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漫]归处

　　铅灰色云层在城市上空铺展开望不见边际的被絮，一日比一日沉甸甸。经验丰富的老人不必关注天气预报，趁着云尚未攒厚之前便买好了一星期的肉食蔬果，在盖得严严实实的被炉里剥着烤暖了的桔子，欣赏玻璃窗外今年第一场大雪的降临。

　　从学校回家没多久的毛利兰尚未来及换上居家服，穿着制服，在室内来回踱步，犹豫要不要去车站接今日约好见面的前辈，“今天雪下得很大，如果迷路了可以就糟糕了，果然应该请前辈在车站等着，我去接他。”
　　自言自语间，她还真打算，
　　“等一下，小兰姐姐太爱担心啦。”柯南不敢去拉扯毛利兰还缠着绷带的胳膊，连忙一个箭步蹿到前方挡住去路，“金木哥哥又不是小孩子，而且小兰姐姐的伤还没有好，打伞也很不方便。”
　　“我们毛利侦探事务所可是多次登报上电视，都算米花街的地标性建筑了。”毛利小五郎满不在意的摆摆手，“上井大学生不至于连这么显眼的地方都找不着，兰你还是安心在家等待吧。”

　　他话音刚落，玄关就响起了有节奏性的敲门声与入耳便不会再忘的清透男音：“打扰了，请问是毛利宅吗？我是提前约好的金木研。”

　　毛利父女还没来及发话，柯南就先吧嗒吧嗒小跑过去踮着脚打开门，“金木哥哥，欢迎，快请进。”

　　没有带伞，头上、肩上都落了层薄薄的雪花，浑身寒气衬得脸颊更加苍白，一时模糊了雪与肤色的界限。
　　换回一头乌黑短发的金木原地跺了几下脚，抖掉粘在鞋底的雪才进入事务所，“抱歉，我来晚了些。中途稍微绕了点儿远路，没想到就下起了大雪。”
　　来访之前，为了解决发色问题，他去了趟理发店。
　　那里的造型师小姐还记得这位气质独特的年轻客人，一见到他立马很热情地迎上前，推销起了头发护理套餐，眼睛亮晶晶的几度想要触摸霜雪一般无暇的发丝，还好职业道德束缚住了蠢蠢欲.动的双手，还给新假发打了七折优惠。

　　“没那回事，金木前辈还提早了五分钟呢。”毛利兰把他引至打扫干净的茶几请他坐下，“外面雪下得很大的样子，快请到沙发坐下，这边暖气很足。”
　　柯南也贴心地翻找出干燥柔软的新毛巾捧给金木，“请用这个，要是染上感冒可就不妙了。”
　　小学生的殷勤使毛利小五郎忍不住发牢骚：“平时怎么不见臭小鬼对我这么贴心……”

　　臭小鬼昂着脑袋全当没听见。

　　“麻烦了。”金木谢过小学生的好意，他肩上的雪已经让室内暖气融化了，正好用毛巾吸掉水分，避免衣服被浸透。
　　觑着大学生过于缺乏血色的脸颊，毛利兰不免生起了愧疚，“这样糟糕的寒冷天气还麻烦前辈特意来一趟，是我考虑欠妥了。”
　　“没事的，我大部分时间都在电车里，其实没有淋多少雪。”

　　他很快将雪水擦干净，顺便还将落到沙发的水珠也收拾了，才将毛巾好好还回去。

　　一直在大框眼镜下观察他的柯南见此幕，张开嘴似乎想问点什么，后又不知为何止住了话头，只默默接过湿了的毛巾。

　　“前辈用咖啡还是茶？”
　　“不麻烦的话，请给我一杯咖啡。”
　　“了解，需要加牛奶和方糖吗？”
　　“不必了，普通的黑咖啡就好。”

　　速溶冲起来不费时间，烧开的水也早早备好了，用不着一分钟毛利兰就端来一杯热气腾腾的咖啡，“有些烫，请慢用。”
　　“谢谢。”金木将冒着热气的咖啡先搁上茶几，拉开斜挎包的拉链拿出出门前整理好的资料，“我给毛利带了些笔记，希望有帮助。”

　　资料是从书柜里找出来的“金木研”留下的学习笔记，他大致看了看，跟自己以前上高中时的笔记差不多，觉得是不错的补习材料便携带来了。

　　这可是考上地狱难度上井的前辈的珍贵手写笔记，毛利兰连忙端正了坐姿，两手好好接下那沓练习本，刚刚打开最上方写有“国文”标题练习本的第一页就让满张密密麻麻端正的字体震到了。

　　“呜啊——都是前辈手写的吗？”
　　“是的，自己写一遍也比较方便记忆。”
　　“真好啊，这么漂亮的字，工整得都可以拿来当临摹帖用了。”
　　“哪里。”
　　她抬起头，既请求又期待的询问：“我有个不情之请，这些笔记可以复印一份吗？我的朋友也用得上。”
　　“当然没有问题，请随意。”
　　“十分感谢！”得到允许她无比感激，对前辈的笔记爱不释手，翻看过第一本就迫不及待的想打开下一本，没想到在第一个练习本之下还夹了一个文件夹，毛利兰以为是额外资料遂下意识掀了一面来看，印入眼帘的内容令她上一刻钦佩尽数褪色，换为满满的愕然，“这个是——”

　　金木瞥见文件夹上的字句，才发现之前收到的某个文件一直忘了从包里拿出来，居然不小心混进了复习资料里。
　　他轻巧地抽出毛利兰手中的文件，快速收回斜挎包，回以若无其事的微笑：“不好意思，忘记把这个收起来了。”

　　“前辈……”方才扫了一眼的内容让毛利兰没心思再关注笔记，她合上练习本抱在胸前，牙齿轻咬下唇，欲言又止。
　　金木对她摇了摇头，“让你看到了多余的东西，请别在意。”
　　她完全没被宽慰到，女孩长着一双几乎没有棱角的明亮杏眼，柔软形状正如她温柔的内心，澄莹水蓝瞳色中盈着担忧，仿佛波光晃动的海面，“可是——”
　　他打断了她，再次说：“没有大碍的，不必担心。”

　　柯南由于小学生个头矮没能看清文件夹的封面，更别提内容了，对二人间的哑谜完全摸不着头脑，想问问到底怎么了，青梅竹马的脸色却告诉他，不要在此时刨根问底比较好。
　　高中生侦探只好勉强压住咕噜咕噜冒泡的好奇心，一言不发，暂且扮演乖孩子。

　　当事人显然不愿多做讨论，毛利兰不得不将爬到喉咙的忧心咽了回去，这回再望向前辈那苍白到毫无人色的皮肤，只觉像吞了一颗石头，胃部都变得沉甸甸的。
　　她收紧五指，下定了决心，对父亲道：“爸爸，我希望请金木前辈为我补课。”

　　“既然兰这么说了，”因女儿受伤对其倍加疼爱几乎百依百顺的毛利小五郎毫无异议，他整了整西装衣领，装腔作势地咳嗽一声，“那么，来谈谈报酬吧，咳嗯，你有什么想法吗？”

　　金木没有苦恼，轻松报了一个数字——他提出的酬金比市价低不少，让准备进行“大人的谈判”的毛利小五郎嘴巴目瞪口呆。
　　本来他自荐成为毛利兰家庭教师的主要原因就是报答她对雏实的恩情，顺便为和英的夏威夷之行攒一些钱，喰种吃不了人类食物可以节省一笔支出还算件好事了——也就这种时刻他能苦中作乐的自嘲。

　　“这样好吗？”毛利兰事先在网上调查过家庭教师的普遍酬金，她不是为占到便宜就沾沾自喜的性格，反倒极为金木着想，加上方才不小心看见的东西，更是不愿让这位前辈吃亏了，“普通大学生兼职家庭教师的价码应该高不少，更别提金木前辈还是上井高效的在读生，我太占便宜了。”
　　“这样就好。”给英和城凛众人补课只是帮点儿忙不算有教师经验，“我没有实际教导学生的经验，在指导学习方面不过是新手罢了。”
　　“和经验没有关系，光凭前辈的笔记就赢过一大批人了。”
　　高中女生态度坚持，金木只好又说：“那请毛利每次都为我冲泡咖啡好了，我很中意毛利的手艺。”

　　觉得大学生前辈的台词有点不对劲儿的柯南总算憋不住插嘴了：“……那个，金木哥哥，咖啡你都还没尝一口呢。”

　　“只闻香味我就知道毛利的手艺很好了。”事实上只要不在咖啡里乱放奶精糖精等添加物，在半喰种被人类食物气味荼毒的鼻子里闻起来就是美味香气，“而且，因为是毛利，不用冲泡咖啡都值得我为你补课。”

　　金木言辞间极为磊落坦荡，没觉得哪里不对劲。
　　想想毛利兰在不知情下接纳了来路不明的雏实，在年幼喰种艰难时刻予以体贴呵护，即使受到伤害依旧温柔的选择谅解接纳。相对这位少女所付出的，金木认为自己只为她补一段时间的课根本算不上什么。

　　然而毛利兰和柯南根本不知其中因缘。

　　“哪、哪有前辈说的那么夸张……”高中女生不自在地垂下了头，披散的黑色长发从肩膀滑到胸前遮掩了爬上羞赧红晕的耳廓。她本就长相清丽，染了可爱粉色的面颊给她更添一分年轻女孩儿独有的青涩之美。
　　披着小学生外皮的工藤新一：“……”

　　本来为女儿做好大出血心理准备的毛利小五郎再也维持不住成熟稳重假象，喜出望外到得意忘形，大力拍打金木肩膀：“好啊！当代像你这样真诚可靠的好青年可谓是凤毛麟角了，不愧是上井的精英！”

　　柯南眼皮拉成平平的横线，一双死鱼眼瞄向心花怒放胡乱夸人的大叔，光靠真诚就能考进上井的话，上井校区扩大五倍都不一定塞得下所有“精英”。
　　还有，金木前辈先前不是说因家境原因才想成为家庭教师的吗，如今主动压低价格可与初衷背道而驰了，说出的闻香识咖啡好坏这段话也跟搭讪用语似的，泡速溶咖啡还有手艺好的说法吗？煮开了水谁都能泡好吧。
　　难道……难道真是瞄准了兰？
　　他打了个激灵，死鱼眼收回来变得锐利无比，决心要盯金木前辈盯得更紧些才行，绝不给予任何可乘之机。

　　小学生皮下的工藤新一正在心中握拳，事务所的门这时给“咔嗒”一声打开了。

　　“不好意思，做蛋糕花了些功夫，我来迟了。”推门而入的是名深皮肤浅发色的年轻男子，他端着堆得满满的托盘、手腕上还挂着一只鼓囊囊的塑料袋，见了坐在茶几旁的金木，又说：“喔，反而时间刚好的样子？”

　　金木不记得自己与这名突然出现的混血男性见过面，可既然视线对上了，只好点头示意以免显得失礼。

　　这人拿着的托盘上除了几碟曲奇饼干、水果沙拉、让塑料罩盖着的蛋糕还有一大盘三明治，毛利兰看了惊呼道：“安室先生拿这么多来，店里不要紧吗？”
　　混血男性放在喰种身上的视线移到高中女生身上，“这些大多是没有卖出去的商品，放到第二天不够新鲜也不能卖给客人，店长就允许我和梓小姐一人带一部分走了，只有蛋糕是我刚刚烤好的。”
　　“原来如此，不会挨店长训斥就好。”
　　“呵呵，请安心。”他搁下托盘和塑料袋，解开咖啡店制服围裙搭在左臂上，“都经过许可了。”
　　毛利兰侧身面对金木，抬手指向换下店员打扮的男性，介绍道：“金木前辈，这位是在我家事务所楼下咖啡店安室先生，安室透。”

　　“哦呀，可不能忘了自我介绍，我是波罗咖啡店的店员安室透。”没了长长围裙碍眼，只见混血男性身着略松垮的米色针织毛衣和休闲长裤，凸显了居家男性的知性温文气质，当他冲金木展开笑颜，深肤浅发的色差对比又突出异域风情的别样魅力，若是登上杂志封面，绝对会被女性疯狂抢购清空库存。“同时也是毛利老师的首席弟子，为了学习如何成为一名合格侦探正不断努力着，请多多指教了。”
　　金木回道：“你好，我是金木研，初次见面，安室君。”

　　安室透眨了眨眼，弯曲的食指抵在唇上藏住勾起的弧度，但掩不住从喉咙传出的低低轻笑。

　　“金木哥哥，”柯南扯扯不明所以的大学生的衣摆，“安室先生的年纪应该大一些，并不是金木哥哥的平辈哦。”
　　安室透眼含笑意，接着柯南的话补充：“别看我这样，实际我都快三十岁了哦。”

　　诶？！
　　竟然快三十了！

　　侦探事务所的三人同样受惊不轻：“哈？三十？！”
　　他们知道安室透起码大学毕业了，但哪想这家伙实际上竟即将步入叔叔辈的行列。

　　金木不由认真打量眼前的混血男性，淡金色碎发零散的覆盖了额头，下垂的眼角让眼睛轮廓非常柔和，他外貌比实际年龄小有大半要归功于这双眼睛，不过坚毅眉形又恰好中和了那分没脾气似的柔和。
　　一言蔽之，安室透的长相和没毕业的大学生差不多，怎么瞧也不像奔三的男人。

　　“安室先生……”柯南张嘴，想着是不是该叫“安室叔叔”才对？

　　准叔叔级别人物仿佛听到了小学生的腹诽，他转身笑眯眯弯下腰，摸了摸小学生的脑袋，“称呼就不必更换了，柯南君，被叫成‘叔叔’反而会让我很困扰。”
　　“啊、哈、哈。”柯南挤出几道干笑，其实对着这张脸叫叔叔，他自己也觉得很别扭。
　　金木换上敬语，规规矩矩的鞠躬：“是我失礼了，安室先生，十分抱歉。”
　　“哈哈，不必不必，没必要如此郑重其事，被错认为同辈也算在夸奖我看起来还年轻吧，我该高兴才是，金木君放轻松，今天你可是主角。”

　　他对待友人一般的态度让金木很想问“我和你见过吗”，又犹豫于这人与本世界的“金木研”是旧识，怕自己会露出马脚终究没问出来。

　　作为侦探的安室透轻易读懂了他细微表情中的疑惑，主动解释：“我听毛利老师他们提起过金木君，知晓了你在酉市的见义勇为，大家很感谢你救过兰小姐，同属事务所伙伴的我就擅做主张揽下了感谢宴的工作。”
　　“感谢宴？”喰种望向摆在托盘上以甜点居多的人类食物，顿生不好预感。

　　安室透笑着咧开的双唇间洁白虎牙显得尖锐又可爱，两指捏住塑料罩的小把手掀开它，露出一块缀了樱桃和草莓的六寸圆形蛋糕，上面还用果酱勾出花体字“Welcome! Mr.kaneki”。

　　“这是专为今天来到事务所的金木君烤的蛋糕。”

　　“哇！”精致的奶油簇一下就吸引了高中女生的注意力，她忍不住合掌赞叹：“安室先生手艺越来越精湛了，与高级甜品店里的定制蛋糕比也不落下风。”
　　“很高兴能得到你的赞扬，裱花确实花了我一番功夫呢。”

　　这份心意如果不吃掉可说不过去——不妙预感成真，金木下巴紧绷唇线抿成直直的横条，没想到在英良视野外他还得强咽食物，而且是极少没挑战的奶油蛋糕。

　　海绵蛋糕口感极佳松软得恰到好处，新鲜打出的奶油想必香甜且顺滑，新鲜草莓和樱桃的爽口中和了奶油的甜腻——仅凭想象蛋糕的口感就会让人类产生愉悦的幸福感，这就是甜食的力量。
　　但同样的东西，在喰种眼中就是截然不同的另一幅光景了。

　　真正的海绵一定比鸡蛋面粉做成的海绵蛋糕好下咽，奶油味道说不定会和黏着在下水管道内侧的滑溜溜陈垢重叠，水果于牙齿间渗出的果液就像咬碎了一颗颗腐坏的蛋……

　　几乎脑补出味蕾世界末日的金木喉咙上下滚动，艰难地吞咽一口唾沫，不让自己笑得太勉强：“未免太隆重了，我没有做什么大事。”
　　毛利兰当即反驳：“请别这样说，在酉市多亏金木前辈救了我，熊手是园子买给前辈的赔罪礼，我本人没来及好好表达谢意，正好趁此机会为前辈举办一场小型感谢宴。”

　　她的用心很让他感动，至于蛋糕……不行的吃不了的果然还是饶过他吧。

　　金木正苦思冥想该如何不显失礼的逃脱现下困境，人类捕捉不到的气音悄悄接近了他被眼罩遮掩看不见的左边，游走于生死的无数战斗累积下的条件反射令喰种速度极快，只一道虚影晃过就紧紧桎梏了伸向自己的手。

　　——被捏住手腕的是安室透，他正准备趁金木不注意，拉开小型礼花筒制造一场华丽的彩纸雨。

　　腕部骨骼在眼罩青年无意握紧的力道下传递来阵阵痛楚，安室透未表现出丁点儿痛苦，他的睫毛扇动，让紫灰双眸在忽闪的金色睫毛下时隐时现，像极了雨后紫阳花湿漉漉的柔软花瓣，无辜又无害，“啊啦，吓到金木君了吗？很抱歉，我本以为年轻大学生都会喜欢Surprise的说。”

　　“哦哦！好快的反应。”看热闹的毛利小五郎惊道，“有这速度一定能打死很多烦人的蚊虫。”
　　毛利兰无力，感觉缺心眼的父亲隔空把安室先生骂了进去，“爸爸…你在胡说些什么呢……”

　　金木急急松开五指，无措的道歉：“对不起，是我反应过度了，安室先生没有受伤吧？”
　　“这种程度不算什么。”呀咧呀咧，这可真是意外——安室透动作随意的放下胳膊，毛衣宽松袖口顺应引力滑落，“说起来，金木君为什么要戴眼罩呢？眼睛受了什么伤吗？”
　　“的确受了点伤，不太方便见光……”
　　“原来如此。”

　　外表瞧上去弱不禁风的，肤色也和痼疾缠身的病患一样苍白虚弱，左眼受伤意味损失了一侧视野，在看不见的地方有异动时却比野生动物更敏锐。而且……
　　毛衣袖口掩住的手腕上那几道新鲜印上的红色指痕正隐隐作疼，安室透微笑依旧，“那惊喜环节就此略过，直接品尝蛋糕吧，金木君先挑选，你喜欢草莓还是樱桃？”

　　经历刚才的反应过度，他更不好意思推拒咖啡店员的热情，“……樱桃，谢谢。”至少樱桃比草莓小一些，不咬破果皮就能囫囵吞下去。

　　安室透取出从咖啡店借来的刀具，娴熟地将圆形蛋糕切分为等分大小的五块儿，一一盛在纸盘上，把蹲了两颗樱桃的蛋糕亲自送到大学生手中，“请用，希望合胃口。”
　　——而且，虽然极快就收敛了，不过那一瞬间泄露的杀气绝不是错觉。

　　金木谢过对方接下纸盘，拿起叉子分了适合入口的蛋糕分量连同一颗樱桃送进嘴里，假装咀嚼后忙不迭全部咽下，努力作出真诚表情回应特对为自己烤蛋糕的人：“安室先生的手艺很好。”
　　一直观察他的柯南奇怪的问：“金木哥哥，你不吐樱桃核的吗？”
　　“……不小心吞下去了。”
　　“真心急，想必是非常爱吃樱桃了。”安室透插住自己蛋糕上的樱桃放到金木的纸盘上，“我的份也让给你好了。”
　　“金木前辈喜欢樱桃？”毛利兰不知为何精神一振，学着安室透也把樱桃分了过去，“不介意的话，也请用我这份。”

　　对着纸盘上不减反增的樱桃，金木已经预见回到公寓后自己抱着马桶吐得昏天暗地的惨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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