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漫]归处

　　金木是被热醒的。
　　他做了个前所未有的梦。
　　他梦见自己在某个山顶泡温泉。一开始温暖的热水包围着身体，他还觉得挺好、很舒服。慢慢的他觉得有些热了，再泡就要晕了差不多该出去了，结果没想到那口温泉变成了只怎么都不肯放他出去的怪物。

　　别走嘛，再多泡泡嘛。

　　请……放开我，温泉先生。

　　再多泡泡嘛，很舒服的，再多泡泡嘛。
　　——温泉怪物一边死死扒着他一边跟推销员似的锲而不舍的劝说。

　　接着金木忍无可忍，就醒了。

　　印入眼帘的是不怎么熟悉的天花板。他觉得莫名其妙的，还以为是个叠加梦，在盯着天花板上面贴纸细致的纹路看了许久以后，金木才渐渐回想起来这是怎么回事。

　　他在英的家里留宿了。这里是英的卧室。他伸长脖子，向身边离地板有十厘米左右高度的床望了望，只有一团乱糟糟堆在一起的棉被——英已经起来了。

　　因为只有卧室有一张床，客厅的暖气效果又一般半夜可能会冷，他就在卧室里英的床边，往地上铺了柜橱里的床褥睡了。
　　金木本来死活不肯的，表示在客厅沙发上休息就没问题了，没想到英居然硬是爬下床把他拖回卧室里待着了。

　　夜晚，睡在厚厚的柔软床褥上金木怎么都放不下心，如果自己在睡梦中一不小心放出了赫子怎么办？这不是没前.科的，他以前还真干过这事，不过那时在身边的是月山先生，那人生命力超强金木根本就不为他担心。
　　可这次完全不同，躺在身侧的是毫无防备的人类，是英，如果不小心伤到他了或被看见赫子了，金木觉得自己不用活了，直接去CCG自首算了。
　　似乎察觉到了金木的紧张和难以入睡，床上的人悄悄的伸下一只手，揉了一把他的头发——为了不露馅他还戴着黑色假发在，“怎么了？太激动睡不着吗？”
　　“算是吧。”金木小声回答。
　　上面传来笑声：“哈哈哈，金木你跟第一次远足的小学生一样。我们从小学到高中的修学旅行都是睡一个房间，你的反射弧也太长了吧，居然现在才会激动。”
　　修学旅行……被这么提起，金木也想起了自己还是人类时和英一起的经历，“明明每次激动得睡不着的都是英。”
　　“啊哈哈，是这样吗？”
　　“是啊，总是要抱着被子滚很久，非要把周围的同学都碾到展开枕头大战，最后把老师和旅店老板都吵醒，害大家被教训一顿了才肯乖乖睡觉。”
　　“什么嘛，说的好像很不情愿，金木每次也很开心啊。”
　　“我……”听他这么说，金木眨了眨眼睛，有些回忆不起当初的细节，“我有吗？”
　　“当然有啊，虽然战斗力弱的不行总是被枕头砸中，不过那些时候，你一直在笑哦。”
　　“这样呀……”那些只有几年距离的过往不知为何对他来说总是特别遥远，他总记不太清，不过，听英说自己那时会笑、还很开心……金木悄悄捏了捏自己的嘴角，现在他只有和英在一起的时候才会真心的笑出来，他到底和过去的自己相差多远了？

　　他觉得有些恍惚。
　　就像乘着一叶木舟在水中飘荡，过于专注划桨渴望前行，等注意到时，回头已经再也望不见离开的那座岛屿了，周围只有茫茫水波，无论他愿与不愿，都将推着他继续游荡，他再也回不去了。

　　“可恶，如果不是我现在旧疾缠身，定可以再战一场！”
　　“英的古文太差了，这样半夹杂着说话超奇怪。”
　　“好吧，国文满分的家伙不要理我了，就让我这种国文笨蛋说半生不熟的古文去吧。”
　　“英……英！把手收回去啦！”
　　“安啦安啦，没关系。反正卧室里有开空调，我不觉得冷，感冒不会严重的。”
　　“不是那个…不对也有那个原因……”金木越说觉得在自己耳垂上作祟的手越嚣张，他忍住奇怪的羞.耻心说：“可、可是主要是……你别捏我的耳朵呀！”
　　“哦，这个呀，因为刚才揉你头发时碰到了，觉得很凉就决定帮你暖一下。”
　　“才不需要！快点松开……”
　　“睡过了那么多次，居然现在才发现，金木的耳垂好软，捏着手感好棒，像女孩子一样很可爱呢。”
　　“女、女孩子？”金木很庆幸现在对方看不见自己的脸，不然肯定又要抓着说他害羞了，“英再这么说我就要生气了！”
　　“咦，你没吐槽我说的我们睡过了很多次诶。”
　　“英——”
　　“好啦好啦，我知道错了。不闹了，赶紧睡吧，明天还得上课，啊啊啊想到就有困意了呢。”

　　金木突然想起，他自从来到这个世界后，就根本没在被褥上睡过一次觉，独自在公寓里他都是蜷在墙角里靠着墙小憩，没有碰过床。
　　也许是英的声音，也许是身下与盖着的织物太过柔软，他紧绷的心竟一点点放松了。

　　听见英打着哈欠说：“那晚安咯，金木。”
　　他的眼皮也沉重起来。他不记得自己有没有道晚安，接着就被接纳入了一片黑暗。
　　这次不同以往，接纳他的并非深海，而是是如云朵般柔软甜蜜的睡梦。

　　昨晚就是这样的。
　　果然只要在英身边就会很安心，能睡得很好。

　　……可那个温泉梦是怎么出来的？

　　金木把身上的棉被揭到一边，看见被子朝内部的一面贴了两排画着袋鼠的暖贴，在低头看看，自己脚边外加身体两侧一边一个，居然还有总共三个的热水袋。
　　金木沉默的爬出这反季节的被子，手拂过脖子，摸到了些微湿意。他的身体已经十分接近喰种（甚至可能某方面已经超越了），对温度的容忍度高了很多，居然还是被捂出了汗来，始作俑者——想都不用想就知道是谁——也是够可以的了。
　　他又拿来空调遥控器，发现电子计上显示已被调到最高温度。

　　本来房间就够暖了，竟然还给他被塞了三个热水袋外加十二个暖贴。
　　难怪会做温泉怪物那种奇怪的梦，还被生生给热醒了。

　　“哟，你醒了呀。”在金木腹诽着戴回眼罩时，英良推门而入，他的气色看起来好了很多，脸色不再那么病怏怏，开始和以往一样每个表情都能发光，“早上好呀，金木。我本来还想来叫你来着。”
　　“早安。”金木应道，指了指自己的被子问，“这是英做的吧。”
　　“是啊，因为昨天碰你整个人都像僵尸一样没温度，就想把空调调高点。没想到早上起来后，摸一摸，结果还是那么冰嘛，就给你做了温暖大礼包，怎么样？超暖和的吧。”
　　“太过头了啦，我都被热出汗了。”金木半真半假的抱怨。
　　“这可是国王级的待遇呢，该好好感谢我才对呀。”英笑嘻嘻的凑过来，拉住金木的手。
　　金木吓了一跳，有些怯懦的下意识想抽把自己的手回来，没想到英竟然先他一步把他畸形的手贴在了脸上，
　　英嗯嗯的点头：“这样还差不多，暖呼呼的了。”

　　他的黑指甲和皮肤对比鲜明的手指在英良健康的肤色下更显可怕，但用脸蛋贴着他的手的人类表情没任何不自在，反倒还挺满意的样子，金木本以为还会被盘问，但没想到英似乎已经放这个话题过去了。

　　他垂下眼睑，轻轻的问：“英……你不想知道点什么吗？”
　　没想到，英只是笑着摇摇头，轻描淡写的道：“其实也没那么好奇啦。而且这样意外的挺帅的，那个、怎么说来着，黑暗系吗？还是哥特之类的，欸，反正就是那个意思啦。”

　　一直自卑的地方能被接受的这么快，让金木胸口紧了紧，仿佛神经末端被拨动，连同他的手指也轻微抽搐了一下。

　　英看他不说话，力道松了些，让金木的手从自己脸上滑下来，问：“怎么了？你不想被人看见吗？”
　　他愣愣的看了英一会儿，才说：“……像涂了指甲油一样，会被嘲笑的吧。”
　　“别理会那种没事找事的白痴们就是了，有胆敢来的家伙我会帮你揍跑的，放心好了。”
　　听到这么男子气概的宣言，金木的眉眼都舒展了开来，“不过再被发现其实不是指甲油，被追问起来解释也好麻烦，还是算了吧，我戴好手套就行了。”
　　“客厅的那双吗？我看着已经脏了，你戴我的好了，等等嚯。”英打开衣柜翻找，在一堆亮色外套最下面扒出了一双分五指的针织手套，“我都不喜欢戴手套，觉得挺麻烦的。只戴了一次就没再用过了，干脆就送给你好了。”
　　金木接过来，触及手心的是柔软的线料，一看就知道很温暖，只是做工有点粗糙，“这是手工的吗？”
　　“啊啊，是我老妈给织的啦。”
　　“伯母织的？”听此，金木立刻把手套推回去，“那还是不要了，英你自己留着戴。”
　　“都说了我觉得戴手套很麻烦了，你正好需要嘛。我已经送给你了，英良家绝赞良品店拒绝退货。”英良鼓着脸，语气里满满是威胁。
　　都这么说了，金木就犹犹豫豫的收下了，“那，我会很珍惜的用的。”
　　“唉，也用不着那么在意啦。”英良侧过身让他看衣柜里堆起来的衣物，“喏，毛衣、帽子还有围巾，都是我老妈塞给我的。她没事就喜欢织，完工了就往我这送，衣柜都要装不下了。行了不要再想那么多了，我起床后去超市买了速食粥，一起吃了就去大学吧，今天是三、四节的课。慢慢吃不会迟到。”
　　“可以吗？要不要再休息一天，我觉得——”
　　“用不着的，快看，本人强壮的体魄。”英良撸起袖子展示根本不存在的肱二头肌，“就那么点小病，被金木你好好照顾后睡了一觉就全好了。”
　　“可是——”
　　“哎呀哎呀，走了走了，不接受驳回。”

　　大危机。
　　金木在餐桌边坐下，对着从用热水煮过的塑料袋里倒出来速食粥强忍着不露出苦相。

　　“虽然很想感谢你马上请你一起吃顿大餐，不过早上果然还是简单点是王道。”英良说着把盛着份量稍少早餐的碗推给（努力装做）平淡表情的金木，“就算说胃口不好，也要吃东西啊，少的一份给你了，要吃完才可以一起出门知道了吗。”
　　“哦。”

　　热腾腾的白气升腾而上幽幽飘在空气中，夹杂食物的气味一同钻进鼻腔。

　　金木慢慢拿起勺子，捏着勺柄，探入浓稠、表面撒着碎海苔的粥里，搅动了一下，更多热气翻滚上来。满满一勺搁在眼前，他若无其事一口含进嘴里。

　　果然、超恶心。
　　不过佐料给的相对较少，起码比汉堡排或三明治好多了。

　　金木咽下嘴里的东西，觉得自己这次能行。可以把这东西喝完。

　　“不合胃口吗？我觉得还可以的说。都是一袋里倒出来的，味道没可能不一样啊。”已经干掉小半碗的英良看他面无表情，就探过来偷了一勺尝尝，“没问题呀，你不喜欢？我还买了咖喱面包要吃吗？”
　　“不用不用。”他摇头，咖喱面包绝对是噩梦，光是想象就觉得要命了。
　　“那要不要来点调味酱，上次你说很好吃的牛肉酱我又买了很多，我去给你拿。”
　　“真的不要了！”金木赶忙拉住真要去冰箱取牛肉酱的英良，“这个就很好了，只、只是烫了点。”
　　英良还是被他拉着回板凳坐下了，“不喜欢可不要勉强自己啊。”

　　“没有勉强，我很好，能和英一起吃饭我就很高兴了。”

　　脱口而出五秒之后，金木才意识到自己又说了什么话，觉得害羞得要死，想解释但怎么都像欲盖弥彰，就干脆埋头往嘴里送粥。

　　怎么、怎么又说出这种话了——
　　肯定又要被英笑话了。

　　英良这边像是噎住了一样沉默了。
　　预料中的玩笑话并没有出现。最后英只是敲了一下他的脑袋：“既然如此，那以后就陪你多吃一点吧。”
　　“……”金木差点把刚咽下去的东西又反胃全吐回碗里。

　　*

　　“您还不打算给我一个解释吗？”

　　东京黄金地段伫立的一栋七十层高工作楼最顶层中，戴有无框眼镜的黑发青年问道。他身材颀长，容貌俊美，镜片下眼角向上挑起，但没有丝毫轻佻气质，反倒冷淡且有股养尊处优的优雅。
　　被最小的儿子质问的凤集团现拥有人站在巨大落地窗前的俯视一片繁华的东京市，玻璃上倒映出他神色莫测的脸，下巴、嘴唇上的胡子与皱纹使看起来已不复年轻，然而与儿子一样的眼睛使他仍存有一分难言的气质。

　　未得到回复，凤镜夜便自顾自的说下去，只是懒得再维持语气里装腔作势的尊敬：“工地停工到现在已经有一周多了，仅仅这十天不到里，凤集团就已亏损超过两千万日元。你不打算做点什么？”就算工人不做工，但停工不是他们的责任，按照合约，那项大工程的所有雇员费用要和平时一样照付。
　　“——和警.部喝点茶、拜访一下市长太太、给政.界朋友打电话之类的？”凤父亲借着落地窗的反射看了眼凤镜夜，“我想这些你已经都做过了吧。”
　　凤镜夜一言不发的推推鼻梁上的眼镜。

　　如父亲所说，他把能做的都做了，能找到的相关人员也见了，那些大多人对工地的事要么就表示一概不知，少数几个听了就脸色一变，语焉不详的说帮不上忙。好在，在他的大力追问下，终于有一个嘴巴被撬开了点。

　　“有人叫我来问你。所以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还不打算告诉我吗？”
　　凤父亲没理他的问题，反倒没头没尾的反问：“你查到哪里了？”

　　这样在一场对话里完全被牵着鼻子走让习惯把握主导权的青年很不适应，他的脸上少有的浮现一丝烦躁，但随即又被抹去不见痕迹。“CCG是什么？每年政.府都要大量拨.款进这个部门，可资料库里根本没有CCG的任何痕迹，甚至很多政.府要员都不知道它的存在。”
　　听闻“CCG”这个简称，步入老年的中年人有点惊讶，接着精细修剪过的胡须下的嘴唇带上了若有若无的满意笑意，“连CCG都查到了吗，本以为足够高看你了，不过看来你的能力还在我的估计之上呢，镜夜。”
　　“夸奖就免了吧，我只需要一个答案。”青年冷淡道。
　　凤父亲也不在儿子的冷淡，他说道：“CCG不过是个简称，它的全称是‘Commission of Counter Ghoul’，目的是苟存于日本的喰种全部驱除。”
　　“喰……种？（Ghoul）”记忆力绝佳的凤镜夜蹙眉，觉得这称呼并不陌生，在逐渐接管凤集团、暗中调查公司旗下项目时，他似乎看过类似名字。思索片刻，镜夜猛然想起：“这不是我们集团最机密项目的代称吗？”
　　这次凤父亲是真的惊愕了：“你——你侵入过公司的防火墙了？”
　　“不用担心，防火墙很安全，我只用蠕虫病毒钻空子入.侵了最外围，就再也进不去了，防火墙最外层的漏洞我也帮你们补上了。”凤镜夜轻描淡写过去，“比起那个，你还有很多要说明，父亲，请不要转移话题。”
　　“喰种（Ghoul）不止是那个项目的代号，同时也是一种亚人种的学名。”
　　“亚人种？类似人类的种类？是指猿猴之类的灵长目下属分类吗？”
　　“如果只是那种动物，根本用不着这么努力的隐瞒。”凤父亲摇摇头，不再注视脚下的东京，他转过身，面向他的儿子，“喰种看起来和人类一样，属于高等灵长类、与我们没有差异，但却是食物链上的天敌。”

　　天敌？人类会吃喰种——不，被隐瞒，是为了不造成大面积恐慌，所以，喰种处于捕食位置，人类则被捕猎。
　　表面与人类无异，为什么要吃人类？别的生物不能吃吗？也许是只能进食人类——毕竟只是“看起来是高等灵长类”，那么有可能喰种的内部构造与人类不同，他们说不定无法消化人类以外的食物。
　　既然处于食物链上层，喰种必然在天生上有什么地方优于人类，他们必须在身体上存在的巨大优势才可捕食人类。
　　会是什么呢？
　　——那就是重点。

　　得知这种差不多推翻从前生物课所学一切的生物存在，凤镜夜在混乱之余头脑仍在运转。靠父亲的一句话，在短短数秒内他就推论出了以上结论。

　　觉得镜夜多少从震惊里回神了，凤父亲继续说：“现在各个国家针对喰种的机构已经将绝大多数喰种都驱逐或控制起来了，剩余的也撑不了多久。不过这些仍是机密，全世界知道的人大概不超过两千。”
　　“既然如此，父亲为什么会知道？政.府很多人都还完全被蒙在鼓里。”
　　“因为凤家是日本医学界最顶尖的势力。”
　　凤镜夜连思索都不用，就明白了：“抓到的喰种部分会往凤集团运送，用以医学研究，GHOUL项目就是与CCG的秘密合作。所以……所以我们的医院永远能研制出最新、效果最好的药物，并一直走在医学界前端，因为我们能研究——”凤镜夜突然停住，猛地看向父亲，“喰种的天生优势。”
　　凤父亲复杂的看着镜夜，他最小的孩子，也是最优秀、最聪明的孩子，他根本没说什么，镜夜就差不多把一切都看清了。“没错，喰种的身体性能远比人类优秀，普通子弹根本无法伤及他们的皮肤，他们复原伤口的速度也是我们的好几倍，只要能将喰种身体的谜题解开，人类将上升到一个新的高度。”
　　镜夜一手抵住自己的下巴，“……那场工地死亡案跟喰种有关。是CCG在控制现场，所以我们没法动它……与我们合作的铃木家、赤司家、迹部家还有月山家都知道吗？”
　　“只要是在日本排得上名次的家族，自然都是知道的，和我们一样，CCG或多或少也与几家有合作。”凤父亲说着，笑了一下，“景吾和征十郎忍得也够久了，大概就这几天，也会像你一样质问各自的长辈。你们都是将来的继承人，这件事只要在适合的时机向长辈问了，身为知情者的我们都不会隐瞒，不过铃木家的一双姐妹大概还不知情。我想，埴之冢家和铦之冢家的孩子应该是最早知道这些的，因为在CCG最高层有这两个家族的一席之地。”
　　被隐晦的点名了将来会越过两位兄长继承家族集团，镜夜一点都不惊讶，他的心神全被“喰种”这种生物摄去了心神。

　　他想起了还在高中的时光，那看起来玩闹性质，实则已成为不能割舍的大家庭的男公.关部。
　　难怪毕业后Honey前辈与铦前辈就很少再有消息传来，本以为是被各自家族送到国外进修了，现在看来是都在CCG供职。

　　“月山家呢？他们家族没有继承人吗？”
　　“当然有，不过在出生时就被送往德国学习了，名叫月山习。我听说他前几天已经回国了，有机会的话你得去结交，看看是怎样的人。”中年人说，“那么，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做？”

　　镜夜思考片刻，沉稳的回答：“我需要和迹部君、赤司君约见一次。不过，在那之前——”那双上挑的凤眼凌厉地直视他的父亲，“我首先要去参观GHOUL项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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