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漫]归处

　　——小心！
　　麻因噎积在喉口的血块无法喊叫出声，只能眼睁睁看着搜查官闪着寒芒的剑刃笔直刺向挡在身前的人影。

　　太慢了。

　　金木冷静的给这人打了个等级，那在麻看来致命的一击在他眼里却是破绽百出。
　　脚下向右偏移一步，躲过携风而来的剑，微微扬起的黑色帽兜与利刃间的距离不多不少如计算好般的差一指宽。
　　没有浪费搜查官的库因克来不及收回的滞空期，金木动作流利的弯下腰一把捞起躺在地上的喰种，向后跃了好几步脱离攻击范围。

　　“怎么样？还坚持得住吗？”

　　被横抱在陌生青年怀中的麻愣了几秒才反应过来这句话是在问自己，她有点惶恐的收缩喉咙肌肉将淤血咽下去，声音嘶哑的回答：“还、还能活……”
　　“那请你再等一会。”自帽兜下传来的声音不像最初面对检察官时暗藏冰冷，似是为了安抚她而放轻柔了不少，甚至还有一丝笑意夹杂其中，这不禁让麻有些恍惚的联想到清风吹过屋檐下风铃发出的剔透鸣音，“放心吧，不会太久。”

　　她甚至比他还要高大些许，但那稍显单薄的青年抱起她没有任何勉强，双手稳稳的，没有一丝颤抖，相信若他捧着的不是麻而是一碗盛满的水也不会有一滴溢出。在这样近的距离，麻可以闻到他身上的会让喰种忍不住吞咽唾沫的甜味——那是食物的味道，极其美味的食物的香味。不过在当下这情况，麻可没胆子与闲心去垂涎散发这诱人香气的主人。

　　“哈，躲过了？”岩崎落空的攻击在地上画出一道深痕，他盯着那只喰种的眼神越发跃跃欲试，“比想象中还要能干嘛！”
　　“岩崎！”守在无力行动的部下身边的上等焦急大喊一声，“快回来！
　　“呐，前辈，这家伙是A级吧？或者说是A+？把他干掉了，我们小队一定能集体受表彰，说不定还能直升一级呢！”仿佛已经看见了自己站在上千搜查官前，昂首挺胸的接过和修局长赞赏的场景，岩崎心中的亢奋更加热烈难抵，“前辈难道只想当一辈子的上等吗？这样就够了吗？”
　　“现在已经战力受损了，不要冒无妄之险！”上等丝毫不受岩崎慷慨激昂语调的影响，与那年轻人相反，他现在可是浑身冰冷，连心脏都仿佛被冻结了。他在心里止不住的大喊：你感觉不到那黑色家伙浑身令人发抖的气势吗？趁他还没起战意赶紧逃走啊！

　　嘁——胆小鬼，这种人怎么会成为上等真是搞不明白。岩崎眼中闪过一丝不屑，嘴上却是义正言辞：“我可不会退缩！在入搜查队时就宣誓了要清干净世上所有‘恶’不是吗！前辈不愿冒的险我来承担！”
　　被升迁迷了眼睛的蠢货！上等看了眼还瘫坐在墙边的堀部，又看了看前方年纪轻轻的后辈，咬了咬牙，按下紧急呼叫键后还是提着库因克跑在了岩崎身边：“采用十五号战术！”
　　实在不行，岩崎手里的那把库因克应该能拖延片刻时间……

　　意思就是速战速决，一旦情况不妙就迅速撤退。

　　“那是自然！”岩崎应道。这尚未尝过败北滋味的幸运年轻人颇为自负的想，就算是A级以上又怎样？对方只有一个战力，还带着个累赘，面对两名搜查官肯定速战速决，一下就能解决。
　　他却忘了一直以来鲜少使用的十五号战术根本上来说其实是“最后一搏”，重点在于打出个措手不及，争取逃跑的时间。
　　也就是说上等的真正意思是赶紧逃走！可处于兴奋中失去理智的岩崎根本未曾领会到这一点。

　　金木明显察觉到与他对峙的战力直线上升，一切毫无疑问是这位上等的功劳，他的配合虽说还夹带了些实战经验不足的慌张，但动作很扎实，想必一招一式都是练习了许久。
　　——但仍不足为惧。
　　太刀和长剑交叉挥来，金木一次次轻松的在其中找出间隙，搜查官连衣角都没能擦到。在不间断的将近五分钟战斗中，他从头至尾都表现的游刃有余，连呼吸都不曾紊乱过，反而有了一分观察的闲心。
　　上等是这程度吗？不强，但也没弱太多。刚才有一瞬间他还推测是否这个世界的喰种与搜查官的实力是整体下降了，结合现在的情况来看，搜查官们的确水平也稍弱了一些，但距离他本熟悉的世界水平也没差到不可及的地步。只有喰种实力下降搜查官却并无巨大差别，也难怪这里的喰种被打压的如此凄惨。
　　耳边利刃呼啸而过，带起的风声比预测中的轻许多。
　　金木扫了眼那把剑形库因克，觉得它不如表面看起来简单。

　　他太过轻松的姿态让上等心下更紧张，也让岩崎感到烦躁上火。
　　破绽由此而出。

　　“你这样只会躲来躲去的样子真让人不爽！”他大吼着，放弃了与上等的配合，扔掉了所有路数，手中库因克鲁莽的一劈而下：“堂堂正正一决胜负吧！害兽！”
　　“岩崎！”这个笨蛋！

　　上等见状赶紧将太刀换手补足岩崎左边的漏洞，而这一切却是无济于事。

　　黑色身影对两个人类的所有对话置若罔闻。
　　由于还抱着一名伤员，他的双手未能空闲。眼看斩向他腰的太刀与目标锁定他大脑的长剑近了，近了，麻不禁有些痛恨自己的弱小，让她只能软弱的缩在一个陌生人怀里无能为力的看着一切发生，如果她还有力气动，一定会翻身而下跟这两个搜查官混蛋打个痛快。

　　“我之前有说过，‘请就此住手’的吧？”青年依旧冷静平稳的声音蓦地响起。

　　为了防止麻会掉出去，他扣住她的力道加大了些。
　　接着他以单脚支撑身体——尽管还承受了一个人的重量，他却没有任何不稳——身体旋转，风衣随着他的动作飞扬而起如一双不祥之翼，露出的被衬衣包裹的腰部柔韧非常，扭出的弧度极其好看，另一只悬空的腿连着胯骨形成了一道充满爆发力的流畅线条，空中只能看见黑色残影，一道后旋踢带着破空声，狠狠落在岩崎腹部把他整个掀倒摔在上等身上，两人其其被甩出去在地上滑行了几米。

　　做出这一系列动作不过只在五秒内，但就是这转瞬即逝的数秒夺走了岩崎的行动力与上等好不容易挤出的战意。

　　不可能的，这种怪物，怎么可能赢得了……
　　——上等与一直呆坐在墙边的堀部同时心想。
　　只靠肉.体实力与体术……呵，那家伙连赫子都一次没使出来过呢……
　　绝、对、赢、不、了、啊！

　　而三个中的最后一个人类却不这么想，家中有些背景、一直以来的顺风顺水、遇见的全是偶尔出来捕食的弱小喰种让这个年轻人的心早被自满吞没，此刻突然遭受如此压倒性打击，他根本接受不了！

　　“混蛋混蛋混蛋混蛋混蛋混蛋！你这个垃圾！怪物！害兽！怎么可能伤得到本大爷啊啊啊啊啊啊啊——”

　　岩崎的叫喊拔高到尖锐的程度，他捏紧剑形库因克，甚至手臂如持枪般对着黑色身影举起：“去死吧肮脏的臭虫！”
　　拇指用力摁下剑柄处难以看清的按钮，剑刃上暗沉的纹路如被注入兴奋剂的血管，而其中隐隐闪烁的青光则成为了极速流涌的鲜血，细长的剑身膨胀着扭曲成了不规则鼓包，简直如即将从赫包破体而出的赫子。

　　“那是——”麻瞪大眼睛，喰种会逐渐自我恢复的身体机制让她好受了些，但声音仍偏虚弱、断断续续发不出完整句子。
　　“啊，看来那库因克不是之前以为的普通类型。”金木依旧没太大情绪起伏，或说早先便略有察觉，“算是混合型吧。”

　　他简简单单就推断出了混合型库因克的样子让上等心中一颤，眼中满是不可置信。

　　“哈哈哈，没错哟！”岩崎喉咙里发出车轮摩擦地面般的刺耳声音，大笑道，“这可是用尾赫做表壳伪装成普通剑形的库因克！如何？吃惊吗？它实际上，可是用羽赫做的啊！虽说你们喰种本身连家畜都不如，根本无法为社会做任何贡献，赫包部分却很有趣喔！哈哈哈哈！”
　　“怎……”怎么还能做出那种东西出来！麻因愤怒浑身发着抖，她想怒吼出声——你们这群疯子把我们的器官当成什么东西在玩弄啊！人类实在太恶劣了！
　　“不用担心，明显不是完成品，瑕疵很多。”金木将麻的颤抖当做害怕了，他低声安慰：“那把库因克十有八.九是消耗品，使过一次后就不能再用了。”

　　语罢，下一刻，那一个个肿胀的鼓包承受不住内里物体的挣扎，发出烟花升空后的爆破声，里面存储着的Rc细胞极快凝结成一片片薄薄的仿佛蜻蜓翅膀般的晶片，以子弹的速度飞射向金木与麻。

　　“砰砰砰砰——”
　　比钢铁更坚硬的羽赫射击在他们所站之处，连带着地面、两边墙壁全被牵连打中了，激起一片尘土飞扬。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这次！一定！把你和那只一起——”

　　——所以请看，方才还态度轻慢的嘲讽过喰种是毫无理性的野兽的这位自持身份的人类双目充血额起青筋的狰狞面容，该说真是一场闹剧吗？

　　上等打断岩崎癫狂的尖叫，一手捂住刚才被伤到的脊椎一手抓住他的胳膊企图把他拖走，“够了，岩崎，别管那两个家伙了！现在最重要的是快点——”带着堀部逃跑！
　　“这是我的功勋！我要证明给老头子看老子很简单就能爬到上面去！”而岩崎根本不领情，他甩开上等的手，“我要把尸体带回去，我可是杀掉了A级以上的喰种！我——”

　　“真的杀得掉吗？”

　　遮挡视线的灰尘中飘来只听过几句便影响深刻的声音，搜查官们全惊愕的瞪大眼睛，内心深处的恐惧带起一股寒意袭及全身，细小的疙瘩浮现在皮肤上，人类们打了个寒颤，一眨不眨的盯着正消散的灰尘中心。

　　赫子，再熟悉不过的东西。他们天天握着的东西、他们天天战斗着的东西。
　　极好辨认，只一眼便能看出那是鳞赫——说来说去赫子总共也就四种，没什么好好奇的。

　　可是，他们从没见过这样的赫子，这样的鳞赫。与他们所知的所有喰种捕食器官完全不同。

　　那是两条渐变色鳞赫。
　　尖端仿若血液干涸结痂的颜色，目光下移十寸，可见的是酝酿许久才能有的深沉酒红，接着，到了鳞赫较宽的中段，红色越来越亮，那猩红色简直到了艳丽的地步，再逐渐往下，红色延伸到下越来越深、越来越深，最终回归深红，不知被遮掩在衣摆下的根部是否如露出的尖端一般会有如鲜血干涸的深褐色？
　　在一片片花瓣大小鱼鳞状纹路的缝隙中不断有耀眼妖异的光芒流闪而过，仿若活物，它们的形状粗壮修长，锐利坚硬的顶端与鳞片无一不警示所有人——这不是供人玩赏的艺术品，而是用于狩猎的捕食器官！
　　鳞赫在空气中展现姿态的模样肆意张狂又绚烂夺目，宛如盛开于三途川岸边的花朵，是何等凶残的美丽！

　　这是他的赫子？
　　麻瞠目结舌，对着护于身前的赫子说不出话来，这样近距离的震撼前所未有。
　　原来世上存在这样的赫子吗？
　　同样是鳞赫，麻自己的赫子与现在她所见的鳞赫却完全没可比性，竟让她产生了原始的臣服心态。
　　任何生物在面对昭示绝对力量的东西都会忘我的顶礼膜拜，何况是如此、凶残与美艳的结合体。

　　这就是喰种吗？
　　这就是……真正的喰种吗？

　　岩崎大张着的嘴久久无法合上，在这一画面前，他连眨眼的力气都失去了，视网膜上倒映着瑰丽无比的红色，他凝视它们、凝视它们的主人，将这一幕死死刻入脑海——不，他不需刻意这么做，只这样看着，就没有人能忘记。

　　绝对的“恶”、对社会全无贡献的渣滓、只有食欲的怪物……

　　那些话语，说的是什么？是喰种吗？眼前这个是喰种吗？为什么与他所学到的、接触到的、理解的“喰种”截然不同、完全相反？

　　这就是喰种吗？
　　这就是喰种吗？
　　这就是真正的喰种吗？

　　它……不，他，竟是这样的生物，这样……

　　“绮丽（真美）……”

　　金木轻松以自己的赫子挡在面前拦下尾赫库因克最后一击，他与怀里的喰种均未受到这番猛烈攻击的伤害。
　　刚放下遮在身前的鳞赫他就看见刚才还一脸狂乱的年轻搜查官正呆愣愣瞪着自己，还喃喃着说出了“真美”这样称赞的话。
　　他一愣，心情有些古怪别扭——他是个男人，接受男人这样的夸赞可不会高兴，以及……有点明白董香当初面对贵末小姐的心情了。

　　这种杀人凶器，哪里美丽了？

　　巷子外传来杂乱的脚步声，上等松口气，他之前按下紧急呼救键叫的后援终于来了。

　　原本还想从搜查官口中获取出点信息的金木果断决定放弃，反正还有怀里这个喰种可以问。
　　做了决断后，金木的赫子攀上墙壁，两下便跳上屋顶，很快消失在夜空里。

　　从那双鳞赫出现，直到两个喰种消失，再到姗姗来迟的救援队冲进巷子里对他们嘘寒问暖问东问西，岩崎都没能回过神来。
　　他沉浸那一片红色中，那一片几乎灼伤他全身血液的红色中。

　　上等被救援队员扶起来，脊椎一阵阵的刺痛让他呲牙咧嘴的吸着凉气，不过这是好事，是他还活着的证明。
　　遇到那样强大可怕的喰种，己方还不断不知死活的出手挑衅攻击……全队三人无死亡也没缺胳膊少腿，他自己都觉得一切真是个奇迹。

　　上等心情复杂的想，那全黑喰种要是一开始就使用赫子——不不不，也许连赫子都不用，只要稍稍认真点——他们几个在这不到三十分钟的时间里就该死几十遍了吧？对方一路放水，是根本不屑一顾还是……手下留情呢？

　　*

　　老实说，金木一开始就没打算对那三个搜查官下重手，杀意更是从头至尾都没起过。首先他的脑袋在未被食欲控制、未受外界严重刺激的清醒情况下，还是由很大比重的人类思维控制的。
　　对生命的尊重与自身从小受到的教育造成的柔软性格让他在调查清每一个目标的生平前不会轻易下杀手。
　　更何况那些是人类搜查官，要是真弄出人命了，CCG方面重视起来他也会很麻烦。

　　来到这个世界后金木的目标很简单很明确：待在英身边、找到古董的大家，保护重视的人，安静的生活。
　　尤其是英，特别是英。
　　决不会让他受到任何伤害，也决不允许英的生活又被自己连累搅得一团糟。

　　一切可能惹上身的麻烦都要避免。

　　在房顶飞跃一段时间，远离刚才地点后，麻提醒：“咳、可以……可以放我下来了，我自己能……”
　　金木闻言在一栋有水箱的楼顶停下，“不要紧吗？你的伤势……”他犹豫一下，问：“需要进食吗？”
　　麻从他怀里挣脱，摇摇晃晃的靠着巨大的水箱支撑还有点软的双腿——水箱？啊，还真贴心啊，故意选在这种好休息的地方，“这我自己解决、就…就行了……”
　　“以你现在的状况，完全没有捕食的能力吧。”金木语气有些许无奈，“请别逞强。”

　　没了搜查官在一旁，男青年的声音彻底卸下所有坚硬冷漠，此时彬彬有礼，还带着温和的柔软尾音，极易获人好感信任——反正心思从不细腻一向大大咧咧的麻就放松了很多：“我有食物来源。”

　　这就涉及到隐秘了，据金木所知，每个喰种的喰场都属于私.密场地，擅自侵入的下场一是被厌恶然后被赶走，二是被厌恶再被杀掉——西尾前辈就是后者的典型。

　　既然对方要去喰场进食疗伤，今天看来没可能有进展了，“过些日子我能与你约个时间见面吗？时间你随意。”

　　接近请求的态度又让麻吓了一跳——原来还有这种实力强的吓人又性格超好的不可思议同类存在吗？以前怎么从没听说过？他这类型应该超显眼超出名才对啊！何况味道闻起来还这么好吃……

　　“不用那么麻烦，就今天吧，我带你回去。”
　　“诶？”这不是…进入更私.密的地盘了吗？金木摆摆手：“这太麻烦你了……”
　　“才不会！你可是我的救命恩人，把跟条死狗似的我从混蛋搜查官手下就出来了好吗！这份必须要好好报答！”
　　“可是——”
　　“没有可是啦！告诉你喔，我的命可贵重了！当然要给你同等份的回报！毕竟我可是要成为最棒的面具师的喰种啊！先到我家去吧，有什么要求都尽管提！”

　　面具师？金木还想谢绝的手微微放下，“你是面具师吗？”

　　“是喔是喔！”提到最自豪最喜欢的事，麻整个人充满了力量，连伤口都好像不疼了，腿也站直了，“我可是立志要自己开店的！看，我的面具就是自己做的！”
　　说着麻取下了一直覆在脸上的面具给黑色喰种看。

　　金木双手接过被血浸湿的面具，是柔软的布料，触摸了才能发觉原来本以为是空白的区域都绣了暗纹，一针一线虽有拆掉重做的痕迹但明显是用心制作，补起来的地方都十分细致，而显眼的彩色刺绣被血污得有些看不清本色，但不妨碍人欣赏它以巧妙方式密密麻麻交叉在一起的精致绣线。

　　“真了不起，是花了很长时间与精力制作的吧？实在是很棒的作品。”金木毫不吝啬赞叹，把面具还给对方。

　　没了遮掩，麻不经掩饰的中性的脸刷上了一层被夸奖后高兴与害羞的浅红，她收回面具故作无所谓的干咳几声：“咳，其实也没什么啦，我认识的两个人都比我厉害多了，我这手艺还完全不及紬的一半……”她突然注意到青年的兜帽与高竖的衣领，想起什么的“啊”了一声，“看你的样子，是还没做面具吗？”
　　“之前有做过一次，但被我不小心遗失了。”他回答，“能请你帮我重做一个，或引荐一下吗？”
　　“这个没问题！包在我身上吧！”被拜托了自己熟悉的领域，麻自信满满的拍拍胸口，结果刺激了右胸未好的伤口让她刚有几分力气的膝盖又软了下去靠在水箱边上，“疼疼疼疼疼……总、总而言之，先跟我一起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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