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泪无悔

作者:陋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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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湖畔游魂归


      寂静的夜色里火莲一个人游走在湖边,就如一个无家可归的游魂,是的,游魂,火莲吐了一口长气想,自己死后是否也会像现在这样,也只能像现在这样的游荡呢?也许是吧,这让火莲更加想念跟爹在一起的日子,一起仇恨、一起悲愤、一起对抗、一起交战……等等,火莲中止了自己的思维,明明一开始是在想爹的,为什么后来竟会有他的身影和场景出现呢?当然他,也许也是爹,可是这个爹却又离自己那么的遥不可及……
      正在火莲这么胡思乱想的时候,前面的灯火晃亮在这黑色的夜色里,火莲一怔,那灯光下的人是他吗?应该不是吧,他怎么会在这样的时间,孤身一人来这样的地方呢,可是那身影体态五官面貌无一不显视着,那就是他。
      火莲几步间抢了过去,离得近了,胸内热血翻滚,眼中发酸,喉头发硬,最后还是跪了下来,硬着声音说:“余火莲叩见圣上。”
      皇帝一把拉起了余火莲摇摇头说:“这里没有余火莲,也没有圣上。只有一个可怜的孩子和一个不称职的父亲。”
      余火莲一呆,他不得不承认这一刻自己的内心很感动,可又觉得自己此刻怎么做都不合适,所以他只能任由皇帝把自己拉起,呆呆的站在哪里。两人四目相对许久,各自不发一言,又似乎说了很多话一样。
      半天晌余火莲才打破这令人压抑的沉默问道:“圣上找火莲,有什么事?”余火莲心中明白,他毕竟是要务缠身的一国之君,没有极重要的极密要事,不可能一个人深更半夜的跑到这里来等自己。
      皇帝心中暗叹:自己终究是要再伤一次儿子的心吗?这是他唯一的儿子,更是他在这个世上最牵挂最爱的人,二十年来,他没有机会好好的来爱一下自己的这个儿子,而今为了自己的职责和重担,他不得不选择来伤害自己的这个儿子。皇帝终是开口说道:“听说无间道各路首脑都已来京?”
      余火莲心中发苦,他深夜孤身一人来寻自己就是为了这个吗?他终究只是圣上,不是自己的爹。想到这里火莲开口说道:“圣上放心,他们都只是来参加爹的丧礼的。”
      皇帝平静地说:“同时选出下一任宗主来。”
      火莲横的他一眼,望向天际的弯月说道:“我已经告诉他们,是爹自己不想在这条路上再走下去,让他们各自散去,朝庭也不会再追究以前他们所犯下的事,可是他们就是不走,我能怎样?!”
      皇帝笃定的说:“接下来!”
      火莲大吃一惊的问:“接下来?!”这是他万没想到的。
      皇帝平静的说:“对,接下这个宗主的位置,二十四万人,就算你想散,那各堂的堂主,各坛的坛主,他们又想散吗?无间道本就鱼龙混杂,如果你再任由他们这样各自发展,那定要酿出不小的后患来。”
      皇帝看着火莲吃惊的眼神淡淡一笑,拍拍火莲的肩膀说道:“朕想就是当年的先皇也是不想逼出一个幽冥王的。就算朕万分小心谨慎之下,不至酿此惨祸,那朕百年之后,接位的新君又会如何呢?新君百年之后,下下一位,又会如何呢?再说了,这江湖的势力,自来就不曾中断过,前人曾言,防民之口甚于防川,都是堵不得的,于其如此,倒不如把这股势力就放在你的手中,朕也能放心些。”
      火莲心中甚是不满,冷冷的说:“那你为什么不去找展昭,让他接下来呢!”
      皇帝双眼望着火莲说:“你是无间道名正言顺的少主,展昭一个外人,他能接得下来吗?再说就算勉强能接下来,可你那无间道二十四万兄弟是展昭他能震的住的吗?那些都是什么人,你不比展昭清楚的多?”
      火莲一时无语,爹死后,京城内所有的兄弟也都被放了出来,钱富早就通知了各路堂主,宗主的离世。但各路堂主归京后,为了引起不必要的暴乱,火莲只说是爹不想在这条路上再走下去,才自绝经脉,可是上从右使钱富,下至各路堂主护法,又哪里肯依,非要让他出任新宗主,以承老宗主之志,完其未完之事,才肯做罢。钱富更是缠着火莲死缠烂打,火莲自是不肯,没想到而今居然闹到连皇帝都有所耳闻了。
      见火莲不说话,皇帝盯着他说:“就算朕了为天下苍生求你了!”
      火莲看着皇帝热切的双眼,苍老憔悴的容颜,心中终是一软,缓缓的点下头来。
      皇帝见了心中甚喜,放下心来说道:“好孩子,如果天下太平你只要好好安抚这些人即可,如果有朝一日,新君无道朝庭昏聩,君不明于其上,臣不贤于其下,再不能为天下百姓谋福,再不能给天下百姓以安宁,你,可取而代之。”
      火莲听了又是一惊,万不料他会有这样的想法,他对现在的太子有这么失望吗?连新君的百年之后,好像都已经算好了,备下了后棋。
      皇帝也许看出了他心中的疑惑,也许没有,但他最终只是拍了拍火莲的肩膀很沉重的说:“朕替天下百姓,多谢你了。”说罢又深深的看了他一眼,终是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去。
      火莲看着他的背影,眼中忍不住的落下了苦涩的泪水。他不着一人的孤身前来,在这黑夜里交给自己这样一副重担,这又成为他和自己之间的一个秘密,自己和他之间的所有的一切,为何都是永远不能摊在阳光之下的秘密呢。

      白色的灵堂帐幔,白色的厅堂楼阁,白色孝衣的门人子弟属僚家丁下人,灵堂上一众人等聚在一起沉声低语,争论不休。
      幽云堂堂主说道:“不能再拖了,明日已是三七之日,无论如何也该让宗主入土为安了。”
      立时好几路堂主跟着附和道:“是啊,是啊,这事实在不能再拖了。”
      钱富说道:“继任宗主未曾定下,便算入土,宗主也必于心难安!”
      钱富此言一出,立时更多的人附合道:“是啊,继任宗主的大事,更该早定下来。”
      白水堂堂主满脸不满的说道:“少主不肯出任,还说是宗主自己心灰意冷,不愿再带领大家,这才自绝经脉,要在家散了无间道,钱右使,你一意把大家困在这里,是何居心?!”
      鬼火堂堂主讥讽道:“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居心,钱右使顶多也就是想自任宗主罢了。”
      钱富闻言大怒道:“宗主灵前,大伙眼中,这别有居心的人倒底是谁,大家心里都一清二楚的很!我钱富若有自居宗主之心,人神共愤,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幽云堂堂主冷笑道:“我们又能有什么居心,我们只不过是在尊从少主话罢了。”
      盐堂堂主打圆场的说道:“钱右使,你的心情我们也都理解,可是少主不肯接这宗主之位,宗主归天,大家伙们本就人心不定,我们又常在这里,也不是办法啊!”
      他这话一出,另几个堂主也都立时附合。
      喜鹊冷眼旁观,又何尝不知这些堂主人各自都打着小算盘,散了无间道,离了京师,他们哪个不是独霸一方的大佬。初到京师时的悲痛欲绝,几要相随而去的心景,这才几天,就早已时过境迁了,如今少主不肯继任,他们只怕也都早想一拍各散呢。
      钱富终是点下头来说:“再等一日,明日如果少主再不答应出任,我也不拦各位就是。”
      几位堂主对望一眼,各自心中都暗自得意,耗了多日,钱富终是说出了这句说,他们哪里还会有什么异意。
      一行众人各自散后,喜鹊不解的问钱富:“一连多日,无论大家怎么说,少主都不肯接任宗主的位子,而今只这半夜光景你又能有什么办法让少主回心转意呢!”
      钱富也不说破,只道:“我自有办法,只是喜鹊,我不在了,你一定要好好的扶保少主。”
      喜鹊微一摇头道:“连宗主都已看破,弃之而去,仅凭我这点微弱之力,又算得了什么,我而今也就想守着女儿,过几年安稳日子罢了。”
      钱富气的一跺脚道:“温柔乡英雄冢,原来不止男人这样,连女人也过不了这关!”说罢转身而去。
      喜鹊看了微微一笑,并不在意。
      钱富转了几下,回到房中,见自己的妻子锦云坛主叶丝怜正等在房内,脸上神情又是讥讽又是嘲笑地说:“这下我看你怎么收场,少主心坚意硬,没什么事能改变的了他的主意的。”
      钱富笃定的点头道:“我有办法的,这下面密室里有无间道内重要的账目集册,等少主来了,你交给他便是。”
      丝怜轻笑道:“宗主富可敌国,少主早就知道,可是他并不在意这些,你用这些,吸引不了他。”
      钱富无奈地说:“我自然知道这些是金银之物是吸引不了少主的,但以后少主行事,又少不了这些东西,只是如果我不在了,怕他一时找不到而已。”
      丝怜呸了一声说:“好端端的尽说些不吉利的。”
      钱富看着丝怜笑了一笑,转身而去,走到门口时,顿了一顿说:“以后好好照顾自己。”便头也不回的大踏步而去。
      丝怜疑惑的问道:“大半夜的,你去干什么?”
      钱富头也不回的说:“杀人!”便悄失在了茫茫夜色之中。
      丝怜摇摇头,虽然不知道丈夫要去杀的是谁,她也并未太过在意,自从入了无间道杀的人,也不在少数了,因此她也未觉得这次有太大的意外。

      直至四更天,火莲才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了开封府隔壁的新宅,白惨惨的新宅内,各处一片灯火通明,火莲知道今夜众也也都未睡,先去灵堂给爹添了纸,续了油,默坐了一会,这才又去后院。见喜鹊房内也亮着灯,便走了过去,叩了两下门,喜鹊打开门了见是他,不由得笑道:“哎哟!钱富这回还真的把你从温柔乡给拖回来了。”
      火莲不解的说道:“你胡说八道什么呢!”
      喜鹊说道:“这可不是我胡说,是钱富在这说什么温柔乡英雄冢的。还跟外面的那些堂主许下了,你要明天再不接宗主之位,就不再拦他们的话。”
      火莲微一苦笑,摇头道:“我要跟你们说的也正是这事,你先去把钱富叫过来。”
      喜鹊不满的说:“这大半夜的,我去叫钱富,你叫锦云坛主怎么想?”
      火莲说:“走吧,我跟你一起去叫他。”
      两人一起来到钱富门外,见屋门轻掩,灯火明亮,火莲推门而进,屋内的叶丝怜一惊,想把手中的事物藏起,却已然不及,只得脸有愧色的站了起来说道:“少主,左使,你们怎么来了。”
      火莲和喜鹊清楚的看到,叶丝怜手边的正是一大块大红喜面,两人不免面面相觑,在宗主的丧期,一个人躲到屋里面绣喜面,这叫什么事呢!
      终还是火莲问道:“钱富呢?”
      叶丝怜说道:“杀人去了,他还说,等你回来,让我把这下面密室里有无间道内重要的账目集册。”
      火莲又惊又怒道:“他去杀谁了,谁准他去杀人的,好端端的又干嘛这会给我什么账目集册。”
      叶丝怜说:“他说怕他一时不在了,你一时找不到这些东西。”
      火莲自语道:“去杀人了……怕他一时不在了……温柔乡英雄冢……把我拖回来……坏了!”说罢拔腿就跑。
      喜鹊怔了一怔,突然明白过来,叫了一声:“这可糟了,钱富他,他去杀方离了。”
      叶丝怜闻言脸色一白道:“哪个方离啊?”
      喜鹊道:“还能哪个方离,就是少主喜欢的那个姑娘呗!”
      叶丝怜脸色惨白的说:“方子庵的女儿?方旭的妹妹?”
      喜鹊一脸不可思议的说:“那是当然,不过方旭就是现在在宗主灵堂前守灵的展少爷以前的名字。”
      叶丝怜听罢,挣起身来,一溜烟的跑了。喜鹊哪放的下心,想去叫了展昭,又终觉不妥,便也追了叶丝怜而去。

      叶丝怜和喜鹊二人追至方家,听里面一片寂静,两人倒也不好惊扰,只得悄无声息的翻墙而入,两人不知方离究竟所居何处,只得分头四下乱找。
      叶丝怜终是在墙角一处见到了身染血迹的钱富,不由得眼前一黑,几欲昏倒,颤声问道:“你当真杀了方离!”
      钱富没好气的说:“又被少主给救下了。”
      丝怜犹自担心的问:“这么多血,方离受伤很重吗?”
      钱富更加气急败坏的说:“一根毛都没伤着,这血是我的,我被少主给打伤了,这下你满意了吧,怎么看你关心方离也比关心我多,看来无论如何,这个方离也不能留!”
      叶丝怜闻言,刚刚稍微放下的心又悬了起来,抓着钱富的衣襟说:“你不能杀她,也不能伤她,你,你还要好好的保护她。”
      钱富奇怪的问道:“你脑子出毛病了吧!”
      叶丝怜听得又急又怒的说道:“你脑子才出毛病了呢!方离,方离,她是你的女儿啊!”
      钱富听得更加奇怪说:“方离怎么会是我们的女儿呢,你不是说我们的女儿早就已经饿死了吗?”
      叶丝怜哭着摇头道:“她没有死,她是我们的女儿,她是我们的女儿。”
      钱富焦急的说:“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快告诉我,你又为什么跟我说我们的女儿早已经饿死了呢?”
      叶丝怜说道:“当年咱们柳氏一族,本是商贾大家苏州首富,可因着无道的昏君修了玉清昭应宫,生生的把咱们柳家从天堂给摁到了地狱。家产尽数抵出不说,还欠下巨额借债。公爹含冤屈死狱中,你被流放,婆母气死家中,一家人死的死散的散,连我自己的亲生父亲也骂我是连累娘家的赔钱货,丧门星,不孝女。那时候我也想一死了之。可又觉得若不把欠父亲的钱还上,我也就真是父亲口中的赔钱货、丧门星、不孝女了。于是我咬牙硬撑了一口气,拖着六甲之身,沿路乞讨到京城,想要告御状。可到了京城才知道,深宫重锁,我哪进的去,就是昔日与我们家有些交情的公门候府,他们也没一个肯见我,更不要说帮我了。后来我在城西的送子观音庙里生下了一个女儿,女儿生下后,又冷又饿,连哭都没有力气哭,可怜我自己都饿的快死,又哪有奶水来喂她。就在这时,我看见有两个女人抱着一个小男孩从庙里出来,她们一边走一边说:“姐姐刚才向观音娘娘求了个什么?”“儿子有了,那就再求一个女儿啊,正好旭儿也想要个妹妹跟他做伴呢!”“姐姐,你跟姐夫虽然都把旭儿当成自己的亲骨肉,可必竟是别人的,如果长大了,他找出了自己的爹娘,要认祖归宗怎么办,再求一个自己的儿子来养不好吗?”“唉!老爷特意的留着那块玉,就是想要旭儿长大了,找出自己的爹娘,能够认祖归宗。”我当时也算看透了世态炎凉,什么亲人朋友,都是假的,有钱时人人都贴着你,没钱了,个个都怕跟你沾一星丁的边,被连累了。听了这姐妹俩的谈话,我知道自己遇着了大善人,于是我就决定把女儿送给她们,让女儿逃个活命。那夫人也真是个好人,见我可怜,非要把我一起接到她们家去。可我满腹仇怨又哪能就此留下,更兼如果我留下了,家中的债主一大堆,被人认出来,还会给她们惹上麻烦,就坚决不肯去,那位夫人见我坚持不肯去,非把随身带着的银两给我,我不肯收,说自己只是想给女儿讨个活命,又不是卖女儿的,哪能收她的银子,她就告诉我说她的方子庵的夫人,女儿她替我养着,什么时候想女儿了就去找她,就算我要把女儿带走,不管什么时候去,她也都会把女儿还给我的。”
      钱富听得目瞪口呆半晌方道:“可后来你找到了我,又入了无间道,你为什么不把女儿给认回来呢?”
      叶丝怜含怒说:“为什么要认回来,咱们干的都是杀头丢脑袋的勾当,真有危险了,咱们又能顾得了她吗?更何况无间道的子女,自幼习武识文,都要出可应敌,入可为谍,文可为士、武可为刺。什么都会,什么都可以,可那自小遭的都是什么罪,受的是什么苦,从来只有服从,只有接受,跟本就没有自由,好好的一个女儿,她在方家好好的当她的大家闺秀,我为什么要把她接回来受苦受累,还一不小心就会丢了性命。”
      两人相互埋怨的对看了一眼,叶丝怜一甩头转过墙去,可刚一拐弯,便见墙角处一片青影,正是火莲,早已不知来了多久。大惊之下,正要叫出声来,火莲已是一把捂住了她的嘴把她扯了过去,并对她摇头示意。直到叶丝怜轻轻点头,火莲才放开了手,扯着她两人一起离去,走了一段火莲才低声说:“小离她没事,已经睡下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喜鹊我也让她回去了。你也先回去吧,我有些话想再跟钱右使说下。”
      叶丝怜点头应下,脚下并不动,半晌才说道:“少主,这件事千万不要让任何人知道,更不要告诉小离。”
      火莲先是一怔,随即明白,叶丝怜是不想让小离再去承受自己所受的这种痛苦吧!虽然小离有爱她的父母等待着接纳她,可倒底那种二十年的骨肉亲情一时被揭开,自己竟然不是父母的亲生,那种心头的撕扯,也不应该让小离再去承受。对此种秘密,火莲当然乐于保守。于是当下便点下头来。丝怜这才疾步离了开去。
      火莲转了几步又回到钱富面前缓缓开口说道:“你回去准备一下,等天亮后我就接任本门宗主。”
      钱富听了喜出望外的说:“当真!”
      火莲眉稍一挑道:“这种事还会有假吗?但这件事不许泄露给本门以外的人。包括方旭李泊小离他们三个,明白吗?”
      钱富虽然不明白火莲为什么不让别人知道,但心中的死道理却是明白的:火莲既然答应了,那他就是宗主,宗主的话,自然是要无条件服从的。
      钱富一路心中暗暗思索,是因为自己要杀小离他才答应的吗?可小离又没死,按他的性格是不该能答应的,可他为什么又答应了呢?想来想去他也想不出答案来,于是索性便不想了,无论如何而今火莲终于答应了要做宗主,无论因为什么原因,这都是一件好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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