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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乐天掉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里。
到处暖洋洋的。
“……”大狗正看弱智儿童一样地看着他。
乐天脸一红，马上就精神了。
“你没事吧！”乐天一个翻身，发现大狗身上没有受伤，目光清明，一点戾气也没有。
然后乐天一脸震惊地去看天边的雷电。
“那边下雨了。”大狗道。
“我以为……是 ……”乐天抓抓脑袋，心跳乱七八糟：“你刚跑哪去了。”
“四处逛逛。”
他想说：下回…… 走的时候告诉我一声……
“哎，我还以为你有什么危险呢。”最后只是假装无所谓道。
……
“腾蛇来了。”大狗的鼻子一嗅一嗅，驮着乐天，朝着雷暴的方向奔去。
五公里外的滨江，此时的钱塘江江水喷涌泛滥。
阎一停在江边的堤坝上，仰头看到江面上的雨雾里，一个鱼头蛇身的剪影穿梭在其中。
时而翻滚，时而凭空跃起，长尾拍打在江面上，迸打出滔天巨浪。
乐天想起昨天吃饭时提到的一种鱼。
“蠃。” 乐天身边不知何时站着腾蛇。
那人依旧是人的模样，目光冷冷地看着雨幕中的怪。
“为什么……它好像很高兴的样子？”乐天看了会儿，他并不觉得面前这个叫做蠃的怪物身上有什么异样的气息。不像之前的那几个，一看到他分分钟就想把他撕烂吞下。
那条蠃鱼此时也看到乐天，正一个冲刺游了过来！
鱼的眼珠子里泛着夺目，却又好奇的光芒。像一个刚出身的婴孩，不谙世事，充满探索的好奇。
好像这乱糟糟的冷风暴雨，不过是他一个不小心的恶作剧。
乐天的脖子上的屠戎斧此时已经幻化成了一把长斧，阎一变回了人形，手持武器，随时准备迎战。
“他没坏心。”腾蛇拍了拍阎一的肩膀。
阎一已经变绿的目光瞬间就冷静了下来。
乐天静静地观察着。
阎一是在听腾蛇的指挥。
目光里还带着些许崇敬。
“你把它困住，乐天，你让它变回珠子的模样。”腾蛇吩咐道。
“啊？”乐天以为自己是来看热闹，没想到自己也得干活。
明明感觉腾蛇的本事很大，拍个巴掌过去这鱼就死了，为什么……
“我出手它必死，你的锁妖绳能让他安静下来。”腾蛇似乎是有读心术。
阎一已经冲进了水幕中。
蠃鱼很灵活，东窜西跳，阎一根本跑不过它。
乐天正着急着呢。只见阎一拿着屠戎斧凭空在水面上纵横交错地切了好几大斧子。
锋利的刀口刮裂雨水的声响，很是壮观。
很快，那些空气中的切口突然闪耀出金黄色的光芒，江面上如同瞬间撒满了金光！
很是好看。
而那条蠃鱼，已经被禁锢在了阎一切割出的立方体中，不再能动弹。
“唧——”
半鱼半蛇的怪物像是委屈地哭了，目光里透出了呆呆地不知所措。阎一变回了大狗的模样，把岸边的乐天带去了江面上的蠃鱼身边。
乐天已经开始默念动画片里的台词——怪呀，请变回你原来的模样。
突然——
哗啦啦啦啦——
屠戎斧画出的立方体结界如同玻璃般，脆弱地碎裂成了粉末。
那条蠃鱼一个翻身跃起——直直地从阎一和乐天的头顶上飞去。
此时——
天空中乌云散去，一束白光乍现，周围的气息变得平和。
白光之中，乐天绝对是看到了一个非常非常非常美丽的女子，遗世独立。
华贵的轻纱无风飘起。
有一条欢快的鱼儿正围着光芒游动旋转，所过之处，雪花点点降落。
乐天这才发现。
下雪了。
好大，好美的雪花。
……
“腾蛇，好久不见。”美丽的女子声音婉转动听，是乐天听过的最美妙的声响。
“青女。”腾蛇只是淡淡地回应。
“蠃儿是你送给我的生辰礼物。”青女朱唇扬起，看得乐天的心都要化了。
“你却从不管教它。”腾蛇答。
“八百年前我放了它来寻你，八百年后才如常所愿。”青女的语气里明明带着缠绵的寂寞。
“……”腾蛇却不再搭话。
岸边的仙人同天上的仙女，遥遥相望地着站着。
仙女欲言又止。
仙人似乎不想再做任何的解释。
好一会儿。
“你，我，麒麟。我们三人一起长大。天帝赐婚你我，你第二日就不见踪影。”
乐天一听就不高兴了。
这也太——
过分了吧。
神仙姐姐那么美丽。
只是人家上千岁神仙的感情纠葛，他一个才活了二十几年的小人物也插不上嘴，不好作评，只能当一个吃瓜群众，且看且珍惜。
只是乐天的心里还是默默地叹了口气，觉得腾蛇喜欢谁不好，偏偏喜欢个没心没肺还没良心的麒麟。
“他没心没肺还没良心，你倒是永远都护着他。”仙女姐姐随后就说出了乐天的心里话。
乐天眨眨眼。
有点心疼仙女姐姐。
“……”
腾蛇依旧不动也不说话。同乐天每天饭桌上见到的那个，默默伺候麒麟的大暖男一点也不一样。
气氛冷到了冰点。
然后大概过了一个世界这么久。
仙女突然把什么往乐天的方向丢来。
“腾蛇，当年麒麟逆天而行，最后的下场……你我有目共睹。你……不要重蹈他的覆辙。”
乐天手上一凉。
是一条半鱼半蛇的怪物，瞪着大眼睛看着他。然后“砰——”地一下，蠃鱼变成了一颗画着大眼睛的珠子。
转眼的功夫。珠子落在了乐天的手上，仙女姐姐已经不在。
空气里还留着她好听的声音：“蠃鱼还你，只是你我的姻缘我一人无法解除，好自为之。”
然后光亮不在。
整座城市的雨水骤停。
大地早已安静地覆盖在了一片白茫茫的雪中……
……
乐天早就冻成了冰棍。
回到家，来不及洗热水澡，先把阎一里里外外看了好多遍。
幸好这回有腾蛇大佬在，这人没受伤。
乐天洗了澡，煮了饺子，把自己和阎一喂饱。
问了阎一三遍：圣诞节有没有想去的地方，我可以陪你去。
都得到否定的答案。
于是乐天把家里空调和暖气都打开，还外卖叫了两个大苹果。一个放在大狗面前，一个给自己咬了一大口：“圣诞快乐！”
阎一闭上眼睛补眠了。
乐天也终于打通了岳轻的电话。
“不会又在酒店吧？”电话一通乐天就道。
“挂了。”
“哎——别。求问一个八卦。”
“什么？”
“今天我看到青女了。”
“你怎么这么八婆……”岳轻嫌弃。
“……我这种宅男，家里连电视都没有，除了打听打听八卦我也没别的乐趣了。求问。”乐天特别乖巧道。
“腾蛇的姻缘红线牵着的就是青女吴洁。”岳轻淡淡道。
“啊？那……你的红线为什么这么不给力，他们今天见面了，全程尬聊了不到五句话。”乐天望天：“为啥呀？”
岳轻冷笑：“我怎么知道？”
“你肯定知道。”
“挂了。”
“哎，别……莫全，我……我知道莫全的八卦。一个换一个？”乐天开始胡诌。
“哦？你先来一个，我看看有没有劲爆的。”还好莫全对岳轻还是有点吸引力的。
于是乐天绞尽脑汁想呀。
“莫全有个女儿，叫妮妮，之前经常上我的课，妮妮的妈妈叫……柳玉。”
“……”
岳轻那边没回应。
好一会儿，乐天以为手机断了。
“喂？你还在吗？”
电话那头终于传来岳轻声响：“麒麟曾经是我们三个里最能打的。很久以前，喜欢上了一个妖怪。”
“然后呢？”
“莫全提过妮妮的妈妈吗？”
乐天楞了一下：“好像没有。”
“挂了。”
“哎，别别别……莫全，莫全他……哦！我想起来了！阎一和我说莫全要我的锁妖绳，应该是要复活什么人。”乐天也不知道这个八卦有没有用。
那边似乎是冷笑了一声。
“我听说那个妖怪是被麒麟自己劈死的。怪死了以后，麒麟就后悔，到处找救活他的方法，可惜耗尽一生功力，不过是枉然。”
“啊？那妖怪……”
“是男的。”
“！！！”乐天的脑海里已经瞬间脑补完80集耽美仙侠虐恋连续剧了。
原来没心没肺的麒麟也有如此……痴情的一面？他也想复活一个人。
那么腾蛇……
等等……
“腾蛇和麒麟，就是两个奇葩。”岳轻在电话的这头吐槽。
乐天突然想明白了一件事：“所以……麒麟和腾蛇……也是想要锁妖绳……不，要女娲石……不，他们也是想要我的命，对不对？”
“不然，你以为呢……”岳轻冷冷地肯定了。
“那……你呢？”乐天也意识到，月老肯定不是真为了什么天界男男平权来的这里。
“嘟嘟嘟——”
电话已经被挂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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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