式微·风华传

作者:皮蛋瘦肉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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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一章小暑·居延



      白日放歌须纵酒,青春作伴好还乡。即从巴峡穿巫峡,便从襄阳到洛阳。

      这是罗昌胤来平南王府的第一个年头。说来倒是也巧得很,他本是得罪了人被发配来此的。开始时,旁人只道平南王铁面无情,最恨配军响马之流。开始他却是提心吊胆,直托情到了世子徐昭那里去。

      谁知徐昭素来便是个高傲不羁的,本不欲理会这桩官司。可见周围亲近之人都来求情,这才允了替罗昌胤说些好话。徐昭初见罗昌胤便有一种熟悉之感,但说不出在哪里见过。

      堂上几番询问之下,这才知罗昌胤竟是自己已故舅父之子!原来罗昌胤的舅父罗平,原是南吴抚远大将军。后因南吴腐败,民不聊生,四地纷纷揭竿而起。罗平受命剿贼,受奸人陷害,战死沙场。彼时南吴国都已叫徐华源攻破。徐华源入城后便先去找罗平的遗孀宁氏与其子。

      岂料宁氏与幼年的罗昌胤早已逃亡在外,不知去向。此刻在堂上,失散多年的侄儿失而复得,平南王妃才终于重展笑颜。平南王府才冲淡了些愁云。

      罗昌胤自小便被母亲教导严于律己,宽以待人。他久在济南安家,沾染上山东人特有的豪气与义气,因而朋友广交四地。徐昭自小在王府长大,未曾见过像罗昌胤那样的人。几番交锋之下,徐昭竟对罗昌胤产生了一种崇敬之情。两兄弟吃在一处,睡在一处,感情深厚自不必提。

      却说徐玄此刻又在何处呢?她便与赫连璟之依旧赶着路,二人身边萦绕着难以言喻的默契。

      “说道咱们过了的的株州,我倒是想去见识一下小关公鲁朗大人。”

      此刻徐玄与赫连璟之在居延的小栈里,商量着下一步的计划。

      赫连璟之道:“鲁朗此人,我倒是听过不少他的传闻。不过咱们赶路要紧,等寻到了宝,咱们回头便可在株州多多逗留些日子。”

      徐玄知赫连璟之是安慰她,等真的寻到了天丽,哪里还敢在外头多逗留?早日回长安去才是正经!她笑笑,从包袱里翻出一帧古驼色宣纸的卷轴来。

      “要说天丽啊,还得从这物华卷找起才是呢。”
      赫连璟之大惊!原来楚王一直费尽心思找寻的物华卷,便是在徐玄身上。

      “这物华卷,我父王那儿只有半幅。我便临摹了这半幅来。”原来是徐玄临摹的。

      她道:“这物华卷,我研究的倒是比我父王费的心血还多些。”

      赫连璟之了然,原道外人所说平南王是半个天丽先知者,原来真正研究物华卷的却是他的女儿。楚王当真所言非虚。

      徐玄看着赫连璟之出神,她伸出手在赫连璟之眼前晃晃。赫连璟之回过神来,方道:“那你可有什么发现没有?”

      徐玄展开物华卷,摊在桌上。赫连璟之这才真正看见物华卷内里实物内容。所绘之处,尽是山川河田,看着竟与一般地图无异。

      徐玄道:“你看看,可看出什么门道来了?”

      赫连璟之凝神看了半晌,出了一片地形地势,并着几句古怪之极的太极诗,倒是未看出什么来。他摇摇头。

      徐玄想,是了,这物华卷她在父王的教导下,研究了六年有余。赫连璟之初初看去,能看出什么
      来?她伸手抚平卷轴,顺手指着一边的凹处道:“你是大将军,平日里行军打仗,地图沙盘之类的可是你的强项了。你瞧我指得这块地方是何处?”

      赫连璟之毫不犹豫:“长安!”

      徐玄讶异,心中对他更为赞赏。她手一移:“这儿呢?”

      赫连璟之道:“承州?”

      随着徐玄手指之处,赫连璟之一一说出地名来。她手忽然指向一地,赫连璟之却有些迟疑:“你这一一所指之处,正是咱们路过的地带。那儿是咱们路过的株州,那么这儿应该便是居延了。可如何此地似乎缺了一块?”

      徐玄拍手:“正是呢。我从未来过居延,初时以为这也是画图人少画了一块。事后想想,又翻阅过书籍资料,许是居延地势便为此也未可知。沙场地图沙盘,多将地势地形描作整体状。为的是以便行军打仗之人可以清楚认识到所经之处与所处位置。物华卷可不是一般的地图。”

      “那你莫不是以为这个‘缺口’便是谜底了?”赫连璟之一边心中赞叹徐玄的家学渊博,一边又对心思缜密的姑娘暗暗折服。

      徐玄道:“你不知这其中的缘故。世上对天丽的提示,原不止这物华卷一种。先人为了保护天丽,但又不能叫物华卷永远不为世人所得,因而留下了许多线索。我曾经看过一卷孤本,上面说‘周帝使将军徐泾送天丽为极北苦寒之地,薨。周帝之弟邕私窃物华卷与物华经。中,徐泾抢夺。物华卷失。’”

      她娓娓道出书中所写,红唇一张一合,吐气如兰,字圆珠矶。赫连璟之的思绪不由得飘向第一日那个雨夜,身边的兰泽膏的香气。带着袅袅的青烟,与少女带着吴语的软腔。他摇摇头努力将思绪拉回道少女所述之事上,心中暗骂自己的失常。

      赫连璟之接上话题掩饰自己的失神:“那物华经所在何处?”

      徐玄道:“我也不知,但我推测,物华经多半就在居延。”

      赫连璟之点点头,对徐玄深信不疑:“不如就在居延多逗留二日,好打听物华经的下落。想是若是真在此处,此地必定会流传着民间传说之类的。”

      徐玄赞同,笑弯眉眼:“跟我想到一处去了。”

      二人正说着,楼下忽然嘈杂起来。徐玄与赫连璟之对视一眼,二人便开门下楼去一探究竟。

      下楼一看,却是一位年长男子与楼下桌上所坐的一桌人起了冲突。年长男子一身绛色披风,衣着简单。吸引人的,只是一脸四尺长须,看着甚是威严。除去脸若重枣,倒是颇有关公之风。

      那一桌人皆是一身短打,神态各异,脸上带着风尘之戾气。想来不是镖师,便是猎者了。看着像江湖中人。

      一人指着长须男子骂道:“老不死的,你说什么?”

      长须男子右手中的木筷从桌上那盘牛肉上猛地立起,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夹住了那人伸出的食指。他哂笑:“好大的胆子,老夫活了这么大岁数,倒是未有人敢指着老夫的鼻子说话的!”

      那人吃痛,伸另一只手去抓长须男子的肩头。男子轻轻一闪,借以巧劲便将那人推开。好巧不巧,那人站立不稳便朝徐玄扑来。赫连璟之眼疾手快,一手将徐玄揽在身后,一手提住那人,反手一推。那人便摔回同伴放下,压倒了一堆人。

      众人见状不敢上前,长须男子笑道:“好小子,好重的力道!”

      赫连璟之打量着长须男子,心中只想着这人颇为面善。正想着,方才推过去那人的同伴一人情急,亮刀冲向长须男子。只见长须男子一伸左手,翻手挽了个花,早有剑气在手。

      赫连璟之心头一醒,瞬间知道了那人的身份。他抢先一步,伸掌去挡来人的刀。徐玄见赫连璟之上前,急唤:“璟郎!”

      却见赫连璟之瞬移步伐,伸出两指,正正夹住那人的刀。赫连璟之使了力道,那人哪里是赫连璟之的对手,当下便移动不成。赫连璟之轻轻一瞥,尽是轻蔑。那人叫他一看,竟呆住了一般,动弹不得。

      赫连璟之笑:“雕虫小技。”两指一弹,那人也摔出八丈远。

      徐玄上前,情急之下拉住赫连璟之的手:“璟郎,你可还好?”赫连璟之见徐玄语带关切,眼波流转。心中一动,伸手摸摸她的头发,安慰道:“我无事,你莫要担心。”

      长须男子大笑:“好俊的功夫!年轻人,你为甚要帮老夫啊?”

      赫连璟之上前,作揖:“请前辈楼上一叙。”

      长须男子见赫连璟之神色坦荡,眉眼间尽是英雄之气。他阅人无数,想他也不是歹人,身边还带着貌美的年轻妻子。这当下便不再迟疑,依言上了楼。

      徐玄不明所以,跟在赫连璟之身后。三人进了门,徐玄刚将门关上。只见赫连璟之抱拳躬身,朗声道:“小侄赫连璟之,见过马老将军!”

      此话一出,不止长须男子惊异,就连徐玄也大吃一惊。长须男子伸手扶赫连璟之起身:“老夫在外也听过横勇无敌大将军赫连璟之的名号。”

      他捋捋长髯,道:“老夫纵横沙场之时,你还年幼。你如何就知老夫乃是马平川?”

      赫连璟之道:“璟之幼年,曾有幸与老将军有一面之缘。再者世上使左手弹花剑气的,只有号称‘一马平川’的马平川老将军了。”

      马平川闻言哈哈大笑,一捋胡须:“不错不错,想不到赫连雍禄那样的匹夫,竟有你这样风光霁月的儿子。”

      此话说得并不客气,赫连璟之却未见恼色。徐玄心道,只怕是英雄惜英雄吧。

      马平川看着赫连璟之握着徐玄的手,心中了然,对二人道:“想不到璟之贤侄已娶了亲了。侄媳妇貌美如花,不错不错。”

      赫连璟之闻言,想起自己还握着徐玄的手,心中一窘,忙放开徐玄的手。想是马平川乃是有名的忠良之辈,寻天丽之事也不必多加隐瞒。

      他耳朵一红,对马平川道:“伯父,这乃是平南王之女风华郡主。我二人乃有皇命在身,不得已假扮夫妻。”

      马平川听了“平南王郡主”这几个字,哪里还顾得上后来假扮夫妻的话,只提高了声音问道:“你是华源之女?”

      徐玄听他唤父王如此熟稔,盈盈下拜:“徐玄见过马老将军。”

      马平川哪里要叫她拜,他一手搀了徐玄:“好孩子,我与你父乃是故交。你兄长是老夫义子。”

      徐玄闻言惊异不已,马平川细细打量着徐玄:“看着与你母亲真像,老夫离开江东时,你还在你阿母肚子里呢。”

      徐玄浅浅一笑,露出两个梨涡:“玄儿幼时便听过伯父威名,父王常说伯父英雄盖世。您是我兄长的义父,那便也是玄儿的义父了。只恨玄儿生得晚,没有亲自向您行拜父之礼。请您莫要嫌弃玄儿才是呢。”

      说罢,也不扭捏,轻拂裙摆,下跪磕了三个响头于他。马平川忙扶起徐玄,徐玄肤如凝脂,眼波流转,顾盼生辉。说话又句句讨巧。一番吴侬软语称赞之下,马平川本就对徐玄喜爱得紧,哪里有不允之礼。

      当下便唤了小二叫将饭摆进房中来用,三个人吃吃聊聊,倒也是放松惬意。

      “好孩子,你告诉义父,你名唤哪个字?”

      徐玄道:“女儿名唤‘徐玄’取自《淮南子》“天道玄默,无容无则。小字唤作‘若薇’。”

      马平川细细品味了一番她的名字,点头赞道:“好啊好啊,你兄‘倬彼云汉,昭回于天’,你又是‘天道玄默,无容无则’。你兄妹二人一明一暗,一黑一白,倒是把这人间世事都概括了个遍!”

      徐玄低头浅笑,哪里还有平日贪玩淘气之色。赫连璟之本对马平川崇敬不已,此刻闻之为徐玄之义父,想着一开始他与徐玄二人亲昵,此刻窘迫不已。

      马平川哪里顾得上他,只顾拉着徐玄说话:“说起来,你兄长的‘字’还是老夫所取。原本男儿弱冠方能冠字,你父与老夫交好,这边就叫老夫取了。”

      徐玄这才知其中原委:“怪道父王一直对阿兄说阿兄的字来于故人,望阿兄好生秉承。原来阿兄的字,乃义父所取。”

      马平川道:“正是。你可习得徐家吴钩断魂枪?”

      徐玄低头:“徐家枪传男不传女,玄儿未曾习得。玄儿与赫连将军师出同门,乃是双刀余少华弟子。”

      马平川这才将目光转向赫连璟之:“余少华的本事我是知晓的,决不会亏待你二人。”

      赫连璟之称是。马平川这才将话题绕到二人身上:“璟之贤侄方才所说的皇命,不知你二人来这边关之地所谓何?”

      赫连璟之道:“实不相瞒伯父,小侄与若薇,是为了寻天丽而来。”

      “天丽?”马平川思忖半晌。这才拍手指着徐玄道:“我正说徐华源这老小子不可能不教你家学,原道把他的一身奇形怪状的本事传于你了。”

      徐玄惭愧:“父王学识渊博,玄儿不及他的万一。”

      马平川称是:“你父确实学富五车,我在外游历多年,未见何人比得过他。不过都是些自诩聪明的庸人耳!”

      他道:“我不知此地与天丽有何关,既是奉了皇命,你二人自当竭力为之。此地有一山名为秃鹫山,山中有一烈焰派。据说山中掌门甚是了得,上知天文,下通地理。我是不信的,但你二人也可去打听一下。若此地真与天丽有关,那民间传说便可大为助益。”

      徐玄接道:“正是呢,璟郎与我都有此意。”

      马平川听徐玄唤赫连璟之甚为亲昵,又思及方才二人一番亲密之举,心中失笑。嘴上揶揄道:“你二人假装夫妻倒是不引人注意的佳举,却不知璟之贤侄何时去我江东提亲呢?”

      “义父!”徐玄早已羞红了一张俏脸,娇嗔道。

      赫连璟之也耳朵一红,低头不语。徐玄见赫连璟之此举,只当赫连璟之对自己别无它意,想着想着,下意识地难过起来。徐玄此时不过十五六岁的年纪,正是情窦初开之时,心中拿不准对赫连璟之是何意。但总归是与他人不同的。今见赫连璟之这般,不由得心灰意冷。

      但俗话说“旁观者清”马平川活了大把年纪,虽一生未娶,但如何看不出这小儿女的心思。赫连璟之初时对徐玄的一番维护与亲昵,此刻的窘迫,哪里是没有情意。分明是情根深重而不自知。依他看,徐玄虽年纪小些,但对赫连璟之也未必没有情意。不过是不可名状罢了。

      只以后如何,还要看二人各自。他虽是第一次与赫连璟之接触,便也看出他是个极为坦荡清白的英雄人物,宁折不弯的刚劲之气大义凛然。与他父亲赫连雍禄绝不是一路人。但赫连雍禄臭名昭著,徐华源为人又清高桀骜,决计不会接受赫连雍禄的行事作风。这二人能否终成正果,还未可知。

      想到这儿,马平川心底暗暗叹了口气。他细眼扫去,二人坐在一处,是不是地交换着眼底的默契。女子娇媚狡黠,男儿恬淡宠溺。真真是一双璧人。

      三个人一道用了饭,马平川便准备告辞。自己原本就是想在居延歇个脚,不曾想遇到了赫连璟之与徐玄,耽搁了些时辰。徐玄新认了义父,自然不舍。

      她拉着马平川的袖子:“义父保重身子,咱们江东再聚。”

      马平川含笑应允,只伴着二人一路送他至客栈外。他制止:“天下无不散的宴席,你们也不必相送了。安心完成皇命才是正经。”

      二人点点头,徐玄又要下拜。马平川扶住她,对赫连璟之嘱托道:“贤侄,好生善待我这义女。”

      赫连璟之郑重点头自不必提。马平川翻身上马,打马而去。徐玄心中好似空了一块,想起方才赫连璟之的表现,不由得黯然。

      二人进至客栈内,徐玄垂着头坐在空桌边。方才与马平川起了冲突的一群人早已走得干干净净。赫连璟之也坐在徐玄身边,二人都沉默良久。

      赫连璟之率先打破沉默:“我们明日往集市上去,打听打听烈焰帮可好?”

      徐玄道:“好,去打听。”

      见徐玄一副无精打采,提不起兴致来。他暗叹一声,轻声问道:“怎么了?可是累了?”

      徐玄摇摇头,又点点头。赫连璟之道:“那不如上去歇会?”

      徐玄跟着赫连璟之上楼。赫连璟之安顿好徐玄,嘱咐道:“你且在房内歇着,我出去买些东西。”

      徐玄心中复杂,抓不住头绪来。此刻也顾不上管赫连璟之,只想着想清楚才好。于是便点头:“早去早回。”

      赫连璟之说:“放心。”

      约摸一个时辰,徐玄等得都有些困倦了。她趴在桌边打瞌睡。赫连璟之推门进来,看见的便是这样一副场景。少女支着脑袋,歪在桌边。眼睑垂下来,睫毛如小扇般在眼下投下淡淡的阴影。

      身上淡绿色的软烟罗已经染上些灰尘。这个本应该在王府皇宫娇生惯养的小郡主,跟着自己行了七日的路程,从未抱怨过苦累。

      他发觉徐玄的下巴都尖了一圈。想起这几日吃得极为简易随便,那是个吃个馄饨都可以吃出花来的姑娘。这几日吃饭也不过略微动了几口。

      徐玄恍惚中,发觉有人在侧。习武之人特有的敏感,她本能地攻向那人。赫连璟之轻轻抓住她的手臂,道:“是我。”

      徐玄听见赫连璟之的声音这才清醒了大半。她收回手:“回来了。怎么这样久!”

      少女的声音带着刚睡醒的丝丝沙哑,抱怨却是软软糯糯地,夹杂着吴语,似羽毛般划过赫连璟之的心间,痒痒的。

      他没有回答,放下手中的包裹,又从怀中掏出一只油纸包来。徐玄疑惑地接过,还未打开,已闻见淡淡的芙蓉香气。她不可置信地打开了小包,里面躺着的赫然是几块芙蓉糕。

      “这里怎么会有芙蓉糕?”她惊喜。

      赫连璟之笑道:“这儿也是有汉人的。”轻描淡写地话语中,没有说出自己几乎跑遍整个集市,高价买下这个对于居延人来说高价的芙蓉糕。

      徐玄捏起一块放入口中,细细咀嚼之下,虽说没有长安的味道。但不知怎么的,这芙蓉糕却好似宫中的御膳一般。

      赫连璟之见徐玄红唇一张一合,腮帮子塞得鼓鼓的,煞是可爱。不由得问道:“好吃吗?”

      徐玄点点头:“好吃,你尝尝。”她将一块芙蓉糕送至赫连璟之唇边。

      他下意识地就着她的手吃下去。舌尖不经意地扫过徐玄的指尖,二人都红了脸。

      徐玄转头掩饰尴尬:“这是什么?”她指着另一只被赫连璟之放在桌上的包裹问道。

      赫连璟之打开:“咱们越往北走风沙越大,因而我买了两件狐裘御寒,也可抵挡风沙。”

      狐裘下,又是一套楼兰女子的衣裙。“我看你刚进城时,一直看着那些楼兰女子的衣裙。”他轻咳一声道。

      不知怎么的,她想起了初见的金甲红衣,宴会上的戏谑,竹舍里躬身为自己扶裙摆·····还有,自己每次难过时出现的芙蓉糕。

      徐玄顿时明白了心中一直以来的纠结。她抬起眼睛,认真地看着赫连璟之道:“赫连璟之,我问你,你可有意于我?”

      气氛忽然沉寂下来。两个人莫名地陷入尴尬。

      “嘭!”门被赫连璟之拉开。

      远远望去,徐玄一人坐在远处。纸上残余这桂花糕的残屑,还有躺在一边的狐裘与衣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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