玩狗尾草的孩子却是抓住了自己胸前那块温润的玉滴,想着那个面如金纸,消瘦不堪的女子,女子浅浅的笑容绽开,如沐三月春光。娘,你为什么来,又为什么走了呢。为什么等不及我长大就离开了呢?

      黑暗潮湿的地下室里,只在四角点着幽幽蓝光的磷灯,尤为阴森可怖。白衣的清冷公子面色平静地端坐在一块莹白如玉的大石头上。石头长一丈,宽一丈,高半丈,在幽幽的蓝光中散发如月光般剔透的白光。
      一块墙面发出“霍霍”摩擦声响,身型鞠偻的吴老此时却挺直了身躯,站立在白石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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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好!我胡汉三又回来了!ヽ(○′∀`)ノ♪有没有想我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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