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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何子渐回到酒店就从箱子里面掏出一件外套和衬衣，丢进垃圾箱。
剑北疑问地看过来，何子渐道：“他送的。你说得对，我是不该留着碍眼。”
何子渐丢了衣服拿出睡衣去换上就要往床上一趟，明日注定心累，他得早点休息。
剑北走过来，居高临下地拍了下他，“一张床，我睡，你地上或者沙发。”
何子渐睁开眼看了看他，又看了看两米多的超大豪华床，“贱总，各睡一边，碍不着你。”
剑北：“于别人无所谓，可你是同性恋，我有所谓。”
何子渐：“……可是我对你没兴趣啊。”
剑北严肃地强调：“我很介意。”
何子渐只好坐起来，在沙发和地板做选择，“帮我拨客房服务，我要一床被子睡地板。”沙发那款式睡着就不舒服，还是地板吧，豪华套间地毯都厚厚的，睡上去也没啥。
剑北在电话机旁，顺手就拨了过去，“送两床被子。”
何子渐疑问地看他，剑北挂了电话，转去洗澡。
看着床上他盖过的被子，何子渐心想这货不会是觉得被他弄脏了所以要换吧？
剑北洗完澡出来，看到何子渐卷着被子在客厅宽阔处睡下了，他回房见床上两床被子，拿起一床走出来丢何子渐身上，“垫着啊，你是还想蹭我医药费？”
何子渐看他一眼，剑北已经扭头回房，啪一声关上门。
他只好默默垫好，想着他似乎也还是会为人着想的啊，他倒一时没想到垫一床。
何子渐晚上没睡好，第二天睡到中午起来，剑北根本没理他，自己早上出去一趟，让他自便。
他就开着酒店电脑无聊地上网，不住地幻想今日再见张奕琛的情景，自己又犯贱去看昨天那条新闻，下面的评论昨天用手机刷了两页就气得不想再看。
今天电脑上方便些，他就多看了几页，看评论里把他骂成狗一样。而且他这条新闻的评论还特别多，何子渐愤怒地想这还得是请了水军来刷吧！
下午剑北回来让他出门，何子渐怒而从他行李箱把他的高级瓶瓶罐罐都弄出来，一般不用的洗面奶爽肤水精华乳遮瑕膏等全套齐齐上阵。
剑北在门口等得不耐烦，进来一看卫生间的何子渐，简直无法直视地道：“您这是还要化个妆的节奏啊？”
何子渐鄙夷地看他一眼，“你懂个屁，老子要光彩照人地站他面前。再说别老古董了好吗，作为新时代的男人，精致一点不是女人的专利。邋遢的外表本身就是个态度问题，活该单身一辈子。”
剑北点头，转身出去，“算了我理解，你同性恋嘛。”
何子渐：“……”
因为剑北那句话，何子渐在车上都懒得理他，而且本身他心头因为网上的抹黑愤怒，也不想说话。
******
到了那家酒店，下了车，剑北双手插裤兜，给他使了个眼色。
何子渐愣愣看过去，剑北没好气地道：“进入状态行不？牵着或者抱着我的手。”
“……”
何子渐简直觉得无法直视剑北，忍着笑：“贱哥哥，就算是同性恋，也不是你这样矫情而浮夸地表现亲热好吗？”
剑北想了想似乎拍他们那么多照片也基本没这样的，稍微有些尴尬直接扭头就走。
何子渐笑着叫他，“站住，回来。”
剑北就停下，但是没回头，一副你要说什么就说的样子。
何子渐走上前去，亲热地叫了声：“阿北。”
剑北几不可觉地抖了抖，想瞪他，但是想起他们演戏，也就没计较。
何子渐理直气壮地数落他，“要演戏的是你，你能不能有点状态啊？我现在是你情人，你得有这个意识，不然一眼都能看出又问题。你走路不能一人独来独往，时刻得想着还有一个我，就会不自觉等待。不能我叫你就刚才那样冷淡，你得回头给我个微笑问我怎样啊。这样明眼人一眼看出你对我并不在意，你得有把我放心上的意识。”
剑北似懂非懂，费解地辩驳：“我不是同性恋，让我琢磨一下。”
何子渐继续教育：“你难道不会那么大了没爱过女人？一回事啊，心里有她就行了。”
剑北：“我想了想，这太难了。”
何子渐：“那不演了？”
剑北：“不是。你说让我把你放心上，这太难了，直接说我是你找上的金主，你不过是个包养的情人就行了。”
何子渐：“……”
剑北一副大爷地样子走进去：“跟上。进入状态，你走投无路，必须巴靠着我，所以行事记得有点那种情人的自觉。不要一副难以接受的样子，怎样都是演戏，我改剧本了。”
何子渐无语望天，他是做的什么孽啊，刚才他怎么就嘴贱想去数落他呢。
******
两人来得比较早，剑北就是要等着张奕琛来看到，拖着何子渐在大厅等着秀恩爱。
没事干剑北把Ipad拿出来刷国内新闻，何子渐无聊也凑过去。他只是看不说，剑北是看完了还要评价，而且相当犀利。
“真是有够奇葩的，长成这样假冒个富二代还能骗那么多女孩，居然还有是白领的，智商跟文凭简直不符……”
“无证驾驶摩托车被查，把交警撞飞十多米，这国内都什么人……”
“股票大跌跟房地产泡沫这种说法这评论员脑子是浆糊……”
何子渐默默地坐开了些，剑北看到激动之处，说是不够，在Ipad上十指如飞，那一个批判斥责，言之成文，跟那些随手灌水的简直不是一个层面。他是发现了，难怪剑北嘴那么毒舌呢。
又被剑北刷新认识的何子渐用微妙的目光不时瞄着他打的字，剑北感觉到了，抬起头来，“我说得不对？”
何子渐连忙摇头，“不，不，很对，入木三分，见识非凡，当代鲁迅。”
剑北不太高兴，“我看你这表情不太对。”
何子渐默了默，忍不住道：“我就是觉得您挺闲。”
剑北哼了一声，“关心时政没什么不对，财经政事，有值得评论的论点，我都会评价。”
何子渐继续表示，“你一个做企业的，有这精神，可嘉可嘉。”真是闲得慌，他也看财经但是从来看看就过，有想法也不会说，更不会评。
“这是我的习惯，有空就会评，我也建议我公司的人要学会评论，而不是凡事连主见都没有。”
何子渐默默心想，真看不出这人有这习惯，还有愤青潜质，哎，等等，建议公司的员工评论，意思就是说他若想进某人公司是不是要先给眼前的董事长拍拍马屁认可这种行为下次他也洋洋洒洒评价一个让某人满意？
“嗯，有性格。”何子渐一副肃然起敬的样子，“剑总百忙之中不忘评论时政，颇有大丈夫指点江山以兴亡有责的古风亮节以及高尚社会责任意识，况且评论之下提炼语言和逻辑能力，同时旁征博引，也从各方面开阔眼界，拓展思维大有提升。值得学习，好。”
剑北低头继续打字，“我最讨厌拍马屁，特别是你这样还拍得如此显而易见毫无水平可言的。”
真是够了，毒舌还脾气古怪，知不知道绝逼没人爱。
虽然这样想着，但是何子渐鉴于眼前这可能是未来的老板，还是凑过去看他评论，虽然一两百字，但是句句鞭辟入里，犀利如针，总算知道毒舌是一脉相承啊。
不过反过来想想，这不为人知的一面，剑北其人怎么说也比那些只知道享乐并且花天酒地的人有点境界，至少人家是有见识胸有沟壑才能评论得出，而且还评得有道理。
虽然看起来好古怪啊。
何子渐见他刷下面一条新闻，是说一个十一岁的孩子留书自杀，说作业太多人生好累不想看老师生气的脸害怕父母的怒容于是跳楼身亡。
“哎，这老师有违师道，六年级，为了升学率吧，估计严格地要逼这些孩子努力。下面骂成一片了，但是也不能片面地说严格不对，可过度了得考虑孩子的接受程度以及心理承受能力，一味地严格适得其反。其实多点耐心，给孩子多点鼓励，反思一下教育方式，对孩子比题海战术好多了。”何子渐忍不住也试着评论一下，接受一下未来可能的老板这习惯。
剑北瞥他一眼，又想到何子渐在医院教导那小孩的样子，“你喜欢小孩吗？”
何子渐把目光从Ipad上转向剑北的脸，奇道：“你这话锋转得有点大，怎么问到这个了？”
“喜不喜欢？”
“当然喜欢了，小孩你不难道不喜欢？那么可爱难道有人不喜欢？”
剑北就不说话了，何子渐觉得莫名其妙，却只听得剑北拉回了这新闻，淡淡道：“老师有问题，但是我觉得问题是最大的父母。不是那个班上所有的孩子都觉得受不了，但这偏偏这个孩子受不了。说明他家庭原因让他格外的脆弱，在这个年纪，还没学会面对这些和坚强，这是父母的失职。还是个男孩子，居然心理脆弱至此，我真好奇他父母怎么教的。新闻里面说他父母家境殷实，想必也是个被宠坏的，父母只会一味宠了，所以有点事，就寻死。父母还没教给他于生命于死亡的严肃意义。”
何子渐郑重点头，看着剑北赞道：“你这话说得好，快点打上去，下面跟风一片全在骂老师，倒更多的人忽略了父母才是最大老师有最大失职，你这话能引起大家更多的反思。我倒一时也没想到这块上，只觉得老师的教育方式问题了。”
剑北于是点开只打了一句话，“孩子的脆弱是家庭养成，父母有最大的失职责任。”然后转了下一条新闻。
何子渐奇怪道：“你就打了一句话啊，前面我看你洋洋洒洒这次怎么才一句话啊？”
剑北道：“因为做父母才是天下最难的事，没有人说他能做到十分好，但是爱孩子的心是一样的。”
何子渐还在回味这话，便看到门口张奕琛挽着钱茵茵进来了。
剑北也已经看见他，收起ipad拉起何子渐走过去，叫他，“哟，张总啊，真巧，还得见你那位了。”
何子渐收拾出一副夺目逼人的笑，看着张奕琛，“网上秀完恩爱，现实也手拉着手，真是伉俪情深，怎样，婚期定了没？好歹也是前任有过感情，我也包个红包祝你幸福。”
幸福？张奕琛哪能没看出来，何子渐嘴上说着脸上笑着眼神冷得好像块冰，而他提及网上，那他动的那些手脚也是知道了。此刻跟剑北一同出现，他不是真傻就知道哪来那么多巧合，当即狠狠瞪了何子渐一眼，防备地看着他，父母他们都在楼上，可别闹出点什么大的，随即根本没理会何子渐，要拉着钱茵茵走。
可钱茵茵是谁，她也不傻，何子渐的事她也有所耳闻，她扭个脚都还能矫情地去医院，被人挑衅上门她能甘心算了，当即冷冷地道：“你就是那个勾搭阿琛的何子渐？你还有脸出现在我面前？”说完才露出不屑的眼神抱着张奕琛的手往里面去。
何子渐被她看一眼，双手微有些发抖，剑北用力握着他手，已经笑道：“奇怪了，人家是不是勾搭两说呢。就算是怎么都是有过关系和感情的，又不是做你们的小三，哪来什么没脸出现在你面前？何况他现在是我的人，用不着看你们脸色。”
钱茵茵顿时也变了脸色，停下来，瞪着张奕琛，张奕琛知道这女人的心思就是想他出头，但是他当然觉得不合适，去拉她，“走吧茵茵，狗咬一口你还能咬回去啊，爸妈等着呢。”
何子渐手被剑北握着，感受着他的温度，他竟也生出多的勇气，看着陌生的张奕琛，从口袋里掏出那把钥匙：“这话应该是我对你说，狗咬我一口我真不想跟你计较，我念着情，但是你做的那些比狗都不如。还你的钥匙，你给的钱我也不要，我要出国了，根本不想跟你有任何纠缠，不用这副眼神看着我，你真不算什么。”他说着就把钥匙丢过去，很自然地微微靠在剑北的肩膀挽着他的手，真正决绝的时候，他心还在痛有些站不稳。
他是不想公开和他撕逼说那些事，但是私下作为前任，他想他有理由让他现任知道点什么，这不过分。
剑北有些不自然，还没哪个男人这么靠着他，但也跟着道：“哟，还有金屋藏娇的故事啊。子渐，你是故意提醒我是吧，去了A国我也给你来一房子，放心。你看我什么不给你好的啊，这身衣服都比前任买的都好吧？相信我，他就是不算什么。”
张奕琛当然不会接钥匙，只是有些难以接受地看着何子渐，果然发现了他现在穿的一身深蓝西装从未见过，这个人真的跟了剑北，还让剑北给他买衣服！直到钱茵茵恨恨地拉他手，他才道：“我不知道他说什么。”然后冷笑着对何子渐：“那恭喜你啊何总，攀高枝啊A国去了。”说完他拉着钱茵茵几步走到电梯那按电梯。
“同喜同喜。”何子渐侧过头，咬着唇道。
剑北握着他的手，也站了过去，电梯来了一同进了电梯，按了他们的上三楼，“张奕琛，子渐也是在你手下工作过，他说来我公司帮我，我向你请教一下，他哪方面比较擅长啊？你千万别推说不知道，那我可就怀疑了不会真是借色上位吧？”
张奕琛心头一沉，何子渐跟他在一起，还要去帮剑北的公司，他倒是知道风尚些许秘密的。一想到何子渐可能还会吧风尚一些秘密告诉剑北，还可能会让他爸爸知道牵连他，他顿时就怒了，冷着脸道：“就是啊，最擅长勾搭老板嘛，你自己不会慢慢了解吗？哦，不过你不是说你不是同性恋吗？你其实就是因为何子渐跟过我，你贱你喜欢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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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攻对受刷新印象完了受也刷新一下对攻的影响，就是犀利又毒舌的冷酷风。
董事长有病，轻微说教癖愤青范就是以后也要好好管管他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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