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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8 [险剧]
“轰——”
水晶灯坠落发生在一刹那,失去了舞台照明,只听巨大轰鸣席卷全场,整个大礼堂都陷入失明一般的黑暗,巨物砸落导致上方履带连带着也有所受损,给后台控制履带移动的电脑造成混乱,还没有到转场时机,地面的喷口也自动释放了大量干冰,升华白雾迅速充斥舞台吞没了一切,一时间只听得见慌乱尖叫此起彼伏。
在安全范围跌坐的绘理奈惊魂未定,形如空壳,直到那轰鸣刮出的气浪玻璃渣划破了脸颊,才使她灵魂归位。
“永近君!永近君!”歌到高音依旧稳定的嗓子现下几乎破音,原本被吓得发白的脸因焦急霎时染得通红,眼泪啪嗒啪嗒接连滚落,“永近君!快去救救他!谁来——”
她企图爬起来,可刚撑起身子,就重重摔了回去——刚才摔了数米远的撞击让脚扭伤了,纤细精巧的踝关节迅速红肿,只凭她自己根本无力站立,只得哭喊着焦灼盯着缭绕的白雾。
然而女孩的声音彷如投入湖面的石子,直接淹没在了哗然骚乱中,前排被玻璃碎渣溅到的观众惨呼不断,许多人从座位站起,伸长了脖子张望,全场乱成一团,就算站在同伴旁边,也听不见彼此张张合合的嘴巴在叫喊些什么。
舞台上事故中心反而相对安静,浓厚白雾自动划出一方与世隔绝的空间,阻拦了外部窥探的视线,也把真相藏了起来。
英良头发跟脑子都乱糟糟的,懵懵地杵在原地,在物理与心理双重的巨大冲击面前失去了思考能力和行动力,浑身肌肉,包括大脑活动都陷入了凝滞状态,只有呼吸系统还在靠本能维持运作。
他做好了重伤准备,可预料的疼痛没有传来,熟悉的气味围绕了他。
——是个拥抱。
当视觉将画面传递给大脑,罢工的神经迟缓地接收信号加以分析,如此呆立无言浪费了数秒,他才意识到是谁以血肉之躯筑成堡垒为自己挡住重物坠落。
人类赖以生存的空气好像变成了果冻胶,从鼻腔吸入,气管一路到肺泡统统都淤塞了。
“金木!”从密不透风的保护挣脱,英良耳朵里充斥着密集的鼓点——那是他跳得飞快的心跳,心脏在如此负荷压力下工作宛如一个高压泵,血液在瞬间冲上大脑,造成一阵头晕目眩,又气又急的两股极端情绪在体内横冲直撞,快要叫他疯了:“你怎么冲上来的?!不要命了吗!”
“英才是!”总被夸赞剔透清澈的嗓音呈高温黑烟熏烤般低哑,听起来完全不比英良的恼火少,“难道要我眼睁睁看你被砸中吗?!完全没考虑我的感受!”
他们互不相让的在棉花絮般厚重的干冰雾中怒视彼此,都在心中恼怒对方不把自身安危当回事,极其罕见的闹起了别扭——能为一模一样的原因吵架,也算另类的心有灵犀了。
大约三个呼吸后,还是英良被满心担忧给打败,顾不得跟难得急眼的兔子斗嘴了,从乱成一团浆糊的脑海艰难扒拉出书上关于内伤的描述,表面上没有端倪不代表五脏六腑没事,紧张的问:“你有没有哪里痛?呼吸顺畅吗?”
边说边换着角度来回检查他是否哪里受伤了,如果不是条件不允许,估计要当场把人衣服扒了好好检查。
“……我没事。”金木摇摇头,扫了眼旁边水晶灯砸出的坑。为掩饰喰种身体过于惊人的防御力,即使重物正中头顶不会带来丝毫伤害,他还是刻意带英偏移了几米,没让水晶灯直接落到身上,只营造出惊险的视觉效果,“运气好,正巧撞着英往前几步,躲过去了。”
——不过连一丝一毫划伤也没有,这得是多小概率的奇迹?还有他到底是如何瞬间就跳到舞台上的?
英良的视线在好友和满地狼藉之间来回乱飘,百思不得其解,怀疑自己是不是到了超能力剧集现场,敏捷的思维一时都堵塞滞涩了,只剩下唯一的本能——金木没事比什么都重要,现在不是追究细枝末节的时候。
台下被吓傻的老师和其余委员会成员们经过半分钟手足无措后总算找回了行动力,纷纷手忙脚乱的扒着舞台边缘爬上去,散落得到处都是的玻璃碎屑扎伤了几人手掌,一时间痛呼接连响起,互相叫着小心别随便动。
英良赶忙推了把金木,让他从幕布绕过众人悄悄下去。他不想刺探他,自然也轮不着其他人对好友产生任何质疑。
金木会意,趁白雾未散干净,身形一闪犹如鬼魅消失在了幕布间。
“我很好!”英良绕过水晶灯残骸,每一步都把脚下零落的玻璃踩得嘎吱作响,用手拢成喇叭:“别过来了,这边全是玻璃片。”
竹井绘理奈听见他的声音,不断涌泪的黯淡眼眸点亮一簇光火,她努力挺直了身朝前探:“永近君!你没事吗!”
英良循着声音朝舞台边缘走,挥舞胳膊驱散妨碍视线的白雾,能见度稍微高一点儿了,大概走了十来步,一低头,便撞见了舞台最左侧的竹井绘理奈满脸泪痕惊喜交加的表情,也发现了她异常红肿的脚踝。
哎呀,这可真是……
他尴尬地挠了挠后脑勺,虽说出于救人心切才把她撞那么远,可害得人家女孩站都站不起来了,自己反而毫发无损,总感觉有点儿好心办坏事的过意不去。
她周围还散有许多闪烁危险点光的尖锐碎渣,总不能放人家可怜兮兮的坐在里边儿不管。英良几步上前,在她面前半蹲,“到我背上来吧,我背你下去。”
竹井绘理奈眨巴两下眼睛,全然没料到有如此发展,羞涩红晕迅速蒸腾了她泪痕未干的双颊,无比惹人怜爱。
矜持磨蹭片刻后,她抵抗不了心中塞壬充满诱惑的歌唱,纤细胳膊化为柔软藤蔓攀到男性的脖颈,在他耳边声如蚊呐:“……谢谢。”
英良笑了笑表示不必在意,双手勾住她的膝窝,站起的时候重心没掌握对,有点儿后倒,踉跄了两步才稳住。
这一举动给背后女生造成的打击不可谓不大,本来只浮在双颊的红晕顿时涨满了整张脸乃至延伸到了衣领底下,“诶!我、我很重吗?”
“没有没有,怪我缺乏锻炼,平时抗个电脑包也会喘。”
自己背个纤细娇弱的女生都这样差点儿给带得仰倒,所以金木那家伙怎么做到轻轻松松公主抱一个成年男性(指英良本人)?受伽马炸弹放射线污染么,突然就进化成深藏不露的大力金刚了。
他不住的在心里边儿嘀嘀咕咕,快步朝舞台边缘走去。
众人见英良从白雾出来,除了一头明黄发丝鸟窝似的乱翘略显狼狈没有任何新鲜外伤,音乐课之花正虚搂着他的脖子,脑袋埋在他背上,从栗色发丝间泄出一抹耳尖上的红晕。
大家不免目瞪口呆,指着他大叫:“你、你居然什么事都没有?”
英良翻了个白眼,没好气说:“喂喂,怎么回事啊那种说法,我好好的很叫人失望?”
“刚才那么大的灯掉下来轰一声比打雷还夸张,人类怎么可能毫无发生啊!你说你是光之使者我都信了!话说是不是还有人在舞台上?听见你在上边叫了谁的名字,干冰里有两个人影的样子?”
“我也好像感觉到有人冲到了舞台上……”
“咳咳,才不是光之使者啦,我是坚定的假面骑士派。”英良干咳两声,打岔道,“其实水晶灯根本没砸中,我冲刺时没刹住力道,摔到幕布后边去了,炸开的玻璃渣全给厚布挡住了。”他得意洋洋地咧嘴:“可别小瞧幸运之神所眷顾的男人。”
“什么啊,亏你还笑得出来!只是看着我腿都软了。”
“就是说啊,我们都以为你完蛋了,快给吓死了!”
黄发青年没心没肺的表现无形间感染了众人,舒缓大家紧张的神经,言语间轻松了不少,又是后怕又是抱怨的朝他念叨刚才险情有多么害人担心。
几个女生凑过去帮着把绘理奈扶下来,合力搀着她到前排观众席,观众们见状争先恐后地挪出空位,让她坐下。
一人借弯腰功夫贴在她红扑扑的脸颊边耳语:“我们是不是打扰到绘理奈酱了?”
绘理奈羞恼的给了她一记不含威慑力道的瞪视,噘着嘴没有否认,女生们偷到蜂蜜般默契的窃笑不止。
确定台上的人均无大碍,骚乱的观众们议论重点从人员安危转到了事故本身。
关于“上井的安全措施未免也太不靠谱了”的指责抱怨愈演愈烈,扛摄像机的取材记者可不会错过大好时机,铆足了劲朝舞台上凑,以图拍到绝佳素材。
这可让在场老师又气又急,脸色发红转青活似水平差劲艺术生手里的调色盘,他张开胳膊努力用自己的身体把现场记者挡住,在不体面的推搡中掐着嗓子压着恼,艰难维持礼貌:“不好意思,请不要继续上前了,玻璃还没清理,很危险!”
来回拉扯无果,记者干脆改了目标,摄像机镜头一转,把炮.火集到碍事的老师身上:“贵校学园祭一直是备受瞩目的盛会,开放日人流量根据往年统计几乎是迪士尼乐园的三分之二,今日竟然酿成如此重大事故,老师是否该对此负责?”
只把自己当墙壁的老师被问成了上岸的鱼,嘴巴几度张合也没组织好语言,斟酌了好半天,才硬邦邦的说:“……出现这种情况我很惊愕,但现在最该庆幸的是无伤亡出现。所以请别使用‘酿成重大事故’这样骇人听闻的词句,远没有那么严重。”
他含混的说法传到学生耳朵里,使得后怕升腾成愤怒,簇拥在音乐课之花身旁的女生们挤上去,怒视对方:“什么叫远没有那么严重,绘理奈可受伤了!而且水晶灯若是真砸到了人身上,老师有想过后果吗?”
“不要做无谓的假设。”他干巴巴道:“那孩子不过是跌倒扭伤,跟现在说的事没有关系。”
不得不感叹,这位老师着实不是个有处理应急事件能力的人,如此火上浇油还不如一言不发。
他牵强的睁眼说瞎话功夫使听众哗然一片,尤其是附近的委员会成员,他们内部最清楚一切运作的流程,如果现在就这么被糊弄过去了,私下调查时牵扯到一些棘手的麻烦,很有可能不了了之。
“其他道具都没掉下来,履带没有问题,是道具本身的链条断了。”舞台剧开幕前英良搭话过的委员会成员主动站了出来,先前没把英良指出的问题放心上让他后怕不已,若真因此害得同学在眼前出事,他余生都得在良心的折磨下度过,“水晶灯道具是在哪家店采买的?”
“使用这种劣质商品没把学生安全放在眼里吧!”
“我们社团申请购买的六角星灯饰根本不达要求,大部分通电了也不亮。”
“诶?你们也是吗?我还以为就我们倒霉被分配了残次品,热水壶的盖子根本合不拢,差点害同学烫伤。”
“那个……其实我们班级也收到了不合格的材料……”
在七嘴八舌交流后,众人才惊觉诸如此类的倒霉小事故竟然发生如此频繁。
再迟钝也该意识到,这不是单纯的意外了。
年轻学生们的情绪就像草原,一旦有人带头点燃第一簇火焰,肆虐的大风很快便会连起一片星火燎原:“是谁负责采买的?可恶,一定是把学园祭经费扣下了!”
“必须有人对此负责!”
在愈演愈烈融合成一个声音的“立刻追查”呼喊下,老师脸都涨成了紫色,一副快要被大浪拍碎了的模样,其余在场的教职人员也招架不住的连连后退,劝阻呼声全掩盖在了群情义愤之下。
“各位,请先冷静下来!”这时,一个人啪地打开了礼堂天花板照灯,让黑暗的大礼堂恢复光亮,并拖来一张观众席椅子,踩了上去,双手拢在嘴边大声说:“一直抓着老师不放是不会有结果的。”
如此重复好几遍,在亮堂环境下,人群中占据高位的他很快抓住了大众的注意力,充斥大礼堂的混乱喧哗逐渐平息了下来,众人纷纷将目光投向这位鹤立鸡群的发言人。
他身材很占优势,加之站在椅子上,大家以仰视的角度望向他,一双腿瞧上去尤为修长,时尚的衣品更是将整个人的气质提高了一个档次。
——是本届Mr.上井的大热门候选人,藤白弘树。
“谢谢大家,请听我说。”把场面控制权握在手中的他先感谢了在场所有人的配合,抬起胳膊向四周做出下压的手势,让仅剩的交头接耳嗡嗡声也消弭了去,全部专心听取发言,“我明白大家愤怒的心情,也很希望揪出此次事故的主责狠狠训斥一番,但老师只负责维护现场秩序,没有插手学园祭细节事项,对老师发难是没有结果的。”
激动地挤在老师身边的众人闻言彼此对视,学园祭百分之九十的主导权都在学生手上,此乃众所周知之事,最大的嫌疑确实不在教师身上。
认可了藤白所说的,学生们慢吞吞地挪开了些,给围堵在里边的老师让出了喘息空间。
气势惊人的人墙退去,老师如获大赦,埋下脑袋用左肩的布料摸了把流到鬓角的汗,无比庆幸有明事理的学生站出来说话,擦过汗后,他重新拾起了教师尊严,挺起胸膛和肚腩,对站在椅子上的学生投去了欣赏赞许的目光。
藤白弘树彬彬有礼地冲教师颔首,再将视线扫过众人,再次确定了自己全场焦点的站位,无数投过来的目光如炙热的聚光灯,令他全身心都沐浴在愉悦的温暖下,对此很是满意,说起话来更加洪亮有底气:“此次大面积劣质品采买事故一定是有人挪用了学园祭经费所致,我们应该向学园祭委员会的成员问清楚,经费由谁在审批管理?”
一针见血的问题重新给好不容易安静下来的局面注入了猛剂,大多数人都不由自主地点头,议论纷纷,口中叫嚷着“说的没错”、“委员会的人该出来好好说明情况”。
一名戴有臂章的学生犹疑地举起了手:“我负责委员会的资料管理,经费使用账目有在我这边存档……其实在收到时就觉得有点不对劲了,每年学园祭的经费都用不完,本以为今年经费很充足,会留下比往年更多的数额,但结果几乎全部花光了。”
说着,他从手机记录里调出对应文件,打开到扫描过后的电子版账目页面,在众人齐心协力的交递下,手机流动到了高高在上的法官大人手上。
“谢谢你站出来,你的配合让调查得以顺利进行到下一步。”他煞有介事的说道,接着慢条斯理地翻看电子扫描件,似是极为专注,实则用余光把众人屏息以待的神情尽收眼底,和杜比剧院里在千万双眼睛下拆开信封唱着“The Oscar Goes To...”拉长尾音的演员一样,精心掐表算秒,吊足了胃口,“账目清算人是……小林俊介。”
“不、不是我!不,账目是由我记录的,但你们一定有哪里弄错了!”
甫一念出嫌疑人的名字,恰巧在场的小林俊介本人便慌乱地叫出了声,可能他在听到账目有问题后便惴惴不安了着打腹稿了。
无数双眼睛朝他望来,带着审视与怀疑,还有交头接耳指指点点,让小林俊介整张脸迅速烧了起来,才一会儿额角就挂了层热汗。
他茫然又急促地向四周求助:“请相信我,我绝对不会做出贪.污经费这种事情,真的,请……还请相信我啊大家!”
他很贴合动画中刻板的书呆子形象,过盛知识量似乎让其头围较之旁人大了一圈,缺乏锻炼的肢体则好像小树枝,上下不成正比。
这会儿他瑟缩着肩膀,慌忙四顾的模样叫人不禁担心他能不能好好保持平衡,似乎下一秒就要头朝下栽倒,其焦急不似作伪,眼睛红通通的几乎快哭出来,激起了不少同情心。
“也许搞错了?”之类的声音也冒了出来。
没有主见的大众与失去牧羊人的羊群何等相像,太容易遭煽.动了。听见了犹豫之声的藤白弘树不由产生了恨铁不成钢的感慨,自认有必要执起棍杖、担起引领责任,为无法自主思考的迷途羔羊们指明方向。
他咳嗽一声,严厉地呵斥道:“不要以为用这幅样子可以把所有人都欺骗过去,企图利用眼泪模糊真相么,手段太卑鄙了。”
“不是的,不是的,一定、一定有哪里弄错了……”被隔空指着鼻头叱骂的小林俊介磕磕巴巴重复着同样的台词,胳膊用力扒开堵在周身的人,在湍急河浪中靠自由泳逆流而上,硬生生挤到了审判者的脚下。
“请自己看吧,账目单的负责人上写的可是你的名字呢,小林君,还有什么想狡辩的。”藤白弘树居高临下地握着“罪证”展示,不屑屈尊下位,让身长不高的小林俊介得伸长了脖子去看上方的手机屏。
因事故中断的音乐剧摇身一变,成了由这位乐队主唱领衔主演的新好戏,区区16平方分米椅子面在做工讲究的皮鞋下无尽延展铺开,构成了个人秀华丽舞台。
汗珠从宽阔额头滑到眼角,一眨眼皮便让汗珠挤进了眼缝,盐分刺激得生疼。小林俊介也顾不得去揉,瞪大了快要充血的眼珠,来来回回扫视小小的手机屏,从发颤的嘴唇抖落喃喃自语:“我明明……不对,这些数字被改动过,我的电脑上有原表留档,还有打印记录,账目被修改了!”
“修改过了?被谁?”
“诶?啊、这、这个,我不……”
“你该不会要以一句轻飘飘的‘我不知道’将大家敷衍过去吧,小林君?”
“不、可是我——”
“没有可是。你还不明白吗?”藤白弘树用言语步步紧逼,指向狼藉的舞台,拔高了音量:“睁大眼睛看看吧,这是可能发生在我们每一个人头上的惨剧!今天放过了躲在暗处的老鼠,无疑将助长它的嚣张气焰,下次又将用可恨的门牙咬断谁的气管?”
极富感染力与穿透力的声音在大礼堂回荡,也在无数听众心中留下久不散去的涟漪。
是啊,今天差点儿就酿成的死亡阴影其实潜伏在每个人的身侧,一些“运气好的”,只受了些皮肉伤;运气差的,下场,便是那被砸得坑坑洼洼的舞台了。
满地尖锐的玻璃碎片无声提醒:稍有不慎,就是粉身碎骨。
“藤白君说的没错!一定要抓出始作俑者!”
“小林!如果真的不是你做的,那就好好说清楚!”
“不要想着包庇谁,不容许任何闪烁其辞!”
四面八方涌来的呼声化为炼狱中翻腾的火焰,让周身空气都快要扭曲了。
“是……是……”小林俊介喉咙里喘着粗气,作为众多炙热视线的中心,他只觉得自己成了一只在凸面镜下痛苦挣扎的蚂蚁,快被汇聚到身上的强力辐射生生点燃。退到绝境边缘的他疯狂在记忆里搜寻有用的线索,过往画面一帧帧飞速掠过,他没有余力推敲找到的东西是否合理,只为抓住一线生机,将自己从如今可怕的境地解救出去:“——是金木君!账目给金木君核对过!他才是最后拿到账目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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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8点半下班的打工人来更新了!接下来是我老早就想写的情节,我脑得很嗨写得很爽,但对金木君而言不会是美好的经历,总之下周再见~
感谢在2023-03-01 21:07:03~2023-03-02 21:12:0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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