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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张奕琛是怎样狼狈地走了两人都没管，反正估计他一时半会儿也不会再出现在两人面前。
何子渐一边吃这剑北带的早餐一边道：“呐，我一觉醒来接受的信息量有点大，你这意思是我能跟着你咱们啥时候去A国啊。”
剑北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你不用当真，我就随口一说，很明显是气他。”
何子渐很无语：“敢情陪你演完戏还没出场费啊？”
剑北看着窗外不说话，何子渐心想得，张奕琛一走画风就正常了。
“快九点了，我约了人，先走了。”剑北往外走，“你大概还得在这待一天，医药费你要自觉就还我，不自觉我懒得跟你计较，病房费自己结。顺便提醒你，张奕琛现在对你目的已经不单纯了，你别犯傻。”
何子渐笑了笑，真不至于，他又不是离了张奕琛活不下去，当下突然察觉到一个重点，连忙过去拉住要走的剑北：“剑总，大老板，你行行好帮我一起结了吧，我没钱。”
剑北很无语地看着他，“不至于吧？”
何子渐重重点头，真至于！“真的，就当你借我，早晚还你。”
剑北都想去照镜子是不是他长得比较像冤大头，皮笑肉不笑地道：“昨天撕五百万撕得豪气干云啊，太帅了。”
何子渐苦着脸叹气，“如果连感情都没有，再去把钱接了，就真的好像一场纯粹的交易，我为他顶罪，他给我钱。所以我不能要，他得欠我，我不想让他觉得两清了。”
他失去的一切，怎么可以跟钱相提并论？
剑北不再说什么，算了，好事做到底，转身出门，“算是你的出场费了，你也不用惦记了，在这养好。”
何子渐觉得剑北这人真还不错，趁机又道：“剑总，我真想跟你去A国，你带我一起呗。”
剑北头也不回：“得寸进尺了是吧？”
何子渐见他已经出去了，连忙也追出去，拉着他的衣袖：“剑总你帮我，我这人最知恩图报了，给我个机会啊。”
剑北瞥着他拉自己衣服的手，很嫌弃地道：“放手，别拉拉扯扯的。”
何子渐放手想跟他好好谈，剑北头也不回迈开长腿就走。
“……”原来放手是这个意思。
何子渐咬着嘴唇，追两步上去直接从后面抱着他的腰：“亲爱的，你别走，不能始乱终弃啊……”
剑北：“……”
医院来往医生护士病人家属纷纷侧目，剑北尴尬地把他拖回病房，抱着手冷冷地看着他。
何子渐看他神情就知道剑北肯定特别反感这种行为，反而坦然地笑了笑，“剑北我说真的，这半个多月我真的受够了，世态炎凉，我一无所有。反正我在你面前也没什么脸面可言了，说白了，就因为你不是同性恋，我才找你的懂吗。”
剑北看着何子渐，觉得他就像缺水的鱼，看着他满是渴水和求生。
一无所有的人，还拿得出什么让别人帮他呢？无非就是那卖那张脸了。世态炎凉，就是没有朋友，没有身份没工作，搞不定签证，就算要偷渡他连医药费都没钱结，必然也是偷渡费都不够。
好半晌，他才问：“你真的确定要出国是不是？”
何子渐点头，看着窗外，落魄中有强撑的洒然味道，“再没什么好留恋的，孑然一人啊。”
剑北看着手表，转身出门，“我还有点事先走，会考虑给你个答复的。”
******
剑北跟人谈完事，已经是中午，他仍然不时想起何子渐今早说的话，当年他父亲在被张家算计时，也是那么无助？算起来，何子渐比他爸还要惨得多。
毕竟他父亲只不过被一个多年的助手带起来的合伙人背叛了，何子渐可是用情至深还爱着张奕琛。他父亲其实还有上百万的积蓄傍身，何子渐彻底的什么都没有，住院费都没法结。
不过想想何子渐为什么落到这地步，他依然看不上他一点，就是何必爱就爱得那么贱呢，还是对张奕琛那种人。
想到张奕琛，剑北觉得这也是一个不知好歹的，狼心狗肺从小可见一斑，最后听他父亲指使帮着完成了一环大计。也罢，张家都一样，老子如此儿子亦然。
当年……当年年少，谁没有过叛逆的时候？他是不乖，张奕琛只比他小一岁，乖得很，可他并不觉得有什么好嫉妒的，什么抢游戏机的事，那是因为从来就跟张奕琛处不到一起去，不喜欢这个人，还烦这个人老在他爸面前表现，连累他被骂。而且他承认他的占有欲很强，是他的就是他的，哪怕他不喜欢，凭什么送给外人，而且还是个他不喜欢的人？跟张奕琛自我感觉良好的嫉妒没一毛钱关系，事实证明他又不比张奕琛差，只不过当年他没那么放心思在读书上，反而不懂事跟他爸隔三差五闹脾气就叛逆起来。至于抢人，呵呵，有必要吗，张奕琛自以为是罢了，换了个学校跟那女孩走得就近了，多么自然而然，莫不是张奕琛以为他高三那年转校是因为那女孩？
算了，他还是不要去理清楚张奕琛那奇葩的思想，免得他也犯神经。
一边吃饭一边想着，王总打电话进来，先谈了一下正事，然后王总问：“差不多办完就准备走了吧？”
“嗯，张家气数未尽，回国我们商务上多往来，早晚我还会杀回来的。”剑北答道。
“唉，只能这样了。”王总答得很不甘心，“谁让何子渐还死心眼呢。”
剑北擦着嘴，“得了吧，何子渐肯不肯反咬其实捞不到多大便宜的。”
心意的王总果然在那边跟个老狐狸一般笑笑，有几分不介意也有几分意料之中，叹气道：“别看张家两个儿子不算怎样，可毕竟有个老黄鼠狼坐镇，当年骗了你爸财产和公司，可不沾半点腥，同样是有苦说不出。这事我心里也有些底，何子渐就算现在肯反咬，不是时机也不好说能有什么效果，而且其实收效不算大。但是反正闲着也闲着，不介意使唤一下他。”
剑北早知道他抱着这心思，如果何子渐昨天点头，那更没什么好说的，活该又继续被王总利用。
王总又道：“刚得的消息，你知道钱家有很擅长做公关的，已经联合各方面，风尚得到西部慈善公益的赞助名额又拿下举办权，并且他们新系列的商务休闲服装等又即将开发布会，并跟钱家一起投资电影。风尚势头节节直上，没人再会纠结那些不利的传闻，你说的先缓缓真是对的。”
剑北嗯了一声，表示知道，张家钱家基本定了。王总最后又道：“过几天张家和钱家请官家的人吃法，谢谢他们帮忙，可能也要谈一下婚事吧。我从一个商场上伙伴那听来的，他还说啊，那个钱茵茵据说脾气很不好，风评很差的，张奕琛也没娶个贤妻不过利益结合罢了，据说醋劲可大也特能折腾，我是看开了，人家冷暖自知，还不定怎么难受呢。”
张家，张奕琛，钱茵茵，当年，抢人，今早晨，何子渐……
挂完了电话的剑北忽然起了个点子。
******
何子渐在早晨剑北走后，还是觉得昨夜喝酒他太难受了，于是也没想太多，如果剑北真的不答应那也算了，艰难点他不信他还能憋死，然后他也就又睡到中午，起来在医院食堂随便吃了点东西，见今日太阳不错，无精打采地就坐在花园里的长椅上晒太阳。
然后他又掏出手机刷新闻，特意看了本地也看了财经这一块，也看到了钱家帮风尚做公关拿到举办权和什么开发新系列，投资电影又顺便重新请电影里男主角做代言的新闻，呵，不错啊。何子渐蓦地想起今早似乎听说张奕琛还守了他一夜，真是呵呵了，滚去结你的婚吧，廉价的感情啊。
他是有些贱吧，明明要说感觉也感觉到一些，很多事情张奕琛说得吞吐，现在想起来矛盾，可是他自爸爸死后就只有张奕琛对他最好，所以他不让自己多胡思乱想，多记得张奕琛好的地方。如果张奕琛过分了，他甚至觉得他应该理解他毕竟是个少爷。
这么些年啊，这么些年，张奕琛也对他好过……至少他很需要帮助的时候，是张奕琛在他身边。
******
剑北傍晚的时候过来看他，说：“我给你个机会，对于一个利用了你就一脚踢掉的渣男，你敢不敢跟我狠狠甩他一巴掌？你说你重感情，那么拿你的感情去质问他。”
何子渐愣了一下，“你的意思是？”
“你可以跟我演场戏，在钱茵茵和张奕琛面前。让张奕琛认为你跟了我，也让钱茵茵知道他未婚夫和你之间的真相，能搅黄他婚礼最好，而风尚也将坐立不安。于你而言，你不再是他眼中被抛弃的那个，转眼找到一个比他更好的男人。”剑北说得自信而理所当然。
“我对比他更好的男人持有保留意见。”何子渐默默望天，这剑北也很自恋嘛。
剑北不爽地看他一眼，“我帮你搞定出国，但是我不会管你在A国的死活。”
何子渐上下看了他一眼，忍不住问：“你跟张奕琛从小多大冤孽啊？这个法子有没有觉得幼稚，剑总？”
“你懂个屁，张奕琛很怕的，早上我们说的话你不是都听见一部分了？他小时候嫉妒我呢，我爸喜欢他，他爸装着样子更喜欢我，他有什么我似乎不知不觉抢了他不少东西，引起他一点误会，觉得什么我抢他小女朋友啊什么的。他昨天就误会我们在一起，然后紧张地跑来守了你一夜。幼稚就幼稚，他越怕什么，我就让他怕着，这多好。况且据说他未婚妻脾气不怎样……”剑北说着停住了，皱眉看着他，“我跟你解释那么多干嘛，一句话你答应不答应？”
“其实吧……这主意啊……太特么……”何子渐艰难地说着，看到剑北脸上不那么爽的表情，马上换了一副脸，一拍剑北肩膀，“这主意好，甚合我意！你怎么那么贴心啊？”
剑北：“……”
这是宣战的开始，拉开复仇的帷幕。
剑北看着自己的肩膀，微有些不自在，“不要以为跟你演戏能怎样，一码事归一码事，我仍然看不上你。”说完给他一个你可千万别误会什么的眼神，酷酷地开门走了出去。
何子渐只好反省，刚才他的表情是不是过于激动了，不过他看剑北一副坚定的同性恋勿近的样子，还真想不到他会出这主意。
这两人小时候可真有意思啊。
拿感情去质问，就谈感情，真合心意。
******
何子渐当天没出院，因为那晚上喝酒让他胃不太舒服，也闹得稍微好了一点的肺炎有反复的迹象，不过问题不大，要出院也行，但医生当然建议他再留一天，剑北也便当即说留着吧，反正也没多大点事，费用算我的我不介意。
唉，剑北本质还是挺好一人的。何子渐这样想着，也就不坚持了。
第二天又吊了点药，他就觉得好多了，中午依然在食堂吃了饭，然后在花园长椅上坐着晒太阳刷消息，一条消息让他整个人又不好了。
某记者台拍到张奕琛和钱茵茵甜蜜逛商场，男方送女方玫瑰大秀恩爱，商圈才子佳人，传为佳话。而说起这事，某记者心机地提起勾搭张总的何子渐，并放出一张近期的偷拍图，模糊而消瘦的他的侧脸，写到传被开除的何子渐早有毒瘾，风尚几起传闻恐与他有关也让人探究。
接着新闻下面全是网友骂评，都骂什么原来那么瘦吸毒了啊，那还有什么好东西，难怪呢。什么风尚本来好好的，就是有眼无珠怎么找了何子渐。什么一颗老鼠屎脏了一锅汤。
何子渐看得手足冰冷，怎么看，没有人授意，媒体不会无故那么中伤他一个商界白领。
他真还没想站出来做点什么反咬风尚一口，可是别人却已经先下手为强引领舆论了。就是要保证就算他想报复，又是性丑闻又是瘾君子的谁会信他说的什么？网上都直接能把他黑成狗了。
当然顺便这一手，也转移网友的注意力，转移到风尚的败类他身上，而不再关注早先剑北和心意等放出的不利消息。
到了今天，他算是彻底把张奕琛还有张家风尚面目看得清清楚楚了。
昨天是不是张奕琛在这觉得他们在一起要报复了，接着他就先来了这一手？
曾经，曾经……好吧，所有的一切再也感觉不到温暖，冷酷到底了。
何子渐捏着手机的手指冷凉发麻，闭着眼睛躺在长椅上。
剑北，我陪你好好演一场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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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求留评论撒花花~~么么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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