煦日和风（Good Days）

　　(8)

　　叶筱睁开眼睛，视线从天花板转到衣柜，再到椅子上耷拉着的那件红色洋装，再到床头柜上的合照。照片里男孩和女孩热烈地轻吻着对方，幸福的感觉都快溢出来了。她伸手啪地一声把照片合上了。

　　头疼的仿佛要炸裂一般，她忍不住哼了几声。口渴的厉害，但床头柜上的那个杯子已经空了。她慢慢地爬起来，拿起杯子走进客厅。

　　白璐正在卫生间梳头，她穿着一件白衬衣，阔腿西装裤，简单干练。白璐看到她大叫，“你醒啦，你昨天吓死我了，干嘛又喝那么多酒？”

　　她摇摇头有气无力地说了句，“推不掉的应酬。”然后走到客厅端起热水壶，里面已经有烧好的热水了，她倒了半杯，水温正好，于是仰头喝完，顿时觉得好了一点。

　　白璐走过来，一脸担心的看着她，“今天别上班了吧，昨晚要不是我扶住你，你脑袋就撞桌上了。”

　　“多谢救命之恩。”叶筱笑起来有些虚弱，不过隔近了她才看到白璐今天有特意化妆。白璐是一个极其懒惰的人，平时打个基础底妆就出门，仗着自己底子还不错也倒能看。不过今天她不仅擦了粉底，腮红，连眼妆都化了全套，口红也用的平时少用的橘色系。“我今天上午会在家休息，多睡会儿就好了。你怎么回事？今天有约会？”

　　“就约了个老同学吃饭。”白璐有点尴尬的摸了摸头发。上个月她做了新发型，卷发，棕褐色，头发刚刚到胸部，这是她最喜欢的长度。 “我熬了白粥，再过十分钟你就可以吃了。”

　　叶筱感激地看着白璐，“太感谢了。”

　　“跟我就别客气啦。”

　　“不过白璐，你得快点来，不然就要迟到了。”叶筱指了指摆客厅墙上的钟。

　　白璐看了一眼就开始惨叫，然后就是各种手忙脚乱。叶筱好笑地看着她在客厅，卧室和洗手间来回穿梭，最后在玄关处换鞋时居然穿了一双高跟鞋。

　　“我走啦，拜拜。”白璐砰的一声关上门。走廊里还可以听见她蹬蹬蹬小跑的声音。叶筱觉得白璐肯定要迟到了，她每次穿高跟鞋都会比平底鞋慢十几分钟。不过看来今晚的约会很重要啊，化妆和高跟鞋都上场了。

　　叶筱还是觉得头疼，她急需回到床上躺着，于是她快步走回自己房间，啪的一声也把门关上了。

　　(9)

　　一早上白璐就开始联系G城五大高校的就业指导服务中心，把公司介绍和招聘要求都发了过去，对方询问了兆阳科技的一些具体情况，也很客气地答应会在学校的就业官网上发放消息。白璐顺势询问了一下在大学举行宣讲会的要求和收费，价格都不便宜，以钱老板的性格肯定是不愿意在这方面花钱的。

　　让白璐开心的是周老师很快回复了她的邮件，很热心地表示愿意帮忙，让她有空时送一些公司宣传册过去。已经毕业这么久了，而且自己还中途转系了，这种情谊让白璐很感动。

　　白璐赶紧向钱老板汇报了进度，果然，钱老板是坚决不愿意花钱在校招上的，“我们的招聘预算主要是在网络求职平台上和人才市场上，这次只是试水，就能省就省吧。”

　　“好的。”白璐心想也没指望你会答应。

　　“我们还是以F大为主，既然你那边有熟人，那就用好资源。今天下午就把我们公司新印的宣传册送给你老师吧。”

　　“今天下午？”白璐有些吃惊，但看看钱老板正盯着自己看，立刻回答道，“好的，我过会儿马上就去。”

　　从钱老板办公室出来已经快12点了，白璐赶紧给周老师发了条短信询问下午有没有时间见一面，幸运的是周老师很快回复了，他就在学校，约了下午2点半在辅导员办公室见面。白璐在会议室找到了正在喝汤的Vivian和自己可怜的外卖。她赶紧坐下来吃饭，从公司到F大路程就要花一个多小时，她扒两口饭就得走了。

　　“你慢点吃。”Vivian看着她狼吞虎咽的样子实在不忍，“老板果然是说风就是雨的性格。听说心血来潮要招实习生？就是想用廉价劳动力而已。”

　　“还要F大机械背景的学生来做市场，这种可能性太低了。”白璐吃了一块Vivian夹过来的土豆鸡块。

　　“那还不是Nina总在老板面前抱怨市场部人员流动率太快，缺人手呗。校招对我们公司而言不靠谱，你先按照他的意思做吧，最后全军覆没了他就死心了。”

　　白璐笑道，“你好懂的样子。”她放下筷子用纸巾擦了擦嘴，“我不吃了，孕妇帮我整理一下吧，我赶车去了。”

　　Vivian看着白璐快步离开的背影，发现她居然穿了双高跟鞋，心想今天真够她折腾的了。

　　(10)

　　白璐站在F大校门口，看着霸气十足的大门，心里忍不住开始感慨。她已经一年多没回学校了，学校并没有什么变化，那些熟悉的建筑，熟悉的小路，熟悉的摆设，都让她能够立刻回忆起自己的大学时光。但说到底，都只是些回忆罢了。

　　校园里来来往往的学生脸上写着“青春”两个字，白璐看了看自己一身的打扮，不由笑了。我的青春终究是一去不复返了，她心想。

　　白璐看了看手表，2点15分。周老师的办公室在距离大门很近的科文楼上，走过去15分钟绰绰有余了。白璐一边走一边看着旧景一边感慨，在这里她认识了袁晓曼、许凡凡、李骁、徐东然，当然还有更多的人，度过了非常难忘的四年。物是人非，怎能没有一丝伤感？

　　走进科文楼时，门口的值日生看了她好几眼，白璐很镇定地直接走上了楼梯。周老师的办公室在四楼。这个时间应该是下午第一节课的上课时间，科文楼里学生并不算多。以前机械工程系很多理论基础课程都排在科文楼上，白璐大学第一年大部分时间都是在这栋楼上度过的，所以她对这里很熟。

　　“嗒嗒嗒”她的高跟鞋在楼梯上发出清脆的声音，走到二楼时，白璐下意识地望了望大厅，一眼就看到了熟悉的公告栏。她停了下来，望向楼梯旁的那排教室。门都是紧闭的，或许里面是一群新的年轻人，又是新一轮的青春。

　　走廊尽头的窗户敞开着，午后的太阳透了进来，这一瞬间白璐觉得时间仿佛静止了。

　　（回忆开始）
　　2007年3月份
　　大一下学期某堂课结束后

　　科文楼二楼靠楼梯的这排教室在下课铃响过五分钟后门终于打开了，学生们鱼贯而出，仅仅两三分钟的时间教室几乎都空了。这时候，白璐和许凡凡才慢吞吞地从走廊尽头的那间教室走出来。

　　许凡凡烫着齐肩的爆炸头，栗色，非常显眼。这么难易驾驭的一款发型居然还挺适合她，也难怪她老是臭美地说自己天生丽质。白璐则是刚过肩膀的黑直发，那段时间许凡凡老是怂恿着她也去烫个爆炸头，但她拼死抵抗着。

　　走出教室，凡凡一直在白璐背后碎碎念，“白璐，你刚才上课怎么回事？李老师的课都敢走神，她刚才脸超级黑的，新学期刚开始千万别让她盯上你啊。”

　　白璐回过头来，“凡凡，我要是转系你觉得怎么样？”

　　许凡凡一副懵了的表情，“什么？转系？为什么要转系？”她追上白璐，继续追问，“你开玩笑的吧？我们专业可是F大的金牌专业，全校最难考的。多少人哭着喊着要进来呀。你还要出去给别人腾位子？！”

　　“我只是觉得自己好像不适合读机械。”白璐预想过凡凡的反应，果然一模一样。走到公告栏时，她突然停了下来。

　　“这才大一下学期，你才上了一学期的课，专业知识都没接触多少就觉得不合适？千万别跟我说你是凭直觉？”凡凡一副义愤填膺的样子，却发现白璐根本就没理她。

　　白璐正出神地看着公告栏。那时候的公告栏上会在新学期之初把获得国家奖学金或者校三好学生的名单列出来。科文楼一直是机械工程系的大本营，所以系里的不少通知都可以在二楼的这个公告栏里看到。

　　凡凡的目光也被吸引过去了，公告栏上列出了获得国家奖学金的学生名单，还有她们系上学期年纪前十名的学生名单。“年级第一名和一等奖学金果然都是徐师兄啊！”凡凡瞟了一眼名单感慨道。

　　白璐看着徐东然的名字有点发呆，“他真的好厉害啊！”

　　“那是当然啊，他好像从大一起就一直是年级第一，也一直拿一等奖学金，已经算是大神级人物了。你不会不知道吧，他那么出名？”凡凡一副不敢置信的模样。

　　“我知道他这个人，但是没见过。”白璐想了想，“好奇怪既然是一个系的上学期完全没碰到过啊。”

　　“实验室设在科泰楼，大三大四的学生泡在那边的时间多一些。就算在这边上课，以你两耳不闻窗外事的性格根本也不会注意到好吗。”

　　“那你见过他吗？”白璐颇有兴趣地问凡凡。

　　“见过啊，我对新鲜事物那么敏感，又不像你。”

　　“那他是什么样的人？年级第一名应该是那种光芒四射，飞扬跋扈的人吧？”

　　“不是。”凡凡眯着眼，抿着嘴，很正经地摇了摇头，“如果徐师兄是那样的人，我们新生开学典礼上优秀学生代表发言就应该是他，而不是罗师姐了。”

　　白璐回想起开学典礼上那个秀发飞扬，神采奕奕的美女师姐。的确，听说她一直是年级第二名。公告栏上显示罗师姐这次也是第二名。

　　“听说徐师兄非常厌恶这种活动，平时什么社团活动也不参加的，一直泡在实验室里。凭奖学金时他的课外活动部分是0分，按道理根本就不能入选。但他的成绩又太优秀了，分数甩第二名一大截。系里的老师们觉得如果年级第一都不能拿国家奖学金就太说不过去了，系主任又特别喜欢他。听说徐师兄参加了系主任的科研项目，帮忙做了好多事。总之，就这样啊。”

　　“你听说好多啊。”白璐忍不住揶揄她，“这么说起来，这位大神是个书呆子咯。”

　　“Maybe.”凡凡做沉思装，“不过我想他就是性格有点古怪吧，喜欢独来独往的。离我们学校不远不是有个宠物救助站吗？上学期青协举办志愿者活动去那里时我看到他也在，听说他常去那里。我还和他聊了几句，挺冷淡的一个人，不是我喜欢的类型。”

　　白璐一副受不了你的样子，转身向前走。凡凡赶紧跟上，“喂，白璐，刚才你说要转系到底是不是真的？开玩笑吧？”

　　“Maybe.”

　　“May什么be呀，不要转系好不好，好不好？”

　　（回忆结束）

　　白璐站在二楼的楼梯口，望着长长的走廊，仿佛还能看见两个女孩走远的背影，耳边仿佛还回响着她们说话的声音。但下一秒，她突然回过神来看了看手表，2点35分。

　　糟糕！迟到了！白璐心想。她赶紧加快脚步朝周老师办公室走去。

　　(11)

　　周老师的办公室在科文楼四楼主楼梯旁，推门进去会看到右手边有四张非常大的办公桌，两两靠在一起，左手便是一排书柜，里面整齐地放着各种文件。正对着门的是两个简单的会客沙发，窗户旁有一盆生长茂盛的绿萝。

　　白璐推开虚掩着的门，第一眼看到的就是阳光下的那盆绿萝，柔和的颜色非常好看。接着她扫了一眼房间发现有个人正在最后面那张办公桌前看报纸。

　　那个人应该是仰坐在椅子上，一只手举着报纸，很慵懒的样子。白璐看不到他的脸，但忍不住看多看了他的手两眼，那是一只很漂亮修长的手。她小声地开了口，“你好，请问？”

　　报纸慢慢放下来，看到对方的那一瞬间白璐突然想逃跑。

　　那天许凡凡告诉她徐东然回到G城后，她就确定在地铁站看到的那个人就是他。虽然她知道在一个城市肯定会遇见，但这样再次见到徐东然她依然有点不知所措。

　　徐东然好像没有怎么变，但又好像完全不一样了。白璐不知道心里这种复杂的情绪该如何描述。

　　以前的徐东然发型是利落的短发，现在他烫了头发，三七分，好像还染了颜色。以前的徐东然偶尔会带一副黑框大眼镜，现在他带着一副无框小眼镜，眼镜腿是黑色镂空的。以前的徐东然皮肤不白，现在他好像晒得更黑了一点。

　　不过他的眼睛没有变。即使隔着镜片，她仍然记得这双深邃的眼睛和以前一模一样。

　　白璐静静地望着徐东然，脑子里忍不住不停地拿他和记忆里的印象对比。只能说这六年的时间让他从一个青春的学生变为了一个成熟的老师。现在的他眼角竟然可以看到细细的皱纹了。

　　打破沉默的是徐东然，他看到白璐后，立刻坐直了身子，然后站了起来。他和她之间隔着四张书桌，他从书桌后面走了出来。

　　白璐整理了下情绪，笑了笑，先开了口，“原来是你呀，吓了我一跳。你怎么会在这里？”

　　她留意到徐东然穿了一件浅蓝色的衬衣，没有系领带，黑色的西装外套，黑色的西裤，黑皮鞋。现在他都走这种风格了吗？白璐心想。

　　“许凡凡没有告诉你，我现在在这里教书吗？”徐东然的声音一直都很有磁性，这点倒是没变。

　　“哦，她有说。”白璐点点头，她一只手紧握自己的背包，一只手指着门口说到，“我是来找周老师的，我们约了两点半见面。”

　　徐东然看了看手表，“你迟到了，现在2点39分。”

　　“周老师是走了还是也迟到了？”白璐紧张地问道。

　　“他会晚大概十分钟，有点事情耽搁了，所以让我先来开门。”徐东然看了白璐一眼，走回到最后一张办公桌前，一边整理桌上的本子一边说道，“顺便解答一下关于我为什么在这里的问题。现在我在机械工程系任教，也为学生做一些日常辅导工作，所以这里也是我的半个办公室。”

　　“哦。”白璐有点尴尬地站在那里不知道如何接话，她看见徐东然拿起放在旁边的黑色公文包往里面装了一些资料，然后朝她走了过来。

　　“你先坐沙发上等一下吧。”他们之间不到半米的距离，如果没记错，他应该有180吧，这样的对视白璐觉得莫名地紧张，她赶紧走到沙发旁坐下。

　　徐东然看了看手表，“我想应该提前告诉你一下，我下午3点到4点半之间在科泰楼303室有课。”

　　“那你赶紧去上课吧，作为老师，迟到可不好。”

　　“恩”。徐东然看了一眼白璐就朝门口走去。

　　白璐看着他的背影很快消失不见，心里松了口气但又莫名其妙，有课还这么悠闲地坐着这里看报纸。要知道，科文楼和科泰楼之间的距离可不短。

　　她正想着，周老师就进来了。上一次见面是两年前的同学聚会，现在的周老师两鬓的白发更多了些，不过对于五十多岁的年纪而言他的精气神一直很好，神采奕奕。他看到白璐立刻笑盈盈地打招呼：“白璐，好久不见啊。没久等吧？”

　　“周老师好。”白璐急忙站起身来迎了上去。“我也才刚到。好久不见，您还是这么活力四射。”

　　“哈哈，年纪大了，你们就会说好听的话恭维我。不过我也喜欢听。前几天你们班同学聚会你怎么没去呀？”

　　“我工作上刚好有点事情耽搁了。”白璐觉得很不好意思，“周老师，我就在咱们系待过一年，您每年那么多学生，又过了这么久了，难得您还记得我。我以为您肯定早忘记我是谁了呢。”

　　“不会。”周老师轻轻地摇了摇头，“你可是从机工系转专业到了管理系的白璐啊，当年你还是很有名的。”

　　“可是转专业这种事情很常见啊，就算F大的机工系是金字招牌，也不可能所有人都适合啊。”

　　“这些年来一直是无数人想转进来机工系来，转出去的当然也有少数几个。我相信肯定有很多人不喜欢，或者不适合这个专业，特别是考试倒数第几名那些人，不过大多数人还是强迫自己读完了。但是白璐，当年你是以高考分数第一名的成绩进入我们系的，但是第一个学期分数却是你们班的倒数第一名，后来第二学期成绩升回来后却又选择了转系离开。这样的特例总是让人印象深刻的。”

　　“啊？”白璐没想到当年自己在老师们心目中留下了这样的印象，一时愣住。

　　“年轻人总会选择自己的路，你们已经毕业这么多年了，有些人还坚持着自己当初的选择，有些人早就改行好几次了。不过只要自己觉得有意义就好。”周老师让白璐坐下，给她倒了一杯水，自己拿着水杯坐到了第一张桌子旁的椅子上。

　　“嗯，希望如此。”白璐点头，突然看到了自己放在茶几上的资料，“对了，周老师，我这次来主要是想请您帮忙问一下有没有师弟师妹想找实习的。”

　　她一边把公司的宣传册递给周老师一边解释道，“我现在所在的公司是做进口机械设备的，和咱们系算是非常匹配，虽然公司规模不是很大，但市场占有率排的进前五，也是具备一定知名度的。今年第一年想招在校实习生，特别是咱们系的学生，如果有人感兴趣的话，我相信这一定会是很好的机会。”

　　“兆阳科技。”周老师拿过宣传册翻了翻，“很好，我应该感谢你，白璐。谢谢你还能想到用自己的资源回馈母校。”

　　白璐顿时觉得有点惭愧，“其实和机工系平时的就业资源相比，我们公司可能还有很多不足，但也有很多它独特的优点。本来我很怀疑跑这趟会不会有任何实际意义，毕竟我也了解系里学生平时择业的标准。但现在的市场趋于多元化，任何一个机会都可能造就无数可能。现在我能够提提供这种机会，所以我就来找您了。”

　　“哈哈，你说的对。”周老师很用力地点了点头，“一直以来系里学生的眼光都很高，但并不代表这就一定是对的。世界上有各种各样的路，大公司和小公司谁更好，这个辩题你读大学时也读到过吧？永远没有定论。你能主动来为师弟师妹提供资源和机会已经很值得感谢了，剩下的就是他们选择的事了。”

　　“是的。那这些资料您要是方便的话能否帮忙让每个班的学生干部分一下？需要更多信息我也可以准备。”

　　“这个没问题。”周老师笑道，“不过白璐，我现在已经不是辅导员了，这些事情我也不再参与了。但是别担心，我帮你找了可以帮到你的人。”

　　“谁？”

　　“你没看到他吗？我刚才让他来替我先开门了啊。”

　　“徐东然？！”白璐一脸惊愕，但她马上意识到自己表现地太过夸张，周老师正困惑地望着她，于是忙轻声问道，“徐师兄吗？”

　　“对啊，你进来的时候没遇到他吗？我已经跟他说过这件事了，他知道的。”

　　白璐想起刚才徐东然的样子，他故意的，明明什么都知道却装作自己是个局外人。

　　“我遇见他了，但他好像赶着去上课，时间太匆忙就没有细聊。”

　　“他下午有课吗？那他还跟我说下午没事的。”周老师有点困惑地皱了皱眉，“是这样的，之前三年级学生的辅导员突然生病了，小徐回来任教后就接了班。马上就是暑假了，他负责的大三学生很多是要找实习的，正好可以帮到你。接下来的事情你和他沟通就可以了。我给你他的号码吧，你们联系一下。”

　　“不用了，周老师。我有他的电话号码。”白璐轻轻地笑了笑，“而且我知道现在去哪儿可以找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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