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漫]归处

　　“雏实，妈妈可以进去吗？”笛口凉子敲敲房间门，等了一会儿，里面没有回应。

　　因为没有独自捕食的能力，她们现在应芳村功善的邀请来到了二十区古董居住。
　　得知父亲永远离开、再也无法回到身边后，雏实把自己锁在房间里好几天了都不肯出来。凉子总能听见里面传来的断断续续的抽噎声，她想进去抱住女儿告诉她一切都会好的但又深感无能为力。

　　端着边缘有豁口的餐盘，里面是上次丈夫带回来的还没吃的内脏，凉子看着，眼睛又泛起了热意，鼻头一酸，眼泪止不住的再次落下。
　　这是第几次她已经记不清了，只知道泪水仿佛流不干似的，每次触及到任何带有美好回忆的东西就会涌出，为此她特意将那一排黄色花朵的发夹从发尾摘了下来放进收纳盒中，不敢去看，害怕自己会控制不住嚎啕大哭。
　　她秀丽的脸庞在短短时间里消瘦了很多，两边脸颊都下陷了，眼睛因为总是哭泣而微微发红，眼下也是被痛苦纠缠无法入眠产生的青黑。她很累，无论是身体上还是精神上，总错觉自己已经油灯枯竭，生命被耗尽了，会就这么无声无息的死去也说不定。

　　但她不能就这么倒下。她还有雏实要照顾，她怎么舍得让心爱的女儿又经历一次失去。
　　哪怕再痛苦，她也尚存一丝希望，一丝活下去的执念。

　　雏实，雏实，雏实。

　　要肩负起身为妈妈的责任，要保护还未长大的女儿，给雏实一个能撒娇的怀抱，这就是她现在唯一的信念。

　　她深呼吸一次，拍拍自己的脸蛋，企图赶走脸上的忧伤，有些佝偻的背挺直了，再次尝试：“雏实，不要任性了，起码要吃点东西才——”她的手搭在门把上，无意中握紧了些没想到竟将它转动了起来。

　　原来今天没有锁门吗？

　　凉子松了口气，雏实终于愿意出来了吗？她暗淡无光的眼中划过一丝欣喜，语调也扬了起来：“那妈妈进来了喔。”
　　门被尽量轻柔的打开，只发出一声细微的“咔哒”，笛口凉子探身进去，发现一片漆黑，雏实并没有开灯，床上的被子皱成一团。凉子向里走了一步，不小心踩到了什么，她低头一看，发现地上全是乱七八糟的书籍。

　　这一本本都是雏实最珍惜的，爸爸从地上好不容易收集来的。

　　凉子心中微惊，收紧了捏着餐盘的手指，快步走上前，掀开被子——里面什么都没有。
　　盘子掉在地上伴着刺耳粉碎声裂成无数残片，里面的内脏摔在地上溅出的血染红了凉子的皮鞋。
　　她捂着嘴巴，惊惧露出的赫眼在黑暗中疯狂的搜寻着，但没有，哪里都没有，没有！没有！胡乱踉跄的步伐在散落于地的书本上留下一个个脚印，她终于承受不住的尖叫——

　　“雏实！”

　　*

　　“最近总能和莲见面呢，感觉像又回到了年轻时代，这么频繁的来找我，真是的，让我很不好意思呢。”
　　“系璃。”四方语气微重的叫她的名字，意思是不要再打岔了。
　　“是是是，不过是开个玩笑嘛。”红发女性耸耸肩，涂了与发色相同指甲油的手撑起下巴，“然后，这次来是有什么问题吗？”
　　“你有没有Rc检测门的分布地图？”
　　“那个吗？呀——可是超难搞到的东西呢——”系璃拉长音卖关子，结果对方根本不买账，只好自顾自接着说：“——不过当然不是对我而言。我这里有喔。”
　　“我需要一份。”
　　“呼呼呼，这可是最前线的东西之一了，价钱可不低唷，就算莲和我关系很好也没法给你打折呢。”
　　四方果断道：“什么代价都可以。”
　　“哎呀干脆的男人真是最帅了！”系璃双手合十靠在脸边，眯着眼高兴的样子和人类女高中生无差，“不过很好奇，所以想先问一问，莲怎么了，急忙来找我买地图？这么毛毛躁躁可不太像你呢——嗯，现在的你。”
　　银发男子周身的气息低了一下，他的眉头皱着，沉沉回答：“董香和绚都去地上了。”
　　“咦？雾岛姐弟吗？怎么突然——啊，原来如此。”话到一半，女情报师就明白了，“去找白鸽报仇的吧？”
　　男性未说话，毫无疑问是默认了。
　　系璃不知是真是假的夸张的叹了口气：“唉——小鬼头们呐，就是这么沉不住气。呵呵呵，不过呀，我觉得这样也挺可爱的，那对漂亮的姐弟脾气跟从前的莲还蛮相似的，尤其是生气的时候哈哈哈哈。”
　　“地图给我，我要走了。”
　　“咦这就要去了吗？啧啧啧，还真是关心他们呢。不过，按照你们古董的规矩，擅自行动的家伙自己种下的果都该自己负责才是啊。”

　　话是那么说的，并且也如此警告过绚都、董香了，他们根本不听劝，着实让他们几位长辈头疼。
　　但又能怎么办？他们——起码四方自己就绝对做不到真对一切视而不见、就算董香和绚都死在上面也不出手。

　　不仅仅因为雾岛姐弟是他们很早就收养保护的孩子，还因为差不多古董所有成员都欠那个男人一条命。
　　——姐弟的父亲，雾岛新。
　　几年前，若不是为了掩护古董，他也不会在孩子那么小时就离开。

　　董香和绚都就拜托各位了，他们虽然有时可能会任性，不过都是好孩子，拜托了。

　　雾岛新这么拜托过大家后，便投身于厮杀之中，那场战斗的阵仗太大，连不知情的人类普通都注意到了，结束后被CCG冠以“电力厂爆炸事故”的名义给糊弄过去了。
　　从此雾岛新就失去了消息。
　　本以为是被关押进库克利亚了，然而这么多年过去没有任何消息传来，连系璃也打探不到任何情报，所有人心中大概明了了那沉重的真相，就默契的谁都不再提起。

　　“……如果是他们认真的经过思考后，并具备一定实力了才决定到地面上生活的，我和其他人不会阻拦。”四方默然抿了一口手中的咖啡，“但这次是他们被仇恨冲晕了头脑做的鲁莽决定，我们不能坐视不管。”
　　系璃早年被拜托了追查雾岛新的下落，所以多少也知道点内情，她感叹：“真是让你和芳村氏费心了。等我一下，我去给你拿地图。”

　　接着她就绕道吧台另一侧去了，打开摆了一排排血酒的架子上的机关，一个小方格从墙上探出，她探手将里面的文件袋取出，抛给四方：“详细情况都在里面了，你加油吧。”
　　“你要什么代价？”
　　“我想想……”她的眼珠转了转，灵光一闪，突然拍手：“有了，正好顺路，不如就让莲你帮我调查一下我最近超感兴趣的家伙吧。”
　　顺路？“在地上？人类吗？”
　　“不是啦，是麻烦你调查一个喰种，他在地上生活，也不知道是怎么躲过白鸽和那么多Rc检测门的——这也是要拜托你调查的部分。”系璃睫毛一煽一煽，眼睛好像会发光，“我从呗那里打探来的，听他的形容很奇怪就有了兴致，貌似是个独来独往的孩子，得到的信息很少，谜团多多呢。”
　　“有哪些基本线索？”
　　“名字貌似和危险同音吧，不知道汉字具体怎么写，特点是白发和遮住一只眼的眼罩。啊，对了，还有呗说过他很可爱呢。”
　　“……”也许是偏向艺术家的面具师的原因，呗的品味是他们三个中最难捉摸的一个，最后一条根本当不了线索，“名字读作‘危险’，白发、眼罩，就这三项吗？”

　　他就是杀掉神代利世的神秘喰种喔——这项系璃可不打算说，这是一条还未向第三个人透露的情报，只有呗和她知道。她将这件事紧紧攥在手里，因为一位优秀情报师的直觉与某些她个人的恶趣味，系璃还不想将此拿出来标价。
　　她打算先掌握白发眼罩君尽可能多的信息，再下决定。她可不是那对沉不住气的小家伙。
　　现在还不是时候。
　　而系璃有的是耐心。

　　四方从系璃的酒吧离开，回到古董，在进门前他敏锐的嗅觉闻到了不属于古董成员的女性喰种的味道。
　　那偏向柔和不如普遍喰种凶残血腥的气味他知道，是近期寄居于古董的一对母女喰种。

　　推门而入后，果然看见了坐在沙发中，挂着泪痕满脸焦急担忧的笛口凉子，但不见小女孩的身影。
　　他们都没怎么见到雏实，因为自从知道那个晴天霹雳的消息后她一直躲在房里不肯出来。而现在这个气氛让四方不觉得是雏实又把自己锁进房里了那么简单。

　　正在给她上咖啡的芳村见四方回来了，本就凝重的脸上又夹杂了分与凉子相同的担忧：“四方君，雏实不见了。”

　　*

　　天空不知何时下起了夹杂雪子的雨，行人们纷纷撑起雨伞，遮挡寒风冷雨。
　　雏实漫无目的的走在街上，打湿了她的衣服和头发。浅栗色的发丝被水粘成一缕缕的搭在额头、脸上，衣服湿透了黏在皮肤上，雪子融化成冰水顺着脖子滑进衣领内，一切都让她觉得冰冷无助。

　　她不相信爸爸就这么死了，就算是妈妈亲口承认了，她也不想相信。
　　哭湿了枕头后，她看着被自己发泄扔在地上的书，回想父亲温暖的大手，心中的思念愈发不可抑止。爸爸才不会就这么丢下她不管，他一定在地上的某处活着。
　　妈妈不相信，她就要自己找爸爸。
　　于是雏实就趁母亲处理食材的空隙自己溜出家，还好有古董的存在，二十区的治安一向很好，她在下水道并没有受到什么恶意阻拦，一路顺利。
　　当沿着洞口向上攀爬，最后一把推开尘封喰种与人类两个世界的井盖，她钻出生活了十几年的地下，颤颤巍巍的站立于地上。

　　这里就是、她一直憧憬的地方，她一直憧憬的地面。她第一看见天空，她第一次看见树木，她第一次看见活生生的人类们……

　　呼吸进鼻腔的空气是从所未有的清新，可为什么、进入肺部后，却那么刺痛？
　　疼得她的胸口都一同抽搐不已。

　　爸爸……你到底在哪里呀……

　　她不知道该从何找起，也完全不了解地上，唯一能依靠的就算自己天生灵敏于同类好几倍的嗅觉，在很远的地方她都能分辨出同类。
　　雏实记得父亲的气味，只要不超过两个街区，她就能辨认出来，顺藤摸瓜找到父亲。

　　一粒雪子落到鼻尖，雏实打了个喷嚏，一不小心撞上了正经过身边的中年人，把他手里的热饮全撞翻了。
　　“你干什么啊臭小鬼！没长眼睛吗！”那男人本就有些邋遢的正装这下更不能看了，衣摆处和裤子湿了一大片。
　　雏实缩起脖子，唯唯诺诺的道歉：“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以为说句不是故意的就没事了吗？你的家长是怎么教你的！”对方不依不饶的呵斥。
　　听见“家长”，雏实心中那块伤痛再次被撕裂，她的双手紧紧揪着自己的裙子，细声细语里带着哭腔：“我…我真的，真的很抱歉，请原谅我……”

　　这副楚楚可怜的姿态，无论是多铁石心肠的人都会心生怜悯。何况这孩子长相甜美，声音软糯，那哭腔更是惹人怜爱。

　　中年人看清雏实的脸，脸上的怒态瞬间烟消云散，变成了别的什么。

　　“我要穿这身衣服去面试，你把它泼成这样子了，要我怎么办？”
　　雏实老实的回答：“我不知道……”
　　“啧，穿这个我肯定不会被录取了，你要好好赔偿我！你有钱吗？”
　　“……没有。”
　　“这怎么行，你必须跟我走一趟。”说着他就伸手去捉雏实的手腕。
　　某种不好的直觉另雏实心惊胆战，她躲闪着对方的手，害怕的摇头，“我，我不要去，我不要。”
　　“不行！不然的话，你想去警局吗？”

　　听见这个威胁，雏实吓得不敢动了。警.局那种政.府机关有Rc检测门是常识，被抓到那去的话毫无疑问会被白鸽发现。

　　见小姑娘不躲了男人认为自己要得手时，他的以后领被一股力道扯住了，后方传来女生严厉的质问：“喂！你打算对这孩子做什么？”
　　“什么？”他回头一看，是个撑着雨伞穿制服的女高中生，他就没什么好担心的了，“闪开啦，少多管闲事！大叔我是在教小孩社会知识耶。”说完他向女高中生露出凶相，企图把她吓走。
　　不过他的算盘明显打错了，这留着及腰长发的高中生没有丝毫畏惧，反而厉声道：“女孩子那么不情愿了，你少去打扰她！”
　　“哈？”中年人越来越不耐烦，他扬起拳头作势要揍人：“你以为自己在做什么？太碍事了！”
　　“不要！”雏实看他要打那名挺身而出的姐姐，一下就扑过去拽住了男人的衣角。
　　中年人行动受阻，下意识就往小女孩脸上甩了一巴掌并把她扔到地上：“你刚才乖乖听话不就没这么多事了！”

　　雏实是喰种，只是年纪还小力气不大才被推倒，脸上虽然挨了一耳光但实际上并未受任何伤害，可看见这一切的女高中生完全不这么觉得，她被气得咬牙切齿，眼睛差不多都能喷出火来了。
　　“下一个就是你——”话音未落，中年人的手就被大力捏住，抓紧他的高中生“哈咿”了一声，他还没反应过来，整个人就被倒了个个儿，脑袋朝下狠狠砸到水泥地上，这一下疼得他视野都要花了，他甚至听见了自己某处骨头移位的声响。
　　“噫啊啊啊啊——”中年人惨叫着在地上打滚，完全没了一秒前的嚣张气焰。
　　始作俑者——那女生拍拍自己的手，下巴扬起道：“居然胆敢对小孩子动手，躺在地上不要起来了，人渣。”
　　中年人痛苦地呜咽着，根本不敢回话，更别说爬起来了。

　　“你没事吧？刚才那个坏蛋有没有伤到你？”做完那些，她举着伞来到还傻愣愣站着的雏实身边，蹲下来问，“来，让姐姐看看——”
　　“谢谢你，姐姐。”对方释放的善意非常纯粹，雏实乖乖的任她用手帕轻轻擦拭自己的脸颊。

　　白嫩的脸蛋上没留下什么痕迹让毛利兰松了口气，“小妹妹你怎么一个人在街上？你的家人呢？”
　　女孩清亮的大眼睛瞬间黯淡无光，她咬着下唇，似乎在努力止住流泪的冲动，在这名姐姐的轻抚下才轻声说：“我是来找爸爸的。”
　　“找爸爸？是走失了了吗？来吧，姐姐带你去警局好了。”雏实一听又是警局，下意识后退几步，正想直接跑走，毛利兰就拉住了她，“怎么了？”
　　“不要，不用了，我没有迷路。我…我只是想找他……”

　　“不是走失，那……”是怎么回事？找爸爸的意思是父亲失踪了吗？
　　女孩泫然欲泣的模样让毛利兰心疼不已，她摸摸女孩的头，这才注意到她整个人都被雨水打湿了，鼻头和眼角都泛着受冻后的粉红（实际上是哭很久得来的），“你淋很久雨了吧？不想去警局的话，要不要先来姐姐家？姐姐的爸爸是个侦探，一定可以帮你的。”
　　“侦探？”这个不熟悉的词让雏实不解的疑问。
　　“嗯，就是帮大家解决各种难题的人。”
　　“但是……侦探……”也没法帮到忙的吧，毕竟是人类……
　　“他可是非常有名气的大侦探，认识许多人，能打听到很多事，有什么问题他都能解决。”
　　雏实听她这么自信的保证，不禁有些迟疑：“那…那他能帮雏实找到爸爸吗？”
　　“当然可以了，啊，所以是小雏实是吗？我是毛利兰喔，请多指教。”说着，她向女孩伸出手。
　　“嗯……”雏实犹豫着，怯生生的把自己的手搭在那只伸过来的人类的手上，“我叫笛口雏实，大姐姐请多指教。”
　　“好，那小雏实先和姐姐一起回家吧。”
　　“嗯。”

　　一高一低，一大一小的两个女孩拉着手，在雨中前行。

　　毛利小五郎嘴里还含糊不清念着洋子小姐的名字，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看见的是个悄悄往自己望的小姑娘，皮肤白皙五官精雕细琢，长得非常可爱，虽说现在看来只有十二、三岁，但毫无疑问以后会是个美人。
　　有“沉睡的小五郎”之称的名侦探呆愣愣的和她对视了十秒钟，才意识到——不对啊我家才没这么好看的小女孩只有一个欠揍的眼镜小鬼！
　　他从沙发上翻下来，把一旁桌上空了的啤酒易拉罐带倒一大片，还砸到了额角，一边滑稽的喊疼一边大叫：“喂，兰！兰！这是怎么回事？家里怎么突然又多出一个小不点？”

　　雏实被他的大声音吓得肩膀一颤，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正巧撞到闻声跑过来的毛利兰身上。
　　“笨蛋爸爸，不要那么大声啦，会吓到她的！”女高中生半蹲下来用手里干燥柔软的毛巾擦拭小女孩被雨水淋成一缕一缕的浅栗色短发，细声安慰：“对不起哦，我家父亲就是这样，不要害怕，他没有恶意的。”
　　雏实感受头上毛巾温柔的力道，又想起了妈妈，没有打招呼就出来，妈妈现在一定很担心，但她不相信爸爸会死，更不愿再相信说出那种话的妈妈……不相信…可是，那是妈妈啊，怎么办……如此，她眼圈不禁泛红，一声不吭地哭了出来。
　　“呃啊啊——我可什么都没做！”毛利小五郎看见小孩默默的掉眼泪整个人都不好了，“兰快做点什么啊！”
　　“真是，都是爸爸的错！都是你大声吼她。来，不要哭了喔，不要理他，乖孩子……爸爸快来道歉！”
　　“咦？为什么成我的错了——算了，好吧……”毛利小五郎抓着自己的后脑勺，靠近雏实，在抽抽噎噎的她身边学毛利兰的样子蹲下来，“刚才是大叔我不对，对你太大声了，不要哭了。”他求助的向女儿望，结果被一眼瞪回来了，“呃…不哭了大叔给你买甜点好不好？”
　　雏实眨着冒着泪水的眼睛，吸了吸红红的鼻子，“雏实不要甜点……拜托你…雏实只想找到爸爸……呜啊啊——”

　　“诶诶诶为什么反而哭得更厉害了？兰！怎么办啊喂！”毛利小五郎手忙脚乱的不知该如何是好。
　　“爸爸你快帮帮她啦！”
　　“帮？帮是指什么？我压根就不会哄小孩子啊！”
　　“帮小雏实找到爸爸啊！”
　　“啥？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完全听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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