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夫的儿子

作者:谢不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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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三章明珠入拿愿平安



      徐宛琦对徐梦璟始终有恨。
      而小姑姑当真是什么也没与她说。
      不过,带她回去过了个年,她对顾家人的态度又好了许多,又因为顾玉明的关系,终于肯开口叫我一声“表哥”。
      这是个好兆头。
      再硬的心,多感化感化,总会融化。
      徐梦璟即便再冷情,遇上小姑姑的事,也是位柔情男儿。徐宛琦再冷遇他,他也会锲而不舍地看望她、感化她。
      我因担心陶青的意图,根据心中的猜测,自然想到了徐梦璟。他说,他与小姑姑当年失散是因为官府抓人皮贩卖者,徐梦璟能走脱,也许也有其他人走脱。
      我的猜测也许有些大胆,但也并非毫无依据。徐宛琦自出生便与小姑姑被人软禁,这就说明小姑姑与徐梦璟走散之后便被软禁了,也难怪徐梦璟找遍多处也找不到人;而据陶青与小姑姑的相识程度,陶青当年显然也干过那个勾当。因怕小姑姑走漏了风声,他很有可能软禁小姑姑。
      三姑当年惨死那伙人手中,我便知那伙人并不怕杀人放火。至于陶青为何不杀了小姑姑灭口,我便不得而知了。
      我想要查清陶青盯住徐宛琦的意图,并非想置他于死地。若他与当年一事有关,徐梦璟怕也难逃干系。

      只是因为陶青一事,梅玖对陶萌萌忽冷忽热,这令陶萌萌极度郁闷,几次找我诉苦,我也不知从何说起。我已许久未见过陶青的面,数月前,他曾在京城见过白启申,也不知如今踪迹何处。我想,陶青既关心着徐宛琦的动静,必定会与陶萌萌有联系。
      陶青仍在京城,这令我有些沮丧。我想当面会会他,心中的疑惑说不定便一扫而空了,也不必忧心有事了。
      陶萌萌是机警之人,见我失望至极,很是纳闷地问道:“你不是恨我爹么?为何还想着要见他?”
      我反问:“你希望我一直恨着他?”
      陶萌萌摇头,依旧一脸警惕:“但我觉得你不怀好意。”
      我失声笑道:“萌萌,在你心里,不管他如何待你,我永远不及你爹重要。”
      陶萌萌偏头笑道:“在你心里,我却不及师傅分毫。”
      我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话题牵扯到梅玖身上,我便不愿再谈,转身便要走。身后,陶萌萌突然道:“顾大哥,我可以让我爹回青州。”
      我猛地顿住步伐,转身,难以置信地看着她。她眼中有泪花闪烁,却是扬头睥睨着我,不知在哭还是在笑。我一时不知如何开言,只是定定地看着她坐回到桌前,研磨铺纸书写。搁下笔,她将信封封口后,抬头看着我道:“我明日为你送出去。”
      我点头:“谢谢你。”
      陶萌萌愕然地盯着我,而后笑道:“顾大哥还是回去陪着师傅吧。”
      我颔首正要离去,陶萌萌突然急急地叫住了我:“顾大哥!”
      她几步奔到我面前,痴痴地望着我,眼中似又要流出泪来。我一直未曾正视过她对我的情意,从来认为是理所当然,如今看她这副欲语泪先流的模样,竟似触动了我的内心,让我情不自禁地捧起她的脸,用指腹抹去她滴出眼眶的泪滴。
      “我舍不得你走。”
      “那我便不走了。”
      陶萌萌有着梅玖没有的坦率直白,她会对我说出动情动意的情话,又是这样依恋着我。她的这份坦率,确实令我迷恋啊。我与她提及她被卖殷家一事,她果真躲躲闪闪,然而,我并非是质问她,只是想着要去了解她那段不愿回首的过往,想着给予她更多的爱护。
      我不逼问她,只温声对她道:“等你想好要告诉我时,再说也不迟。我并无他意,只是想要多了解了解你。”
      陶萌萌问:“你保证知晓后不会弃我而去?”
      我不解,仍旧满脸柔情地对她说:“你我既有夫妻之实,我怎会弃你于不顾?”
      陶萌萌兀自不信:“你不骗我?”
      姑娘家似乎总爱问这样的话。
      我叹一口气,笃定地道:“不骗你。”
      陶萌萌果真松了一口气,皱眉思索半晌,见我不急不躁,也便不疾不徐地说着:“其实,我爹对我真不好。他带着我经商,无非是为了更好地做成交易,她卖了我多次,次次都被我逃回来,随后,他便会竭力安抚我。后来,他将我送进殷家,我才知晓他是真的不要我了。其实,殷家也没什么不好,除了有人会打我骂我,日子倒比之前好过多了。”
      我问:“殷家有谁打你骂你?”
      陶萌萌擦了一把泪,恨恨地道:“殷世聪和他夫人都不是好东西!”
      我拍了拍她的肩,出言安慰了几句。
      她抽抽噎噎,似乎沉浸在回忆里,边流着泪边说着:“殷世聪几番轻薄我,他夫人又百般凌辱,我不堪忍受,便逃了出来。爹为了让我有个安身立命之所,又见徐宛琦在绣坊,便想着接近你,将我送进绣坊。爹说绣坊是个好去处,我进去了不会再受委屈,我以为他仍在哄我,仍想着将我卖掉,直到那日在家里见了你,我才知,爹他没有骗我。”
      这段流离漂泊的身世,于她而言,是深埋心里的痛楚,她终于愿与我说,是出于真正的信任。面对泪水涟涟的人,我反而不知如何安慰,只得任由着她靠在我怀里,一个劲儿地蹭着眼泪。
      许久,我才轻声道:“萌萌,你是坚强的好姑娘。你放过小琦儿吧。”
      陶萌萌乖巧地点头:“嗯,我不会再盯着她了。”
      语毕,她又抬头看我,紧张不安地问:“你不怪我的身子被人碰过?”
      我眉心一皱:“你既没让他得逞,日后也不许再提此事。”
      陶萌萌委屈地低下头,轻轻应了一声。我察觉自己方才的语气太过冷硬了些,便放低声音道:“我不怪你。”
      陶萌萌埋首道:“你总是这样好。”
      继而,她又叹了一口气,幽幽地道:“若能早些遇见你,也不会有师傅……”
      闻言,我紧盯着她,她立马噤了声,继而分辩道:“顾大哥,我没别的意思。只是……你知晓,我是喜欢你,才想着……”
      我依旧紧盯着她问:“你眼里容不下梅玖?”
      她慌张地摇头,见我视线冰冷,她突然坦然对上我的目光,铿锵有力地说:“我身为女子,自然希望你心里只有我,而你却总想着师傅。对师傅,我敬她爱她,却也恨她。”
      我轻笑:“萌萌,这便是你不及梅玖的地方。早些歇息吧。”
      我起身,推门而出。
      夜色浓重,月影绰约。这又喜又恶的情绪,让我感到疲惫。我回身,看到陶萌萌正扶着门框怔怔地看着我,开口唤着:“顾大哥。”
      我微微弯唇,立在台阶下看着她,清淡地叮嘱了一句:“回屋歇息吧。”
      陶萌萌踏出两步,我转身便走,只听得她在身后又哭着唤了我两声,我没再理会。
      屋内不见灯火,梅玖却并未锁门,我轻手轻脚地锁了门。我和衣躺在梅玖身边后,听见梅玖迷迷糊糊地说了句:“阿守,你回来得晚了。”
      我侧身道:“你没锁门。”
      梅玖低低地笑道:“我怕你回来后进不了门。”
      我叹着气道:“日后到了时辰,我还未进屋,你还是锁上门。万一进了贼,如何是好?”
      梅玖却道:“哪来那么多贼?”
      因吵醒了她,我心里过意不去,不想再多说,便轻声道:“你照做就是。睡吧。”
      次日,我与梅玖才起,便听见有人敲门。我过去开了门,见是陶萌萌,我有些奇怪,不及开口,她楚楚可怜地看着我:“顾大哥,你还在生气么?”
      我道:“没有。”
      低头时,我见她手里拎着食盒,有些好奇:“你拿着什么?”
      她立马笑脸盈盈:“我替你与师傅准备了早点,特意送了过来。”
      她说着,将食盒递到我手中,我接过,仍有些茫然,她正抬步而去。梅玖在我身后叫道:“萌萌,一块儿吃吧。”
      陶萌萌摇了摇头,快步离开了。梅玖无奈地叹了口气。
      我回到桌边,将食盒内的早点一样样摆出来,有肉粥和清汤,倒是挺丰盛。我纳闷的是,陶萌萌竟会去厨房么?

      我因怕梅玖一个人待在屋子里无聊烦闷,便让她陪同着我去账房,这也让二伯颇有自知之明地回避。
      梅玖总说肚子里的小家伙愈发不安分,时常踢得她喊疼。我担心再出意外,多次请大夫看诊,大夫只说没事,我才放下心来。临近梅玖分娩之日,我索性将账房的活儿交给二伯一人处理。梅玖生第一胎时,我未能守在身边,如今面对此事,我常常紧张难安,梅玖只要有一点不适,我便慌乱无措,她也因此常常嘲笑我。我从未体味过身为人父的滋味,在此事上,也任由她嘲笑。
      孩子出世那日,我请了本地有名的稳婆为梅玖接生,屋子里撕心裂肺的叫声从下半日直喊到繁星满天之际才消停。我许久不见屋内有动静,在屋前徘徊了良久,陶萌萌开门出来,我欲进屋,她立马扯住了我:“你还不能进去,孩子还没出世。师傅需要进食,我去厨房拿些吃食来。”
      我道:“我陪你一块儿去。”
      路上,陶萌萌始终沉默,我内心也是混沌一片。在厨房张罗了些吃食,陶萌萌突然问我:“顾大哥,你要当爹了,你高兴么?”
      我犹似在梦中,突然被惊醒,望着她,下意识地点了点头。陶萌萌笑了笑,一个人独自走了。我不知她是何意,追上了她,见她正抹着泪,更是不解,忙问:“萌萌,怎么哭了?”
      陶萌萌闷闷地道:“我替你们高兴。”
      我道:“你分明不高兴。”
      闻言,陶萌萌快步向前走去,我只得跟了过去。
      二伯与徐宛琦过来时,我并未察觉,正独自一人坐在石阶上,默默流着泪。直到二伯在我身边坐下,我才抬起泪水涟涟的脸,望着二伯慈爱的脸:“二伯。”
      二伯拍了拍我的肩:“放心吧。梅玖不会有事,孩子也不会有事。”
      我道:“我真不想再经历……那样的事了。”
      “表哥。”
      我抬头望向面前的徐宛琦,她忽而笑道:“表哥,你听。”
      是孩子的啼哭声。
      我赶紧起身奔向屋子,迎面撞上陆月念,她欢喜地道:“二哥哥,你要当爹了!”
      我笑着点了点头,顾不上说话,几步奔到屋内,见到了满盆的血水,那稳婆忙用身子挡住,将用布包着的孩子递到我面前,笑意盈盈地祝贺道:“顾老板,恭喜您喜得千金啊!”
      我缓慢地接过来抱了,那孩子竟对着我咯咯直笑,那张皱巴巴的脸上,让我不敢去触碰。转而,我对着那稳婆道:“多谢您了!”
      说着,二伯上前塞给稳婆一串铜钱,低声笑道:“辛苦您了!”
      稳婆笑着收了钱:“那老身便告辞了。”
      我点了点头:“孩子洗三那日,还请您能来。”
      稳婆笑道:“行!”
      二伯忙道:“夜深了,我送您回去。”
      稳婆喜得连连点头:“那真是麻烦顾先生了!”
      陶萌萌从里间出来,直奔我:“顾大哥,师傅唤你进去呢。屋子我已清理干净了,你别与师傅说太多,让师傅多歇歇。”
      我进里间时,梅玖已坐起。我过去床边坐下,她从我手中接过孩子,一脸恬淡舒心的笑:“阿守,她总望着你笑哩。”
      我俯身过去,捏了捏孩子的小手,望着梅玖道:“该给孩子取个名。”
      梅玖有些疲倦,然,笑起来反而愈发温婉动人:“我不求她富贵,只愿她平安。”
      我接道:“那便叫‘平安’吧。”
      梅玖并无异议。

      洗三过后,梅玖休养了几日,也开始下床走动。平安的满月宴上,家里人一同前来探望。平安虽不怕生,只是爱哭,饿了爱哭,尿在身上了爱哭,被人抱来抱去抱得难受了更是哭不消停。老爹说,平安这爱哭的脾性与我一般,直说我那时候常常在夜里吵得人不能安睡。那时候,我仍不记事,本想反驳一番,转念一想,还是乖乖闭嘴,免得自讨苦吃。
      大伯与老爹毕竟有公务在身,急急忙忙地赶了回去,老娘与大娘也在几日后动身离开,独独留下敏之一人。敏之县考虽过了,却误了府试的日子。大伯因见他终日抑郁寡欢,便想让他在此住一段时日,我自然十分乐意让他住下。大伯是想让我开导开导他,我只觉力不从心。然,观敏之哪是因误了考试而抑郁,分明是有其他事积攒在心里所致。
      我没当着大伯的面说穿此事,只在私底下找敏之谈过。在我眼中,敏之仍是年少不经事的聪颖少年,相处几日,我才惊觉,这孩子心思难明,再也不是当年拖着我大街小巷地跑,只为看一眼新娘子的孩子。
      敏之的缄默,许是在逃避着什么。
      老弟回来时,敏之倒是与他有说有笑,这令我万分不解,心里又有些不舒坦。他并非不待见我,分明是鄙视我。我读书少,不懂他们读书人的春秋大义,他不愿与我交谈,想来也是情有可原,我也因此不会再去主动找他谈心。
      梅玖见我刻意避着敏之,私底下问了我:“大伯让你多多照看他,你为何总是避着他?”
      我道:“他不乐意见我,我何必去给他添堵?”
      梅玖推了推我,有些气愤:“都是一家人,你为何说这样的话?你作为兄长,倒不如四弟懂事晓理了。”
      我正为此事感到难过,听了梅玖的话,愈发难过,只道:“他们都是读书人,将来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结交的也多是出类拔萃的人。我不过是数着钱过日子的粗俗之人,只要不给他们丢脸便好。”
      梅玖惊问:“你怎么会这样想?”
      我强颜欢笑:“没事。只要你与爹娘瞧得起我便好。”
      梅玖笑道:“我愿意跟着你,自然不会低看你。你也不要胡思乱想,我看四弟与敏之都不是你说的那般人。趁他们都在坊中,你们兄弟也多聚聚,日后各奔前程,也很难常相聚了。”
      我依了梅玖的话,隔三差五地去找敏之。敏之待我虽不如从前亲近,但还是敬我是他的“阿守哥哥”,偶尔也会说几句玩笑话。相处下来,我才发觉,我果真爱自寻烦恼。
      老弟虽与敏之同住一间屋子,白日里却时常去绣房外边等陆月念。他去的次数多了,绣女们对陆月念愈发亲近友好。我去找敏之,老弟多数不在,敏之也因此向我提及此事,忧心忡忡地道:“四哥哥的行为于礼法不合。而他这样耽于儿女之情,怕会误了前程。”
      俨然又是一个四伯。
      我说不过老弟,每次说教几句,他便有许多言语来反驳。我也干脆对他的行为举止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二伯更是不会管他,反倒常常拉着老弟在院子里饮酒。老弟本来极少饮酒,在外头游历了数月,他这性子愈发懒慢疏狂了,饮酒也如二伯般不知节制。
      鉴于此,我如今十分怀念四伯的严苛与教条。至少,他将曾经顽劣乖张的敏之教导得中规中矩,当真是沉稳的斯文书生。
      敏之几次出于关心好心劝诫了老弟几句,老弟只当做耳旁风听了。而他,因一时无聊,突发奇想地沾了一滴酒喂了平安,惹得平安嗷嗷大哭。梅玖不好当面骂他,只对我说:“四弟忒不晓事,哪能给孩子喂酒!”
      我知晓梅玖动了气,当下只得替老弟赔不是。而平安因沾了酒,断断续续哭了半宿才累得睡着了,半夜里,又呜呜咽咽地哭得凄凉。我翻身抱住她时,顿时惊得翻身坐起:“梅玖,孩子烫得厉害。”
      梅玖立时起身下床,点了灯,将烛台移到床头,对我吩咐道:“阿守,你去看看厨房还有没有温水,打些过来。”
      我忙奔下床,锅里还有些温水。
      梅玖喂了些水给平安,又用浸过温水的帕子替她擦拭全身各处。我不知如何应付眼下的情况,见梅玖不疾不徐地操作着这一切,便问道:“没事吧?”
      梅玖点点头:“该是没事。我只是担心,她这动不动便哭的毛病,总得想办法治治。”
      我有些疲惫,摁了摁眉心:“孩子长大了便好了。”
      梅玖笑着看了我一眼,催促我道:“你白日里还有事,早些歇息。我来照顾孩子。”

      我正准备出门,见老弟一早便守在门口,想他必定是因为昨日之事来此认罪。他见到是我,似乎微微松了一口气,将我扯到一角,附耳低问:“嫂子……还在气我么?”
      我道:“你去认个错,她便原谅你了。”
      老弟可怜兮兮地看着我:“真的只要认错就原谅我了?我昨夜见你屋子里半夜还有灯,平安一直在哭呢。恐怕不只是嫂子,连你也在气我。”
      我笑道:“既如此,你还不去认错!”
      老弟连连称是,我又道:“日后,再敢胡闹,让你在四伯跟前好好学学。敏之虽比你年幼,行事却比你稳重许多,你不怕丢人,我也替你丢人。”
      老弟忙上前哀求:“哥,我知道错了。日后定然改过,你不要再生气了。”
      说着,他真向屋子而去,我忙喊住他:“你去抓一副药回来,算是给你嫂子赔罪。”
      老弟高兴地应下:“哥,谢了!”
      我看着他远去的身影,摇头笑了笑。梅玖出屋唤了唤我,笑着说:“你倒是会支使人,我让你去抓药,你却哄了四弟去。”
      我笑道:“我让他给你赔罪呀。你也别再气他了。”
      梅玖哭笑不得:“我的气量有那般小么?我气也只是气在当时,这会儿早没气了。”
      我道:“分明还有气。”
      梅玖扯着我进屋,故作不满地说:“你只向着他,我哪敢与他过不去?”
      我叹道:“你这是在怪我没有帮着你出气了?”
      梅玖使劲掐了我一下,红着脸瞪了我一眼:“别瞎说!”
      我识相地闭了嘴。

      只是,经此一事,老弟在梅玖面前安安分分,从不敢对平安做出重一点的动作。他又害怕平安因为此事日后会疏远他,在一个什么也不懂的孩子面前大说一通。敏之在旁实在听不下去,颇为痛心地说道:“四哥哥,读书人要有傲骨。你这样实在是……有辱斯文。”
      老弟白了敏之一眼:“我逗我侄女,管什么斯文。敏之,你曾经也很好玩的,如今真是烦闷无趣。四伯当真是教得好!”
      敏之气红了脸,甩甩衣袖走人。老弟倒是全然不在意,继续逗弄平安。
      我从榻上抱起平安,踢了他一脚:“你就不能好好说话么?赶紧去与敏之认个错。”
      老弟欲哭无泪:“又是我的错。”
      我朝他点点头,他拍了拍额头,徘徊了两圈,才笑着看着我点了点头:“嗯,是我的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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