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泪无悔

作者:陋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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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绝地求生机


      白水堂内,一名弟子向章开重问道:“堂主,王知府纳妾,派人给您送来了请柬。”
      章开重一下子乐了起来:“什么日子?”
      那名弟子回道:“三日后。”
      章开重微微一笑:“人呢?确定是知府府里的人吗?”
      那名弟子回道:“回堂主,是知府府里的人,可是属下觉得此人身负武功。”
      章开重简单地回道:“带上来。”
      不多时,那名弟子带了一名家丁模样的人进了府中,章开重见那人不过三旬年纪。进堂后双眼似是浑不在意,但章开重是什么人,知他早已把屋中一切尽收眼底,开口笑道:“贵上好心急,倒底是年轻啊!”
      那名家丁闻言心中大吃一惊,但脸上毫不做色,只是借机拜倒道:“小人王福,奉命来给堂主送请柬。”说着呈上了请柬,一旁的人接了去。
      章开重大笑道:“好,请柬我收下了,请回复贵上,局时必然前去,方不负他的一番心意。”
      那名家丁还是一脸谦卑的笑,可是章开重清楚地看到转身后紧张到打颤的身形,一抹笑容,便浮在了脸上。
      待那人去后,后堂的贺夫人转出了屋了了,微微笑道:“堂主,真是王知府要纳妾吗?”
      章开重大笑道:“是,奉了皇帝密令的大内侍卫叫他纳妾,他敢不纳吗!”
      贺夫人嗔道:“那你还去!”
      章开重笑道:“一直都是久闻我这位小兄弟的大名,可是明明知道小兄弟进了我的广州城,可就是躲着不肯见我这个做哥哥的,如今小兄弟给了辛苦布下了局,我怎能不去会会呢!”原来自鬼手甩开了大队人马,轻骑简从离开梧州后,章开重便想去会一会这个鬼手剑,可是离了梧州后的鬼手就像凭空消失了一般,章开重铺天盖地的消息网全部撒开,竟探不到他半分消息,这让章开重更回不敢看轻这个暗杀出身的杀手师弟。
      贺夫人微一思索问道:“那你要借此机会杀他吗?虽说在知府的喜宴上杀了知府的贵客,不免会闹大,不过咱们起事早晚也就这些日子了,杀了鬼手张岸,连同稍带了王知府让他们一同上路便是。”
      章开重微一摇头道:“我想让姓龙的先跟赵祯拼一拼再说,出头太早,没好处。”
      贺夫人眉头微皱道:“可是你在姓王的家里杀了大内侍卫,姓王的会善罢甘休吗?”
      章开重冷冷一笑道:“我杀都杀了,他还能把我怎么样?又敢对皇帝说什么呢?何况他就算敢说,皇帝又敢怎么样?不把龙绕智打下去,他敢再来招惹我吗?”
      贺夫人想了一想道:“说的也是。”

      三日后,知府大人大张旗鼓的纳妾,章开重带着精心准备的人马前去赴宴,只是章开重那边刚到知府衙门,白水堂内便清晰的响起了一首悠扬缠绵地琴声,白水堂内自是无人弹琴,那能在白水堂外就把琴声传进深深的白水堂内,足见弹琴人功力之深。贺夫人猛然想起一件旧事,目光猛然一紧,只是这当再叫章开重回来已是不及,伸手取了墙上的双刀,喝了一声:“护院的弟子跟我走。”
      虽说今日章开重带走了五百弟子,但这毕竟是白水堂,贺夫人随口一喝,便又有几百名弟子跟着她出了府门,只见大门口,鬼手头戴赤金冠,内着玄色绸衣,外罩大红苏绣大裳,腰系白玉金丝带,足踏镶珠长缎靴,身前放着一张檀木琴案,琴案前面,香鼎内袅袅散出浓郁的龙延香。如果只看这情景,定然会以为是一个闲情逸致大发的富家公子在此焚香抚琴,可是配上四周的情景,就非常不合谐了,鬼手的身侧一袭黑衣黑披风的小岸肃穆而立,再往后则是一百名粗布白袍的门下弟子。而白水堂大门口两个守门的弟子口吐鲜血一左一右眦目而亡,死后还倚着身后的门榜不曾倒下。门楼上的四个弟子皆中喉头中刀倒地而亡。
      贺夫人人未出得白水堂大门已是喝道:“鬼手剑,就算今日堂主不在家,白水堂也不是任你撒野的地方!”
      鬼手抬头给了贺夫人一个灿烂的笑道:“贺姐姐,什么叫今日堂主不在家,不就是章大哥中了我的调虎离山计吗,你就直接说了,让穿儿我高兴高兴又有何不可。”他口中调笑,手下不停,琴声悠扬缠绵依旧。再配上他那张扬的笑,让人觉得说不出的火大,贺夫人喝了一声:“看刀!”话音未落,双刀已是照鬼手兜头劈来,这双刀本就是她家传的武功,刀法早年又被展颢去芜存精,端是厉害。不料鬼手似是压根没看到的她的双刀一样,依旧低头抚琴,笑语晏晏:“这么多年不见,贺姐姐还是这么一副爆脾气,虽说我就爱你这分英姿飒爽的豪情壮志,可别的男人就未必了,尤其是章大哥那样的男儿硬汉,想拴住章大哥的心,你得先把你这宁折不弯的钢性子百炼千捶成绕指柔才行。而且女人生气,往小了说那容易上火,往大了说那可是容颜早衰的大事。到那时任你天大的神通,在章大哥心里也比过无知二八少女的回眸一笑。”说罢嘴角还擒着一抹调笑。如果不看周遭的情势,定然会以为,这是一个吊儿郎当的公子哥,在调戏良家妇女。谁能料到,可就他短短这几句话的工夫,已就十几名鬼手带来的中使门下弟子横尸脚下,而他们那个最能快剑诛强敌的中使,则对这一切连瞧都没瞧上一眼,一切表明倒在眼前这些把生命交托给的兄弟压根比不上他手下的那首曲子。仿佛他压根就是不来暗杀的幽冥中使,而只是一个眠花宿柳的调戏良家少女的大少爷。而就在这几句话的工夫,贺夫人也吃了小岸一记重掌。旁边的两名武艺高强的弟子见了,立时上来与她一同夹攻小岸,原本贺夫人的武功与小岸相去不远,若小岸不出飞刀,有双刀在手的贺夫人未必会输于小岸,可是鬼手那伴着琴音的话,早已丝丝入心,哪还做得到出刀之际的心如空明,若非小岸不欲取她性命,她早已在小岸手下丧命了。小岸在三从的夹攻下,立时左支右拙、险象环生。
      鬼手于这一切似是未见,只是微微一笑道:“此琴不弹久矣,贺姐姐你且凑合听听,过几天穿儿再来给你奏更好的。”说话间一曲终了,鬼手拔了自己琴下的剑,只一剑挥出,其中一名夹攻小岸的弟子,喉间冒血倒地而亡。小岸趁此机会,左手趁虚而入,五指如勾扣了贺夫人的右臂小臂,狠狠一折,只听咔嚓一声,贺夫人右手已折,单刀把持不住,落在了地上。另一人见小岸攻向贺夫人,门户大开,一刀向小岸右肩砍来。只是他的刀快,鬼手的剑更快,不等他的刀到小岸的右肩,鬼手已是将他来了个透心凉。小岸又一脚踹在贺夫人胸前,贺夫人连退七八步,哇的一声吐出鲜血来,鬼手见此喝了声:“撤”顺手捞了自己案上的琴,一时鬼手带来还未死的几十名无间弟子立刻消失的一干二净,而几个自知伤重难以逃走的,则一咬早已藏在齿间包着蜡丸的毒药,登时毕命,的只给贺夫人在白水堂门口留下一身的重伤,满地的狼藉。
      早有白水堂门下弟子过来扶了贺夫人,贺夫人此时虽受重伤,但神志未失,又吐了口鲜血,才吩咐道:“去请堂主回来,记住,就说是家里有点小事,不许惊天动地的。”立时有两名弟子领命而去。
      贺夫人又吩咐了一句:“把这里收拾了。”这时早已有人从堂中抬出了软架,把贺夫人扶到了上面。
      贺夫人一回到房中,便有堂内的大夫上来为她诊治。
      琴声初响之时住在后院的肖月便已听到,待她听到鬼手那看似对贺夫人调笑的话语时,整张脸都没了颜色,好半天才从牙缝里恨恨的挤出一句:“好狠毒的心思!不愧是心黑手辣不要脸的暗杀使。”

      贺夫人的几个婢女忙做一团,肖月更是不请自来,端水递药,比大夫更细致周到,比丫环更殷勤上心。
      几个丫环见了,依翠忍不住冷嘲热讽道:“狐狸精是来看笑话的吧,偏还要装好人,你在堂主面前装装就是了,何必来这里恶心人。”
      肖月恍若不闻,仍只是忙着自己的。
      贺夫人瞧在眼里淡然一笑:“不许对肖月无礼,她是我妹子,是两位少爷的亲娘,怎么也是你们半个主子。”
      肖月噗通一下跪在了贺夫人的床前颤声道:“求夫人瞧在两位少爷的份上,救我性命。”
      贺夫人闻言笑道:“肖月莫怕,今日他们能伤我,无非是趁了堂主外出,而我又自不量力的出了白水堂,你只晓呆在白水堂中,这世上绝无人能伤你半分。”
      肖月满脸是泪地说道:“就是堂主要杀肖月。”
      这下不仅贺夫人,屋里所有人都呆了。
      肖月不住地的地上磕头哀求道:“方才弹琴那厮的话阖堂上下皆闻,呆会堂主回堂必然知晓,待堂主知道夫人受伤是为此等话语分心,知道夫人的心结,以堂主对夫人的伉俪情深,肖月哪还有半分活路,到时堂主必杀肖月以宽夫人之心,肖月死不足惜,只可怜两位少爷将来何以自处?而以堂主的心性,又必不可能为了斩草除根手弑亲子,可这将来迟早是个祸根啊!”
      贺夫人呆了好半晌才道:“你说了这半晌,我竟听不懂你说的是什么。”
      肖月又磕了一个头道:“夫人想是不能相信,堂主会杀我以宽夫人之心,堂主片刻便回,夫人待会一问便知,为免日后他父子相残,求夫人救肖月一命,肖月知道如今只有夫人能救得肖月的性命了。”
      贺夫人听罢难以相信,竟又是半晌未言。
      另一个丫环依心,上前在贺夫人耳畔低言几句,贺夫人这才一脸的半信半疑。
      这时门帘一卷,章开重挟着一股外间的暑气扎进了屋里,急切地问道:“伤哪里了?”
      一旁的大夫回道:“回堂主,夫人胸口中了一掌,左肩被踢了一脚,右臂骨折,对方下的全是重手。”
      章开重盯着贺夫人道:“是谁下的手?”所有来人的武功根底章开重早有所了解,论单打独斗应无一人能伤得了贺夫才对。若是鬼手和小岸联手,那贺夫人就不会只是受伤这么简单了。
      贺夫人勉强笑了一下:“一个比我小几岁的女人,应该就是那个小岸。”
      章开重皱眉道:“她不应该能伤得了你。”
      贺夫人垂了一下眉道:“是我分心了。”
      章开重眼中疑云升起:“习武之人,本就是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你的武功与她在伯仲之间,便算稍稍分心也不该受些重创。”
      贺夫人垂目不语。
      章开重脸色更为不悦,向一旁侍立的几个丫环问道:“到底怎么回事?”
      肖月上前两步道:“夫人不是分了心,而是在于对方过招时,对别的事入了心。”
      章开重眼底几不可察的跳了一下,只吐了一个字:“说。”
      肖月将当时的情景如实告知了章开重。
      章开重眉头微微一挑道:“哦,你倒敢说。”
      肖月垂眉低目道:“就算我不说,也自有旁人说与堂主知道。”
      章开重打量着她道:“你倒聪明,跟我出来。”
      肖月闻言反向里面又退了两步,缩在贺夫人床边哭叫道:“夫人救我。”
      章开重闻言升起一丝怒气道:“敢跟我作对,你好大的胆子。”
      肖月哭道:“肖月原不敢违逆堂主,可是肖月不想死,也放心不下两个孩子。”
      章开重木着脸不说话。
      贺夫人讶然道:“堂主真要为安我个心就杀了肖月?”
      章开重仍是不说话。
      贺夫人说道:“你真杀了肖月,两个孩子怎么办?”
      章开重微微一哂道:“死就那么可怕?至于孩子我自会照料。”
      贺夫人见此强忍着左肩的疼痛,勉力伸了自己的左手拉了章开重的手道:“重哥,你这份情我承了,可是我不能让你杀了肖月,就算为我,你饶肖月一命吧。”
      章开重更加不解道:“杀了她,你不就能安心了吗?”
      贺夫人苦笑道:“重哥,你为我杀肖月,又置我于何地?何况最难忘却是故人,你若真是这般杀了她,我们后半辈子都过不去这个坎了。”
      章开重听了半晌才道:“也罢,依你。”
      肖月听了,跪在地上不住的叩谢贺夫人的救命之恩。
      章开重淡淡道:“好了,你出去吧。”
      肖月又对章开重行了一礼,这才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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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如果有一直追文的亲,看到这里可以觉得我更的是之前的,那是因为我从173章开始,在中间加了几章,想看的亲可以去看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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