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漫]归处

　　在英良和金木离开河村寿司店，悠闲聊着天向下一家商店进发时，东京另一处大楼顶层气氛与之相反的低沉。

　　“这样下去不行。”财务员不知第几次用手帕擦额头上的汗水，“我们的损失已逾千万级别，施工进度只要被卡在那儿，损失将更多，原本的商业中心计划宣传效果也会大打折扣。”
　　“我知道。”坐在办公桌前的人说，下午两点半正好的阳光从巨大落地窗倾洒进来，背光角度他的脸部被阴影覆盖，看不清表情。

　　——可是这时不用看清表情也知道他的不悦，光凭一室压迫人的低气压就足够说明问题了。

　　“与我们合作的设计室、装修公司、建筑公司，甚至是工人都在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汇报完毕，财务员小心翼翼的问：“您看下一步，该如何是好？”
　　“我会去沟通。”凤镜夜下巴小幅度扬了一下，“你先下去，安排好工人的时间表，告诉他们七天内就会重回工地。”
　　“是！”财务员如获大赦，鞠了个九十度的躬就忙不迭的离开了这空气密度过大的空间。

　　凤镜夜让部离开，其实心中并没有能在一周内重新开工的把握。
　　通过他不懈的深入调查，他发觉工地事件牵扯的实在太大了。CCG不肯开放工地不仅是死去一个喰种的原因，更重要的是因为有剩余的一只、身份全然不明的喰种。能把分级为SS级的“大喰”杀死的喰种在逃中，他（她）肯定在SS级之上，将这种食人生物放任于社会中不管，无异于在满是肥羊的围栏里塞一只饿狼。
　　在有谜之喰种的线索之前，CCG开放工地的几率太小了。

　　他陷入自己的思考中，维持一个坐姿许久，直到上衣左口袋的手机响起。

　　这是他的私人手机，知道号码的只有那几个人。

　　凤镜夜让财务员汗流浃背的张牙舞爪气势瞬间收敛干净。
　　这倒不是他刻意而为，而是致电方特有的比魔法更不可思议的天生魅力。哪怕不在身边，只要想到他比黄金更耀眼的金发下清澈透亮的紫色眼眸，脑海就会不由自主流淌从那修长双手下演奏的钢琴曲，指腹轻敲琴键弹出的音符落在凤镜夜的心上，比任何话语都管用的安抚了焦躁情绪，使凤镜夜归于平静。

　　他掏出震动不停的手机，都没费心看一眼来电显示就接通了电话。

　　“环。”凤镜夜放松挺直过久出现疲态的脊椎，倒在倾斜度正好的靠背上，在连续不断的忙碌中总算得以歇口气，“你回到日本了？有什么事？”
　　“……”手机另端是长久的沉默。
　　凤镜夜摘下眼镜很有耐心的等待片刻仍没得到回答。这不对，按那个人的性格，打电话过来都是轰炸式的说个不停。不同寻常的情况使他皱眉，把眼睛架回鼻梁上。
　　“环，发生了什么？跟我说。”

　　隔了好几十秒，通过电磁波传递来无比无助的男音：“……镜夜……”鼻音里是被惊慌失措浸湿的浓浓哭腔，“……我…我找不到春绯了……已经两天了，我发动了须王家的一切资源，可、哪里……哪里都……”

　　凤镜夜蓦地坐直。

　　“为什么不在一开始就给我打电话！”他厉声质问，随后发觉自己握手机的手在发抖。他空着的另一只手抓成拳，握紧又松开，反复几次，他再说话时才回到往日的语调，“环，你……你冷静下来。”冷静下来——他对自己说，“把详情经过告诉我，不要漏掉一丝一毫细节。”

　　友人如平常一般平静的语调给了须王环安慰，环深吸口气，平复紊乱的气息，尽量平缓的说：“我在两天前的下午四点从法国回到日本的，下飞机后我马上去了樱兰想直接找春绯，可是没在教室见到他，问同班的光、馨，他们说春绯一整天都没去学校，打电话也不接。我以为她生病了，就开车到她家里去，结果……兰花小姐很着急的告诉我，春绯在那天的前一晚就没回家了。”
　　“就是三天前的晚上。”凤镜夜无意识食指蜷曲笃笃地敲着桌面，“知不知道春绯那时本该在哪里？”
　　“兰花小姐说她在铃木书店打工，上的夜班，我去那里找过了……”
　　“有没有什么发现？”
　　“……有。”这个回答像用尽了须王环的全部力气，“……春绯的手机落在了书店附近的街道上。”
　　“在哪里？我马上过去。”

　　须王环报出一串地址，实际上他现在就站在春绯失踪的街道上。双腿再也没有力气支撑身体，他直接跪在了街上，眼泪顺着挺直的鼻梁滴落在水泥地，留下一个个不规则圆形水渍。
　　“镜夜，听我说。”他不顾雪白的衬衫伏在地上哽咽，声音因悔恨扭曲成混乱的线团，同时又脆弱的像一触及碎的泡沫：“那天晚上，春绯她……给我打了电话。我……我在洗澡，我没有接到……镜夜，镜夜，那是她在向我求救啊，我却错过了……”

　　“环！”凤镜夜边把记了地址的纸撕下来塞进口袋，踹开办公室的门，没理一脸惊慌的秘书和助理，大步走进电梯，“春绯在最危急的时刻仍相信着你，你不要辜负她的这份信任。”

　　须王环的哭泣戛然止住。他扣在地上的手逐渐握紧，指尖刮在坚硬的水泥上，指甲泛白着就要翻起，他却对这份疼痛置之不理。

　　我……在这里做什么啊。
　　没用的流泪。
　　春绯在等我，而我居然……还在这里浪费时间。

　　乘专属电梯直达地下室，凤镜夜马不停蹄的坐进轿车，插上钥匙，嘴里还在问：“双胞胎他们了解这件事吗？”
　　“嗯。”环站起来，用袖子擦干净脸上的泪痕，“光和馨正在试图联络Honey前辈、铦前辈。”
　　“要他们到春绯失踪的街上去，我来跟Honey前辈、铦前辈联系，所有人在那里集合。”
　　“知道了。”

　　挂断电话后，须王环亲吻手中女孩子落下的手机。

　　春绯，我不会让你出事。

　　*

　　春绯把头埋在双膝间，手指紧扣着手臂。
　　她被关在一个正方形的牢笼里，虽然有床有洗漱的地方，但冰冷竖在周围的钢铁栏杆告诉她：你没有被当做人来看，等级大概比马戏团的动物稍高一点。

　　“Entschuldigung fr die Strung。”牢笼的门被打开，那过分熟悉的男声让春绯的手指痉挛了一下。容貌俊美的紫发男人这两天都有来探访她。

　　“还是不愿意进食吗，难得我差人去买了人类喜爱的牛排。”月山习扫了眼牢笼里碰都没被碰一下的餐盘。

　　通过这个绑架犯偶尔露出的奇异双眼和时不时称呼她为“人类”、“食物”来看，春绯已经相信他是披着人皮的怪物这一宛如噩梦的事实了。

　　“我说过很多遍了，我不是食物，你这变态！”春绯咬牙切齿的喊道。在了解到眼前的好看男人是什么物种后，她每次面对他都有种羚羊直面狮子的天然恐惧，但尽管浑身都在发抖，她就是倔强的不想在这个眼神总是暗含轻蔑的怪物面前露怯求饶。
　　“这可不行呀，Lady。”月山习白皙的手指掠过柔软紫发，神色为难，“你是我回归日本初次带上餐厅的压轴食物，今晚不以最完美的状态呈现在客人面前，会使我感到丢人的。”
　　“……一直说些意味不明的话。”春绯干裂的嘴唇张合，生硬的说：“……把我关在这种地方…你到底想做什么？”
　　“Don't play game with me ，My dear lady。”他含笑——正是春绯既恐惧又厌恶的不屑笑容——说道，“Oh，Look at you——那水润双眼中盈盈跳动的智慧，你是个聪明的女士，从我的言行中你很清楚你会面对什么，不是么。”

　　不美好，甚至是恐怖至极的猜想得到证实，春绯握着自己胳膊的手指更加用力，似乎刺破了肌肤？满心恐慌的她不知道。

　　男子的鼻尖动了动，捕捉到了人类嗅不到的细微血味，他不悦的说：“请别伤到你自己，我说了你是很重要的食物。”

　　“离开这里！”春绯控制不住地尖叫，“离我远点！离开！”

　　“终于承受不住了。”比我想象中坚强许多，这个女人。月山习再次笑了，这次是被逗笑的，像看见了被橘子吓到炸毛的猫咪，“Alright，Alright，如果你不想要我陪伴这最后的时光，我会离开。”他很绅士的行了个风度翩翩的告别礼，“顺便，这是我的仆从捕捉到的你的同类，也是今天晚上会登场的美味之一，我想，有她的陪伴你会感觉好些。”

　　一个小小的身体被扔塑料袋似的毫不怜惜的抛进了笼子，春绯下意识接在怀里，低头端详，发现是个处在昏迷状态的可爱小女孩，她很轻，因为年纪太小了，一看就知道还在念小学。

　　“把她捕捉到时闹得很厉害，所以给不听话的小淑女打了剂量不小的安眠药，到时候希望你能抱着她一起登台，就像搂着一只玩偶，会和可爱的你无比相衬。”月山习在脑海模拟着那个画面，忍不住陶醉在自己富于才华的想象之中，“Perfect！客人们会喜欢这样戏剧性登场的！”
　　春绯在抱住这软软的、小小的女孩时，血液凝固了瞬间，紧接着，难以置信的怒火燃烧了恐惧，她冲还没离开的怪物怒吼：“连这样年幼的孩子也……你一点怜悯心都没有吗？！”
　　“哈哈哈，你真是…很不错呢，我第一被人类连续逗笑两次，哈哈哈哈！”喰种笑得肩膀都在轻轻耸动，“哦呀，失礼了，这种低级的问题实在太惹人发笑了——Lady既然问我有没有怜悯心，容我反问一句，你为什么不对送到你面前、被料理的牛感到难过呢？”

　　餐盘上早已冷掉的牛排静静的搁置在春绯一米远的距离。

　　“真可怜呐，被宰杀后的牛的价值就是被吃掉，连它牺牲性命的唯一价值都否认的你，更过分不是吗。”他虚伪又嘲讽的叹道，眼睛已转换成了喰种本该有黑红的颜色，“安心吧，与你不同，我是个爱惜食物的有格调美食家，我会在你还是温热的时候，好好的、仔细的把你嚼烂品尝，实现你对我来说唯一的存在价值。”

　　*

　　“九家商店。”英良数了遍今天的成果，“很好，再干三天左右就能全搞定去电视台了！”
　　“之前是谁说不用两天就行的。”
　　“啊哈哈，失策失策。”

　　五点半时，天已经完全黑了，今天的工作到此为止。

　　“路上小心哦！”

　　两人互相道别后就分别往不同的方向走了。

　　英良在通向家的街上走了才一会儿，脚下就一转换了条道路。
　　为了能把到手的关键词读懂，他决定再去次工地碰碰运气。

　　“被神明眷顾的超·敏锐直觉”这称号（说不定有）真不是瞎吹的，英良走到工地去后，就撞见了那个给他看过奇怪证件的男人，记得这个人名字是叫……
　　“吉田先生？”英良冲好像很焦急的在寻找谁的男人挥手，“又见面了，你在干什么呢？”

　　吉田健见到他，简直快要哭出来了，标准终于找到救星的样子以百米冲刺速度飞奔了过来，扬起一片尘土。“终于、终于见到你了！”

　　“诶？”被双手抓住肩膀的英良觉得自己的骨头都要被捏碎了，疼得龇牙咧嘴：“痛痛痛痛痛！好痛你轻点啊吉田先生！”
　　“对、对不起，是我太着急了。”吉田健这才察觉自己力道不对劲，赶忙松了些，可还是没放手，生怕他跑了，“我一直在找你！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我们才见过几面而已。”诡异过头的台词外加这人激动发红的脸蛋让英良心思飘忽了一下，他吞咽口唾沫，绞尽脑汁回忆爱情电影里的场景：“告白什么的未免太突然了，你是个很好的人，可是我们不适合，没法回应你的心意，我很——”
　　“你在胡说什么？”吉田健被突如其然的好人卡扇得满脑子懵，唾沫横飞喷了英良一脸：“我哪有跟你告白！”
　　“呃，既然不是告白的话……吉田先生有没有注意你跑过来的样子和…现在的姿势都很不正常。”英良努力向后仰，“太近了，麻烦离我远点拜托了。”

　　吉田总算注意到了自己差不多要强吻的姿势很不对劲，激动成红色的脸一下变成绿色，手立马松开。

　　英良揉按肯定被抓青了的胳膊，不着痕迹的后退了点拉开距离，“吉田先生貌似急着找我？”他思忖着是否是自己在少年侦探团那获取的信息被发现了，“我做错什么事了吗？”
　　“步美失踪了。”
　　“……那个小女孩——你的妹妹？”
　　“和你出去的那天后，她就没有回家。犯人也没有要求赎金或谈判的意向，我们什么线索都没有，只有来问问永近君你了。”

　　英良被疼得有些搞怪的表情渐渐收敛。
　　吉田健猛然发现，这个青年收起嘻嘻哈哈没心没肺的德性，安静下来的他周身有种平静的睿智，暖色虹膜透出旁观者思考的凉意。吉田隐隐约约觉得，自己可能看错这个他本以为大大咧咧的无害青年了。

　　“吉田先生如果是在怀疑我，我可以配合你的一切调查。”

　　“不，我没有这个意思。”吉田健赶忙说，“光彦和元太的证词都充分表明了和你没关系。”
　　“那两个孩子？我记得那天他们是和吉田妹妹一起回家的，犯人没有带走他们？”
　　“没有，他们被打晕了，犯人下手很重，光彦君甚至到现在都没能醒来。”

　　英良手拖着自己的下巴，头垂下来眼睛盯着地面，思绪已经活络的发散开来。

　　百分之七十以上的绑架犯都是跟踪已久，谋而后动，随机犯罪几率很低，若是要行动，埋伏在吉田妹妹独自一人必经之路上才是合理行为，这就排除了犯人是有计划进行绑架的可能性。
　　把同行孩子打晕没带走，说明犯人目标明确。对方没要求赎金，不是为了钱，而是出于某种特殊需求，吉田妹妹身上有什么吸引对方的亮点，她尚未遇害的几率很高，但时间拖得越久这个几率下滑的越快。
　　没把另外两个孩子带走只是打晕的行为很矛盾，在一方面也表示了犯人的有恃无恐，另一方面又表明了犯人顾忌把事情闹得过大。

　　可能性最大的结论是：犯人不是独身一人，他背后有个势力不小的团伙，但同时警方也安排了专门狙击他们的组织。

　　他陷入了思考，吉田等了会儿，终是忍不住问：“那天……那天你有没有什么特别印象？比如遇到了可疑的人？”
　　英良抬起头，看着焦急得快哭出来的吉田健。

　　突破口是他。

　　吉田健十有八九就是警方安排的与狙击那个势力有关的组织成员。

　　他理解吉田健害怕失去妹妹的心理，正如他害怕自己也会有一天走到吉田健这个地步——在意之人不知所踪，却无力追寻，只能惶恐的在迷茫中哭泣……

　　不，他不会让事情发展到那个地步。他必须得到任何时候都能找到那个人的路标。

　　“我已经有嫌疑人的具体特征了。”英良说，与他平日里一贯能调节气氛的嬉笑判若两人，此刻过度平淡的语调有股直指要害的锐利冷静，“可是你必须用情报来交换，我只问你两个问题——第一，你到底隶属什么组织，第二，Ghoul是什么。请别说谎，我对这类虚假情绪一向很敏锐。”
　　“你说什——”吉田健目瞪舌挢，在消化为什么这人会知道保密词之前，他揪住说出这种屁话的青年的衣领，“步美现在处于生死不明的危险中！她在经历什么可怕的事我想都不敢想！你却——你却还有心情用这个来向我要挟！”
　　英良不为所动：“吉田先生快点回答我比较好，根据我的推测，吉田妹妹的情况拖得越久越危险。”

　　“砰！”

　　搜查官经严苛训练过的拳头使尽全力冲到英良的脸上，不可小觑的冲击力把他整个人砸得飞出去一米多远倒在地上。

　　“混蛋！！”吉田健双目充血赤红，脸因愤怒扭曲宛如恶鬼，“怎么会有你这种下作的人！”
　　“吉田先生可以继续浪费时间在我身上。”口腔内壁被牙齿磕破，英良吐了口血水，没有任何反抗——就是这份近无抵抗，使他的神情无比淡漠，“我是无所谓——”

　　吉田健像被逼到极点的只凶兽扑上去一把抓住英良的头发，举起拳头又要一顿猛揍。

　　“——但愿吉田妹妹等得起。”

　　就要打上那张可恨至极的脸时，吉田健整个人都停住了。

　　英良知道差不多了，于是又推了他一把：“我可以向你保证，你今天所说的话，我一个字都不会向外透露。”

　　吉田健僵举在离英良只有一个指节距离的手不稳的颤抖，心里正进行着剧烈争斗。英良没再刺激他，安静的等待。

　　“……为什么想知道这种事？”好一会儿，吉田健声音低哑的问。不过他没有想得到回答的样子，自顾自的说下去：“真是可笑啊，我们拼命隐瞒真相保护你们，你们却不知死活的想往黑暗里钻，哈啊！愚蠢的小子，你以为知道越多真相越好吗？你会后悔的。”
　　“后悔与否取决于我自己。”

　　青年始终波澜不惊的神情让吉田健升起股奇异的怒火，他近乎报复的想，干脆把事情都告诉这不知死活的混账好了——不是很想知道么，那就把曾经将自己折磨得夜不能寐的食人生物、可怖如血泥的真相全吐给他好了。

　　“Ghoul？既然你一再追问，那就告诉你好了，那是一种亚人类的称呼，学名是喰种，它们和人类长得一模一样，可是完全不能被认为是我们的同类。知道为什么吗？”青年的眼神在他的诉说下变得严肃，吉田健恶意的压低声音：“因为喰种吃人啊。”

　　青年神态出现了很明显的动摇。

　　“我隶属喰种对策局 ，简称CCG，是专门驱逐、制裁和研究喰种的国家组织。”他说完，轻笑道，“我说完了，你不相信？”

　　“……我知道了。”英良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按照约定——我猜，带走吉田妹妹的犯人是穿着黑色制服、戴有黑色面纱，身上有股蔷薇花香味、会说德语的年轻人。与近日上新闻的大型诱拐团伙有关联。”

　　吉田健得到自己想要的，在松开手里的头发前，恨恨的把他的脑袋往地面泄愤式的砸了一下，打起刑警小姐的电话，将这一情报汇报给了她。

　　被调回警局正讨论突击计划的佐藤霍地一下起身，“你说什么？那些特征、你没有搞错？”
　　“刑警小姐知道？”
　　“那正是我们搜查三系在大力追查的诱拐团伙！”
　　“你们有相关线索吗？”
　　“啊，很幸运最近正好抓住那群混蛋的尾巴了！安心吧吉田君，我们警局已经在部署行动了，一定会把步美完好无损的带回你身边！”

　　通完电话，吉田健心情放松无数倍，觉得压得他喘不过气的石头总算移开了一点，终于看到了救出妹妹的曙光，但这不代表他会就此原谅青年胁迫的行为。
　　“呵。”搜查官无比辛辣刻薄的说：“我今天才学到‘人不可貌相’是什么意思呢。”

　　“……其实，就算你不答应我的要求我也会告诉你犯人信息的——如果这么说，你愿意相信吗？”英良被打肿的脸笑得略微勉强，灰头土脸，额角也被撞破了一块，这样手足无措的尴尬样子，他又回到吉田对他最初定义的“阳光青年”形象了，但这次吉田健再也不会相信这人如看上去那样单纯了，“我也很喜欢吉田妹妹啊，那么小的女孩不该遭受任何磨难……啊，你现在是不是正想着‘这个人真是假惺惺到要吐了’？”

　　搜查官被戳中想法的一脸见了鬼。

　　“啊哈哈哈，吉田先生这么想也无可厚非啦，我不会觉得不舒服什么的。”英良干巴巴笑着，慢慢爬起来，轻轻碰了下自己的脸，疼得不断倒抽气，“我也蛮惊讶我会说出那种找揍的话，真是最低等了。”

　　英良没想到，有朝一日自己会利用哥哥担心爱护妹妹的心情来获取想要的情报——简直是最低劣的坏人爱干的勾当。

　　他把在地上蹭破皮有点出血的手握紧。

　　但他自己也有非常、非常关心、哪怕威逼利诱不择手段也要去守护的人。

　　“我变成自己都厌恶的人也没关系，只是…拜托了……”

　　不要让我有一天面临无法拯救你的末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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