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篮]荣耀时刻

　　东大在篮联淘汰赛上极其出色的成绩吸引到了越来越多的目光。关注度提高后，学校也开始更加重视起篮球部的存在，不仅仅是在资金上进行了更多的援助，也提供了更好的设施，甚至说在下个月会重新翻修体育馆。
　　除了学校提供支持外，媒体也开始了大幅度的宣传——又因为些许夸张的渲染，此刻的东大完全处于了最巅峰的地位。因此想要参观东大篮球队训练的人多到数不胜数，连周末都会有人拜访。

　　赤司对于他组织训练时都会被一群外校人员和媒体所包围的事情很是不满，于是直接找校方提意见，之后的参观数量就大幅度骤减。
　　不过，自从黑子离队后，赤司就不再阻拦那些人的到来了。

　　黑子是被绿间进门的声音弄醒的，他揉揉左眼从被窝里钻出来了一点，感觉到外面的冷空气后又下意识缩了回去。黑子是有些起床气的，就这么半睁着眼睛迷迷糊糊地盯着面前的绿间直发懵。

　　托盘被绿间小心地放在了床头，上面是他亲手做的早餐。对于黑子的眼伤，绿间专门为他做了每日的营养食谱，以确保他的眼睛可以将营养吸收到最大化。
　　黑子昨晚上有些失眠，睡得比较晚，此刻困得几乎坐不起来。绿间是讲究该什么时间做什么事情的人，太晚吃早餐对身体也不好，不过又不太想就这么把黑子扯起来，只好坐在床边，尽量小心地把人扶起来了一点，道：
　　“先穿上睡衣，把早饭吃了再睡。”
　　黑子眼睛都睁不开了，顶着一头被蹭卷的头发晃了晃脑袋。感觉到怀里飞来一件柔软的衣服，于是下意识抬手去穿，一个胳膊刚伸进去，人就又倒回去睡觉了。

　　绿间差点没笑出来，立刻干咳了一声，推了下眼睛，耐心地把人再度扶起来，替他披好睡衣。全程黑子连眼睛都没睁开过——他真的很困。
　　昨天他半夜醒过来一次，好像是三点多，那时候他看到黑子还没睡着。或许他应该更新一下每天的食谱了——增加一些有助于睡眠质量的食物比较好。

　　绿间将烤好的面包片拿过来，撕开周围的硬边，把柔软的那一部分喂给黑子，等黑子咽下了两三口，又喂了他几口热牛奶就着，以防他觉得太干。
　　黑子张口不拒，给什么吃什么，直到带了一些奇怪味道的牛奶滑入喉咙时他才觉得别扭，一下子睡意也清醒了一些。

　　“……牛奶？”
　　黑子含含糊糊地开口问。
　　“是啊。”
　　绿间晃了晃手里的牛奶杯，看黑子醒了就把杯子放到他手里：
　　“加了一个鸡蛋。味道很怪？”
　　黑子还头一次听说牛奶里面放鸡蛋的。
　　看黑子一脸茫然，绿间就耐心解释：
　　“鸡蛋煮老的话不好消化，还有可能使你的钙代谢发生异常，体内缺钙就不好了。我在牛奶煮沸以后放了半碗鸡蛋液，这样吃里面的营养不会流失太多——不好喝？”
　　味道的确有些奇怪，黑子虽然不适应，不过他什么也没说，低头一口气就把整杯牛奶全喝光了。

　　绿间起身收拾好托盘，又在黑子的床头摆放了一叠已经被切成块的芒果，嘱咐他：
　　“不要睡太久，中午前把芒果吃完。”
　　黑子看他转身去换衣服，有些好奇：
　　“今天不是周日吗，队里还有训练？”
　　绿间一边换球鞋一边应着他：
　　“赤司昨天临时加的，说今天有不少人要来参观。你要来吗？”
　　因为要留下来帮黑子做早餐，绿间早晨的时候并没有和赤司他们一起离开。
　　黑子模模糊糊地应了一声，重新钻回了被窝。

　　绿间把东西都收拾好了以后发现黑子已经睡过去了，于是把屋里的暖风开得更大一些，省得他不在的时候黑子踢被子着凉。

　　今日的天气格外的好，阳光透过镜面洒进来，整个被子都暖融融的。
　　黑子醒来的时候睁开眼就看到了头顶的玻璃窗，恰好有一只白色的鸽子翅膀纷乱飞过，留下了一片打转的羽毛，盘着璇儿，慢慢落在窗外。
　　不知道怎么，只是这么一个小小的细节却让他的心一下子柔软下来。
　　他爬起来看了下表，刚刚过十点。去洗漱后把芒果吃完，黑子也换好衣服直接去了东大。

　　远远的他就看到体育馆门口乌泱泱的一堆人，还有几个扛着摄像机的媒体。最近因为赛程紧张，平时大家的课程时间也都不统一，媒体们很难在体育馆捕捉到完整的奇迹，如今周末加训自然而然不会错过这个机会。
　　黑子从员工通道进去，一眼就看到了正在和紫原练习突破上篮的黄濑，绿间则是反复进行着半场投篮。赤司站在旁边做着指导，虽然隔着一整个观众席，但赤司还是敏锐地察觉到了这抹视线，他循着看过去，发现了黑子的身影后微微扬唇，眼神柔和了下来。
　　简单用眼神打了个招呼，黑子也不想去打扰他们训练，挑了排空座坐下，专心盯着他们的训练。

　　“哟。阿哲来了怎么不打个招呼？”
　　身边一热，青峰一屁股就坐到了黑子旁边，应该是刚刚训练完，青峰还是微微喘着粗气，脸上也流着汗。黑子笑了笑，配合地把毛巾递过去：
　　“我和他们一样就是来参观的。青峰君辛苦了。”
　　“你怎么可能和他们一样啊。”青峰接过毛巾草草地擦了下脖颈上的汗水，他刚刚做完八十个俯卧撑，饶是体力再好手臂也有点发酸：
　　“累死了，赤司那家伙——阿哲你一不在他就公报私仇，啊啊——”
　　黑子觉得好笑，忍不住勾了下唇角，就这么有一搭没一搭地陪着青峰聊天。
　　“话说阿哲，ＮＢＡ季后赛也要开始了，找时间我们去现场看看吧。”
　　黑子有些惊讶地看了他一眼：
　　“青峰君是认真的？”
　　“嗯，赤司那家伙先提出来的——反正也不需要办什么手续，订好票选个时间就行。”
　　“如果真的可以去，那就太好了。”
　　“嗯，赤司的意思是，顺便去美国玩几天，也正好放松方式心情。”说罢，青峰看了眼黑子。

　　“哇——小青峰你又偷懒！咦咦咦，小黑子来了！好过分啊你又一个人霸占小黑子！”
　　“你这家伙，吵死了啊。”
　　隔着观众席就看到黄濑指着他不满地抱怨着，青峰好笑地把手里的空瓶子直接甩了过去，黄濑敏捷地避开后顿时更不高兴了：
　　“小青峰好过分！居然对着我的脸丢！这么帅气的脸伤到了的话小黑子会心疼的！”
　　他们这么一喊，媒体顿时把目光投放在了青峰的身上——顺带着也看到黑子。

　　顿时闪光灯疯了一样地晃了起来，青峰早料到媒体要拍黑子——以前拍的话也无所谓，但是现在这种光线对黑子的眼睛很不好，于是他站起来挡在中间伸了个懒腰，懒懒散散道：
　　“嘛，休息够了，我继续去训练。”说罢，回头看了眼黑子：
　　“阿哲也下来吧，一个人坐这里多无聊。”
　　黑子点头。

　　走下观众席的时候有几个嗓门大的记者已经开始提问了，声音一传出，人群顿时像是炸了窝一样，问题接踵而来：

　　“请问你就是黑子哲也吗？听说这个月的淘汰赛你退出了参赛名单是真的吗？”
　　“请问大家传的眼伤是真事吗？是否会影响篮球生涯？黑子队员请您回答一下我！”
　　“据说东大篮球部收入了几名新的队员，是否将会成为新的正选主力？”

　　黑子听得有些耳鸣，他没说话，也不看门口的媒体，只是跟在青峰身边往赤司那边走。黄濑他们也没心思进行训练，随手扔下篮球就应着黑子跑了过去。
　　那群记者得不到回应后立刻把视线转到了赤司身上，企图从他那里挖到更多的消息：

　　“赤司君，已经将近半个月没有看到黑子君进行过常规训练了——请问他还是东大的球员吗？”
　　“您是否有意向将他雪藏，还是说其他的内幕呢？”
　　“赤司君能否透露一下信息？”
　　“为什么最近关于黑子君的信息少之又少呢，您是否进行了裁员？”

　　赤司的表情有些淡漠，看黑子走过来后他抬手抚了抚黑子的眼角。黑子今天出门把纱布拆下来了，一方面阳光并不刺眼，另一方面他也想在手术前，尽可能地多看眼身边的事物。
　　黑子知道赤司想问什么，于是摇摇头，意思是他的眼睛没事。

　　放下心来，赤司看向那些正紧张认真地等待他答复的人，淡淡道：

　　“关于哲也，这句话，我只说一遍。”

　　顿时，更多的镜头对准了赤司。
　　眸子微微眯着，赤司扬起一个淡淡的笑意，语气却带了难以忽视的威慑力：

　　“王牌，是从来不会展现给外人看的。”

　　赤司的虽然声音很轻，分量却重得让黑子一震，如此的措不及防，他实在是没想到赤司会这样和媒体解释。心脏跳得有些快，一下又一下剧烈地撞击着胸口。
　　他有些发怔。
　　其实有时候就是这么简简单单一句肯定的话，之前一切的担忧与疑虑都像是雨后的潮湿，在恬淡的阳光下蒸发掉，毫无痕迹。

　　赤司在所有人的面前肯定了他的存在，从前黑子一直认为语言是极其无力的东西，可现在血液里的细胞却一下子骚动了起来。
　　黑子突然觉得，长久以来的伤痛不算什么，无望无际的等待不算什么，重要的是梦想和激情还未从他心中逝去。

　　他绝不会辜负赤司这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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