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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12月下旬，杭城突然进入了刺骨的寒冬。
断断续续连绵的雨水不绝。
明明早就零下的温度，偏偏只有雨水，没有一点要下雪的迹象。
这些天乐天每天都不太自在。
他家住在一楼，到处都潮潮的。
南方冬天湿冷湿冷的，原本就特别难熬。
乐天每天把自己裹得像一个大肉球，秋裤根本不够厚，于是他买了两套加绒加厚的保暖内衣。
天煞的快递还耽搁了几日。
于是等他终于穿上保暖衣裤，才终于把自己的半条命保住。
在家的时候，阎一穿的是和他同款的衣裤。于是乐天看着很是顺眼。
阎一真的是个很不错的房客。
特别是乐天第N个早上发现自己半夜冻的不行跑去抱大狗取暖，早晨起来裹在毛发里暖洋洋的时候。
土豪莫全再也没来过他的贫民小区，岳轻倒是经常在校区里见到。
乐天基本不敢直视人家。因为这人喜欢特别高调地把吻痕露得显眼，恨不得天下皆知
根本就是一个行走的狗粮生产机。
……
天气冷了以后，培训机构的孩子家长们都不喜欢上晚上的课。于是乐天过了好几天早八晚六的日子。每天下班了就和阎一去程莫家里蹭吃蹭喝。
——钱由的师傅根本就是个吃货。所以每天晚上程莫家里都是大鱼大肉各种好吃的。
那天晚上，依旧是一桌子的菜。
乐天翻着微博上的热搜，伸手去抓今晚第N个大闸蟹。
“刺毛，蠃鱼都作怪一礼拜了，想想办法？”麒麟看看窗外，就像说今天的天气不太好一样：“明天圣诞了。”
“luo鱼？吃的嘛？”乐天一听到吃的，抬头问了一句。
“找不到它在哪里。”阎一皱眉正看向窗外。那里淅淅沥沥的雨水连绵不绝。
原来是只怪。
看阎一的表情就知道。
“找青女呀，蠃鱼早之前不是她的宠物？”麒麟随口道。
几秒钟的安静后。
“咳咳咳——”钱由开始疯狂的咳嗽起来。
乐天状况外的去看钱由，得，一定有事。
唯恐天下不乱的他一边继续保持着刷微博的姿势，然后开始偷偷的百度百科。
一边耳朵微微竖起，等着听八卦。
感觉自己不写小说真是浪费了，这群神仙鬼怪全都不是神油的灯，剧情比电视剧还精彩。
很快百度百科的页面刷出来了。
青女吴洁，冰雪女王。月宫吴刚的妹妹。腾蛇之妻。
腾蛇……
之妻……
“咳咳咳——”乐天震惊了！
立马去看麒麟边上安静喝酒的腾蛇。
那人没动，看着麒麟的表情——啧啧，那个一言难尽哟。
乐天偷瞄了好几眼。
手机震了。
是钱由给他发的微信。
有钱：别看的那么明显。吴姨是我师叔的未婚妻。但是我师叔只喜欢我师傅。
乐天：瞎子都看出来他喜欢你师傅。问题是，你师傅是什么毛病？
有钱：我打被收养起，他们就这样，我也不知道。大概我师父是神经病吧。
乐天：哦。那……现在是要怎样？
有钱：假装吃饭！
然后乐天不看手机了。
剥了个螃蟹——好多黄。
“呐，给。”乐天把剥开螃蟹里所有的黄都拨去蟹壳里，浇上姜丝和醋递给阎一。
阎一只喜欢吃螃蟹里的蟹黄。
然后乐天难得听到寡言的腾蛇说话：“明日我把它找出来。”
话是对着阎一说的。
阎一吃着蟹黄，点了点头。
……
第二天。市中心已经变成了一片汪洋。
积水不深，只是从公交车站走到校区里，乐天的鞋子就全湿了。
那天好几个老师都上课迟到。乐天绝对是业界良心，还提早到了学校。
然后他就看到比他更业界良心的梁董一个劲地正在给一位学生家长抱歉：“真不好意思，岳老师昨天突发肺炎，早上实在是赶不过来了。”
学生家长也不听解释，一脸的不满意：“后天就要华杯赛了，我儿子好不容易排上岳老师的课，怎么说不来就不来了！”
“但是老师生病也没有办法，而且，您也不想孩子被传染吧……”
“哎，你什么意思！我告诉你，要不是因为岳老师来了你们机构，我才不会来你们这里报课！管理差，服务态度差，我报了十几万的vip呢，老师说不来就不来了吗！”家长炸了毛，不依不饶。
梁董的脸都僵了。
乐天见状速度找了个空教室拨了个电话。
电话那边一个慵懒的声响：“谁？”
“岳轻，你在哪？”乐天从来没听说过神仙还会肺炎的。
“嗯？哎，这是哪？”电话那头的人问了一句。然后乐天听到了莫全的声音：“万豪。”
“我在万豪。”岳轻那边有细细索索棉被摩擦的声响。还有岳轻两声舒服的哼哼声。
“……别浪了，你学生喊你上课。”乐天脑子里都有画面了。
嘟——嘟——嘟——
电话已经被无情地挂断。
乐天目瞪口呆地看着手机。
这都什么人！
外头的家长还在喋喋不休。
乐天好心地出去劝：“不如，我给孩子上吧，我也带初中奥数，十点半下课了以后……”
“你是什么老师，我们只认岳老师！”女人一副凶神恶煞的表情马上就瞪了过来。
眼看这里棘手的家长不好解决。
突然外头不知道谁喊了一句：“谁的车呀，都被冲走了！”
女人终于不嗷嗷叫唤了，因为她已经冲了出去：“哎哟，我的奥迪！”
乐天也往外头看。
他看到阎一正好走了进来，一身的雨水。
梁董站在那里叹了好长一口气，看到乐天帮他解围，心里很是感激。
“哟，你家这位又来陪你上课了？”梁董看到阎一，朝着乐天扬扬眉毛坏坏地笑。
也不能怪梁董，毕竟换成谁都会把乐天和阎一看成不可描述的一对。
除了阎一，也没谁天天雷打不动地陪着家里那位上下班。
“呵呵……”乐天尴尬地笑笑。
“小女朋友哈。”梁董一个“我什么都懂”的表情，摆了摆手，去上课去了。
那一刻，乐天在心里偷偷地爽了好大一把。虽然他和阎一并不是情侣，但是能和帅哥被看做一对，也是自己占了便宜的。
这么想着，乐天递给阎一一大包纸巾，乐呵呵的去上课了。
十点时候，乐天讲到二次函数的判定式，窗外的雨似乎停下来。
远处却传来了几声闷雷声。
乐天一个警觉朝外看去。
自从阎一出现在他的生活里，他就对雷声特别的敏感。
“阎一？”乐天给上课的孩子布置了一道题，马上去隔壁教室找人。
那里只剩下一本翻了一半的《山海经》，哪里还有阎一的身影。
“去哪了！”乐天着急了。因为窗外的雷声越来越响。
乐天还有半小时的课没上完。
“老师，我想不出来。”隔壁的小姑娘一脸便秘声音喊了一句。
“啊……这道题……你看看，我们是需要先化简一下这个二次函数……”乐天冷静了下来，逼着自己先把课上完。
10点30。
几乎是时间到的那一瞬间，乐天就冲出了教室。
试了网约车，没有司机接单。
马路上一辆出租车都没有。
阎一的电话也接不通。
眼看几公里外雷电交加电闪雷鸣，乐天的心脏开始疼。
“阎一……”
对了！
乐天想起自己手上有锁妖绳。
他背对着大街，对着绳子山的6颗珠子着急道：“日猋，魍魉，悭臾，金鳌，凿齿，绩娘……你们谁能带我去阎一那里！“
“5个小玩偶模样的怪齐刷刷地看着一条小蛇。”
“不去。”悭臾歪歪嘴。
“啊？”乐天都准备好面对小丑蛇了，结果却被无情地拒绝了。
“死了才好。”悭臾一脸不高兴，拿着屁股对着乐天。
其实这蛇不过是闹闹小脾气。
等他反应过来，乐天整个人已经躺进了冰水里。
不过几个小时的时间，主干道上的水已经过了膝盖。
乐天只觉得全身冰凉。也顾不得别的，努力往雷电的方向跑去。
“为了那条死狗……”悭臾已经变成了蛇的模样。
“去……帮他。”乐天哆嗦得不行。他怕阎一遇到麻烦，屠戎斧还在自己身上。
“切。”悭臾嘴上嘀咕着，还是变成了一条大蛇，从水中托起乐天，往雷电的反方向飞去。
“你！让我过去！”乐天挣扎着，是着急了，也不知道悭臾把他带到了多高，着急地喊了出来。
“他有什么好的！你们都护着他！”悭臾大喊。
“我不是长琴，我不知道你们有什么纠葛，现在我要去救他！你，回去！”乐天大喊，心里让悭臾变回珠子，不要碍事。
砰—
悭臾果真变回了珠子。
乐天却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直直地从十几层楼高的地方往下掉！
“啊！”乐天这才意识到自己智障了。
他全身冰凉，好似脑子也被冻住了。
他竟然想起了物理里的匀速直线运动的解题方法！
从这个高度掉下去他还有t秒钟坠地，起始速度是0，重力加速度是9.81米每秒的平方……然后……
“救命！阎一——”
等他意识到根本没时间算出未知数t的时候，眼看自己的脑袋就要着地。
乐天下意识地喊出一个名字。
下一瞬。
“噗通——”
他落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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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