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泪无悔

作者:陋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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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重现无间主


      天将破晓,无间道一众人等齐聚于灵堂之内,火莲问钱富道:“都布置好了?”钱富点头道:“都布置好了。”
      火莲微一点头,环视了一周室内所有人等,开口说道:“宗主归天,二十四万兄弟同悲,火莲年幼资浅,可是大家一致力挽,火莲也不好让大家太过失望,自现在起,火莲便接下这宗主之位!”
      虽说内七外五这十二堂堂主和三十六名坛主被请到灵堂,只看到余火莲进来,并不见展昭的身影的时候,便已隐隐猜到火莲要接掌宗主之位了,可是看他而今这一副当仁不让的架势,与前世日子死活推却的样子截然不同,一时间大伙各自心中没底,更有人悄悄向钱富看去。
      钱富喜鹊听火莲说罢这话,早一下单膝跪地拜了下去齐声说道:“属下参见宗主。”
      后面那十二堂主三十六坛主也都纷纷拜倒说道:“属下参见宗主。”
      火莲先一把拉起钱富喜鹊说道:“两位是爹的左膀右臂,更是火莲的长辈,以后千万不可再行此大礼,火莲担当不起。”又对那四十八名堂主和坛主说道:“大家也都快起来吧,爹他仓促之间,把这重担交到火莲手中,火莲也唯有全心全力,尽量不让爹他失望。值此非常之时,大家以后行事更要谨慎小心,为免不必要的事端。自此以后,所以凡钱银之事,都需报与幽冥右使。各路消息都需报与幽冥左使;凡密探与刺杀之事,皆需报与中使,以后再有需杀之人,陈明其人其事,所杀之因,报与总坛,没有中使或本宗主的指令,不得擅杀一人!否则严惩不贷!”各路堂主坛主,此次服丧之时都已或多或少的知道了这次本坛连同左使的几千名在京城的兄弟竟在一日一夜间,竟皆被俘。后来又被莫名其妙的放掉,可是回来后才得知宗主已在新宅总坛内自绝经脉。这里面倒底出了什么事,无从得知,可唯二的知情人,少主和展少爷竟是一致的都对些事绝口不提。是以大家也只能知道是出事了,出大事了,但倒底出了什么样的大事,大概除了归天的宗主之外,就是这两位沉默无言的少爷了。
      各路人等都暗自点头,虽说宗主换人了,可是除了这条以后每杀一人,都要报与总坛,要等到中使或宗主的批示才能杀人之外,别的似乎也没什么不同。不过非常之时行非常之事,格外小心些,倒也可以理解。
      北疆黑水堂堂主问道:“那这幽冥中使又是谁,能不能请出来,让我们大伙见见。”
      火莲淡淡的说:“原来的幽冥中使冷清,已被我诛杀。仓促之间新的中使还来不及任命,等我找到了合使的人选,再另行通知大家。”
      众人听他轻描淡写的说杀了中使,心中各自心中暗惊。但表面上立时一片赞同附合之声。火莲见大家各自点头,又说道:“朝庭现下还正盯着本门,本宗的身份姓名,不得泄露给本门以外的任何人,明白吗?!”他的声音虽不高却极重。虽说这原本就是无间道的禁忌,但他这般明确交待,大家心中也更觉出形势严重。纷纷说道:“属下明白。”
      火莲这才点点头说:“没有别的事了,大家准备一下,都随我去给爹送葬。”转身开门而出,身后跟着这群各路首脑,火莲看着东方喷薄而出的朝阳心中暗念:爹,孩儿一定能震住他们的,一定能的。

      火莲一路走到内房,见展昭和李柏躺在床上,驼子正在一旁见了自己,脸上的神色又是悲痛,又是怜悯、又是古怪。
      火莲闭一闭甚是酸涩难当的双眼,哑声说了句:“多谢你了,驼叔。”
      火莲看着展昭和李柏平静的躺在那里,半天才说了句:“你命好,比我活的轻松快活。”究竟那话里有多少羡慕嫉妒恨,又有多少维护爱惜,竟是连他自己也说不清道不明。
      火莲伸手解了展昭和李柏的穴道,展昭醒来问道:“你为什么点倒我。”
      火莲淡淡地说:“你一连熬了这么多天,我怕你今天撑不下来,所以让你休息一下。”
      展昭疑惑地问:“今天撑不下来?!”
      火莲说道:“今天给爹出殡,然后让这些人全部离开,这些人都是一方枭杰,没有个省油的灯,长期聚在京城会出事的。”
      展昭说:“这我自然知道,可是他们都不肯走怎么办?”
      火莲说:“其实他们心里早就想走了,但爹不下葬,他们没法走。”
      展昭说:“可是钱富和总坛的兄弟说,不选出宗主就不准他们走。”
      火莲双眉一挑说道:“我说了算。”
      展昭说:“那钱富呢?”
      火莲说:“我已经制住钱富了,今天就可以给爹下葬。”
      展昭说:“可你先前不是说,钱富不怕死,而且杀了他也更容易激起总坛门中兄弟们的激变,给他们以口实吗?”
      火莲说:“每个人都有他的致命点的,钱富也不例外。”说罢头也不回的便离开了屋去,心中却暗道:“钱富唯一的致命点就是太忠于本门,除了宗主谁能让他听话!小离以后可以成为他心中另一个致命点吗?”这个连火莲自己也不知道。
      驼子出了屋去,找到躲在一旁的喜鹊问道:“这小子做了宗主要干什么?”
      喜鹊有些惊异的问:“你怎么立时就知道了?”
      驼子叹道:“这不是明摆着吗,他把展昭和李柏点倒扛出来让我看着,又把你们这一群人请到灵堂,他还能干什么。”
      喜鹊一哂:“谁问你这个了,我是问你,怎么就知道他要改规矩呢?”
      驼子心里一紧问:“改了什么规矩?”
      喜鹊甚是不满的说:“三使各司其职,以后,我就专管各种消息,钱富专管钱银,中使专管密探行刺,以后就是各堂各坛杀人也都要报请总坛,没有中使或他的指令,不得擅自杀人。”
      驼子问:“他任命中使了?”
      喜鹊说:“还没有,他说等找到了中使再通知大家。”
      就在这时,火莲走了过来,喜鹊不满的说:“宗主,我这御香斋的收入以后也要交于钱右使吗?钱右使从钱庄那边来的各路消息也都要再都报到我这吗?事多了,我这身子骨吃不消!”
      火莲看了她一眼说道:“御香斋是爹留给你的,这里面的收入以后就归你自己支配不用再交到门中。左使身子既然不适,钱庄那边的消息仍归钱右使就是,而且左使以后不用再做行刺暗杀之事,不也可以轻松很多吗。只是记住以后杀人之前,要报与我或中使。”说罢也不待两人答话,头也不回的离去。
      驼子把眼前的这一切都看在眼里,心中却是出神暗想:大哥,你走了,以后再也没人能治住这小子了吗?你没想到他当了你为反赵氏皇族而一手创下的无间道宗主吧?而且一上来就把二十四万兄弟的杀人之权缴到了他一个人的手,这小子他是想干什么呢?他是只想做回那个见了蚯蚓还要绕着走的孩子吗?这一切的一切都让我放不下,太放不下了……
      一场并不盛大却极其惊人的丧礼举行开来,就在众人举哀的时候,一行四人白色礼袍而来,众人不由的都是一怔,当先一个走来的却是一个十一二岁的少年,清秀的面庞不掩其剑眉英目间的英气,他的身后跟着四人,最左侧那人漆黑的面庞,双眉间一枚弯月,无论认识不认识,一见之后便都知道那就是传闻中的包拯。中间的是一个面色苍老花白胡须的老者,虽年迈但那眉宇间的刚毅,依然令人不敢直视,正是朝野闻名的方子庵。右侧的则是一个中年书生模样的白面书生,认识他的人虽不多,但火莲等少数几人却识得那是公孙策。
      至于那少年,虽然素未谋面,但由这身后的三人的身份,火莲已然猜出了他的身份来,斜眼向展昭看去,却见他也正看着那少年。火莲双手抱拳做礼道:“方大人,包大人,公孙先生前来吊唁家父,火莲不胜感激。”
      方大人见火莲真接无视了正主,当下咳了一下说道:“这位是太……”
      包拯不等他说下去,便把话截断道:“圣上前特旨为展氏一族平反,今特遣太子前来一为送余爷一程,二为宣读为展氏一方平反昭雪的圣旨。”
      火莲双目如刀般盯着太子,冷冷一哼:“若来吊唁家父,那各位就请吧!若是宣读干什么都嫌太晚昭雪圣旨就免了吧,我爹他已经放下了,不然也不会这般轻易离去。”说罢便闪身一侧。
      太子在火莲利刃般的目光下倒也坦然,伸手接过旁边之人递过的香烛,在灵前的蜡上点了香,插了那香之后,打了一躬,正要退后,不妨腿弯一麻,整个人已不由自主的跪倒在地。这一下厅上之人无不变色,原来正是火莲凌空在太子的两腿腿弯处各点了一下,包拯的脸色愈发的黑,怒道:“余火莲!你可知罪!”展昭见了,也是凌空一点,这才解了太子的穴,太子起了身来,脸上的神色甚是难看。
      余火莲眉锋一挑讥讽道:“各位是来耀武扬威呢,还是来做戏,如是来做戏,那连做的像一点的诚意都没有吗?”
      方大人不悦的说道:“他是太子,而且是奉圣旨而来,君臣之礼,你不懂吗?!”
      余火莲仰天大笑,可任谁也听得出来,他那笑是那样的苍凉悲苦,堂上之人虽然无不是久经大风大浪之人,听得无不心酸难耐,几欲落泪。余火莲一字一顿的说:“火莲上认天地父母,下认兄弟朋友,他这种东西,我不认!”
      包拯,方子庵,公孙策,知他盛怒之下,倒也不与之过多计较,各自一一要灵前上了香。
      太子早在来之前,就被皇帝咛嘱,今日所来,便是要他忍辱抚慰忠臣冤魂遗骨烈属的,是以虽然刚才受辱担惊,一瞬间他便已神色如常。淡淡地说道:“余少爷伤亲之痛,悲亲之屈,其情可悯,其形可谅。已有圣旨为展氏一门平反昭雪,你自此也可认祖归宗,以慰展氏列祖列宗。”
      余火莲双眼杀气腾腾的看着太子,冷笑道:“就你那一道圣旨也能叫我认得了祖,归的了宗吗?告诉你,我用过的尿布都比你这圣旨有用些!”
      展昭一把拉回火莲,把他推到李柏身侧。双膝跪下说道:“展昭接旨。”
      火莲怒火冲头的脑子,这才稍微清醒了下,心中暗叹:我此生认不了祖,归不了宗。却不能累了展昭认祖归宗。
      李柏知道展昭之意,死死拉住火莲不敢松手。
      太子见此满灵堂的人,都微然不动,终知皇帝要自己跑这一趟,又亲自咛嘱之意,当下取出圣旨宣道:“大将军展颢,军功彪卓,忠诚热血,可签天日,然展氏一门含冤蒙尘二十年,实朕之过也,朕心甚愧。今追复将军河北经略史之位,加安国候。特赐西郊陵地,以葬展氏一门英烈,安壮志冤屈魂灵。钦此!”
      展昭山呼万岁后接了旨。
      展昭起身后,火莲满脸讥讽的说道:“展氏一族已被我爹安葬,而今就你这轻飘飘的一张破布,就又想惊动的他们千里迁徙?做梦,回去告诉皇帝,谁敢惊动展氏一族的亡灵,我让他赵氏之血来偿!至于我爹,他已经放下了一切,更不会稀罕你什么职什么侯,你那陵地留给别人吧。我爹的陵地我早就选好了,用不着他来瞎操心!”李柏虽然这会还死死的拉着火莲,可那情景实如蚂蚁附藤,很明显只要火莲一甩手,就能把她给甩出去了。
      太子双手一拱说了声:“告辞!”便转身离了开去。包拯方大人公孙策自也随之而去。
      最终这个惊天动地的人,被一群随便哪个跺跺脚,都要有个地方颤三颤的兄弟,葬到了火莲早已按排好的一处风景极美的湖畔。少有人知,这里,唯有这里,是属于火莲自己的地方,属于火莲自己的世界。

      太子、包拯及方子庵一行三人回宫交旨,进御书房,太子将所到后所发生之事一一回奏。太子本料皇帝纵然生性仁慈,但听闻此事必然愠怒,哪知皇帝竟是一脸平静的听完,唯一在眼底出现愠怒之色时,竟是自己对余火莲的安慰之言时,自己的那些话有什么不妥吗?自己想来那些话除了稍嫌不够彰显天家威严,别的毫无过处。可皇帝不是一向仁慈吗?况且若皇帝是因自己言语过于软弱而生气。那他听到那句,我用过的尿布都比你这圣旨有用些。顶撞的时候,不是更应该勃然大怒吗。可是看上去,皇帝虽然极力隐藏,但那眼底竟是一片笑意。这等羞辱重耻,皇帝不应该勃然大怒的吗?可皇帝为什么不怒反乐呢?
      皇帝见太子一脸沉思的模样问道:“在想什么呢?”
      太子一惊,随后回到:“儿臣想,应该重赏展昭!”
      皇帝微一点头说:“说下去。”
      太子回道:“纵然父皇天仁圣慈,不欲加诸惩治,以彰天威,那便应重赏展昭,以昭示天子之仁慈,圣君之明察!”
      皇帝微一点头道:“不错,有道理!没别的事,你就下去歇着吧!”
      太子跪辞后,皇帝看了和包拯方子庵一眼。说道:“得禄,让中书省草拟,特赐展昭为御前正四品带刀护卫之职,任职开封府。”
      方子庵见状连忙谢恩。
      包拯见机说道:“圣上,余火莲才质武功均不在展昭之下,弃之可惜啊!”
      皇帝道:“那你去问余火莲,只要他肯,朕,求之不得啊!”
      包拯只得回了个是。

      包拯回到府中换了便服,见公孙策正在那里出神,说道:“又在想什么?”
      公孙策一笑说:“圣上倒也真舍得,居然送太子去龙潭虎穴给余火莲出气。虽说走上了这么一遭,稍事磨练对太子亦是好事,又有方大人护驾,绝对的万无一失,可倒底余火莲欠皇上的人情可就大了。”
      包拯笑道:“皇上的人情是送去了,可这余火莲承不承情还在两可呢!”
      公孙策不解的说:“余火莲没有理由不承情啊!”
      包拯说道:“也许就因为方大人也去了吧!至于承情不承情,明天去试试余火莲就知道了。”
      公孙策不解的问:“怎么试?”
      包拯笑道:“圣上赐了展昭正四品御前带刀护卫,暂时效力开封府。就不知道余火莲肯不肯帮他一把!”
      公孙策笑道点头,心中了然,正四品带刀护卫,余火莲自然不会放在眼里,可是帮展昭,他肯不肯呢?皇帝卖给他的人情,他承不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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