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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烛台切光忠和压切长谷部的到来，给了这个本丸本质上的改变。当然一个是从伙食上，一个是从秩序上。
仅仅是半天的时间，烛台切光忠就迅速用美食获得了本丸刀剑及小审神者的一致认可。只不过烛台切麻麻并没有骄傲自满，他从本丸初始刀山姥切国广那里打听了不少审神者的消息，然后看着自家小审神者干瘦的小身体，迅速定下了一系列营养餐加以每晚牛奶灌溉，誓要把审神者灌出12岁萝莉应有的模样来。
而在同时，压切长谷部已经先于密谋的加州清光与药研藤四郎一步，跟审神者要到了近侍之职，随后火速进入工作状态。
长谷部发现本丸里可靠的刀剑实在很少，特别是在当番的时候。什么种田就让赝品来，什么不想干脏活，什么人家不想耕田，简直各种花式躲懒。年幼的审神者却也不会勉强，她只会看到田地上缺人手的时候挽着袖子就上去帮忙，虽然她是单纯想帮忙，但躲懒的刀剑也会因为主公都在干活了觉得挂不住而乖乖下场。
但压切长谷部接管近侍一职后，就决不允许此类事件再次发生。他几乎一天一小会三天一大会、矢志不渝地给本丸刀剑们灌彻着身为刀剑就应该鞠躬尽瘁为审神者服务的理念，连主控如加州清光都有些撑不住这密集的洗脑。
然而还不算完，本丸之前的出阵与远征都是自主报名的，不满员时才会看情况选择刀剑入队。而压切长谷部被审神者全权交付后，立刻将同田贯正国一类的出阵狂魔换下来，将本丸练度低的刀剑派遣出阵，而一向被刀剑嫌弃的远征也被他安排得满满当当。四个队伍24振刀，早上集体出发后本丸就只剩下六振刀刚好内番，本丸刀剑们的生活突然充实了好多好多好多好多……
这样紧凑的生活下，有些懒散惯了的刀有怨言自然是不可避免的。只不过他们跟一向好说话的审神者抱怨时，审神者也只是表示虽然出阵帮不上忙，但内番上能帮的她也会帮。胆子大一点的直接撒着娇提议换近侍，森蔚也并不动摇。
“诶，为什么？”加州清光一脸委屈，“连我也不行，是因为我不够可爱吗？”
“清光很可爱。”森蔚看着穿着出阵服的清光，保持着执笔的姿势，“我会跟长谷部说，不会让你一直去远征的。”
加州清光揉着头发又抱怨起来，“啊啊啊，所以说我不想一直去离主上那么远的地方啦。”
“快到集合的时候了吧，加州君。”已经看了一会儿绯句集的歌仙兼定不由提醒，“虽然不想催促你，但我辅导完主殿的学习后，还有内番工作需要去处理，不能把工作都抛给山姥切啊。”
正在执笔的森蔚转过头去，“我也会帮忙的。”
加州清光看了看自己才涂的指甲油，想到又要弄坏就不由有些心疼。虽然本丸里的刀剑也有繁杂的内务要做，但至少有审神者在身边，他却必须得去远征，每天呆在审神者身边的时间都变得很少。以前审神者还会守在庭院里等他们回来，现在一旦到了晚上，审神者就会被长谷部劝去休息。虽然他也觉得审神者不必等到那么夜深，可一路风尘仆仆地赶回来却看不见审神者的感觉还是很失落。
没能成功说服审神者，加州清光闷闷地跟森蔚打了招呼，准备去集合。
“休息一下吗，主殿？”看着森蔚的手腕已经微微发抖，歌仙兼定不由建议道。
森蔚学毛笔字时只能学些清秀的小楷，但森蔚自己其实喜欢更豪迈一点的字体，却总是写不出来。歌仙分析后觉得应该是腕力不足，于是森蔚开始每天在写字时往手腕上挂一点负重，锻炼腕力。
“至少要比昨天久一点。”森蔚坚持的悬着右手持笔，一副不想输给昨天的自己的表情。
等森蔚又死撑了两分钟，终于负不住手腕上的负重而落了笔，歌仙才靠过去。他解开负重，轻手轻脚地揉按着女孩细细的手腕，说了些鼓励的话。之后森蔚又开始练字，但手腕仍旧有些抖，歌仙目光柔和地看着，然后挪到森蔚身边，捉住了女孩的手带着她写完。
今天的审神者好像有点心不在焉，虽然看起来也很乖，但审神者平常很喜欢在学习时问些千奇百怪的问题，今天却显得有些安静。歌仙想了想，问：“主殿在担心吗？”
“不，没有。”森蔚摇头，“我问过狐之助了，狐之助说这才是本丸正常运作的状态，不过狐之助也说人手确实不太够，才会让大家都有点累。”
不过很遗憾，自从上次唤醒了本丸公认的比320还要可怕的长谷部后，狐之助就又陷入了锻不出刀的诅咒中，现在如此频繁的远征也是因为本丸资材不足。
歌仙偷笑了一声，“我好像没问主殿是不是在担心大家太累了。”
森蔚一脸呆地看过去，只见歌仙弯着唇对她笑，清秀隽永。
“好吧。”森蔚并不介意被套话，她坦诚地说：“虽然也有点担心这个，但其实锻出更多刀剑就能解决。我现在，其实更在意大家对长谷部的态度。”
她的声音还带着几分孩子的稚气，“虽然是长谷部来问我他能不能当近侍，但最后决定的人是我。这是我的决定，我不想随便更改。”
歌仙轻轻感叹一声。虽然审神者年幼，也总是表现得活泼率真，但对想做的事却有着难以打破的恒心，并且只要她承诺或应允的事，都很少会失信或变卦。
“嗯？”森蔚对没有回答她、并莫名其妙感叹了一声的歌仙发出疑问的音。
“没什么。”歌仙轻声回答：“只是觉得虽然还小，但主殿果然是主殿。”
歌仙留下这么句让人不明所以的话，就不再解释，继续了课程。赶在中午前完成了文化课，贴心的烛台切也送来了午饭。烛台切原本也应该在出阵的队列里，毕竟是本丸里为数不多的太刀，但他这几天精神状态一直不太好，便被留守在了本丸。
森蔚也询问过对方，只得到同屋的压切长谷部经常工作到很晚，所以有点影响到的回答。
森蔚后面就自行分担了一些文书，但烛台切仍旧是老样子。她终于忍不住半夜去查看，然后就听见长谷部正在偷偷学rap的声音。
森蔚：好，我的锅。
“长谷部还在学吗？”森蔚忍不住问。
“是的，主殿。”烛台切尽力保持着帅气得体的笑容，“已经能很流利地唱完一首了。”
……
吃过午饭，森蔚去帮歌仙和山姥切做内务。此时已初秋，天气转凉，森蔚被歌仙明令禁止不许触碰冷水，山姥切也拒绝了她来洗衣服的意图，所以森蔚只好去踮着脚去帮忙晾床单。虽然随着本丸刀剑增多，森蔚被越来越多的刀子们宠着让着，但森蔚并没有因此惰怠，干起活仍旧手脚利落，赶在下午前就完成了工作。
接下来森蔚又去田边想帮忙，却被烛台切以不希望主殿被弄脏而拒绝。森蔚走过马厩，发现今天负责照顾马匹的石切丸和小夜不在，应该是已经完成当番回去了。回到本丸，到歌仙那里找了本书看，直到时间也差不多了，森蔚才跑到庭院去，刚好赶上昨天出门远征的短刀们回来。
“欢迎回来。”森蔚惯例地朝短刀们笑着，随即回响起此起彼伏的，“我们回来了。”
远征不比出阵那么节奏紧张，趁着长谷部也出阵去了，短刀们换好内番服后又精神十足地来找森蔚。这座本丸的短刀们对审神者来说不仅是下属，更是玩伴，所以和森蔚的关系都很亲近。大家围在一起，刚商量好玩捉迷藏，森蔚就不小心瞅见小夜也从回廊那边慢慢走过来。穿着深蓝短款浴衣的小短刀手里森蔚上次带回来的动物玩偶，正盯着微微出神，不知道究竟是喜欢还是不喜欢。
小夜刚来的时候，森蔚还是第一次见有人比自己看起来还要瘦小，所以玩闹时都会叫上对方，也非常关心对方的饮食问题。但小夜一直都没多少感情表露，森蔚偶尔也会担心自己的热情是不是会叫对方烦恼，不过还好小夜的哥哥宗三左文字很快被锻出来，总是带着些自怜神情的付丧神来跟她道了谢，森蔚才确认小夜其实是喜欢和他们一起玩的。
看小夜来了，森蔚很快叫住对方一起捉迷藏。
一番石头剪刀布后，爱染国俊成功当鬼，剩下的短刀们各自涌出庭院。森蔚其实很想跟着秋田走，因为秋田玩捉迷藏实在很厉害，很少会被找到。但她刚拉住小夜转身，就发现秋田已经在眨眼间溜了，她只有带着小夜去别处躲。
短刀们的侦查都不弱，随便找个地方铁定会被发现。森蔚正思索着，小夜就指了指西院外的柿子树，低声问她树上可不可以。
“当然可以啊。”森蔚满脸坦白，“但是我爬不上去。”
又高又直的柿子树不比盘根错节的樱花树，没有任何可以借力的地方踩，森蔚凭自己是无法上去的。
小夜低头静默了一下，声音比之前更低了一些地表示他可以带她上去。小短刀的性格有些害羞，没有听到自家审神者一向健气的回答后小心地抬头看了看，就看见森蔚已经一副求带飞的期待表情朝他张开了双手。
小夜带着森蔚跳上柿子树，藏在茂密的枝叶间。
森蔚找好地方坐下，抱紧主干以免掉下去。和她比起来，小夜就显得很轻松，不抓住任何东西也能稳稳坐在枝干上。小夜不着痕迹地侧头瞄了森蔚一眼，却刚好碰见森蔚的目光，黑发的小女孩发现他的注视后朝他粲然一笑，偷看主人被抓包的小夜下意识转回了头。
小短刀转回头就觉得有些忐忑。他一直不擅于表达，也不像其他短刀们会撒娇，和他同一天到本丸的爱染国俊已经和森蔚好到经常一起胡闹了，更别说总是和森蔚混着穿内番服的其他短刀，就他一振短刀和森蔚的距离不远不近。
该怎么，才能让自己被主人所需要呢？
森蔚正在树上探头探脑。她看见爱染国俊从走廊上跑过去，刚想转头告诉小夜，就看见小夜从树上摘了一颗柿子。小短刀用自己的衣服擦了擦柿子，瞧见她正在看他，便生涩把柿子递过来，“……给你。”
“谢谢。”森蔚接下来自小夜的好意，然后也站起来，抱着树干踮起脚努力摘了一颗。她坐下来，也用衣服擦了擦柿子，递给小夜，笑容灿烂，“喏，这个是谢礼。”
身形单薄的小短刀大概没想到还有谢礼，迟钝地伸手，看着女孩把柿子放进他手心里。小夜双手捧着森蔚给的柿子盯了一会儿，才低头去咬。
很甜……
在舌尖蔓延开的清甜是他钟爱的味道，小夜抬头去看也在吃着柿子的森蔚，只见小女孩啃着柿子笑得眉眼弯弯，垂在空中的双腿也愉快地晃悠起来。小夜咀嚼着果肉，移开视线，却也不由微微抿出一个小小的笑来。
爱染国俊大概是找到了几振短刀，院子外面传来孩子们的笑闹声，在廊道上伴随着初秋的风穿梭回响。森蔚和小夜坐在高高的柿子树上啃柿子，吃得满手都是甜蜜的柿子汁，然后低头看爱染在走廊上跑来跑去。
被那一片浓绿浅绿所遮掩的两个孩子大快朵颐着，不时也传出小声的交谈。
“秋天真好。”
“嗯。”
“我们再摘点柿子给大家吧？”
“嗯。”
“明年也一起摘？”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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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冰雪渊扔了1个手榴弹 投掷时间:2018-02-18 03:22:44
看评论有妹子说想看小夜，那就给看了，下一章江雪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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