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策

作者:谈天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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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章:王谢


      池北池南草绿,殿前殿后花红。一道素纱垂帘,将御苑的景致卷入。

      虽然是盛夏苦热,又值战时,但宫内的七夕聚会照常举办。凡元氏女孩的婚姻必须经过宫内特许。所以每个及笄(ji )之年的姑娘都打扮得端庄可人人而她们的母亲亲祖母就更是小心谨慎心竭力奉迎我。看着女孩们的光亮鬓发和澄清眸子,我想起自己也才十七岁。女孩毕竟是女孩心境,面对皇后的敬畏,也比不得对外界的新鲜感。等到皇族少年赛射开始,帘内便热闹起来。母亲们使眼色,小声提醒也不管用。

      我乘着她们叽叽喳喳,轻声问小宦官:“皇上还没有到?”天寰不喜欢和女性打交道,但等到七王射箭,他还没有出现在御苑内,我有几分不安。怕是有不好的消息。前些日子,四川战事突然陷入停滞。一次激烈的交锋后,王韶方停止进攻,而薛将军也不急不缓。比起西南的平静,阿宙那里的战报却充满了血腥,让人不忍卒读。沙州全城皆兵,索超神出鬼没,以阿宙之英勇,上官之灵慧,北军还是损失惨重。

      “皇上正在与谢如雅大人议事,已向这里来了。”百年冒出来禀告。

      七王元旭宗搭弓,羽毛声响,三箭均中靶。他个子高了不少,表情愈加沉稳。

      有个女孩道:“七长得有几分像五,但大不如五。五哥笑起来,一片天都像跟着他笑了,我们元家美男子多,但只有五哥才能那般的笑法。”

      另一个说:“……所以陇西李小姐成天追着我家五哥。据说她在战场上穿着红衣,还常常唱着情歌儿。这回打下西北,那丫头保管要缠着五哥娶了她。”

      “五哥为什么要李家的女子?崔惜宁姐姐还待字闺中呢,求亲的踏破门槛了,她都不理。”

      我闻言,将一位郡公夫人招到身侧,婉转问:“崔惜宁为何还不出嫁?我曾和她见面,久久难忘。”我故意的望了一眼窗外的元旭宗:“七弟满了十五岁了。”

      那贵妇崔氏本是崔惜宁的姑母,她尴尬的笑了一声,低眉:“皇后有所不知,惜宁福份太浅。她当初答应五王结为兄妹,倒是极高兴的。她在家发誓,不入皇族,说是韦妃,卢妃,个个都是……。她宁愿削发为尼,或者终身不嫁,也不愿意。”

      我品了一口梅子茶,酸酸凉凉,崔惜宁梅花月下的影子倒清晰起来。我暗暗出神,内外又是一片叫好,原来元旭宗中了靶心。他不喜形于色,隔着帘子,对我微微躬身。

      骚动骤然安静。如雅跟着天寰到场了。这么热的天,天寰穿着严严实实的黑色龙袍。却让人觉得帝王本该如他。如雅早过了丧期,皇帝特许他穿白纱衣。他的样子赏心悦目,吸引了诸多女孩的目光。虽然北朝俊人极多,可谢如雅仿佛江左山水,毕竟属别样风流。

      他带着微笑观看另一皇族少年射箭,不知为何,少年将弓递给他:“谢公子也来试试看吧。”

      如雅笑呵呵的说:“我不太会玩儿弓箭。”

      那少年说:“怎么会?南朝王谢并立,王韶打得薛将军那么费神,你谢公子怎么可能逊色?”

      此话颇有几分挑衅。谢如雅位居三品,本来就是遭人妒嫉,他成天笑眯眯的,又被人理解为傲气。我只没有想到皇族有人敢于当皇帝皇后的面发作他。

      如雅不慌不忙,用象牙扇子赶走了一只蝇,才笑道:“王韶用兵,我用心,也许没有高下。今日是皇族的赛会,我虽然是皇上之臣,但还是别家子弟,就不献丑了。”

      我微微一哂,就听天寰开口:“你不是元氏子弟,但也是少年。他们只读过你的诗,未知你别的地方,因此你不妨试试。”

      话音刚落,如雅将象牙扇丢给那个皇族,将他手里的弓换了,敏捷张弦,随手一箭。一群女孩冲到帘前,赞叹顿时此起彼伏。如雅嘴角一歪,笑容浅淡,眼神却异常严肃。天寰必定有事交待给他……

      果然,晚膳过后,天寰告诉我,王韶的独生子王菡,在之前被突然袭击的薛坚军队俘获了。虽然有王韶手下的叛兵来告密,但王菡始终不肯承认自己是王韶之子,也不肯多答一字。
      因此,天寰已命人将他和其他一些俘虏押解上京。

      我问:“因为如雅和王菡认识,所以你才叫他去准备。是要劝降?”

      天寰面容如水晶,轮廓分明:“可以这么说。”

      我想了想:“让我跟如雅一起去吧。如雅加上我,事情没有十分,也有八九分。”

      天寰笑了笑,正要说话,罗夫人抱着婴儿来参见。我每天都会去看看迦叶,这时候就按习惯抱到自己怀里。我用额头触触婴儿的额头,迦叶白胖,虽然爱哭,但在我怀里,一次也没哭。

      罗夫人板着脸,对天寰絮叨般陈奏,天寰脸色冷峻:“迦叶收养于太极宫,规矩就该同昔日一样。迦叶母,乃魏王嫡妻。现他又为朕正宫所鞠养。杨夫人只是先帝庶妾,怎可再三逾越?”

      迦叶根本不明白他所说,但天寰的嗓音严厉而沉郁,婴孩扁扁嘴,似乎要啼。我忙转身,到了蝙蝠铜镜之前,微微摇晃襁褓。这可是我发现的,迦叶只要看到镜中自己,就会发笑。我沉默着等罗夫人退下,等迦叶又快睡着了,才嘟着嘴轻轻道:“天寰,杨夫人虽然只是先帝的妃,但总是三位亲王弟弟之生母,你的做法未免不近人情。”

      “你是皇后,自然应该明白嫡庶有别,贵贱有序。”

      “我明白,但又不明白。”我的声音有几分苍凉:“天寰,你是皇后嫡子。可我也是庶女,我母亲什么名份都没有的。”

      天寰一声不吭。将手浸入一盆水中,月光下,那琉璃盆中的水似乎变成宝蓝色,他的修长手指白皙美丽的有点让人惊骇。他的脸上毫无表情。

      我隐约觉得天寰并不愉快,便想岔开话题,镜子里自己和迦叶样子都很有趣,我便笑着说:“要是真是我们的孩子就好了。”

      天寰走近我,端详镜里的人影,眼光幽深,他突然说:“光华,我并没有想到卢妃会死。”

      卢妃葬礼过后,他倒是第一次说起。我回头:“这样的惨事谁知道呢……她生第一胎是好好的。”

      天寰的嘴角出现了一道漂亮但明显是不悦的波纹:“她的死……确是天命。但她死的太快了。恐怕将来着孩子长大了,会听到些别的话。”

      我头发抖散开,一缕遮住了眼睛,顿时错觉室内昏暗。我抱紧孩子,又瞅了天寰一眼,他扶着我的肩膀,将我的发钗别好,柔声问:“光华,你从此怕了生孩子吗?”

      我捕捉他眼里的光茫,摇摇头,很想说些话,但一时说不出来,怕他觉得虚伪。我不怕,相反,我更想有孩子了,但是……。天寰摸了摸我的头:“我们恐怕难有孩子。但也许是好事。你不生育,倒是少了一个危险。”

      我心里翻江倒海,我寻思多日的话,被我舌头拣选了数句出来:“天寰,你知道我中毒过的,对吗?但那时我还小,而且上官也给我治过。上官说,神灵对我所愿应该会庇佑,你为何没有他的想法?”

      天寰缓缓的说:“我和上官不一样的。在太子身边的女人写了信说:南朝宫中下绝育之毒,以太子生母吴夫人为首。这种毒药无色无味,平日都放在米饭饮水中。只要用特制熏香一引,毒就会被加深。自从你叔父继位,全宫女子,无人生育一个孩子。上官这次到平城见我,我当面询问他此事,他说他尚不知道这种毒的确切害处,虽然给你治疗了,但是没有十足的把握……”他好像一边告诉我,一边还在犹豫,这样的他,不太像我所认识的皇帝了。

      我并不吃惊,琢磨太久,毕竟我什么都想到过了。下毒,是怯懦而卑鄙的。但吴夫人爬到这个位置太难了,也许在那漫长的煎熬里她早已经为权位疯狂。

      迦叶张大了眼珠子,懵懂的望着我们,我收回在天寰脸上的视线,亲了亲婴儿的脸蛋。两人能在宁谧的七夕相守,宜应对上天感恩。我又对天寰笑了笑,并没有叹息。

      七夕过后不久,王菡就被送到了长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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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傍晚风雨张狂,我笼着袖子,跟着如雅一起走在泥泞的小径上。王函被关押在城北的天牢里,已经七日了。对这位琅玡王氏的公子,恐怕是段难忘的经历。

      我望着如雅脚下的靴子,听他讲述他记忆里的王菡,突然说:“如雅,七夕节上有好几位皇族母夫人向我请求,让我把你许配给她的女儿。”

      如雅握着伞柄,笑着用袖子抹去鼻尖的雨滴:“承蒙不弃。但我可不敢娶亲。母亲还在南方……要跟我成婚,和我相冲相克都没关系。但要跟我母亲八字相合,容易吗?”
      他母亲的八字,连我都不知道,也就是随他说吧。如雅在廊下收了油布伞,见我肩膀还是湿了:“不要紧吗?”他自己浑身是水,也不抖去,延首张望,轻盈若在荷叶上的蜻蜓:“好景致。”

      我摇摇头,臂弯里的竹篮更显沉重。我环视四周:“好,头一次见到大狱。”

      按照事先的安排,我被引入了一间斗大的牢房。在昏暗的油灯下,有个魁梧的年轻人正在用草杆画地练习书法。狱卒打开狱门,粗声粗气道:“喂,有人来探你了。”

      那青年随意的望了我一眼,自顾自练习。我咳嗽了一声,他才定睛看我,瞳仁霎时放大了。但不一会儿,他又恢复了满不在乎的态度,声音洪亮:“我家中已有妻子,想用美人计让我上钩,北朝人好手段啊。”

      我微笑,将竹篮里的江南小菜一一放在地上:“我可是有丈夫的主儿了。你上钩不上钩,不就是一死吗?对你这样的贵公子,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你父亲失去了独生儿子,也能活个几年。你妻子见不着你,还能改嫁。”

      王菡将污秽的袖子一甩:“你……?”

      我坐在草上,这地方阴冷潮湿,窗外雨声好像细碎心声:“我说错了吗?”我把筷子递给
      王菡:“请吃吧,我也是个南方人,在长安城里只有这顿饭还有江南的味道了。王菡大人。”

      他瞪着眼睛:“你想错了。”

      我指着地上的字:“你怎么不是王菡?你写地上这些字,唯独安字写作了‘平’,难道不是为了避讳你的祖父太傅的名字?”我看他迟疑着不肯接筷子:“嗯,大人也怕死。以为我是派来毒杀你的人?你要是想死,早点就可以死了,何必等到今天?”

      他愤然抓过筷子,偏头吃起莼菜来,我叹息了一声:“美不美,乡中水,亲不亲,故乡人,这米饭是我用金陵水所烹制的。王大人,你这辈子还能见到建康城否?所谓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之深远。我虽然是孤儿,也没有孩子,但想起来,你父亲在你被俘后不再进攻,也是舔犊之情吧。”

      王菡无声的吃饭,好像每一口都难以吞咽。我又等了好一会儿,才缓缓的说:“吃完了饭,你就可以上路了。”

      王菡惊讶的望着我,他虽然并不算俊美,但正如人们所形容王谢子弟,总有与众不同的气质。那不是靠漂亮的外表,华丽的衣服就可以有的存在感。他问我:“你到底是谁?上路,是让我回家?”

      我莞尔,谢如雅跟着步入牢房,他的笑声透亮:“王菡,嘴下留情,我也想沾光吃几口。”

      王菡端详他,脱口而出:“谢如雅?”片刻,他就放下筷子,向后挪了一丈,对我下拜:“王菡没有想到公主来此,请公主恕我唐突。”
      我扶起他来:“王大人,这里没有公主。我们只是你家乡人而已。而出了这里,我也不是公主,而是皇后。你父亲从湘州起兵,本是为江南朝廷所不容。但你以后何以再回乌衣巷的老家?皇帝并未出马,你父亲已丢失了你。就算他攻下西川。以你饱读史书,今日天下,还是否能成三足鼎立?”

      “这……不能啊。”听闻王菡骨鲠,他真的是坦率的。

      如雅从自己袖子里又掏出一双筷子,乐呵呵道:“王菡,这可是我自备的。唔,……好吃。姐姐的意思,你大概也咀嚼出来了。北朝以五万骑兵打到了敦煌。但薛坚十万之兵,一旦得到增援,后果也可想而知。呀……姜还是老得辣……。老薛坚怎么会不如元君宙那种毛孩呢?
      山穷水尽,柳暗花明,在战场上不见的适用,不然也不会有西楚霸王了。人人都在乎一个‘忠孝’。可这样的乱世,改朝换代,也只不过是一家物换成另外一家物罢了。无论谁为天下之主,你照样是王,我照样是谢。要说北朝是胡人,那姐姐当了皇后,岂不是胡汉一家。将来的皇子,便是武献皇帝的外孙,还不是心里装着南朝旧族。你我回到江南也就不是白日说梦了吧。嗯,这个好吃……我不贪了,还是让给你品。”

      我为王菡斟酒一杯,低声说:“你父亲是先帝的忠臣,你也是有名的孝子。你们投于北朝,实际上还在为我做事。你父亲上了年纪,内心最大的希望是保住王氏家族。你说对吗?”

      王菡将酒一口饮光,他长叹道:“朝廷不信我父子,才有今日。但听说北帝……父亲也曾想过,但总觉得前途渺茫,不得不用力一搏。”

      如雅拍拍他的肩:“我以前跟你想的也一样,但姐姐和我现在肯合力劝说你,也就说明北帝并不光吃人,也会用人。”他提起酒壶,琼浆灌入,秀雅的脸蛋上笑容灵气:“武献帝驾崩时候,江南大街小巷都有人痛哭,乞丐小儿都在路边烧纸钱,你比我们大十岁,可不能忘了。公主在北朝为皇后,缺乏援助,弟殚精竭虑,但势单力薄,年幼无知,也不能周全。假如你父子来了,公主地位稳固,公主在,你们也在。在南朝,就算你父亲用首级谢罪,他在朝内掌握实权的冤家可肯?”

      王菡默然,叫我:“公主……臣……”我点头温和的说:“你可仔细想想,无论如何,你父亲当年对我父女忠诚,我总让你平安回去?”

      如雅添上一句:“王谢,永远是王在前,谢在后。过了这个村,就没有这个店,兄还想什么?”

      我起身,雨夜突然变得光明起来,光亮从缠着绿藤的窗户射入牢房,王菡也跟着站起来。

      我郑重的说:“王菡,你要是愿意,此刻就跟着我一起回宫,面见皇帝。皇上今晨在我面前白纸黑字写下:若王韶停止攻川,他依然可以统领湘州军政。还将加封他为蜀州都督,管理四川政务。蜀州的赋税,五年之内,全部给你们父子用作军费。你觉得如何?”

      他再也没有踌躇,雨下了那么久,任何一个处于他地位的年轻人,都选择光明。

      雨停的时候,马车驰入阙楼。我知道天寰正在未央殿中等待着我们,仿佛看到了他那冷静的脸上露出了舒心的笑容。如雅骑马,吟诵着诗歌:“夜渡银河水,不知觅路行。乱忙寻浅处,忽觉有黎明。”他的嗓音明快如夏花,整个人都融在清凉的月色里。

      我心有所动。有件事,我想问他许久了,我打开车帘:“如雅?”

      “姐姐?”他靠近车窗,侧耳倾听。

      “如雅,我问你一句话。”我压低了声音:“你真不知道玉玺在哪里?”

      他注视着我的眼睛,良久才笑道:“姐姐,你先回答我一个问题。等你清楚的时候,我才回答你。我们少年轻易就说青春,有志气的人,动辄就爱说抱负。每个人答案不同。你最想要的是什么?第一种:一人之天下,第二种:一家之天下,第三种:天下。”

      “我……”

      如雅狡黠的扬起面孔,打马向前。

      当夜,天寰与王韶秉烛夜谈。我坐等到天明,靠在几案上瞌睡。

      天下……天下,无数人的面容,都在这两个字周围旋转,我叫:“天寰?”

      珠缀一动,百年跪在外头:“皇后,西北快报。万岁说交给您便是了。”

      我将快报拿到手里,这次竟是阿宙的字迹。我看了一会儿,跃起来到了大殿风口,天寰迎面走来,我拉着他的衣袖报喜:“天寰,阿宙……上官他们已攻下了敦煌城。”

      天寰不像一夜未睡,神色澄明。我说完,他眼尾闪过一道冰冷的光芒。他将袖子从我手中抽去,淡淡说:“唔。”他的神色难以捉摸,明显毫不兴奋。似乎这不是终结,只是游戏开始。

      我帮他把外袍脱去,将青铜熏上煨的参汤,取了一碗给他:“你不高兴?”

      天寰将参汤喝完,反问我:“你高兴吗?你出了不少力气。惠童也是你送过去的啊。”

      阿宙他们打仗,跟惠童有大关系吗?我正在寻思,天寰已将我抱到膝盖上,吻着我的眼眶,我打了一个呵欠。他道:“你跟着我熬夜了?对了……想去西北吗?”

      西北?我一时反映不过来,直接说:“没想过。我们现在去?”

      天寰似在笑,他放开我:“不。怎么也要等石竹花谢了,才能离开长安吧。”
      ――――――――――――――――――――――――――――――
      (本章完毕)

      原定隔日更新的说法取消,免得被人当成把柄。很无聊,很荒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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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有个作者跟我要好,当初我才开始写皇后策时,她说“天音你学学某作者的气派,我对她的态度很欣赏的。你要是能这样就好了”。我去某大的文案下看。有如下的话。
    =========================================================
    “说了这么多,居然忘了说比上面那些都重要的事情——
    亲爱的误入或特意入或通过其他途径方式来看本文的筒子们:如果你觉得这篇文章很雷,无论是在第一个字被雷到还是在第10万个字被雷到,请您毫不犹豫把这个大雷扔掉,千万别勉强自己看下去——我已经知道太多读者抱怨太多“越看越雷”的文章,由此得知:读者们勉强自己的唯一结果,就是与作者演变成一段孽缘——读者觉得文章烂,作者觉得读者没眼光……唉,真正的孽缘啊孽缘。
    我不想事情变成那样,所以——雷的话赶快走吧!”(摘自一位优秀作者的文案)
    ===========================================================
    本文到了30万字,我终于想在这里借用下她的这段话。
    文章第一,第二季许多人的焦点在于“她跟谁结婚好”。现在结婚了,旧焦点暂时失去,新焦点在哪里?我心里很清楚,但需要时间。你可以不感兴趣,但不代表我不想写,或者写不下去。明白这点,是人和人之间的尊重。关于我更新慢,论到我人品如何如何差,问题是我何时说我的人品好?我说“我不是好人,我的缺点比大家只多不少”,这句话是放在正文的。
    这不是纯爱言情,但这文也根本不算历史军事文,
    历史军事文,不是这个样子的。
    而我如果要写纯爱言情,从开始就不会如此安排。
    这文早就说了,属于“大杂烩”。
    还没有搞清楚的人,今天搞清楚吧。
    本文到大结局,我已经写满了数十张卡片,所以我不可能不继续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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