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漫]归处

作者:Hanah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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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88 [笑吧]



      天色渐暗,随风轻轻晃荡的白色灯笼被点亮,在暗蓝色的天空背景下,恍如一株盛情绽放的巨大雪柳,顺着枝条垂挂的每盏花朵都散发着不输月色的莹莹白光。
      两百多家沿街开设的小摊正式开工,结伴而行的游客交谈笑闹,老板们热情满满的招呼吆喝,以及买卖熊手达成后的“击掌相庆”,种种喧哗交织成一片热闹的烟火气息,笼罩在酉市上,使冬季的低温都变得温暖热烈了起来。

      “祭典呐……”英良将背包从背后改到胸前挂着,把仙人掌熊手小心的放了进去,侧头说道:“我们好久没一起来神社逛祭典了吧,上一次是刚刚考上高中的时候。”
      “真的隔了好久呢。”
      “是啊,都三年多了。”

      金木微笑,没有附和。他的“好久”,可比英良的“三年”要漫长得多。

      “既然来了,要吃的当然得是——”英良像嗅觉灵敏的犬类,吸着鼻子循着味道,准确摸到了一个围了不少客人的摊位,“炒面啦。”

      淋了层油的铁板上炒面同火腿、蔬菜被翻来覆去的翻炒,滚烫油汁鼓出许多活跃的泡泡,“滋滋”跳动着炸裂开来又重新生成,把谷物与肉的香气裹进热烟里,一齐扑向围在摊边的游客。

      “呜哇!很好吃的样子。”
      “欢迎,两位小哥。”头绑布巾双手握着铁铲翻炒食物的大叔豪爽笑道,“如何?要来尝尝祭典必吃的酱油炒面吗?”
      “是,请给我一份。”
      “没问题,七百五十日元一份。”

      摊主大叔应答着,将铁板上已经被炒成酱色的炒面按同等分量分成四份,接着娴熟的一抖手腕
      ,用铁铲将分好的炒面高高挑起,让它们依次稳稳的落在透明塑料盒里,最后分别在各份炒面上浇了一勺酱汁,那好看的色泽与浓郁香气,实在令人食指大动。

      “承蒙惠顾!”

      英良一只手递去零钱一只手接下炒面,在嘴巴吃得油汪汪的大呼“美味”同时,不忘用筷子在炒面里搅了三四圈,卷起一大团往好友的嘴边凑,“不管是哪个神社的祭典的炒面,味道都一样超赞,和记忆里的没差呢。”
      “是这样吗。”金木别过脸,艰难避开窜进鼻子里把自己熏得难受的难闻气味,“英自己吃就好,我不想吃炒面。”
      “怎么了?不想吃咸味的?”英良也不勉强,把那一大卷炒面啊呜的吃进嘴里,“拿你没办法,真是爱甜/撒娇的家伙。”他嘴巴里鼓鼓的,也听不清是在说“甜(甘い)”还是“撒娇(甘え)”。

      然后他就拉着金木,边嚼炒面边到了卖棉花糖的摊位,用皮筋扎在竹架子上装着棉花糖的塑料袋和充满气的气球一样,一个个臌胀成饱满的椭圆形。
      英良一眼挑了个印有垂耳兔子图案的,付过五百日元后让金木帮忙拆开。

      “英现在就要吃?”
      “唔,好甜。”英良咽下炒面,向金木拿着棉花糖的手探头,抿了口后咂咂嘴,把筷子插在塑料盒里,空出手撕下一片塞到金木嘴巴里,“怎么样?”

      丝丝絮絮的棉花糖一触及温热舌尖就化为了甜意,由云朵变成雨雾,浸满了整个口腔。
      ——然而棉花糖实际在喰种的味觉系统里跟馊了半个月西瓜汁相差无几。

      不过既然是英良塞过来的,哪怕尝起来堪比馊水,金木也只能硬把味觉一百八十度翻转,将它当真正的糖水咕咚咽下,面不改色说着违心的话:“很甜呢。”

      英良听他肯定,不禁“嗯嗯”的笑了。看见这张笑脸,喰种才从满嘴馊水味品出货真价实的甘甜。
      在对方不自知威力几何的笑容攻势下,金木伸出舌头在入口即化的棉絮堆里艰难的卷啊卷,逛着街不知不觉真把三十几厘米长的棉花糖给舔了干净。

      像是要把前几年空缺的份补回来,英良对各个摊位都抱有极大兴趣,但凡瞧见有人气的地方都忍不住去凑热闹。
      几个小孩子与两名顶着祭典面具的青年或蹲或跪的在一个摊位前,聚精会神埋头盯着下方的长方形小池子,小孩不时给青年加油不时为他们的失误唉声叹气,情绪十分投入。

      英良仗着站立的身高优势,视线轻松越过一圈蹲地的人往里面看——用白防水布围起来的池子盛着只半个手掌深的净水,在一眼就能望见底的白色衬托下,一尾尾游动的金鱼好似贴着水面漂浮的枫树叶子,红艳且轻盈。
      不过那份轻盈只是表象而已,薄薄的纸网经水打湿后很难承起金鱼的重量。
      一个好不容易网了条金鱼的青年屏气凝神,足够小心翼翼了,可还是没能顺利把金鱼送进小碗里。金鱼噗通落回小池子,溅起来的一点儿水在拿着破纸网的青年面具上,甩着尾巴逃开了。

      “是捞金鱼诶!”颇令人怀念的传统游戏出现在眼前,英良有些跃跃欲试。
      “英要玩捞金鱼吗?”
      他眼巴巴的看着,最终还是摇摇头:“不了,从祭典捞走的金鱼每条都在一个月内翻白肚皮,太可怜了。”
      “说的也是。”
      “我送别金鱼的成佛仪式都举行十多次了,还是别带它们回家了。”

      金木思索了一阵才懂他叹息的“成佛仪式”指的啥:“用一次性纸巾包住死掉的金鱼冲进马桶哪里是‘成佛仪式’了,英小心遭天谴。”
      “所以说了不会再养金鱼了……”

      两人没掩饰的对话传到捞金鱼失败的两个青年耳中。
      其中握着烤玉米棒的一人回过头,把盖住半张脸的赛文奥特曼面具移开,露出一双亮晶晶的绿色眼睛:“这个声音……果然——这不是金木嘛!”

      金木闻声抬眼,就看见了黑发卷卷的同龄人,“是切原君啊,好巧。”

      头上顶着塑料面具的切原赤也几步窜上前,高采烈道:“金木你也来酉市玩啊。”他说罢,挥舞着烤玉米棒,呼唤跟自己一起捞金鱼的伙伴过来,“丸井前辈还记得金木吗?我之前介绍你们认识过的。”
      “没忘啦,是在青学见过的人吧。”丸井文太搁下破纸网来了这边,对已经认识的金木点点头,询问的望着黄发青年,“我是丸井文太,跟赤也同属神奈川立海大,不过我是二年生,你是?”
      “我叫永近英良。”英良自我介绍,用肩膀碰了碰金木,“我们都是上井的一年生。”
      “我记得青学那天你也在场?”
      “是,我还和你们一起去了冰帝附属医院。”
      “中途你突然没了影,差点把青学那些家伙急死。”
      “发生那种事太紧张了,肚子突然痛得要命,一不留神就掉队了……”英良讪讪地挠头,其实以桃城为首的青学众在医院那会儿已经抓着他教训一顿了,肌肉森林地狱更是叫人印象深刻。

      “说起来啊,你们不觉得非常奇怪吗?”切原赤也问。
      他说得没头没脑,不过在场几人一下就明白了他指的什么。

      在青学“恐怖袭击”的事件中,他们虽然幸运活下来了,但那份惊心动魄经历带来的可不仅仅是皮肤上的擦伤,涂过药后就能了然无痕。

      切原眼睛左看右看检查四周有没有人偷听,学着电影里特工交易秘密情报的样子,把声音压得又低又沉,“恐怖分子在白天袭击中学,还发生了几次爆炸,这种事情一定会被大力报道才对,可是电视新闻提都没提,报纸连街上的猫咪妈妈一口气生了十八只小猫都肯花两个篇幅,对青学的事却一字不提。”
      “是啊是啊!”丸井连连点头,“虽然网络上有人提起,但大家似乎都把青学事件认定为校方没规范化学实验造成的意外事故——这也太牵强了吧!那种大爆炸哪是化学教室里的东西能造成的。有人在推特上推理出了肯定是炸.弹的事实,消息却一下就沉不见了。”

      金木没有说话,心里想着CCG真厉害啊,在这个信息时代居然还能把整个事件遮掩得严严实实。

      “的确很让人奇怪。”英良应和一句,随即问道:“丸井前辈刚刚提到推特——你们有尝试把经历发在网上吗?”
      “没啦,我和赤也没发推也没在网上发言。”丸井摆摆手,“我一开始是有这个打算,想把真相告诉大家之类的,但幸村和真田很严肃的下了死命令,不让我们跟没被卷入事件的人随便说。”
      “你的同伴阻止你们了?”
      “嗯,貌似是迹部跟他们说过点什么,‘属于权限范围以外’、‘警视厅没办法插手你们也别掺和’之类的,总之都是些叫人听得云里雾里的东西。”丸井文太如英良所愿很没心机的把自己知晓的信息都抖了出来,“啊对了,你不知道,幸村和真田是我们网球部的部长、副部长,因为中学时全国大赛的竞争,跟冰帝网球部的迹部有些交情。”

      被丸井文太提到的漂亮青年恰在此时款款走来,“文太在说我吗?”
      他身形秀颀,稍蜷曲的蓝紫发丝垂在白净的脸颊两侧,展现出一种脱于凡俗的俊美,还好有祭典的热闹灯火披在他的双肩,沾染了人气,才没让这个人孑立于世格格不入。

      “幸村部长……”切原条件反射心虚一秒,但思及金木和永近本就知道青学事件,跟他们俩讨论不算违反要求,心就放了下去,“部长也来玩捞金鱼吗?”
      “赤也没注意到吗?”幸村精世面露无奈,“已经到集合时间了,还不见你们两个踪影,我就试着来找一找。”
      经提醒,丸井文太抬胳膊检查手表:“诶诶?已经到这种时间了么?”
      “怎么这么快?我们还没吃到巧克力香蕉和苹果糖的说!”
      “啊真是的——都怪赤也你太幼稚了,硬要捞到一条金鱼才肯走!”
      “哈啊?丸井前辈才是捞得最兴奋的人好么!”

      “这边两位……”幸村精市把斗嘴的部员暂且搁置一旁,对着有点面生的两个人端详片刻,忆起了其中一人的名字,“你是——‘永近’,对吗?我们在青学见过。”
      “没错,前辈就是丸井前辈说的‘幸村部长’吧。”英良也没忘记他,毕竟如此出色的容貌想从记忆里擦除都难,“没想到前辈记得我。金木在事后陪我一起去医院了,幸村前辈有印象吗?”
      幸村没说记得或不记得,对金木点头,“你好,我是幸村精市。”

      金木回以问好和自己的名字,有点紧张迹部是否在这人面前暗示过自己的存在,好在幸村只是对他友好的笑了笑,并未投以异样的关注,让他放下了心。
      然而,一分钟后,金木意识到自己放心放得太早了。

      灾难起源是切原赤也——

      他跟丸井文太的拌嘴告一段落,准备跟着幸村去集合地点,在走之前对金木告别:“今晚的酉市是最后游玩项目,我们明天早上就坐新干线回神奈川了。得赶回去把落下的课业补起来,准备期末考试……”切原越说越萎靡,不过他很快又振作起来:“差点忘了,金木你再给我留一次号码吧。”

      这次英良就在边上,还一副“我家内向的孩子总算交朋友了甚好甚好”的慈父表情,金木只好把正确号码输进切原的手机里。

      切原等着他输手机号,感叹道:“真没想到会在这里再次相遇呢。第一次跟金木你见面就是这附近来着,所谓缘分就是如此吧。”
      丸井文太随口问:“赤也什么时候跑来新宿过?怎么没叫我一起来玩?”
      “就是我刚来东京手机没电的那次啦。”切原赤也不经思考,跟没瓶塞的水壶似的张口就把之前的事儿倒了个干净,“因为迷路迷到歌舞伎町那种地方了,就没敢跟前辈们报告,路中还遇到了找茬的酒臭大叔,我超级宝贝球鞋被那家伙吐得一塌糊涂,害我差点就跟他打起来了呢。”

      幸村拖长鼻音轻哼一声,轻言细语好似春风拂面:“在歌舞伎町差点跟人打架吗?”

      丸井很想用手肘捅捅海带头笨蛋的肚子做提示,可惜没胆在部长眼皮子底下做小动作,就闷头听切原继续大大咧咧的抖料:“谁叫那个臭大叔都不跟我道歉,超让人火大!后来是金木拉着我走了,还送我出歌舞伎町直到上车,遇上他真是帮大忙了。”

      “是吧是吧,我家金木人超好的!”
      “不是说一不小心在车上睡着,坐过站了吗?看来赤也对我们撒谎了啊。”

      英良和幸村差不多同时说道。两人关注点不大一样,盈盈笑脸造成的效果倒是一样的——被点名的两个人心里一齐咯噔一响,暗叫不妙了。

      猝不及防被曝光某晚经历的金木太阳穴疼得厉害,干咳着低头研究起地砖的纹路,就是心虚的没敢跟英良的视线对上。
      后知后觉自己说了啥的切原赤也更是没忍住往后挪了一步,结果一退,背就撞到了一堵结实墙壁上。他直觉不妙,脖子和缺少润滑油的机械似的咔嗒咔嗒扭转,然后就对上了真田玄一郎紧绷的表情。

      切原浑身哆嗦,啃了一半的烤玉米棒脱手掉在了地上,舌头打结:“真、真田副部长……”
      真田玄一郎用纸巾把玉米棒捡起来包在塑料袋里,冲抖个不停的切原冷喝:“太松懈了。”
      被训斥的后辈瞬间立正站好,大喊对不起,鞠躬力道大得恨不得用鼻尖撞膝盖,丝毫不知自己正用脑袋上系着的赛文奥特曼挑衅一般正对副部长的黑脸,只一个劲儿发誓回学校后一定围网球场跑一百五十圈以示绝不再犯错。

      那边的真田正用拳头对切原的脑袋附加赛文重重出击,这边的幸村对金木不好意思道:“让你见笑了,真是不好意思,都不知道我们部员给你添过这种麻烦。”
      努力与空气融为一体失败的金木只好回复:“没那回事,我和切原君正好顺路,称不上被添麻烦。”
      “还是要谢谢你对我们部员的照顾,如果金木到神奈川游玩,请务必让我们立海大招待。”
      “是,若有机会的话,那时候就麻烦前辈了。”他想着估计没那个机会,嘴上客气的应和了。

      领着头顶新鲜鼓包的切原赤也,立海大三名前辈表示要先行离开,礼貌地与上井两人道别。
      切原临走前还不忘悄悄回头对金木小幅度摆手——虽说是他口无遮拦把自己给拖下了水,可那单纯得一根筋的样子实在让金木生不起多余的怨怼,于是用口型说着“下次再见了”,切原看见后,很开心地用力点头,乖巧跟在严父般的真田身后渐渐走远。

      送离了立海大几人,又回到俩人独处的状态。
      金木还在忐忑着该如何解释自己那天夜晚在歌舞伎町迷路的事,英良就一拍他的肩膀,说道:“发什么呆呢?切原他们没能吃到的巧克力香蕉和苹果糖,我们可不能错过。”

      说罢,他一把握起金木的手腕,兴冲冲大步往前走,像是完全忘了刚才从切原赤也嘴里漏出的歌舞伎町字眼。
      金木一时没反应过来,被他拉得趔趄了几步才跟上。

      英良没问一个字,有些出乎意料……不,有什么好意外的呢。经历之前几次掩饰后,英对自己的追问就越来越少了。因为这个人相较于对真相的追寻,更关心自己的感受——自己的抗拒统统
      被他察觉了,于是他便收敛了一切追问。

      金木本该为躲过探究而松口气,可实际上,压在他心上的重量没有减少半分。

      望着前方随步伐颠颠跳动的金色发顶,他有些出神的问:“英为什么突然想到要带我来花园神社呢?”
      “因为你最近总是心事重重的样子,我就想着跟你一起挂绘马来着。没想到会撞上酉市,不过玩得也还蛮开心的,绘马就留到新年参拜的时候再挂吧。”
      “……我还以为是为了祛除灾祸净化污秽呢……”
      英良没听清,停下来回首:“啊?”
      他摇摇头,略过上一句喃喃自语,问道:“英会觉得我变了吗?”他有那么多不能亮于人前的秘密,不会对一次又一次的闪避产生怀疑吗?从无话不谈到处处缄默——他不会觉得他根本不是熟识的朋友吗?就像…就像董香那样。

      然而,英良貌似跟金木的满心酸楚仿佛不在一个频道,脱口就说:“你不一直都是内向书宅的设定嘛,哪有变过?至于瞒着我什么的——我明白的,男孩子都会有自己的秘密,金木也到这个年纪了,我都懂。”
      “……”金木深呼吸了一下,才憋住吐槽没让胸口酝酿得沉重的乌云散开。董香戒备的神色一直在他脑海挥之不去。不知何时,少女的脸像烟雾一样化开,再凝结时,却变成了英良。

      他的笑容不再流露亲昵,而是纯然陌生的审视,无声质问道:我根本不认识你。你到底是什么人?怎么敢冒充我的金木。
      可那份苦涩是他这个身份窃贼罪有应得。

      “英对我完全没有感到陌生吗?”
      “陌生?为什么会陌生?你觉得请假在家呆了几天我就不认识你了?”英良被问得一脸震惊与被辜负:“等等!让我按照你的逻辑理一理,换成是你……难道仅隔一段时间不见,你就要满脸商用笑容地对我递名片,并说‘永近君初次见面请多多指教’了吗?你敢那么薄情我绝对会哭哦!用眼泪和口水把你衣服统统湿透、鼻涕黏在你衣领拉出亮晶晶很长一条的那种大哭。”

      “……”金木不由想象了一秒那个画面——真的一点也不想看见更不想体验。
      “如果硬要说改变的话,多愁善感的数值貌似上升了不少,其他嘛……比以前甜了些——不过我不讨厌金木的撒娇哦。”
      “我每次——”都是在很认真问问题,哪里是在撒娇了。他被插科打诨得有点无力,强撑着继续道:“英其实也有所猜测吧,关于我的变化,不会因此觉得我……我跟以前不一样的地方太多了吗?”
      “嗯……其实我有在猜。”英良欲言又止,慢吞吞的说:“你是不是在我不知道的时候受了些特大挫折,比如——”

      这个人透过表象看本质的本事着实精准得可怕。
      喰种抿了抿唇,似是要习惯性地挂起用以欺骗他人和自己的微笑,又似压抑了些无法言道的话语在紧闭的双唇下。

      观察着友人细微的表情变化,英良果断把原本打算说的删了个干净,信手拈了别的内容接道:“——遇到了2班的吉川,兴冲冲地上去搭讪结果她没认出你,之类的?”

      ……“吉川”?那是谁来着?
      金木足足愣了十五秒,硬是没想起来“吉川”是哪位。

      黄发青年还一副“我就知道”的表情絮絮叨叨:“你从来只在人家教室门口晃荡不去搭话她怎么注意到你嘛。”
      “不是、英,吉川是——”
      “我早说要配合你在每次小考成绩单前高呼‘哇又是第一名真不愧是金木上井和东大想去哪个都百分百不会落榜超级厉害’,你又死活不肯。”

      行吧想起来了!吉川是他上中学时抱有好感的女生!
      金木压根儿提都没提过那点心思也从没想过告白,他自己都快把无疾而终的暗恋史给忘得一干二净,偏偏英良一眼瞧出了苗头还牢牢记到现在。

      “那种炫耀太傻了!”光是脑补英良浮夸的演技和同学集中过来的目光金木就尴尬得浑身发麻。
      “不把优势大声亮出来,女孩子想对你有印象也很难啊,所以金木才一直单身。”
      “这点我们彼此彼此好吗。”
      “咳咳,那、那是因为我还没有找女朋友的意愿。”
      “明明几星期前还念叨想要和女朋友一起进行新年参拜的。”
      “——再说,如果我有了女朋友隔一段时间没把你拉出来玩,金木的脑袋都被书占领完全没了我的位置,再见面时被你一脸困扰的问‘不好意思你哪位来着’我真要哭晕了。”
      “才不会,我怎么可能认不出英,不管多久没见面都不可能。”

      “是啊,所以我又怎么会对你感到陌生呢。”英良点头,接着他的话说,“就算有不一样的地方,但金木就是金木啊,有什么好担心的?不管吉川认不认得出你,我认识你了那么久,只看影子也能知道哪个是你。”

      啊啊,到底要怎么说明才好——还有能不要再提起吉川同学了吗……

      苦涩的酝酿数次被打断,严肃认真的问题被微妙的理解错了,答复又神奇的能对接上。
      与故人重逢却遭冷水浇灭的苦闷经过友人的打岔再怎么也找不回来了,紧闭的唇撬开一条缝隙,徐徐舒出口气,渗透在胸腔的阴霾不知不觉也一同吐了出来。

      “啊。”英良陡然眼睛一亮,露出满足的神情,笑盈盈地望着他说:“终于肯好好笑了呢。”

      人类的眼神过于温柔,宛如从窗帘外递向卧室的一缕阳光,长长的金线横过地板、越过茶几、翻上床铺,却于枕边止步,无意让过于炫目的光亮惊扰了沉眠,只以暖意相伴,无言且坚定地告知:我一直在这里。
      喰种这才后知后觉地眨了眨眼——
      原来我笑了吗?

      “谈起吉川就能让你这么开心,果然初恋的影响力不同凡响,到现在都还念念不忘。”
      “才不是!我根本没有遇见吉川也没有念念不忘,英随便说会给人家女孩子造成困扰的。”
      英良搭在金木肩膀上的手抬起食指,指尖戳在他的脸颊上人为造出一个酒窝:“那是为什么呢?”

      因为英肯定了我,所以很开心——实话有点儿羞于出口,于是他掩饰道:“光是想到英流鼻涕
      和眼泪的样子就忍不住觉得很好笑。”
      “就那么想看我哭么,心眼真坏。”
      “才没那回事,英还是一直开心最好。”金木摇摇头,“对不起,问了奇怪的问题。”
      “哈哈,都说了我不讨厌你的撒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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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生日快乐 金木君!
    好久不见 everybody,我还活着…
    哎呀 本文还真是多灾多难啊。毕业当了社畜回头一看,哦豁被锁了→我从何改起啊喂题材就是这个啊(泣)→好叭听天由命了→漫长的时间→突然有一天嗯嗯嗯?解锁了??→好我写!……没手感了咕咕咕→冷不防一看评论区妈呀怎么还有读者等更→不写还是人吗这就写!→憋不出来,我不当人了→居然还投雷浇营养液!不要攻击我的良心了可恶!→这些可怕的读者竟然如此长情→笔给我!写不出来也得写啊!!
    留言是有用的哦,有狠狠抽打到我的良心上,谢谢大家,谢谢大家~总之还是从周更开始吧,下周三再见
    感谢在2018-04-22 22:20:43~2022-12-19 11:07:1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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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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