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嫁女司令

作者:解药大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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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颠覆(三)


      锦缡听着那四个字一愣,脑子里突然一片浆糊,缓了好久,才一点点分明过来,一刀两断……锦缡伸手抚上他的脸,指尖传来的触感是冰凉的。这冰凉使得她的脑子更加清明。“我所信仰的,都背弃了我,度过此劫,我当重生。所以,我和你一刀两断。”

      郎坤北握住她的手,将它从他脸上拿下来,用力地攥着,像是能听到她骨骼碎裂的声音。“锦缡,这一生,你莫要想着脱离了我。一刀两断,你想都别想。”

      郎坤北腾地起身,喊道:“来人!”立时有警卫过来,他没再看锦缡,直接吩咐道:“送少奶奶回府。”

      暗寞几个转身挡在锦缡前面,郎坤北回身走过来什么话都没说就同他动起手。眼看着两人打起来,锦缡喊住暗寞:“暗寞住手。”

      暗寞闻言突然顿住,郎坤北扫过来的一腿未来得及收回,瞬间将他掀翻,重重砸在地面的石板上。然而暗寞起身后没有再还手。

      郎坤北揉着手腕,像是没有打得尽兴,对暗寞不无挑衅地说道:“只管放马过来,正好我今天手痒。”

      暗寞闻言面色立时沉下来也没有再看锦缡,一把甩下枪又脱了外袍两手握拳朝他打过去。锦缡看着两人赤手空拳地搏击着,打得实在且都真正发了狠。

      郎坤北灰色的军裤白衬衫与暗寞的一身黑衣形成鲜明对比,两人谁都不让着谁,招招挥洒得淋漓尽致。锦缡看着郎坤北的打法,终于明白方才与她动手的时候他是忍让了多少。而这般打法若是放在那日大营司令部里与嘉瑞打架的时候,怕是有十个季嘉瑞都被他打死了!

      时间过了许久两人身上都挂了彩,但是依旧未见胜负。

      她站起身,专注地观着架,不知不觉地,眼前那道黑影缩小了很多,竟变成了自己的身影,就像时间倒退到自己与郎坤北在纠缠打斗,在翻转腾挪,在翩翩起舞……很久很久以前,她也是同他跳过舞的,那是她的第一支舞,也是唯一一支。

      相对于舞蹈,她更爱学功夫,更爱学枪法,学那些能给自己以保护的东西,而不是那样华丽的舞姿。但是每一个女子都会有那样一个梦想,同一个人完成一场最华丽的舞蹈。

      锦缡目不转睛地看,却仍是没有看到郎坤北到底是怎样以手作刀点在暗寞的喉咙的。她再继续看着,暗寞不死心拉住他的胳膊要来个过肩摔,郎坤北先一步找到他的破绽踢向他腿弯,待他跪下去的时候手牢牢扣住他的喉咙踩住他的腿。

      暗寞平息一会,干脆地说:“我输了。”

      郎坤北松开他,拍拍手上的灰。朝锦缡这边看一眼。正要从她身边走过,袖子却被她拉住。

      她要说话,郎坤北想都没想直接捂住她的嘴,“知不知道你最可恨的就是这张嘴?锦缡,不论你要说的是什么,都给我咽回去。”

      他捂得用力锦缡说不出话来,干瞪着眼睛,等到他松开手继续往回走,她还是说了出口:“郎坤北,我不要朔儿。”

      郎坤北身子定住,猛地转回身提起她的肩膀:“你再说一遍。”

      锦缡闭上眼睛,想要把那几个字再重复一遍,却觉得胸口憋闷,像是要窒息了一样,她便一下下猛地吸气……

      “我是绝计不能与你生活在一起的……那么你的孩子,我不会留他在身边……况且,他的到来使我失去了娘……我什么都没有了,那就索性不留一点牵挂。生死都干净。”

      郎坤北控制不住自己……他一把将她推倒在地上,连着退后几大步,像是要缓一会才能完全明白她说的是什么,可是他的思维明显要比他自己想象的快:“锦缡,你才是真的狠!有朝一日你别哭着来求我,今日你丢弃了朔儿,那么这一生,你都不要想着能再见到他!”

      锦缡堵住耳朵,头重重地朝石板路上撞着,她真想将自己撞得晕过去,可是再睁眼时她看到了细碎的星子,看到了朔儿的笑脸……

      锦缡怔怔看着郎坤北的神情,除了愤怒之外,好像还有无边的哀伤似的。他也怔怔地望着她,像是不能确定,他又问她一遍,声音很轻很轻,也是再没有的温柔。像是哄着她说出他想听的答案。

      “你刚刚说,你不要朔儿?”

      锦缡半张着嘴,她的心已然在后悔,已然控制了她的言语。她说不出来,怎么也说不出来了……
      锦缡还在地上躺着,像是死了一样地躺着。

      然而她听见了由远及近的脚步声,人很多。郎坤北也听到声响,转头去看。然后又回头看看锦缡。

      他的暴怒,一瞬间消弭无形。

      锦缡站起身,看着那个步伐从容精神矍铄的人,她都要不认识他了。还有站在他身后的人。有汪凯奇,有牛世昌,有邓清露,有张乔和刘伟业,有柳泰来,还有一个女子,很漂亮的女子,和她很像的女子。柳华沙。

      那些人曾是他留给她的,她原封不动地保留着,信任着,重用着。现在那些人又站回了他的身后,就像是他借给她玩了一年的玩具,在一年期满的时候被他要了回去。

      邓清露宣读着续任声明,末了对她说:“大小姐,很感谢您在司令养病的这一年里对锦军的尽职尽责。现在司令痊愈,大小姐终于可以卸下负担安心在家相夫教子了。”

      锦澜城没看锦缡,直接对郎坤北说:“坤北,将她带回去吧,衙门不是她该待的地方。”

      锦缡听着那声音,哪还有一点病态?她听着郎坤北答是,父亲。然后揽住她的肩,往出走。

      走到锦澜城身边时,锦缡停下,侧过头看他,状似轻飘飘地问他:“奶奶死了一年,爹爹便好了么?”她看见锦澜城面上一僵,身子颤了颤。郎坤北意识到她接下来要做的事,带着她要继续走,锦缡却一把扯住锦澜城的衣袖,笑得天真:“爹爹,我还可以再这样叫您么?”

      锦澜城甩袖子,她的手被甩落,她就势脱离郎坤北的怀抱,绕道锦澜城面前,继续笑道:“看来爹爹是不认我了。那么这就是我最后一次唤您一声爹爹罢!”

      锦缡的面色突然狠历起来,迎视着锦澜城略嫌冷酷的眼色,气势不落一分一毫:“我娘死,我怀疑的第一个人就是您!季家跨,我怀疑的第一个人也是您!只是我万万想不到,我奶奶的死,归根结底也是因为您!”

      锦澜城一巴掌扇过去将锦缡打倒在地上。

      汪凯奇迈出一步,锦缡一个眼神吓退了他。然后她用同样的眼神扫视一周,停在郎坤北身上。看着郎坤北,却是在对锦澜城说:“可那些只是怀疑,我甚至责怪自己怎么可以去疑心您呢?真可笑!您千算万算也想不到吧,多好的一出空城计,可惜,奶奶死了……于是你顺水推舟让我接掌锦系。之后便不再管顾我的生死,将姚崇那么大的一个乱子丢给我,还有虎视眈眈的仲家父子……您这样做无非就是让我自己送上门去,心甘情愿地许下这门亲事,顺理成章地嫁给了郎坤北……”

      锦澜城的身子一晃,他以手扶着额,痛声说:“缡儿!不论你信与不信,杀害你奶奶的事,不是华良做的。我如何会允许他做出这等大逆不道之事来?!而至于旁的,我不否认,你不是说过我会卖女儿?那么便由你来尝一尝身为一方统帅的个中滋味,我也不必费那些心思让你安生嫁过去。”

      锦澜城看向郎坤北。郎坤北对他的话不置可否,也罔顾他身旁那女子对他的凝视,只缄默地看着锦缡。而锦澜城话音落下之时,他的脸色渐渐冷峻下来。

      锦缡站起身,退后一步,“现在目的达到了,您便是要让他将我囚禁在郎府,锁在郎坤北的身边,永远威胁不到你们了……可是不论当初与锦澜明的那场较量之中,是不是你本来所愿,奶奶都死了,死了啊……”

      “够了!你不要再说了!”锦澜城最是听不得锦缡这话,他依靠着柳泰来的支撑站立着,本来满面的风光瞬间颓靡。

      “我娘真是瞎了眼!那样一个睿智女子,怎会甘愿为了你这负心寡义的伪君子毁了自己的一生!先是一个柳青霜,后又来一个柳青霖,那么她算什么?”

      锦缡抓住自己的头,越想越愤恨,越想越激动,然后是无尽的悔恨,恨那个名为父亲的人,更恨她自己!“怎么可以……她生命之中最爱的两个人,都先后在她的生命里消失过两年……第一个,消失了,她便是永远失去了。就算人回来了,可也只是彻底断绝了她的希望。她注定得不到,终其一生都得不到你的半分垂怜半点真心。第二个……不该的,我不该成为那第二个……那天在麒麟潭,她骂了我,她说那两年只当我死了……然而就算我回来了,却再也不是她的缡儿了……我的心里只有复仇,我只想着杀掉怀桢,复那莫须有的仇!她只剩下一个我……而我却不肯听她的话……”

      她是真正的将自己置于了三千业火,所承受的痛苦堪比浴火自焚,只是,她能够涅槃重生么?能够重新展翅翱翔于九重天外么?

      汪凯奇插在裤袋里的手紧紧握成拳,背转过身去不再看她,却看见身后的张乔刘伟业二人也红了眼眶。

      汪凯奇又去瞥一眼郎坤北,见他立在原地纹丝不动,他和锦缡站得近,眼睁睁地看着她受苦,却依旧无动于衷。虽然所有注意的中心都是锦缡与锦澜城,但是却也有更多双的眼睛盯着他,诚然是在这样尴尬的状况下他雍容自若卓尔不群的气度更加吸引人注目,也更是都在看着,在这份自若之后,在锦家父女决裂之后,他会如何看待她,又会如何自处。

      锦缡又是一个趔趄,暗寞终于不顾了其他上前扶住她。

      锦缡推开暗寞,冷漠而讥诮地说:“我已经被废了,你应该向那帮人学一学,”她一一指过锦澜城身后的人,指到每一个人的时候都恰好看到他们貌似愧疚的神情,然后都低下头或是转过身不敢去看她的眼睛。“明哲保身。暗寞,尽管你是第一杀手出身,又是锦军特工统领,你的命也依旧攥在那个人手里。相信我,他连亲娘都可以害死,连发妻都可以杀,可以亲手毁掉他女儿的一生,可以恩将仇报,那么还有什么不可以?杀了你一个还不是易如反掌!”

      锦澜城又一个巴掌扇过来,暗寞出手去挡却晚了一步。只是那巴掌终究没有落到锦缡的脸上,而是被郎坤北早一步拿下。锦澜城被他震得后退半步,震怒地看向郎坤北。

      郎坤北一挥手,暗寞看着他的手势,又转头看看锦缡,终是默默地退后。

      郎坤北向锦缡走过来,然后将锦缡揽在怀中,冷着声对锦澜城说:“父亲有话好好说,她的肌肤不同一般,尤其脸上,留了伤痕便是要花许久的时间才能消退。”

      郎坤北此言一出所有人都怔上一怔,锦澜城身边的柳华沙更是不可置信地看着他。莫说旁人,就是锦缡,心里边也是一颤。很轻的一颤,在这一日之间无数次剧烈的震动之下,那轻微的一颤是如此明显。就像是冻结了的心由此打开一处缺口,有温热的泉流注入进来,使得她的心跟着一软。

      锦澜城似是一点也不能再提起力气,他只深深看着郎坤北,半晌颓然无力地说:“她是个不知好歹的人,未必值得你这般护她。”

      郎坤北一只手捂住锦缡的眼睛,隔断了她猩红的眸中迸发出的滚滚哀伤与痛恨。锦缡哭不出来,可是这样的眼眸,直要流出血来。

      郎坤北微微垂着头,离她的耳边很近,声音也不大,但是谁都听得到:“她从来都不肯用我去护她,因为她从来不信我。可是她倾心相信的人却都还她以最残忍的背叛。她是不知好歹,只不过是因为她还做不到对待旁人像对我和朔儿一般铁石心肠。”

      锦缡忽然就觉得注入心房的那股暖流是带了砂子的,最初没有什么感觉,可是到了后来那些砂石的棱角便一下下割着她的皮肉,比钝刀子还要折磨人,因为最终那些砂石会一粒粒堆积,将她的心堵塞,堵到没有一丝缝隙。

      锦缡握住他的指尖,拿下来,转过头去看他。可是郎坤北已经直起了身,眼睛落在别处。锦缡只看得到他□□的下巴,有很短的胡茬,短到不仔细根本看不见。

      柳泰来知道锦澜城的身子未必能长久支撑下去,他说:“老爷,事情解决完了,我们就快些回去吧。”

      锦缡觉得胸腔疼得像是破裂了,她依稀嗅到了血腥味,压下喉间的腥甜,她放开郎坤北的手,声音很清浅,也很平静。“哪里解决完了?左右就捡着今天这个日子,把话都说明白了吧,我还有些不懂之处,想要请教爹爹。”

      “好。”锦澜城说。

      “外界对我的批判正是您为自己重新续任造的势对不对?”

      “是。”

      锦缡看着眼前的人,曾经对她说,缡儿,只要是你最终的决定我都无条件支持,曾经在他大办婚典纳妾的那一日抛下新娘宾朋跑去救她,曾经给了她最最美好的儿时光阴,还有艳羡了世人的无边宠爱……曾经,都是曾经,曾经他是她最敬重的爹爹,她也以为她是他最疼爱的人。那么,到底是谁欺骗了她?

      “那我问您最后一样,笑安回国的前一天,去找怀桢的那个人,是不是您?”

      锦澜城背过双手仍旧说了一个字,是。

      锦缡笑得残忍而放肆。她从没想过她也会这般地大笑,笑道胸腔都要震裂,也震得身后的胸膛轻轻颤抖。

      “爹爹是不是骗了他,骗他说只要他杀了笑安就会把我嫁给他……不然不会的,我怎么也不肯相信怀桢会杀了笑安……他是为笑安死过的啊,他们是那样好的兄弟,可是怀桢也不会想到,你居然会骗他!我使你失去了所爱之人,你便要将同样的痛苦施于我身,更残忍的是,你还要来一招借刀杀人!我害死了笑安和怀桢两个人啊!我和奕奕有什么不同!她临终前,对我说,姐,我恨你。我也恨郎乾南。可是我若要活着就必须得依附于你们二者其一……如今你给我限定的路却只有郎坤北……我还不如奕奕,至少,只要她肯,我便会带她走的,我会给她留条生路的……”

      静默了一会,锦缡又说起来:“我也不过是在后悔,十四岁的时候,做事不够干净,没能狠下心杀死柳青霖,还劳母亲和季家动手,脏了她的手,也坑了季家。当初有求于人的事你全然不记得,不会报恩只会报仇!”

      锦澜城本该是暴怒的,锦缡也明明看到了他眼中的挣扎和涌起的狠历。但是没有,什么都没有。轩然大波都归于沉寂。他只是说:“霖儿当时还怀有身孕,是你母亲糊涂,受了季家的怂恿,起了妒忌之心,害死了她。缡儿,这件事我不怪你。”

      “杀人偿命,所以爹爹杀了娘……对么?爹爹伤她伤的还不够么?看着她这样悲哀得活着岂不是更好?死了不是最好的解脱么,娘解脱了,她终于解脱了……多好,能解脱,多好。”

      锦缡的身子软了下去,郎坤北感觉到了她的异常,把她抱得更紧了一些。他轻声问她:“我们回去。”

      锦缡晃了晃头,她还是不明白的,她还要问的。“那爹爹能不能告诉我,既然不恨我,为何要害了怀桢和笑安呢?”

      郎坤北很急着离开似的,他忽然说:“因为从一开始,你就注定要嫁给我的。因为你是锦家的女儿,所以你必须嫁进郎家。”

      锦缡忽然不说话了。起风了,锦缡忽然很冷。她闭上双眼任风刀割着,她想往郎坤北的怀里钻一钻。因为她好像只剩下这一个怀抱了。只剩这一个了。

      锦澜城皱眉默了一会,他叹了一声,像是在为着谁伤悲。

      他终于说:“缡儿,我早知道咱们父女终会走到今天一步。当初我棋差一招,害得你奶奶身陷囹圄而我却不能脱身救她。你大伯与你堂哥都是我杀的,我已经为你奶奶报了仇。我与季家的恩怨,这与你无关。而对于你母亲,也请你相信,她的死与华良和华沙无关,所有的罪孽都是我一人造下。逝者已逝,可是生者还当珍重。而爹爹愧对的,也不止你奶奶,你娘还有你。之前的二十年我给了你太多的宠爱,如今你已经有了归宿,并且你也容不下华良和华沙,所以作为父亲,我也不得不与你说一句抱歉。我也是他们的父亲,我会用我的余生弥补对他们的亏欠。而对于你,缡儿,如果你还愿意认我这个爹爹,自然是好。如果你非要逼着我做选择,那么我不得不放弃你。”

      之后锦缡被关进了北殿。北殿里空空荡荡的,只有一个可儿陪着她,没有郎坤北,没有朔儿。

      强撑着回去之后没多久,锦缡便开始呕血。可儿吓得大哭,拍打着门窗,可是都被封得严实。许是她闹出的动静大,没过多久果真来了医生和护士,照着西医的法子看了半晌,怀疑是一种传染疾病,名为结核。

      医生建议锦缡立即入院,锦缡烧得迷迷糊糊的,什么也说不出,只是感觉嘴里的血腥味让她无比的恶心,恶心到反胃。但是肚子里边空空荡荡的,她便一直干呕着,呕出的却都是血。

      可儿吓得都要站不住,医生也被她恶化的病情吓得变了脸色,急急忙忙出去请示。

      她感觉到北殿封死的门敞开,有沉重而迅捷的脚步声传来,是军靴敲击地板的声音。她还听到医生紧张的话语,断断续续的“少帅……疑是结核……传染的……不可靠近……”

      她听到那个熟悉的声音说了句什么,她只是觉得熟悉,却怎样也辨认不出是谁……随后陷入一个温暖的怀抱。很结实很僵硬,僵硬到紧张的怀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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