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理九世同人]逆流

　　第三次见她，宛如做梦。

　　<<<

　　唐雪径直将秋落带到了自己家的古董店里。
　　这间古朴的小店本是紧闭着的，雕花木门上无锁。然而却只见唐雪上前在门上几处轻敲后，那门便自动开了。
　　……人类怎么都喜欢弄这些麻烦东西。
　　秋落想。
　　进了屋后，唐雪拉着秋落，让她在古董店里面的木椅上坐下，自己则去点灯。现在已是傍晚，光线暗淡。
　　王鸟拍拍翅膀，嫌弃的看了一眼这间古董店，最后还是落在了秋落肩头。
　　“「王，您为何……」”它虽然和王心神相通但是！这个时候它真不清楚王在想什么啊……
　　“「她看得见我。」”秋落的声音淡淡的，黑曜石眼睛毫无波澜。“「雨霏姐说过，这也是‘缘’。」”
　　王者的仆从似懂非懂。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只要王不是对这个人类感兴趣就好啦！
　　唐雪在古董店里东翻西找，一边疑惑的碎碎念：“咦，火折子呢……”
　　一旁被遗忘得彻底的秋落和王鸟主仆二人看着她在光线暗淡的屋子里翻来覆去。最终还是秋落因唐雪的举动而感到些许无奈，伸手点亮了一簇殷红的火光。
　　唐雪也因四周突然明亮而一愣，她转身看向光源，原本空无一物的桌上此刻正燃着一盏红色火焰的灯。
　　于是，她不禁疑惑：“咦，你找到火折子了？”
　　秋落：“……”
　　王鸟：“……”
　　人类，你的智商有点感人。

　　“哎，这是我们第二次见吧。”唐雪直接无视了那只雪白小鸟人性化的鄙视，走过去拉出张椅子坐下。
　　“说起来还没做过自我介绍呢。我叫诺诺，本名是唐雪。你可以直接叫我诺诺，也可以叫我小雪。”
　　说到后面，她对秋落笑了一下，颜色有些浅的栗色眼眸像颗闪光的宝石。
　　“你呢？你的名字是什么？”
　　秋落沉默了好一会，沉静的模样在火光下让人误以为她是个做工极精细的人偶。她像在思考在怎么回答这个问题，又像在回忆什么往事。
　　“秋落。”她终是开口，沉静安然。
　　“秋天的秋，落叶的落。”
　　“唔……光听你的名字就能联想到深秋的满地落叶诶……”唐雪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秋落。“是谁给你取的名字？仔细听起来有些伤感呢。”
　　“……”秋落沉默。
　　跟这个人类少女走究竟是不是个错误呢……「缘」这种东西，果然还是不要再招惹的好。
　　唐雪看着秋落突然就一言不发的站起身来，怕她是心生不耐又要像上次那样转身消失了。于是也飞快地站起来伸出双手抱住秋落的手臂。“诶诶，秋落！你等等。”
　　“你不准备再见亚瑟一面吗？”
　　秋落一愣。
　　亚瑟？
　　……哦，对。她是准备再去见他一面，再问一遍问题的。不过眼前这个叫唐雪的人类少女是怎么知道的？
　　“六十年前的阴差阳错，半个月前又是匆匆一别，你真的不打算再见他一面吗？”唐雪望着她，诚恳地劝说道。“明明你都找了他六十年这么久了。”
　　于是秋落理解了，眼前这名人类少女是希望她再去见亚瑟一面，并不是知道了她的心思。
　　“我本就准备去见他。”秋落说。“六十年而已，不久。”
　　“……而已……”唐雪被秋落轻描淡写的语气震惊了几秒，最后不得不感叹了句种族的差异。“六十年后我可能就死了啊。”
　　唐雪这本是无心的一句话，却让秋落缩了瞳孔。她忽然用力地甩开人类少女的手，可怜的王鸟再次被摔下肩头。这个玄衣女孩蹬蹬蹬的后退了好几步，那目光是恍然醒悟过来的避之不及。
　　“……秋落？你、你怎么了……”唐雪一愣，疑惑的看着秋落变了的脸色，当下也紧张起来。“我是不是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
　　话音到这里便戛然而止。她想起自己说的那句六十年后她就可能不在了的话。
　　……那句话……怎么了？唐雪不解。
　　对着人类少女疑惑不解的目光，秋落皱紧了眉头，黑曜石似的眼睛沉寂哀伤。她开口，平静淡漠的声音像在告诉唐雪缘由，又像是在催眠自己。

　　“我不能靠近你。”她说。“不然，等你死了，我会很难过。”

　　不知为何，唐雪听到这句话后，心脏的部位忽然被人拿针扎了一针。
　　那双漆黑眼瞳里满是悲伤哀痛，那句淡漠薄凉的话语里满是痛哭的抽泣。
　　她忍不住走过去，主动握住了这个女孩的手。小小的，凉得像水。
　　“没关系。”唐雪不由自主地放轻了声音和语气，此刻她只想着怎么安慰眼前的这个女孩，完完全全将一旁雪白小鸟杀人的目光无视了去。
　　她笑起来，明亮温柔。“我靠近你就好了。”

　　——你看，小公主。
　　即便你隐去自己的身形，还是会有人看见你。
　　即使你拒绝所有的接触，还是会有人愿意靠近你。
　　世界如此之大，总会有人带给你温暖和期望，总会有人带给你明亮和救赎，也总会有人愿意逗你笑，陪你玩闹，替你嬉笑。
　　你并没有被抛弃。你只是需要等待。

　　唐雪发觉，这个叫秋落的女孩其实很好被收买。
　　你看，她只是上前几步握着这个孩子的手说了一句话，然后就得到了一双亮了些许的沉寂黑瞳和小心翼翼信任的眼神。
　　再看一旁浑身冒火眼神都能杀人了的疑似成了精的雪白小鸟——得，唐雪觉得自己有拐卖单纯小女孩的嫌疑。
　　喂，说好建国后动物不许成精的！
　　秋落啊……来路不明的连六十年都说而已的不知活了多少年的小姑娘啊……你这么好拐你家爹娘知道吗？
　　唐雪自觉得心虚，对着秋落的眼睛又不知道说什么好，最后是一阵‘咕咕’的声音打破了沉默。
　　秋落：“……？”
　　唐雪有些尴尬：“唔，嘿嘿……秋落你要吃东西不？我告诉你唐人街东街的那家月容斋做的点心最好吃了……”
　　秋落垂眸不语，半晌后问：“你饿了？”
　　“嗯……”
　　“人类需要进食。”秋落像在和唐雪说，又像在自言自语。“去吃饭吧。”
　　于是去月容斋吃点心的事就这么敲定了。
　　不过。去之前，唐雪从古董店里东翻西找出来了一只鸟笼。王鸟在用嫌弃了一番后还是乖乖地钻了进去，不然不再在人类面前隐去身形的王肯定不让它跟着去！
　　……人类做的笼子果然没什么灵性，完全比不上「迷漄」里的那只金丝笼！
　　笼子里的雪白小鸟歪着小脑袋，黑亮的眼睛里满是人性化的鄙视与不屑。
　　唐雪在心里连连催眠了自己好一会，才忍住了没跟秋落投诉这只小鸟儿的嚣张跋扈。
　　……和一只鸟计较，太掉面子了。
　　安慰完自己后，唐雪便带着秋落直奔月容斋去了。

　　秋落觉得，认识唐雪后的日子，基本就是在吃吃吃中度过的。
　　今天东街的点心糖水小米粥，明天西街的烧鸭馍馍糖葫芦，偶尔还跑出唐人街吃一次西式餐点。早就把一开始的‘和亚瑟再见一面’的事抛到了九霄云外。
　　读者表示：你不是神助攻，你是情敌！
　　两个多月过去后，唐人街44号又要举行地下拍卖会了。得知大西洋船王会来的消息后，唐雪这才后知后觉的想起了自己当时一把拽走了秋落的初衷。
　　“……嘛，反正他都要自己过来了，也不缺这一会啦～”不过唐雪倒是看得很开，丝毫不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嗯。”秋落应了声，然后就吃掉了最后一口桂花糕。
　　“……啊啊啊我的桂花糕！落落你怎么可以这么狡猾！”唐雪大惊小怪的叫了一声，睁大眼睛以眼神幽怨的控诉秋落。“话又说回来了为什么你吃东西的速度那么快！”
　　秋落拍掉手上的糕点碎屑，如实回答：“阿诺，你吃得慢。”
　　……废话我是人类可你不是。我有一个塞得满的胃可你没有！
　　唐雪无语。
　　‘阿诺’是秋落对唐雪的称呼，虽然她实在不清楚秋落为什么要这么喊她。不过这也没关系，不过是一个称呼而已，叫诺诺小雪阿诺反正都是在叫她。
　　拍卖会开始前的第三天，唐雪收到讯息说船王今天就到。
　　唐雪本来是想把这个消息告诉秋落的，于是攥着那张记载着船王简讯的纸笺兴冲冲地推开了古董店的门。可在见面时秋落一句“酒酿团子”就让她立马把这件事抛到了九霄云外。
　　“落落我告诉你，唐人街上的酒酿团子都没有我唐家厨娘做的好吃！你等着，我现在就去找厨娘！”
　　然后，然后唐雪她就欢天喜地急急忙忙的真去找厨娘了！
　　看到这里读者都要哭了，说好的唐雪牌神助攻呢喂！你怎么就摇身一变成某哺乳动物一样的队友了啊？！角色定位变化太快就像龙卷风读者要懵圈了！！
　　秋落眼睁睁看着唐雪一阵风似的来，又一阵风似的走了，最后目光落在了她带来又落下了的那张纸上。
　　迟疑了一会，秋落还是走过去，弯身将其捡了起来。
　　素白的纸上写着流畅优雅的花体字，很是养眼漂亮。可惜秋落却并不认得。她垂眸想了想，还是决定将这张纸送还到唐雪手上。
　　也许是什么要紧的事。
　　秋落回眸看了眼鸟笼中昏昏欲睡的王鸟，想起它与唐雪向来不对盘，次次都是大眼瞪小眼，于是便不带它去了。
　　唐人街上人来人往。或许是因为拍卖会即近，街上的人虽都穿着古老的东方服饰，却都是来自世界各地，搭配着东方古服显得有些滑稽与突兀。
　　秋落不喜与人接触，所以她走得很是缓慢。某时某刻，如潮的人流好似少了些许，秋落低垂着的黑瞳抬起，忽然侧眸看向视线的某个角落。
　　目光所及的尽头是那人深不可及的眼眸，湛蓝的颜色好似阳光映射下的海水，清澈温凉。
　　——亚瑟。
　　他没有和街上行人一样穿着东方古服，照旧是西式贵族的服装，优雅得体。于是这就和唐人街浓郁的中式特色不相符了来，给人带来一种特立独群的讶异感。
　　秋落一时没反应过来。
　　来来往往的行人穿过视线，阻挡一瞬的目光。当视线再度空白下来时，那金发少年依旧站在原处。
　　……嗯，是了，阿诺说过亚瑟这几天会来唐人街参加那个什么拍卖会的。
　　于是秋落走过去，在他身前站定。六十年过去，人鱼族的他也稍稍成长了些，至少她此刻已需微微抬眸才能直视他的眼睛。
　　他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沉默的任她看着。许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又许是怕开口出了声便惊醒了这一场旖旎的梦。
　　“我要找你。”秋落说。“正巧你来了。”
　　然后，她伸手抓住他的手腕，上好的布料光滑柔软。黑曜石似的眼睛纯粹淡然，看不出半点情绪。
　　秋落看着那双闪过讶异的湛蓝眼眸，淡漠的声音像在说一个不容置疑的命令：
　　“跟我来。”

　　当秋落以不容拒绝的姿态拉着人家穿过人群最终抵达唐雪的古董店时，她的目光落在自己的手的位置上，难得茫然。
　　……她刚刚抓住的不是手腕吗？现在为什么变成了——牵着手？
　　“这是小雪的店。”亚瑟的声音打断了秋落的沉思。她抬眸看向他，于是他对着她看过来的目光，扬起嘴角温和地微笑。
　　秋落的目光在他的笑容上停留了三秒，然后果断移开。
　　……他的笑，给她一种有点奇怪的感觉。
　　不同于她所见过的任何一人的笑，这个少年的……仿佛有一种奇异的，能安定人心的力量。
　　……明明前两次见面都没这种感觉。
　　秋落不由得皱了皱眉，无法解释的怪异情绪让她有些不安。
　　见金发少年还在看着自己，湛蓝眼眸里的某种光芒让人有种看到火焰的错觉。秋落垂下眼眸，定了定神。
　　开口，她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淡漠：“上回，你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话说着，秋落脑海中却不由自主地浮现出段雨霏在她诉说时，含笑的眼神与意味深长的笑。
　　“——请告诉我原因。”
　　……不对，她应该是说“请你此刻正面回答我”的。
　　秋落心中茫然。
　　“你还会有机会问他的。只是要看你还想不想问。”
　　段雨霏最后的话萦绕在耳边。
　　像是诱导，又像是忠告。
　　于是那一瞬间里，秋落突然不想知道答案了。
　　没有缘由，毫无预兆，就是这么突然又任性的决定了。
　　所以，秋落在上一句话说出口没多久后便又开口：“……算了，我不想知道了。”
　　“……”已经准备好解释的亚瑟一愣。而在短暂的愣神后，他又有些哭笑不得，连带着嘴角的微笑都掺杂了些无奈。
　　不知道怎么形容。她虽生着一副十二三岁的女孩模样，可那眼里的沉着，这气度的淡然，绝不是同龄孩子能拥有的。更何况她本就是身份不凡的人，轻描淡写的话语都带着天生威势，让人难以心生抵抗。
　　只是此刻，比上回更接近了她的亚瑟发现，她其实哪是他以为的心智沧桑，眼前的玄衣女孩分明是随心又随性。大动干戈又执着了六十年的答案说不要就不要。
　　亚瑟想，恐怕这世间都没有什么能让她驻足吧。……若她不是想要一句回答，恐怕她的目光都不会在他身上停留一秒。
　　不得不说，这模样真是……
　　亚瑟心中的思绪转过千回百回。
　　她就像个心性单纯到了极点的孩子，干净纯粹，却又残忍至极。
　　因为，这般随性的孩子啊……注定生来就不会为什么而停留。

　　玄衣女孩牵着金发少年的手，黑曜石似的眼睛低垂。少年静静的看着她，嘴角的弧度似笑非笑，温和无奈。
　　画面实在太美，安然得像童话故事里的插画。
　　——所以此时此刻王鸟那一声气急败坏撕心裂肺的尖鸣真的是太破坏气氛了。
　　护主心切的小雪儿啊，你又成功的拉走了大把大把的仇恨！
　　秋落回过神来，抬头便见王鸟全身都冒起了血焰。甚至即使有火焰的遮挡，她都还是清楚的看起了它身上炸起的羽毛。
　　“「污秽的凡物，竟敢染指吾王！！」”它尖唳。
　　于是秋落在不解了好一会后，突然把目光移向自己的右手。此刻，她依旧牵着他。
　　“……”感觉丢脸丢回尤加特拉希尔世界树下的雾之国里去了。
　　意识到这点的秋落立刻以平生所能达到的最快速度松了手，精致的小脸绷紧，仍是一副面无表情的样子。她故作淡定的移开了视线，错开亚瑟的眼睛，看向王鸟。
　　“「雪儿，安静。」”
　　于是尖唳的王鸟瞬间噤了声。它拍拍翅膀飞到秋落眼前，占据了她大部分的视线。
　　“「王，我可否放火烧了他？」”
　　“「……他是安菲特里特的孩子，不行。」”
　　于是王鸟沉默。
　　小小的仆从歪着脑袋想了一会，又问道：
　　“「王，我可否咬他？」”
　　于是秋落也沉默。
　　年幼的王者皱着眉头想了想，最后果断拒绝：
　　“「……不准。」”
　　“「……」”
　　然后……然后王鸟便收了一身火焰忧伤地钻回那只被它嫌弃来嫌弃去的‘凡灵做的一点灵性都没有’的鸟笼里画圈圈去了！
　　——不准。……嘤嘤它的王居然说不准！也就是说它本来可以咬那个看起来超级碍眼的凡灵的可是它的王不准！
　　王居然说了不准不准不准……
　　无比忧伤的小雪儿觉得，自己在王心中的地位一定是遭遇到了千万年来最大的打击和敌人！！

　　唐雪回来的也很及时，王鸟才钻进鸟笼没几秒钟，一手提着檀木食盒的唐装少女便推门而进。
　　“落落，你那只小鸟又怎么了？门外方圆十里之内都能听见它撕心裂肺的尖叫了。……咦，亚瑟？你怎么也在？”
　　“她带我来的。”亚瑟轻笑了声，道。
　　“哦。”唐雪了然似的点点头。“原来落落你都找到亚瑟了啊。本来我还想把他今天就到的消息告诉你的……”
　　然而唐雪的话没能说完，因为前一秒还站在亚瑟身前看着她的秋落这一秒便一声不吭地提走了她手里的食盒。再一眨眼时，秋落已经坐在远远好几步外的桌椅上把食盒打开，甚至还端出了里面仍是热气腾腾的酒酿团子。
　　“我的天落落你又耍赖那是我带来的酒酿团子啊啊啊厨娘只给我做了两盘……你给我慢点吃留一盘给我！！”
　　唐·祖奶奶级别吃货·雪彻底无视了亚瑟，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径直扑向了秋落……魔爪下的酒酿团子。
　　亚瑟：“……”
　　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好忧伤。明明是男主结果就这么被无视了！！
　　吃货二人组消灭食物的速度仍是风卷残云般的迅速，没一会儿，唐雪带来的那两盘酒酿团子瞬间就没了影。
　　团子吃完了，唐雪的智商和记忆也一并上线了。她看向仍站在原地的金发少年，有些尴尬的嘿嘿笑了两声。“亚瑟你别介意哈，每次一和落落一起吃东西我就控制不住……谁让她吃东西超快的。”
　　刚才吃掉了三分之二的酒酿团子还是手下留情了的秋落淡定的反驳：“是你吃的慢，阿诺。”
　　听着秋落重复了不下百遍的话，对此唐雪不想说话。
　　亲爱的母上大人，让我钻回你肚子里再生一回吧。我也好想有个吃不撑的胃！！
　　亚瑟看着二人互动，意味深长的笑了。他走近木桌，目光停留在秋落身上，却是在问唐雪：“小雪，你们认识？”
　　“嗯，前些日子在去东街尽头的月容斋买桂花糕时碰见的。”唐雪道。“然后我们就一起去吃了桂花糕和芙蓉花糕。落落那次直接吃了八斤六两，速度还比我快……月容斋的老板一脸要哭出来了的表情。”
　　唐雪说着，一脸的感叹，仿佛是又想起了当时的情景。
　　“哦，对了。落落当时说准备去见你的来着。”
　　亚瑟含笑点头。“原来如此。”
　　原来导致他们隔了两个多月才第三次见面的罪魁祸首就是你，唐雪少女。
　　他嘴角的笑意不减，温和安定。湛蓝的眼眸直视她黑曜石似的眼睛，亚瑟抬手抚胸，朝着她行了一个礼。
　　人鱼族觐见殿下的礼仪。
　　“「这是第三次见面了，尊贵的殿下。」”他说。“「我的名字是亚瑟·冯·蒙哥马利。很荣幸得以多次见到您。」”
　　他知道她的身份。
　　秋落几乎是下意识的皱眉，她抿了抿唇，心间生出股怪异的感觉来。
　　……他明明会说远古种族的语言不是吗。
　　……
　　不对，不是这个原因……
　　秋落站起身来，直视他清澈的眼睛。“你听得懂我的语言。”
　　亚瑟的微笑不变，眼神忽地闪了闪，眸光有些黯淡。
　　“只可惜，六十年前的我还无法做到这一点。”

　　六十年的时间也能改变很多东西，小公主。
　　每一个人，都在改变，正在改变。
　　如你转瞬间便不想再问他这个追寻六十年答案的问题，亦如他再见你时百转千回了的心绪。
　　改变就是一件如此简单，却又如此不简单的事。

　　一旁的唐雪看着两人之间奇异的气氛，大气也不敢出，于是干脆趴在桌上拿两手宽大的衣袖盖住了自己的脑袋。
　　为什么她会觉得她很多余？明明一个是她的忘年交，另一个也是她的忘年交，所以到底是为什么……难道是因为时代的代沟吗？！抓狂！！

　　秋落沉默了一会。
　　然后，她开口：“……不要叫我殿下。”
　　没有原因，也不知道为什么，秋落不想被他称为“殿下”。
　　……明明对其他人鱼族人都没有这种抵触心理。
　　秋落觉得，自己这漫长一生中的例外大概都被眼前的金发少年霸占去了。
　　……超级奇怪，无法理解，想知道答案。
　　“我的名字是秋落。”她说。“秋天的秋，落叶的落。”
　　直接问肯定得不到答案，而且秋落有种莫名的直觉：要是她问了肯定的话得把脸又丢回尤加特拉希尔世界树底下的雾之国去。
　　“那——我和小雪一样，喊你落落可好？”亚瑟缓缓眯起了湛蓝眼眸，嘴角的笑意似乎更深了点，带着秋落怎么也看不懂的深意。
　　“随你。”秋落不觉得有哪里不对劲，淡漠的语气却是在表示自己应诺了。
　　“落落。”亚瑟认真地看着秋落的眼睛，目光温和真挚。“能再见到你，我很高兴。”
　　“……”秋落愣住，眼睛眨了眨，心中又生出了股怪异的情绪来。
　　……不行，太奇怪了，更奇怪了。看来她得继续呆在人世一段时间，好好观察才行。
　　-END-

《［斗罗·绝世唐门］吾妻》
“若不是你辞世别，吾半生未觉凄惶。”只是年少的朦胧情意，待他看清时，你死都已经死了。



《【斗破＋斗罗】我才是主角！》
被褫夺的光环，要再度将它拿回。



《［斗罗·绝世唐门］燃烬》
你的爱意不是凉薄，而是热烈滚烫至极的毒火。这火会把你自己烧得只剩下一缕灰烬，却不舍得烫伤他人一分。



《[斗罗·绝世唐门]渺弥》
　“你其实从不想当英雄，也不想成为神话和传奇。”



《［刀剑乱舞］樱祭》
等待了三年的生贺。



《［查理九世同人］天灯》
天灯。异国。友人。你生如夏花绚烂，死如秋叶静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