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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山姥切国广带着狐之助在树下发呆。
他刚刚远征回来，无事可做，便在树下休息，又恰好遇上在次郎太刀那里误舔了酒而晕乎乎的狐之助，便带着走一步晃三晃的狐之助一起呆在了树下。
一同远征回来的队长加州清光从回廊那边走来，黑发红瞳的少年还穿着出阵服，看样子是刚去放好带回来的资材，正准备回部屋。不过没几步就遇上了从正院过去的压切长谷部，担任近侍的长谷部尽职尽责地问起这次远征的详细，两振刀便在廊下说起话来。
山姥切看了看正四仰八叉躺在他腿边说醉话的狐之助，又抬头望了一眼，正好望见两振刀谈完正事后又拌起嘴来。
煤灰色短发的打刀满脸敦敦教诲语重心长，一看就知道又进入了日常洗脑模式。而在他对面的加州清光则抱着双臂，一副本刀不以为然的嘴硬表情。山姥切不用听，就知道这两振刀肯定又因为远征问题开始拌嘴了。
不过也只是拌嘴而已。长谷部虽然对加州清光的态度有些不满，但相处了一段时间也很清楚，对方再怎么抱怨，该出阵远征时还是会认真对待。而加州清光也明白长谷部不过是尽近侍之责，所以即使总是跟审神者气呼呼地撒娇说换近侍，但对长谷部本身却并没有多少芥蒂或隔阂。
不过这次倒是没有拌两句就结束，两振刀的话题不知为何转移到了审神者身上。长谷部刚表示完身为合格的下属就应该尽力为主分忧，加州清光就插腰说就算那样主人也更喜欢可爱的刀。山姥切其实不太懂他们吵架的重点在哪里，但两振主控刀俨然一副越演越烈、似乎下一秒就要因为审神者的偏好而手合场见的架势。
路过的短刀们调解了两句，却被两振打刀发问主人究竟最喜欢哪种刀。正当短刀们束手无措的时候，其中的乱微笑着回答了：“主人不是最喜欢我们短刀了吗？”
“主人会每天找你们一起玩吗？”
“主人会穿你们的内番服吗？”
“主人和你们一起泡过温泉吗？”
乱藤四郎的三连击打得两振主控刀目瞪口呆，然后带着兄弟们扬长而去。
“长谷部先生和加州先生好可怜的样子。”最心软的五虎退回头看了看后面石化的两人，“可是，乱，主人没有和我们泡过温泉吧？”
“嗯。”秋田也跟着点点头，“就算是主人的手受伤那会儿，和我们去温泉池也只是因为不能碰水，才让我们帮忙洗漱的吧。”
“真要炫耀的话，应该炫耀这个吧？”走在乱身边的厚指了指自己胸口。
“不行啦，你也不许随便说出去。”乱立刻否定，“如果大家知道了这是主人缝给我们的，绝对会有其他刀去跟主人撒娇的。本丸里的刀还会越来越多的，主人要给每振刀都缝，岂不是会非常辛苦吗？”
呆在树下毫无存在感的山姥切目送短刀们远去，回头看了看陷入重伤状态的两振主控刀，也不由摸了摸一直放在身上的护身符，换了个地方藏好。
正当他做完这些动作，重新享受毫无存在感的清闲时光时，之前被刀剑们所谈论的中心人物——森蔚，从廊角跳进了西院。黑发的女孩估计又在和谁嬉闹了，正弯着腰往草木茂盛的地方躲，一抬头就和山姥切目光相撞。
“大哥哥！”森蔚笑嘻嘻地跟山姥切打了声招呼，还不忘从树后探头去看看，察觉到没有动静后，才躲到山姥切身边。只不过刚打算说点什么，她就看见了地上的狐之助。
“狐之助怎么了？”森蔚把狐之助抱起来，看着对方烂醉如泥的样子，又探过去嗅了嗅，“喝酒了吗？”
山姥切点点头，简短地回了个，“嗯。”
“审……嗝、审神者大人？”醉酒中的狐之助也发觉到了森蔚，凭着酒劲就开始嘤嘤嘤起来，“审神者大人我对不起您，我真的很想为您集齐全刀帐了，我……嗝，我实在太没用了，对不起。”
“没事啦。”森蔚急忙顺毛，“没关系的。”
“有关系的！”狐之助如同被踩了尾巴一般大声强调起来：“您一定要集齐刀帐！说什么都要集齐全刀帐！”
“全刀帐，这、这就是我能为您做的事了。”狐之助扯着森蔚的袖子哭起来，“大人您还小，您还有很多事情不明白。一定要集齐全刀帐，刀剑男士们就是您的战力，这样以后不管发生什么，政府都会更顾虑您。”
“像之前那样的事，像您之前突然消失那件事，就绝对不会拖了两天才解决了。”
山姥切和森蔚都有些意外，他们、包括这个本丸的刀剑，都以为狐之助疯狂锻刀是因为他的责任所在。因为狐之助是政府下发的狐狸式神，他的任务就是辅助出阵任务、监督本丸日常、辅佐审神者尽职，他们都没想过这只狐之助锻刀是因为忧心审神者的处境。
“您还是，小孩子，即使和别的孩子不一样，也是小孩子。居然放了两天，放了两天。根本没人考虑，您会不会出事，您的生死……安全……”
森蔚抱着狐之助，一遍遍地顺毛。狐之助的声音小了些，不再继续说，但仍旧不时重复着要齐集全刀帐。
狐之助慢慢睡着了，森蔚抱着狐之助靠在山姥切身边，看上去像回到了本丸初始的时候，只有一个人一振刀一只狐狸，干什么都要凑在一起，连发呆都是。
山姥切看了看沉默不语的森蔚，想要说什么，又发现自己的立场又没什么可说。当时森蔚拒绝锻刀，是在顾虑他的心情。
“大哥哥帮我一个忙吧。”好半天，森蔚才看向山姥切，轻声说：“让狐之助高兴一下。”
森蔚带着狐之助去找了石切丸，拜托敦厚的神社贡刀给他们清除厄运。睡过去的狐之助很快被祈祷的声音吵醒，醒来就看见眼前晃着白花花的御币，险些以为自己跟着次郎舔了几口酒就仙去了。后来看清了是石切丸在祈祷，才终于安下心来。
虽然不解，但狐之助还是跟着审神者大人老老实实地跪坐着，接受完了驱厄的仪式，才又被审神者带到了锻刀室。
“您不用这样的，审神者大人。”看到乖巧等候的刀匠，狐之助才理解了森蔚的意图，“我之前也拜托过石切丸殿，但还是没有用。既然锻不出刀来，那就没必要再浪费资材了，还是您来吧。”
“就当最后再试试？”森蔚劝着，“要是还不行，再放弃也没关系啊。”
看森蔚一脸恳切，狐之助也就搬起资材，交给刀匠。眼看要投放，森蔚悄咪咪地往后面看了一眼，只见锻刀室的门又被推开，等待多时的山姥切端着刚炸好的油豆腐站在门口，“那、那个……油豆腐……有人要吗？”
山姥切不太擅长这种需要演技的事，但对象是狐之助也就足够了。森蔚趁着狐之助转身，迅速把落灰已久的加速扎飞过去，又在山姥切蹲下给狐之助油豆腐时又带着刀匠重装了资材，两只炉子的火还没熄就又燃起来，正好赶上去狐之助吹好一个烫嘴的油豆腐并吃下后回头来叫审神者一起。
森蔚从炉子前让开，露出两个320来。
狐之助一脸呆滞，“320？”
“不，不，等等，冷静一点。”狐之助脸上的狂喜还没露出来又被他强行按了下去，开始对自己碎碎念：“你是个成熟冷静的狐之助，不可以随便失态。不一定是四花的，上次都不是四花，四花是不属于你的，保持冷静。”
说着，狐之助深吸一口气，看起来是已经做足了心理准备，满脸云淡风轻处事不惊。
森蔚又拿了俩加速扎，挨个贴过去。
“我是古备前的莺丸。关于名字的由来自己也不是很清楚。嘛总之都多关照。”
“……在下江雪左文字。直至何时，战争才能从这个世界上消失呢……？”
在锻刀炉前出现的两振刀都自带长者气场，森蔚说了欢迎后，就忍不住回头看了看一直没有反应的狐之助。
狐之助还站在门口，整只狐狸都呈现出空白的表情。好半天，才颤颤巍巍地指向了两振刀，小心问：“那、那是真的吗，审神者大人？”
“嗯，是真的。”森蔚确认道。
狐之助继续颤巍巍：“是四花刀吗？”
“嗯。”
“真的不是假的四花吗？”
“哪里有假的啦。”
“我锻的吗？”
“不然是我？”
狐之助的话语一顿，森蔚还以为对方要狂喜要哭出来，却见狐之助忽然微笑着躺在了地上，恍如下一秒就要安息般闭上眼睛，“啊，瞑目了。”
“狐之助你振作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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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说好的写山姥切，但没有写好，很抱歉，下次出单独的章节。
爷爷他们估计要在秋末左右的时候了，反正冬天前会集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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