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泪无悔

作者:陋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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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平下波涛暗涌


      皇帝今日虽未正面见到火莲,但去无间道总坛转那么一圈后,着实真切的感受到火莲的气息就在那里来回旋转,心里便踏实了不少,加上又是张峄的大喜之日,因此心情着实好。兴致到处便到御花园里去转了转,可到了御花园以后,皇帝莫名觉得暗处总有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旋风在黑暗游走,可凝目看去又什么也看不到。心中不安一起,便不敢再在御花园昏暗的月光下呆下去了,回到灯火通明的宫殿,方觉心中稍安,便听一个幽怨的声间缓缓的说:“这才是对嘛,是哪里的人就乖乖呆在哪里,父皇不应该随便去不属于自己的地方。”
      皇帝转头看去,原来是一袭宫装的九艳面色忧郁的站在那里。
      皇帝看了九艳好一会,才开口说:“几时回来的?怎么回来的?为何连声招呼都不打?你白天也在无间道总坛?”
      九艳转目看着满屋的金碧辉煌半晌才开口:“有些时日了,我和小狼一起来的,我俩都不想见那些不相干的人,我总觉得父皇不应该去无间道的总坛,那不是你应该去的地方。”
      皇帝笑了笑说:“我去火莲的地方,又有什么不应该的。”
      九艳冷冷一笑说:“请父皇记住,无间道并不是属于他余火莲的,总坛不是,二十四万弟子更不是!”
      皇帝脸上的笑维持不住了,其实从九艳第一句话时,皇帝便已经觉出不对来了,但毕竟对方是自己的亲生女儿,又是素来最器重和疼爱的长女,因此一厢情愿的想,女儿是太担心自己了,生气之下,才会这样说。而今看来自己真的太过于乐观了。
      敛了笑容的皇帝不悦的说:“天下之大,莫非王土,朕有何处去不得。”
      九艳继而冷笑:“是吗?父皇既然有此胆识,那父皇为何从不踏出汴京城半步?父皇何不去家田输税尽的百姓家看一看他们到底过的什么生活?父皇何不去因畏惧人头税而不得不溺杀亲子的富庶江南去看一看?”
      皇帝上下打量了九艳好一会后才开口:“似乎是长了点见识,可还远远不够,你说的这些朕不是不知道,但若无江南税赋,何以支撑西北军庞大的军费?没有强盛的西军,又何以支撑这大宋的江山?何况这片土地能养活的人总是有数的,人数太多了,土地养活不了这么多人时,会出更大的乱子的……”
      九艳听着皇帝的话,总觉得哪里不对,可一时又想不出什么可以反驳的话来。
      这时一道黑影射了进来,小狼进了殿后,一把扯过长桌上的金丝锁边宫缎,然后一股脑的把目力所及之处:吴道子的《送子天王图》、王羲之的《飞白贴》、前朝所遗象牙拨镂尺一把、拇指大的浑圆珍珠挂饰、包金汝窑花瓶、包金官窑敞口尊、都扔到了一起。
      如果说九艳公主的突然出现让周围的人都傻了眼,那么小狼突如其来,更让一众人等如被施了定身法一样,都被定在了当地,一个个张大的嘴说不出话来。而外面听到屋内动静的侍卫赶了进来,看到眼前的快速扫荡着皇帝寝殿的女子齐齐望着皇帝。见皇帝沉着脸站在那里并不说话,一众侍卫们也都一动也不敢动了。在这宫里能混到皇帝寝殿外的都不是太笨的人,关于小狼的身手和传闻,他们都心照不宣,这样的主,当然能不惹就不惹,现在一个个怔在当地的他们开始后悔自己今晚的过于献殷勤了。
      所幸皇帝一直都没有开口,直到小狼那一大包实在装不下了,才一拉九艳扬长而去,从始至终没有跟皇帝说一句话,甚至连看都没有看皇帝一眼……
      得禄当然知道那两副字画都是绝版,就连那串珍珠挂饰都是皇帝在张贵妃过世后,用她留下的珍珠特意让人串好挂在这里的。但他更知道小狼是个他绝对惹不起的人,因而直到小狼离开半晌,得禄才敢小声的叫了声:“圣上……”等着皇帝示下。
      皇帝阴着脸吐了三个字:“由她去!”
      众人如蒙大赦的退了下去,毕竟如果皇帝让他们去追凶辑赃,那可是比上刀山下火海还要凶险万倍的事。

      小狼拽着香香,一路奔至无间道在汴京城西的一个分舵,打开了那个大包,想让众人把这些东西换成现银,好接济那些因了人头税而不得不溺杀亲子的百姓。
      小狼原以为,自己已经劫了富,拿了钱回来,众人自会欣喜若狂的去济贫,哪知众人看了小狼写在桌上的字一个个面面相觑。
      小狼一记带着疑问的眼刀凌厉扫过,众人哪还敢开口,只得唯唯诺诺的收了那一大包东西。
      小狼这才带着香香高高兴兴的离了开去。小狼不知道的是,她前脚刚一离开分舵,众人就赶忙向余火莲原原本本告知这件事了。
      余火莲一看那些东西立刻知道小狼是抢了皇帝寝宫中的事物,他担心皇帝安危,顾不得别的,赶忙向宫中赶去,少不得又夜闯皇宫一次,所幸,到了宫中他见皇帝无事,便放下心来,又悄悄的回来了。
      鬼手也从来不是甘于寂寞的主,一听说小狼抢了宫里的东西让下面的弟兄分给交不起税的百姓,立刻兴奋的赶了过来。不过,等鬼手过来时,火莲已经赶去宫中了,鬼手拈着那包里的东西一一查看,口中啧啧赞叹不已。直到火莲回来,鬼手还在那里流连忘返的看着。
      火莲一看鬼手那一脸的赞叹兴奋不由心头火起,没好气的说:“你来干什么?”
      鬼手一脸关爱智障的看着余火莲说:“你说呢?”
      火莲冷哼一声不去理他。
      鬼手浑然不觉的啧啧有声:“同是师出同门,同是老赵家出来的,看看人家小狼这胆量、气魄、风姿……让我瞬间看到大业的火光在闪烁!”
      火莲气得一口血梗在喉头,冷冷一哼道:“本宗还没死呢!你少想那些不该想的!”
      鬼手在火莲脖子上吹了一口轻笑道:“也不远了,尤其在我想送你一程的时候。”说罢也不待火莲答话,便掉头离去,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第二日一早,张峄被叽叽喳喳的话语声吵醒了。凝神细听,原来绿灵采薇木瑶在讨论穿哪件衣服好看,绿灵于这上面本就一窍不通,采薇木瑶各有主意,一时绿灵也不知听谁的是好。张峄一笑取了穿床边刚送进来的中衣穿了,趿了软鞋挑帘来到外屋,见绿灵梳着一个同心鬓,上面插了两支镶珠金簪,一支步摇,在那里对着一堆花花绿绿的衣服犹豫不决,张峄略一打量取了一件大红软丝长裙,墨绿撒金苏绣褙子,对绿灵笑道:“你看这身如何?”
      绿灵微一低头,接了衣服,想起昨晚旖旎,突然脸上一红,抱着衣服跑进了里屋去换衣服了。还扔下一句:“你们别进来。”
      张峄一笑取了外衣更衣。
      等张峄都穿好了衣服,也没绿灵出来,在张峄再三的讯问催促下,才见绿灵穿着一身新衣出来,一脸不安地说:“是这样吗?”
      张峄笑道:“就是这样,好看,我以前还以为你只能穿你带来的那身衣服,不能换别的呢!”
      绿灵笑道:“这又不是在苗疆,我的衣服有什么不能换的,只是我以前没有别的衣服啊。现在这么多,我干嘛不穿。”
      张峄听了这话,先是一惊,暗暗自责说道:“对不起,绿灵,一直以来是我疏忽了。”
      绿灵不解的睁着眼道:“你疏忽什么了?”
      张峄见此只得无奈一笑:“嫁汉嫁汉,穿衣吃饭,你跟着我,我却连件新衣服都没给你置办,不是我疏忽是什么。”
      绿灵还是不明所以:“我的衣服明明该我自己买啊,为什么你没给我置办就是你疏忽了呢?”
      张峄一时半刻也跟她说不清楚,只得道:“好了,收拾一下,我们先去给爹娘请安,呆会还要进宫。”
      两人收拾妥当了之后,便先去张山书屋中,给张山书夫妇请安敬茶。张峄见方离昨日送来的那幅透缂屏风已摆在了父母房中,心中略有不快,但也没说什么,略说了几句辛苦劳累父母的话,便说要带绿灵进宫谢恩,辞了父母。
      两人进了宫,见了皇帝,少不得皇帝又是一番赏赐。张峄谢赏后,便又匆匆辞别。
      绿灵不解地问道:“你不是挺想见皇上的吗?为什么这么快就走?”
      张峄笑道:“昨夜宫中应是来了贵客,咱们得识趣点。”
      绿灵茫然不知所以然。
      张峄只得循循善诱道:“那你想想,昨天晚上大公主和嫡公主从我们家走后会去哪里?”
      绿灵想了一下道:“我知道了,是香香和小狼去皇宫见皇帝了。”
      张峄哈哈大笑:“不错,我的绿灵真聪明,猜的半点都不错。”
      到了外面,张峄又寻至铁铸道:“张峄感念铁统领昨日大力相助的恩情,大恩不言谢,只是前去的众兄弟连薄酒也未饮一杯,张峄甚感不安,因此略备薄酒绵尽心意,还望铁统领莫要嫌弃。”
      铁铸虽未将他的那点酒放在眼中,但知道他在皇帝跟前颇为受宠,也想和他搞好关系,更何况昨天的事那是现成的人情,不承白不承,于是含笑谢过,命人收下不提。
      张峄从宫中出来,又拿了最后的一坛酒,同绿灵一同去了趟狄府,门房回狄青不在府中,张峄也不以为意,把那一小坛酒拿来交于门房道:“这是晚生感念狄大人对晚生恩情的一杯薄酒,昨日随晚生去迎亲的众人都有,你只晓将我的原话转告狄大人,若狄大人还是不肯收,小哥再给我送回去不迟。”
      门房见不过是一小坛酒,张峄话说到这般地步,便留下了那坛酒。
      中午狄青回府后,门房把酒呈上,并将张峄的话原番转告。狄青会心一笑,接了过酒拍开喝了一口张峄的喜酒。张峄那个孩子的根骨资质、聪慧通透都是他所喜爱的,难得他还能既体察自己的心,还能达到他自己的小目的。

      成亲第二日下午,张峄让绿灵一个人在家,自己出了趟门,到了晚间,自己刚一回门,便见即鸣迎在门口,一见他回来急忙迎上前来道:“少爷,你可回来了,快进去吧,夫人罚了少夫人和采薇,木瑶在哪跪着顶碗呢!已经跪了一个多时辰呢!”
      张峄大吃一惊,急急往里跑去,进了二门见绿灵、采薇、木瑶正一字排开跪在那里,三人头上各顶了一个水碗,所差着不过绿灵身上滴水皆无,而采薇木瑶两人浑身上下精湿。旁边站着张夫人身边的丫环,身边一放着一个水桶。
      张峄一挥袖打飞了绿灵头上的水碗,一把拉起了她,怒道:“谁让你在这里跪着的?!”旁边的丫环一见这阵势,吓得立时溜了开去。采薇、木瑶一见她跑了,立刻身子一歪瘫倒在地上,头上的水碗都打碎在了地上。
      绿灵站起身来笑嘻嘻的说道:“娘啊!”
      张峄更气得不打一处来:“她让你跪你就跪啊!”
      绿灵扭着脖子道:“采薇说,我要还想在这里呆下去,那就老老实实的跪着顶碗,等你回来。跪就跪吧,就当练功了,你再不回来,我就睡着了。我还没事,就是她俩,早就撑不住了。”
      张峄气道:“为什么罚你?”
      绿灵一脸无所谓地说道:“嫌我笨,嫌我傻,嫌我配不上你。”
      张峄气得脸都绿了。
      瘫倒在地的采薇有气无力的说道:“下午二姨娘和三姨娘过来,哄了少夫人的首饰,夫人便拿我们撒气。”
      绿灵睁着一双妙目道:“不是她们哄我的,是我送给她们的,她们后晌过来陪我说话,夸那首饰好看,我便送给了她们。”
      张峄倒吸了口冷气道:“我知道了,即鸣,正则,你们两个送采薇木瑶回去休息,绿灵,你随我去见娘。”
      两人到了上房,杯盘狼藉,原来一家人已经吃了个差不多了。
      张峄似是未看见一般,拉了绿灵对张山书夫妇行礼道:“儿子,(媳妇)给爹娘请安了。”
      张山书抬眼看了他一眼道:“去哪了,一下午都不沾家,这会才回来。”
      张峄淡然一笑道:“明日绿灵回门,我去准备回门礼了。”
      绿灵瞪着眼道:“不用了,宗主已经准备好了。”
      张峄嗤然一笑道:“我成亲,他又出嫁妆,又备回门礼,我这脸还要不要了?”
      绿灵听他这样说,不由气恼道:“嫁妆是他给我的,又不是给你的,回门礼是他给五毒教的,关你什么事!”
      张峄一笑道:“你都知道,嫁妆是给你的,你要怎么处置是你的事,是摔了听响,还是打发门口的叫化子,赏了下人,都是你的自由。可笑有的人,竟连这点都没瞧透。”
      两个姨娘听了,不由吃吃笑了起来。
      张夫人啪的一声摔了筷子怒道:“峄儿,你这是什么意思?!”
      张峄淡然一笑道:“回母亲,我的意思很简单,绿灵的嫁妆,归绿灵自己处置,旁人无权干涉。母亲听说哪家有婆婆干涉媳妇使用自己嫁妆的规矩!”
      张夫人气道:“那又有哪家媳妇傻到连自己的嫁妆都守不住的,这才刚一进门,就让人把首饰给哄了去!”
      张峄淡然道:“那是我的事,不劳母亲挂心。”
      张夫人气的浑身乱颤道:“好、好、好,真是娶了媳妇忘了娘,你就护吧,我倒要看看你能不能护的住!”
      张峄轻哼一声道:“圣手医仙还不需要你这个残废儿子来保护。”
      绿灵拉了张峄的袖子不安地说道:“你别这样说。”
      张峄回头对绿灵一笑道:“你都能进宫找皇上谈条件,还被皇上赐了可以随时进宫的女官令牌,我都比不上,乖乖坐着别说话,我有好戏让你看。”
      绿灵见他这样说,便一言不发的坐在了那里。
      张峄又转过头对两个弟弟张岐张岭笑道:“你们俩过来,这去沈先生的书馆也快半年了,都学了什么,让哥哥听听。”
      张岐张岭赶忙站起身过来,恭恭敬敬地站在他的身边道:“回哥哥,学得论语。”
      张峄一脸满意地笑道:“都学到论语了啊,那这三字经和弟子规肯定是烂熟于心了。”
      两人回道:“是的,哥哥,这些我们都会背了。”
      张峄笑容不减地说道:“那这哥哥还没吃饭,弟弟就先吃了,这是哪本书上教你们的?”说话间从桌上抄了四根筷子扔到了地上道:“一个膝盖下面一根,跪着吧!”
      两个小孩子脸都被他吓白了,拿眼巴巴瞧着张山书,张山书皱了皱眉头,却没有说话。
      两个姨娘见了赶紧陪笑道:“二少爷,是这样的,您一直不回来,这饭都快凉了,老爷就让他们先吃了。”
      张峄冷然道:“我在教两位弟弟礼节,有你们说话的地吗?”
      两位姨娘只得讪讪低头不语。
      张岐张岭见此只得乖乖捡了筷子掂在膝盖下跪在了那里。
      张峄微笑道:“服吗?”
      张岭年幼又生性老实,颤声道:“真的是爹等不上了,让我们先吃的。”
      张峄淡然道:“子言父过,给他头上再加一个碗,给我顶着。碗中加水,只要有洒出来的,就给我添满。”
      张夫人身边的丫环一看这么过瘾的事,赶紧去取了一个碗递搁在了张岭的头上,拎了一桶水过来,把碗添满,张岭身子不住颤动,把水洒在身上,丫环便把水不住往碗里添满。
      张峄又向张岐问道:“三弟,你服吗?”
      张岐赶紧颤声道:“服,服。”
      张峄淡然地说道:“服就好,那就开始背书吧。”
      张岐心中一片混乱,平时滚瓜烂熟的功课这当已是嗑嗑巴巴,可嗑巴还是小事,背到后来不太熟的时候,已是开始忘词了。张峄淡然一笑道:“不要紧,哥哥可以跟你提,不过,提一处,一戒尺。”
      张峄一戒尺下去,张岐的小手已是立刻红了起来,可这一打,张岐就更加忘得厉害了,不一刻那小手已是肿得老高了。
      两个姨娘早看也不对来,可两人去求张山书,张山书只是淡淡说了一句:“背书都是这个样子,有什么大惊小怪的。”两个姨娘只得让两个丫环回房里去取了下午绿灵送他们的首饰,这时首饰一来,两个姨娘立刻塞给绿灵道:“少夫人,你的首饰我们不敢要了,求你放过两位少爷吧。”
      绿灵笑道:“我也没把他们怎么着啊?”
      那边张岐又一处没有背出来,张峄叹了口气道:“三弟,就你这般背法,这本论语背完,你这手怕是要废了。”口中这样说,已是又举了戒尺,二姨娘早看到儿子的小手早已黑紫,如今又一听张峄这话,当下噗通一声,跪在张峄的跟前,哭着哀求道:“二少爷,千错万错,都是妾身的错,少夫人首饰妾身已经拿了过来,妾身以后再也不敢要少夫人的东西了,求你瞧在三少爷年少无知的份上,饶了他吧。”
      张峄咯咯笑道:“瞧姨娘你这话说的太见外了,少夫人把你们都当一家人看待,分什么你的东西我的东西。”
      二姨娘听得一头雾水,不明所以,但她知道根源就在张峄这儿,于是不住地给张峄磕头道:“二少爷开恩,二少爷开恩。”
      张峄淡然道:“迟了,夫人罚少夫人的时候,你干什么去了?”
      二姨娘哭道:“我错了,求二少爷你放了三少爷吧。”
      张峄见她已经全然晕了头,只得再次提点道:“那要是夫人下次再罚少夫人的时候,你知道该怎么做了吗?”
      二姨娘把头点得跟小鸡啄米一样道:“知道了,知道了,再有下次,妆身一定死命拦着。”
      张峄淡然道:“你死命拦着没有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少夫人下次挨罚的时候,就是我下次考查弟弟们功课的时候。而且,下次,可没这么好说话了。”
      二姨娘没命般的点头。
      张峄这才道:“绿灵,给岐儿上药,不然这手明天就肿得没法了。”
      绿灵不满地冷哼一声道:“知道你还打这么狠,尽浪费我的药。”口里这般说着,还是取了药去给张岐上药。
      张峄不去理她,转而对张岭说道:“岭儿,该你背书了。”
      三姨娘见此,赶紧也跪了下去,一连串地说道:“二少爷,我也知错了,以后再也不敢了,首饰我也给少夫人拿回来了了,下回夫人再罚少夫人的时候,我也知道该怎么做了。”
      张峄道:“这也罢了,我饿了,把这些给我撤下去,重新上饭。两位姨娘若是吃过了,就带两位少爷回房歇息吧。”
      两个姨娘如蒙大赦,拉着两位少爷就溜得没影了。
      丫环撤了饭菜,收拾了桌子。屋里就剩下张山书夫妇,张峄绿灵四人。张峄笑道:“绿灵,刚才你那练功夫挺有意思的,我也想试试。”说罢跪了下来,把水碗顶在了头上。
      绿灵跳了起来,一手拿了水碗,一手去拉他,口中叫道:“你这练的什么功夫,快起来。”
      张峄被她强行拉起来后,失望地叹了口气道:“绿灵,你别老仗着武功高欺负我好不好,你就让我跪会,你顶着水碗跪了多久,就让我也顶着水碗跪多久。”
      绿灵一脸不解地问道:“干嘛?”
      张峄笑道:“跟两个弟弟受罚的道理一样,子承母过。”说罢又跪了下去,对绿灵笑道:“把水碗给我放上来。”
      张夫人冷哼一声离了开去。
      张山书见此,叹了口气也离了开去。
      绿灵道:“人都走了,你快起来吧。“
      张峄失望地叹了口气,随后又笑道:“我这又不是装样子给别人看的,是我罚自己的,快把水碗给我。”
      绿灵把水碗放在了张峄的头上,好奇地问道:“好端端地干嘛要罚自己。”
      张峄道:“看你受罚,我心里难受,给你添个乐子。”他不说话还好,这一说话,碗中的水立时溢了出来,顺着头顶流了下来。
      绿灵笑道:“才刚顶上就洒了水,你比采薇还笨呢!”
      张峄笑道:“明明是你故意整我,刚放了水碗就跟我说话。”他这样又说又笑,那水碗晃得更是厉害了,要不是绿灵手快,接了水碗下来,水碗就已经掉了下来。
      绿灵大笑道:“那我刚才也顶着水碗说过话,也没见水洒出来嘛!”
      张峄哼了一声道:“知道你武功高,就别再过来欺侮我了。”
      绿灵一下子扑到他身上,在他腋下乱挠道:“我偏就欺负你。”
      张峄一下笑翻在地,他也伸手去挠绿灵,但他的武功与绿灵相去甚远,又哪里挠得到。最后绿灵见他笑的喘不过气来,这才放了手,爬在他的身上,拨弄着他的眉毛道:“你罚你弟弟,是为了让你二姨娘三姨娘心疼。”
      张峄握了她的手道:“是啊,他们是我爹的姨娘,我不好直接罚她们,但我要整治两个弟弟那是再容易也不过了,而两个弟弟都是她们的心尖。你放心,以后她们再也不敢打你的主意了,还会拼力护着你。”
      绿灵又道:“你罚自己,是因为你知道自己是夫人的心尖,夫人见你罚自己,以后就不会再轻易罚我了。”
      张峄又嗯了一声,又沮丧地说了句:“哪料到,理都没人理我。”
      绿灵捏着他的脸笑道:“我不是人吗?”
      张峄先是一怔,随既想起这是绿灵第二次来自己家里找自己时,当时自己正在写奏折的自己随口说的,于是笑了起来:“傻绿灵,记性倒好,我随口说过的话,你都记着呢!”
      绿灵撇撇嘴道:“我要是记性不好,怎么能记得住那么多的药性、药理。再说我又不是真傻。”
      张峄一把把绿灵揽在了自己怀里说道:“怎么?恼了?我跟你开玩笑呢,再说你就是真傻,不傻,不傻怎么会嫁给我,绿灵你知道吗?我到这会还是晕晕乎乎,觉得自己是在梦里,因为我实在不敢相信,你就真的这么嫁给了我。”
      两人正说话间,绿灵听到外面传了脚步声,慌忙站了起来,原来是丫环端了饭菜过来。绿灵对张峄说道:“你不是还没吃饭吗?快来吃饭吧!”
      张峄一笑道:“其实我在外面已经吃过了,这是让他们给你做的,快吃吧。”
      绿灵低低嗯了一声。
      张峄看着她的脸色道:“怎么又不高兴了?是因为我刚才又在你面前说谎了吗?”
      绿灵说道:“其实也不是了,我就是觉得刚才那些好好的饭菜就那么撤下去挺可惜的,干嘛又非要重做。”
      张峄亲眼见过苗疆的土地之贫瘠,绿灵在苗疆就算地位尊贵不至忍饥挨饿,但必定十分珍惜粮食之人,于是过来握了绿灵的手道:“我也不是非要浪费,只是刚进门第二天,他们就这样,不给他们长点教训,下会只要我们不在家,他们都会先吃的,长此以往,也不能让你总吃他们的剩饭剩菜吧。”

      小狼等了一天不见城西分舵的人去济贫,一查之下立刻知道是城西分舵的人把东西又给余火莲送去了,小狼大怒之下立刻气势汹汹赶去城西分舵。到了城西分舵见整个分舵都静悄悄的,只有鬼手一人自在的坐大门口,他左手边摆的是一张三条腿的破桌,已经看不出原本颜色的桌面上搁着一坛浊酒半碗咸水豆;右手边摆的是一张精致的茶案,茶案上搁着一把紫砂壶,旁边的小炉上放着一把铁壶,铁壶中煮着玉泉山的泉水,茶案上依次排着雨前龙井、君山银针、大红袍、茉莉花、毛尖、凉茶……茶香暗萦,两枚精致的紫砂小杯和四碟小巧的茶点摆在那里。
      见小狼和香香进来,鬼手抬眉一笑道:“你来了,想用点什么,尽请随意!”
      小狼搞不清鬼手又在闹什么花样,于是皱了皱眉没有做声。
      香香惊叫一声跑了过去赞叹连连:“哎呀!不愧是姐夫的杰作,真是又会吃又会玩还会耍帅,怪不得总坛的那群女孩子都喜欢你呢!”
      鬼手精心准备的装逼之举被香香打乱,只能无奈的干咳一声:“香香姑娘,我跟小狼有正事要说,你能不能先别捣乱?”
      香香被小狼拖着跑了一天早渴了,见了桌上各样好茶好水哪还忍的住渴,何况还有那饮茶的上上之水,玉泉山泉,那可是辽国的泉水,寻常连见都难得一见,于是香香笑着一挥手说:“你们说去,我先喝点水,小姐夫你别那么小气嘛!”说话间已经自行泡了一壶玫瑰香茶。
      小狼伸指在茶桌上写:这里的人呢?
      鬼手皱了皱眉说:“被我支走了,你现在再找他们,有意思吗?”
      小狼大怒拉了香香拂袖而去。
      鬼手颓然坐倒无奈的长叹一声:“比我刺都多的愣头青,简直让人扶都没处下手扶。”这时听到背后嗤然一声熟悉的轻笑:“喝酒喝茶我都陪你,如何?”鬼手不用回头就知道余火莲此刻正一脸戏谑的看着自己,恼怒的大吼一声向余火莲和身扑去:“打架呢?”
      火莲随手架开鬼手的攻势,口中哈哈一笑:“一一奉陪!而且不会让你输的太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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