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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哎，小伙子，年纪轻轻的还那么帅一个小伙，可别想不开啊。”本来是饭后在花园运动的一个七十岁上下老太太试探地在他身边坐下来，劝慰道。
何子渐抹抹有些湿润的眼睛，扭头看着老太太，我看起来充满了一股悲伤气场特别想不开吗？
老太太继续用言语表示，快半个小时了她不时瞅着就是那么回事：“该不是得了什么不好的病吧？那也要乐观起来啊，生病吧，就怕态度消极，所以医生交代我们要乐观开心点，不然恶化得更快。”
何子渐眨眨眼睛，“大妈，我只是普通的感冒发烧有点后遗症，真没啥事。”
老太太看着他也眨眨眼，“哦，我知道了，那一定是失恋吧。”
何子渐默然垂头，说得也对。
老太太拍着他的肩膀，“唉，你们年轻人啊，要死要活可不行。你这孩子伤心得，就好像没了女朋友就没了全世界什么都没了一样。”
何子渐嘟囔着，“我就是什么也都没有了啊。”
老太太一脸担忧地看着他：“你有这种感觉，我真怀疑你想不开要自杀啊。”
何子渐：“……”
老太太于是义正言辞地跟他掰扯，“你看我啊，我老伴在我五十多岁的时候就没了，儿子大了当警察，唉在一次事件中失明了，老婆也跑了，而我现在查出来心脏不好了，可能也过不了几年了。可是我可还乐观，要活好剩下的每一天啊，小伙子你还那么年轻，可知足吧。人生啊，长着呐，别为一点失恋啊什么就想不开，没有过不去的日子。你要这样想，她不要你，你那么看起来也不差啊，一定能找到比她更好的。”
何子渐微微笑着，就是那么一回事啊，突然觉得人生是很长啊，张奕琛过去了也就过去了，于是他道：“有道理，大妈，我学到了，放心，一定像你一样乐乐观观的。当然你也要活得好好的，一定能挺过去。”
这世上热心人其实还是有的，好心人也有。
老太太笑眯眯的，又为她挽回一个想不开的青年高兴，何子渐侧头看到她口袋里面有个口琴，笑道：“大妈还会吹口琴呢？可真是多才多艺。”
“不，我不会，这是我那孙子放我口袋里的，他呀喜欢这些乐器，笛子啊萧啊，最近又迷上口琴。我在这住院他总来陪我。”
何子渐笑了笑，“大妈你开解我那么久，让我给你吹首曲子吧，谢谢你啦。”
老太太连忙拿出口琴递过去，“好的啊，很少又年轻人像你那么好了，有些还嫌我老太婆多事呢，你还知道谢谢我真是感动。”
何子渐的音乐细胞来自于他妈妈，她还在的时候也会吹口琴，可后来何子渐觉得吉他帅喜欢弹吉他，当下接过就吹了一首伤心太平洋，吹完发现老太太皱眉看着他，一脸担忧：“小伙子，吹得那么伤感你真别想不开，带得我都不开心了。”
何子渐连忙认错，“大妈，我真没那想法。”
老太太又道：“那你吹首喜庆的欢乐的。”
何子渐想啊想，很悲哀地僵住了，“比如？”
老太太很快欢乐地道：“小苹果啊！那歌多好！你是我的小呀小苹果……”
何子渐：“……”
他看着老太太开心的样子，默默掏出手机，搜索小苹果的曲谱，然后吹起来。
老太太就更乐了，还一边和着琴音五音不全开心地唱。
何子渐看着她高兴，自己也就高兴了，又多吹了一遍，老太太点头，道：“小伙子，大妈看你真不错，这歌啊我们一起跳广场舞的曲子呢，我可认识好多老太太，她们家有好些跟你差不多的孙女，你就说喜欢什么样的，失恋不要怕，大妈帮你介绍。”
我要男孩子怎么破。
哭笑不得的当口，一个十岁上下的小孩跑了过来，“奶奶”。
“瞧，这就是我孙子。”老太太跟何子渐说着，才扭头看他孙子，一见他脸上挂着泪痕，连忙问：“咋了乖孙子？这是哭了啊？”
小孩就哭着道：“今天放学被老师留下了，说我英文写不对，骂我是笨蛋。同桌小军也鄙视我说我笨死了，可是我就是很努力了，我学不好啊……”
老太太顿时就为难了，刚才他安慰何子渐那一个振振有词，可还是他孙子这边还英文呢她不懂啊，旁边的何子渐就笑着蹲下去在小孩面前，柔声问：“来，宝贝，告诉哥哥，你哪不会哪不懂，哥哥成绩可好了，教你法子，下次绝对拿一百分好不好？”
小孩睁着大眼睛看着面前的何子渐，这哥哥长得漂亮又和气，莫名地他就信任他，看了一眼奶奶，见奶奶以赞许和鼓励的目光，他也就把那些事一一说了。
何子渐听完觉得小孩方式不太对，老师教育方法也不太好，当下先安抚了他的情绪，因为只是一科不好，其余科目还不错，这小孩也是个努力的，所以他先告诉他其实不是他笨，先树立个信心。又告诉他学习英文的好法子，他爸就是英文教师他怎么可能不专业，当即耐心地一一详细跟他说了，小孩听得连连点头。
老太太笑眯眯地看着何子渐，简直好青年啊，道：“小伙子啊，太感谢你了，我这还真不懂，他爸也就那么回事，这孩子学习上啊就这些问题帮不了他。”
何子渐连忙摆手，“大妈你可千万别那么说，你这也不是安慰了我半天么？我也就是跟他说说，点一下，不用介意的。我爸就是教英文他，他可乐意看到我这样教。”说完何子渐又转向那小孩，摸着他的头，“你其他的科目有什么疑问，也可以问我，今天跟你说顺畅了，保证考试第一名。”
小孩果然又高兴地问了一下语文这个弱项，何子渐跟他好好说了，老太太那边看得赞不绝口，一直到快两点那小孩差不多要去上下午课了。
老太太拍着孙子的头，“快来谢谢哥哥，人家教你那么多。这哥哥人又好也有才，还吹得一手好口琴，你要向他学习，以他做榜样以后做他那样的人知道吗？”
小孩背着书包连忙说谢谢目光中满是崇敬，何子渐被夸得不好意思，心想可千万别全像他啊，真不好他这又是同性恋又还一无所有的呢。
何子渐连忙转移话题，又拿起口琴随便说了几句要学口琴注意些什么以及大致怎么吹才好，小孩听得连连点头，“哥哥，你能给我吹个吗？”
“好啊，你想听什么歌？”何子渐笑着问。
“……小苹果。”
“……”
何子渐默默继续翻开手机吹起来，他怎么从来不知道原来有一首歌还老少皆宜啊，今天跟这小苹果杠上了是吧？
他吹着，老太太又唱起来，那小孩也跟着唱，两祖孙都特高兴，何子渐瞧着也突然觉得这小苹果其实也还蛮好听哦。
吹完了小孩子一蹦一跳地必须去上课了，老太太有些不好意思地拉着他，“小伙子啊，我听着你刚才说的都挺好，你能不能再说一遍，我马上去找个本子记下来，我那孙子肯定不可能一次性全记住。”
何子渐笑了笑，“不用这么不好意思，没多大点事，我帮你写出来就是了，我不嫌麻烦。”
老太太连忙感谢，然后要去找本子，何子渐想说他去，可老太太坚持自己去。何子渐也就继续在长椅上懒懒坐着晒太阳，人生啊，可长不是吗？也还挺美好的。
不一会儿老太太还特意买了一本好本子和笔回来，何子渐就蹲在长椅旁边把本子铺在椅子上写，老太太在旁边又夸他字好又夸他人好，最后又提了一遍要有心她一定给他介绍个好女朋友。
何子渐写完笑笑把整整三页的本子递回给她，在老太太的感激目光中回了病房。
“你是我的小呀小苹果儿……怎么爱你都不嫌多……红红的小脸儿温暖我的心窝……点亮我生命的火……”
哎我去，这歌这曲子有毒啊，何子渐觉得魔怔是不是，怎么吹了三遍就在脑海里还徘徊不去了是不是？
“你是我的小呀小苹果儿……就像天边最美的云朵……春天又来到了花开满山坡……种下希望就会收获……”
算了，其实还真的朗朗上口，何子渐走在楼梯上都不自觉在哼哼，还渐渐哼上头了。
“咳。”一声熟悉的轻咳。
何子渐吓了一跳，扭头无语地看着背后的剑北，怎么每次他唱歌都能撞见他。
剑北眼中带着促狭的笑意，“歌不错。”
何子渐脸上微红，好尴尬啊怎么破，“你怎么在这？”
“唱歌唱傻了？接你出院啊，不然你自己有钱结？”剑北挑眉。
何子渐连忙改口，“哎我觉得你这个表情不对啊，我想问的是你来了多久了？”
剑北低头看了一眼手表，淡定地道：“也就差不多两个小时吧。”
何子渐：“……”
好嘛，越怕什么越来什么，剑北大概不知道在哪看了全程呢。何子渐扭头就走，简直觉得太不想面对这人了。
剑北跟在后面，“你又没做坏事，尴尬什么。”
何子渐就是觉得太不好意思了，剑北一边看着肯定暗笑了不少，他傻兮兮还哼哼歌还哼得得意，回了病房很尴尬地收拾东西。
剑北很不识趣地还站进来等，嘴角还挂着笑，何子渐忍不住瞪着他道：“你什么时候那么闲了？”
“今天正好没事啊，我还一边在那打电话一边晒了会儿太阳，你太专心了，一直没发现怪谁？”
“……”
何子渐觉得他一世英名……哎不对，屁的英名，不在乎了，反正他丢人的事剑北全部知道，也不差今天这点囧事了。
收拾完了剑北带着他下去付钱，何子渐等他结完了把单子拿过来收起来，“我以后会还你的。”
剑北朝停车场走去，“把刚才那首歌唱给我听就算了。”
“不！”何子渐坚定拒绝，“我宁愿早晚会还你钱！”唱歌他才不要，太囧了。
“那还是算了吧，我就怕你个同性恋惦记，也没多大点事。”剑北打开车门，瞄他一眼，充满了怀疑表示着千万别惦记上哥。
“……别自恋行吗？”何子渐简直不知道以什么表情直视他，去另一边拉开车门坐在副驾驶。
剑北把车子开动，说着：“你的一些资料拿给我吧，办理签证什么的。”
何子渐就说了个地名，剑北出了医院的门往那方向转。
“你知道？”
“我又不是在国外长大的，有什么不知道的。”
也对，何子渐便不说话了，靠在座位上闭着眼睛，想着今天看到的张家的手段，突然开始同情起剑家来，真相是剑北来复仇真是好样的，当年还真是张家对不住剑家。
一时间两人没话说，剑北也没想到在他眼里可怜的何子渐倒还在心里同情他剑家呢，又开了好久，他毕竟十多年没回来，还真有些记不太清路，毕竟变化也大，就问何子渐。
何子渐跟他说了，剑北又点头继续开车，何子渐随口就说起这里以前是什么什么地方，剑北也跟着说了几句。
气氛不冷不热，到了那家小旅馆，剑北忍不住道：“你就猫在这啊？”
何子渐看他一眼，“我又没多少钱，就算有我也不会去市中心找个大酒店，看着就烦。”
剑北问：“后悔了吧？”
“没有。”何子渐拉开门出去，“你不懂。”
何子渐上去旅馆把东西收拾了，然后就背着吉他和拖着行李箱下来，剑北看着他的吉他，道：“其实我觉得刚才那小苹果的歌真的不错。”
“原来你喜欢这调调啊。”何子渐坐上来，侧头看着一向冷酷的剑北，简直不知道说什么好。
“小孩子喜欢……”剑北轻声喃喃，何子渐也没听到，他又扭头看他，“多才多艺的何总你唱那个，怎么都比伤心太平洋好啊。”
何子渐侧身扭头而坐，实在不想面对他，半晌才缓过气来，“不唱，我怕你对着对才多艺的我弯了怎么办？”
“呵呵。”
剑北不在C国居住，这半年他主要还是来考察一下国内市场，是以经常还往外面跑，同时也来跟仇人刷刷存在感，所以方便他干脆住的酒店。
何子渐就跟他回的他住的那家酒店豪华套间，在他还没表示疑问的时候，剑北已经以嫌弃的语气道：“让你演戏跟着我，不住一起怎么演？你以为我愿意跟你这个同性恋共处一室？”
“……”何子渐只好不说话跟着他进去，然后很自便地去洗了个澡，换了衣服出来。剑北把他的身份证还有资料等拿出去了一会儿，回来看了下表，“走，下去吃饭。”
吃饭时剑北让他点菜，态度客气了几分，虽然没怎么说话，不过吃完让他去商场挑一身衣服，明日穿。
何子渐皱眉看着自己身上的，“没丢你人啊，我现在没钱可也是有钱的时候买的。”
剑北：“你那几件衣服张奕琛能没看过？跟了我连衣服都还穿旧的，像话么？”
何子渐便没话说了，老实跟剑北进了一家一流奢侈品牌挑了一身，也不客气。剑北付了钱，何子渐提着衣服出门跟在他后面，忍不住道：“你似乎对我态度好了一些，我有些不习惯啊剑总。”
剑北点了点头：“既然你不习惯，我也不习惯，就回到以前好了。”
何子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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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攻看见这事，又刷新对受的印象了，于是态度好很多。
受很作，要说出来，攻于是只好以前的态度对他算了。
no zuo no di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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