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漫]归处

　　“咳，我可不记得有叫过这么多‘同伙’来帮忙。”车里的基德被莫名其妙的指证弄得微怔，“那些家伙是什么人？”
　　坐在副驾驶座的金木抱着雏实，把她的头往怀里默默压了压，“不是善者。”

　　凭借舞台的强光，提有手提箱、一身白色风衣的搜查官形象被拍卖会部分“人”群收入眼底，登时让他们心中一惊。
　　这群“人”尖叫的音都在抖：“拍卖师！快想想办法啊！难道你们拍卖会打算就让这群混账为所欲为吗！”
　　〝绝无此事，〞听懂了部分日语和客人愤恨惊惧之意的拍卖师立即答道，转头对保镖们用英语厉声下令：〝你们——快点把这些让客人不快的家伙统统清理干净！〞

　　保镖们被命令，自然无敢不从，训练有素的五十几名高大黑衣人极快用敲击声给了对方指示，三分之一的人仍旧枪指舞台，剩余的人则把黑洞洞的枪.口一移，对准了大门，那批闯入者。

　　握着手提箱，拇指虚按在唤醒箱内凶兽按钮的搜查官偏头，向领队说：“上等，这和预料中的有些差异，是否开始扫荡攻击？”
　　“这里面还有人类，我们不能对同胞随意出手。”领队的上等回答，“便携式Rc检测仪都打开，检测到的喰种，一个不留。”

　　“砰砰砰砰——”
　　黑暗中的枪.口无任何征兆，迸发出浓烈火.药味儿。

　　“啊！”
　　“该死——怎么回事？”
　　“他们开枪了！”
　　搜查官都没能反应过来，谁料得到到拍卖会的人会突然开枪呢。
　　站在前方的一批人正在射程范围内，大部分都惨嚎着捂住胳膊或腹部，个别运气不好的被子弹直直穿透了要害，一击就毙命了。

　　最开始说话的搜查官在枪.林弹.雨中咆哮：“上等！你还在犹豫什么？我看他们根本全是喰种的同伙——这群不知好歹的混账！”
　　“说的没错！不然怎么会一见到我们就攻击！”
　　“没有一个个排除筛选人类或喰种的时间了，再这样下去我们都得死！”

　　同僚的受伤和身死让搜查官们惊疑之余怒不可遏，当第一个人“咔嗒”按下了库因克的按钮，接连的“咔嗒”声就如被推倒的多米诺骨牌，连绵不绝蔓延开来。
　　锁在箱子里的力量得到解放，Rc细胞互相纠缠攀爬，扭曲着固定。

　　“那……那是什么？”
　　“从箱子里变出了奇怪的东西！”
　　方才还叫嚣着让“基德的同伙”付出代价的客人们面色大变，某些“人”更是神色变幻愈来愈快。

　　了解内情的拍卖师也一惊，他把蒙蔽头脑的怒火挥开，定睛观察，才懊恼的发觉——这群突入会场的白风衣提箱者，不正是日本搜查官吗！
　　他们为什么会在这儿？算了，现在不是究其原因的时候，该想想怎么阻止纷争！

　　“受死吧！喰种、和包庇喰种的堕落人类！”
　　“你们杀了松井，我要为他报仇！”

　　〝等一下！各位、请等一下！〞拍卖师赶忙大声说，〝我们有些误会，各位请住手！〞

　　很遗憾，打开库因克的搜查官已经从门口冲入会场，利落的削掉了几名闪避不及的保镖握枪的手，根本没人听拍卖师说的话。
　　老实说，哪怕给他们一个心平气和的环境，大多数人也听不懂拍卖师的英伦口音。

　　因为职业的保密性，搜查官无法面向社会正大光明的招聘，这导致CCG的白鸽们除了正经自警.校挑选出的精英、学园亲自培养的精英外，还有不小比重是从牢狱中捞出的重罪犯组成的。
　　这群人被抹消了在社会上的存在，只能于CCG立足，由于他们缺乏人性、熟练杀戮的特性，通常晋升比普通搜查官快不少，以至于这次最低标准为上等的行动，出动的大多都是罪犯。
　　——你能对社会渣滓的文化水平有多大指望。

　　拍卖师对搜查官不讲道理的杀戮气得面色铁青。
　　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也不用指望谈合了。
　　再说，这场拍卖会可有一部分贵客正是搜查官要歼灭的喰种，拍卖会场里甚至还有几名喰种工作人员，既然此事无法收场，干脆就把这群白鸽杀干净算了。
　　只要逃出了会场，CCG就拿不出在法律上生效的证据，不管是拍卖会方还是客人都安全了。

　　〝这群人很不好对付，不用留后手，攻击时记得防备箱子里出来的武器，把他们全部杀光。〞拍卖师对保镖下令，又指着舞台上的蝙蝠车，阴测测的说，〝还有，别忘了这只白毛老鼠！〞

　　“啧。”基德抹掉被魔幻大片似的“箱子变身”画面整得目瞪口呆的表情，握住了方向盘，“我还指望他们互咬来着。”
　　“怪盗先生按照自己的计划走就好，”金木松开雏实，对不安的拉住他小指的女孩眯起眼微笑，轻盈一跃，半蹲在车盖上，“剩余的，就请交给我吧。”

　　强光之下，车盖上的人裸.露的整张背部白得令人恍惚，就像路灯下沉淀的皑皑积雪。
　　可是那些半干涸依附在上的血水打破了这份极度纯白，整面背肌似乎被谁无怜惜之情的撕裂过，虽没残留疤痕，但斑斑血迹攀附其上，使之犹如失传的冰裂纹釉，富于残缺的美感。

　　“砰砰砰——”
　　瞄准这边的枪.口炸裂了排排一闪即灭的火花。

　　再次共喰后，一直默不作声压抑的Rc细胞从后腰破出，红色液态肌肉如同压着奇异韵律起舞的藤蔓，四根流转红芒的鳞赫在裂纹釉一般的背部展开，成型后，姿态妖异得不可思议，和其主人寡淡的气质与色彩，形成了极为强烈的对比。
　　白色的背，红色的“尾巴”，生动的艳丽几乎晃花了眼，使人相信他就像妖怪物语中妖狐的化身。

　　赫子挥动，飞啸而来的子弹冲击在红宝石似的鳞片上，跳出几点不甘心的火星，就被弹射到地板或墙壁，连车子的边缘都没能擦过。

　　啊，该怎么说呢。
　　虹膜都被映照成明艳之红的基德，觉得自己的心脏已经缩成了仓鼠似的一小团。
　　他干巴巴的想，人在惊讶过头之后，脑内神经都得到了锤炼呢，我现在都没力气大惊小怪了……回去以后一定要把都市怪谈恶补个全。

　　“这就是…哥哥？”同为喰种的雏实，像被蛊惑了一般，从蜷缩的姿势逐渐展开四肢，她伸出手，隔着车窗小心翼翼的轻触红色鳞赫，“……绮丽（好美）……”

　　听见她不自觉惊呼的金木很想叹气。
　　……都说了男性被这么称赞是不会高兴的。

　　“的确令人惊叹，然而现在不是欣赏的好时候啊，小小姐。”基德扶着呆愣愣盯着前方的雏实，让她坐回座位，刻意把嗓音压低，声线变得粗粝严肃，唯有唇边的笑泄露了他狡黠顽皮的心思，“打击邪恶的蝙蝠车，是时候出动了。”

　　“那是……？”不知喰种为何物的众人看着那红白黑三色交叠的白发面具将子弹轻松挡下，不由心惊。
　　“那是人类吗？”
　　“妖、妖怪？是狐妖？”
　　手提箱里变出武器，还能自我催眠是某种高科技，这次直接从人的背后长出“尾巴”……太过挑战人类的想象力了！

　　知情者——尤其是搜查官，精神一振，“喰种！”
　　“终于现身了啊！”

　　“请坐稳了，小小姐。”基德白色皮鞋把离合器踩到底，蝙蝠车引擎发出被吵醒的轰轰鸣响，红色尾灯则是睁开的眼睛——从配色上来说，和踩在它上面的喰种倒是相配得很。

　　搜查官大喊：“不用顾忌车里坐的是不是人类，羽赫班攻击！攻击！”
　　“是！”
　　提着奇形怪状羽赫库因克的搜查官们几步上前，摆出各自架势，他们手中武器的威力可比枪.支大得多，视觉效果也华丽无数倍。

　　或似羽毛或似虫翼或似晶片的“子弹”受Rc细胞催发，砰砰砰的冲出库因克，直射蝙蝠车。

　　基德被那花哨的攻击弄得眼花缭乱，下意识的就要猛踩刹车打转向盘，可这时，车盖上的白发面具似乎猜到了他作为人类的惊惧，抽出一瞬间，回首轻笑了一下。
　　不同于面对女孩的柔软宽容，那只笑着的红黑眼睛就像高高悬于夜空的一轮血月，对如芒在背、近在咫尺的攻击，都不屑去看上一眼。

　　基德也不知自己为什么就相信了他的自信眼神，要踩刹车的皮鞋向右移，把油门一踩到底。

　　金木随蝙蝠车的行驶不断改变重心，他就这样躬身在车前盖上，竟一直没被甩出去。
　　鳞赫舞动，只能勉强看见它们划破空气的痕迹，无数虚影重叠于一起，形如三原嵯峨菊。

　　“轰——”

　　羽赫“子弹”无一可近他身，全部在半空被拦截，炸成细密的Rc细胞。

　　不少未消散的羽赫碎片擦着车窗而过，破碎的棱角锋利犹存。
　　基德在这些死亡羽翼的包围下，竟是忍不住放声笑了：“很可靠嘛，面具先生。”
　　金木笑意虽轻浅但真实的回复：“彼此彼此，怪盗先生。”

　　搜查官们不得不用手臂捂住口鼻，在细小红色颗粒形成的血雾中眼睛都快睁不开。
　　“那家伙到底是什么人？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S级…不、起码是SS级以上！”
　　“鳞赫喰种里有这种角色吗？完全没见过！”

　　空气中陡然升高的Rc细胞浓度将隐藏在人群中特殊来宾的假面给剥了下来，无论他们愿与不愿，均是露出了真实面貌。

　　在舞台光束照射范围内，一位先生余光瞥见同行者双眼中流泻的红光，“咦？朝仓先生，你…你的眼睛怎么了？”
　　“蠢货。”这个“人”的眼皮抽搐了一下，手向前刺，把呼唤他姓氏的人类的喉咙捅穿，“这种时候别叫出我的名字啊。”
　　“呀啊啊啊——” 一旁的女士露在外的半个胸脯被喷满了新鲜出体的血，“杀人了！怪物、怪物！”
　　“吵死了。”喰种将手刀从人的咽喉抽离，凑在嘴边舔了一口，扬声道：“喂！会场里的其他‘同胞’，都听好了！干脆把人类和搜查官杀光，把罪名都推到那个怪盗头上好了！”
　　女士疯狂擦拭胸部血水的动作一滞，不可置信的抬头，“……你…你在胡说什么？”

　　“噗呲！”

　　皮肉破开的声音。
　　女士的胸口被开了个洞，一条“尾巴”将热腾腾的心脏给掏了出来。她的眼神还是鲜活的，但也止步于此刻了，她再不会有其他表情了。

　　“发展到这个地步，就别指望还能低调的溜之大吉了。”喰种把女士的心脏甩在空中，任它顺由引力摔得稀烂，仿佛以示决心摔碎的酒杯，“杀掉他们！”
　　“杀掉人类！”
　　“说得对，一个都不能留！”
　　当有人领头，就有人应声，Rc数值在环境的推动下不断拔高，在场的喰种们破开了犹豫的外皮，展露身为捕食生物的凶光。

　　引擎轰鸣，如柄黑刀的蝙蝠车冲出血色雾霾，金木立在其上，几缕血雾气流锲而不舍的挂于他苍白的双肩，好似层层旖旎薄纱。
　　“喂喂，我可一直都在呢。在当事人面前大谈栽赃嫁祸，未免太失礼了。”车里，基德嘴上不满的念着，眼神严肃到有些紧张。

　　他是月下的风雅怪盗，不是嗜好见血的杀人狂。哪怕在场的“上流人士”让他不喜，他也没到乐于观赏这群人被大屠.杀的地步。

　　基德对耳机里的人道：“爷爷，准备的如何了？”
　　“只等您吩咐，少爷。呃，您那边没事吗？听起来非常嘈杂。”
　　“情况一言难尽啊……面具先生！”得到回答的基德一边转方向盘，避免撞到躲不及的人类嘉宾，一边对车前盖的白发面具道：“接下来会有点激烈，可千万别被落下了！”
　　金木的鳞赫掀翻用库因克打向这边的搜查官们，“了解，请放心。”
　　“好。”基德徐徐吐出一口气，他能听到自己心跳快得厉害，经仔细分辨，却发现自己的兴奋远多于紧张。“动手吧，爷爷！”

　　“是。”

　　混乱的会场中谁都没听见怪盗耳机连接另一端的应是。
　　大厦外，某辆轿车内，一名老人郑重且不迟疑的按下了命令执行建。

　　“噼——噼咔——”

　　“声音……从上面传来？”五感敏锐的雏实不自觉用手拢在耳边，“那是什么声音？”
　　“小小姐听过大洪水的典故吗？‘耶和华见人在地上罪恶极大，于是宣布将使用洪水，毁灭天下地上有血肉有气息的活物，无一不死’。”单片眼镜的反光将基德上涌的情绪掩了一半，“嘛，‘无一不死’就算了，不过他们总该受到惩罚。”

　　“轰！”
　　“哗哗哗——”
　　吊顶承受不住的坍塌巨响和汹汹来水的咆哮，间隔不过半秒。

　　收割人类性命的喰种、惊慌失措的人类来宾、无差别攻击的搜查官，在这一刻全部失去了思考力，从眼神到脑内俱是一片空白。
　　镶嵌在天花板的玫瑰玻璃灯可不会等人，它们受不住水压接连“噼咔”破碎，形成一个又一个瀑布，简直像天空被戳破，清洗罪恶的洪水自上而下源源不断的倾泻。

　　“水？！怎么——该死！这么多水是从哪儿来的？！”
　　“上面、六十八层顶楼是大型水上乐园！那个怪盗居然把水引下来了？！他怎么做到的！”
　　“现在是追究那些的时候吗！”

　　不绝于耳的水声、惊疑不定的大喊、失措的尖叫……种种交织一起，嘈杂胜先前好几倍，

　　基德用携带的工具固定了离合器，自己上半身探出蝙蝠车，打了个响指：“啪！”
　　在这么混乱的光景下，只靠响指明显不够，那束呆呆照射空无一物舞台的灯光仿佛受到召唤，方向一转，正对穿过三分之一个会场的蝙蝠车。

　　这下，大家的注意力全聚集在了这边。

　　挥舞鲜红鳞赫的黑衣喰种直立在车头，白衣怪盗上半身探在车外，蝙蝠车疾速带起的劲风卷起，喰种一头发丝好似白雪飘舞，怪盗肩上的披风形如羽翼飞扬。
　　不会有比这更奇怪的组合了，荒诞得没一点儿合理性，却又富于奇幻浪漫的侠义色彩。

　　“见不了光的罪恶统统被吞没吧，”这位始终表现得优雅自如的年轻怪盗扬声说，“两件珍贵之物——如预告函约定，就由我收取了。”

　　近距离目睹怪盗了不起的大型表演，金木把被风吹得乱舞的白发压在耳后，惊叹道：“声势真是浩大呢，怪盗先生。”
　　基德手捏住帽檐，下巴稍稍压低，向这位捧场的观众致谢，矜持而骄傲的说：“毕竟我可是怪盗基德。”

　　在不断积高的水中难以移动、时不时就给绊倒的众人没注意，本该锁死的贵宾电梯开了。
　　一切都按照基德的剧本进行得非常顺利。

　　“这就是拍卖会场么——诶、水？”戴着黑色兔子面具的紫发少年羽赫扬在肩胛骨，蓄势待发着，结果被冲进电梯没过大半小腿的水弄得懵住，“怎么都是水？！”

　　——除了这个不知怎么，从本该无人的电梯里冒出的少年。

　　“董、不对、绚——”绚、绚都君？！
　　金木首次出现目瞪口呆的表情。
　　他怎么在这儿？不对、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得快点阻止他！

　　回到驾驶位的基德也惊愕不已：“这小鬼又是从哪儿来的？电梯不应该没人能用吗？”
　　“怪盗先生要驶进电梯里吗？他交给我就好。”
　　“诶？”基德一愣，眼珠转动，看见来历不明的兔子面具少年背后的“翅膀”，恍然道，“这就是你说的同伴？”
　　“正是他。”金木眼疾手快的把两条赫子甩出，将不管不顾往拍卖会场跑的绚都整个人拖住，让他跟着蝙蝠车一起疾速行驶。

　　“你们把她藏到哪——唔！”绚都只觉眼前掠过绸缎般的红色，就被捆住往回拖了，与前行方向相反的巨大的拖力让他以为自己的脖子差点给拉断，被迫合拢的牙齿还咬到了舌头。

　　这间电梯虽由货梯改造，虽然空间算宽敞了，但对全速行进的蝙蝠车来说，当“停车位”还是窄小了些。

　　“咳、咳咳——喂！混蛋干嘛啊！”绚都刚挣扎着回头，就看见强行扯着自己的这台车正笔直的往电梯口旁的墙上撞。到底还是个经历不多的少年，他凶戾恼怒的赫眼全被惊慌失措侵占，“你们疯了吗！”

　　雏实的背紧贴座椅，坚固的墙面就在眼前了，不断的后缩，“快停下！怪盗哥哥！会、会撞上的！”

　　“直冲进电梯才是真的会撞上，小小姐。”基德的双眉下斜，将眼睛压成锋芒毕露的棱形，笑容肆意张扬，意气风发，“相信我吧！”
　　他松开油门轻踏一下刹车，同时手臂横过面前猛转方向盘，拉起手刹。

　　“吱——”

　　就要撞毁在墙壁的蝙蝠车车身一摆，从垂直墙面的九十度滑成零度，蝙蝠车高速转动的轮胎把一会儿就淹过了二十厘米的水卷出水帘浪花，横着漂移进了电梯，车身与电梯壁只有五厘米只差。
　　一切仅在两秒钟内一气呵成。

　　“成功！”基德欢呼握拳，对身体还处在惊惧的僵硬状态的小女孩伸出手掌，眨了眨眼，“给我个嘉许吧，小小姐。”
　　雏实这才反应过来，她按住咚咚跳个不停的心脏，喘息不已，眼睛却是被洗刷掉了灰尘一般亮晶晶的。
　　她伸出手，与年长自己几岁的人类哥哥击掌，首次明媚的笑了：“怪盗哥哥好厉害！”

　　基德回以笑容，抹掉鬓角的薄汗，对耳机说：“爷爷，可以关电梯了。”

　　“叮！”

　　远程控制系统使电梯门匀速合上，就要将水声和咒骂统统关在了外面。

　　“真是辆好车。”在所有人松懈的时候，有个女声赞道。

　　一个女人在电梯即将关闭之时，如道真正的影子滑了进来。
　　她的时机掌握得实在太精妙了，电梯门就在她飘荡的蜷曲长发后闭合，差点儿就捉住了淡金色的发梢。

　　她被水湿透的黑色衣料紧贴起伏明显的身躯，透蓝的眼珠轻眨，魅惑至极，“载我一程如何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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