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无耻

　　宋安德赶紧跑过来给皇上拍背，又吩咐小春子，“去，拿香蕉去，要大的、甜的！”

　　阮匡：“你先出去。”

　　宋安德：“……”怎么又要支开我。

　　何欢等了半晌也没等到好吃的香蕉，却等来了姬风臣。他从太后处出来后，径直来了养心殿，说是要带何欢去店

　　铺打点。阮匡不乐意：“还不到下值时间。”

　　姬风臣很想冲上去敲他脑袋，想问问他到底哪根筋搭错了才会有那么龌龊的想法，对着一个瘦小的小少年下手。但是，现在他不能那么做，时机不对，因为这种事一旦捅破了那层窗户纸，当事人就更肆无忌惮了。更何况，他太了解阮匡了，他骨子里是多闷骚多无底线他也不敢估量。所以，在事情没有大白于天下之前，他要把这邪恶的萌芽扼杀。毕竟，他的兄弟是这江山社稷中最重要的男人。为了这万里江山与千千万万老百姓，为了与他荣辱与共的兄弟，即便背负骂名，他什么都愿意做。

　　姬风臣状似漫不经心的对何欢说：“上次送去给窑厂烧的盘子年前就到了，我看成色还不错。”

　　何欢一听这话，眼睛立刻亮了。那批盘子里头大概有二十种是她自己设计的样式，每一笔每一划都是她想了很久的，能把图纸上的东西变成真真实实的物件，是她打小以来的梦想。她欢天喜地的差点蹦起来，立刻扭头求阮匡：“皇上，我想告假。明天保证补上，好不好？”

　　阮匡看着她可怜兮兮的小模样，半天也舍不得说半个不字。

　　何欢跟着姬风臣往外走，刚跨出门口，忽然想起什么就往里跑，迎面撞上正往外走的皇上。她的鼻尖正磕在皇上硬实的胸口，撞得鼻子当时就酸了，阮匡道：“冒冒失失的，又落下什么了？”

　　何欢眼眶里噙着酸出来的泪：“扇子。我最喜欢的扇子忘拿了！”说着跳进屋里抱起桌上的盒子就跑了。

　　阮匡在身后看着她的背影，心情很好的样子。

　　…………

　　姬风臣身为京城贵公子，身娇肉贵，出门必坐车。其实他并不是不爱走路，而是因为走在路上会被街边的老百姓们围观，而且人数会在短时间内快速增长。前面我们说过，姬风臣在京城风评不大好，是个万花丛中过的风流主儿，不良名声在外，他清净不到哪里去。坐车就不会有那些烦恼，只是会错过很多风景倒是真的。

　　何欢很喜欢跟着姬风臣出门，一方面是因为姬大哥确实很会玩儿，什么新奇玩意儿都能上手，吃的玩的他没有一样不在行的，另一方面，姬风臣懂的很多，这一点和皇上很像，同一件事情，他们看待的角度就是和他们这些平头小老百姓不一样，他们的眼光更周全更宽广更睿智，何欢很喜欢听他们说话。

　　此刻，何欢坐在车里，吃着阿必特地给她买的大香蕉，掀开轿帘往外看，口齿不清地问：“姬大哥，这不是去店铺的路啊！我们是要去哪玩儿吗？”

　　姬风臣笑了，“嗯，带你去个好地方。”

　　不知怎地，何欢觉得姬大哥今天与平日里有点不一样。

　　兜兜转转，马车停在了一个小胡同头上。胡同太窄，马车进不去，他俩只能下来往胡同里走。

　　何欢问：“这是哪里？来吃私房菜吗？”不能怪何欢馋嘴，京城里很多边边角角的地方的确藏着很多百年老店，酒菜的味道醇厚绵长，吃着喝着能让人唏嘘不已，有的着实让人惊艳。何欢跟着姬风臣吃了几次便留恋不已。

　　姬风臣说：“也有菜。”

　　进了门，何欢才明白，这哪是什么私房菜馆子啊，根本就是个隐蔽的高级妓院。这里与春月楼大不一样，装修华丽却不粗俗，光是墙上挂着的画卷就价值不菲，瓷瓶摆件更是名贵。最重要的，里头的姑娘都是淡妆素裹，但长得是真美，环肥燕瘦纤侬合度，而且琴棋书画样样都拿得出手，谈吐柔柔软软很有味道，简直就是京城名媛的标准。

　　何欢咽下口里的香蕉，坏笑着看着姬风臣，“姬大哥，原来你都是在这儿……”说着狡黠地眨着眼睛。

　　姬风臣笑笑。

　　这里的掌柜的是个四十多岁的男人，看样子十分风雅，素衣素袍，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个儒雅的书生。他见姬风臣进门，并未向其他生意人那样热情地跑出来迎接嘘寒问暖，只是摆好茶案后轻轻伸手示意姬风臣过去坐。姬风臣带何欢走了过去，落座后，何欢从两人话里话外听出来，姬风臣常来这里。

　　何欢心里好笑，有钱人就是不一样，连逛窑子都来高级地方，玩儿的也都是高级姑娘。烟雨的梦想是开间妓院，自己当幕后老板，她回去一定要跟烟雨说，这里就很不错，让烟雨参考参考。

　　少叙了会儿闲话，姬风臣对掌柜的说：“我这小兄弟好动，咱们说话他听着多无聊，这样吧，给安排一下。”

　　何欢摸不着头脑，安排什么。

　　掌柜的立刻叫人过来引何欢。何欢看向姬风臣，用口型问：“干嘛？”

　　姬风臣低头喝茶，假装没看到。

　　这时候掌柜的对着过来的两个小厮使了个眼色，两个小厮轻轻松松架起何欢就出了门。

　　何欢唔哩哇啦地怪叫，那两人却像聋子似的只顾把她往二楼一个房间里塞。何欢又急又气，这算什么事！这时候身后忽然响起丝竹声，何欢惊的回头一看，只见两个曼妙女子正弹奏着轻轻柔柔的乐曲。玉指纤纤，眼神灵动，何欢要不是女的，魂儿估计都能被这俩妖精吸了去。

　　何欢朝她俩怪叫：“二位姐姐，你俩先别急着飞媚眼，先说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那俩姑娘却丝毫不为所动，继续弹琴的弹琴，飞媚眼的继续眨着长睫毛。

　　何欢急的：“哎呦你俩快别费那眼珠子了，回头那眼睫毛再把房檐儿挑开！”

　　那俩美女见何欢不吃这套，干脆别弹了，这可真是对牛弹琴。她俩眼神交流了一下，袅袅娜娜地朝何欢走过来，何欢吓了一跳，什么情况？

　　俩人过来就摸她，把何欢摸得哪哪儿都痒痒，一痒痒她就止不住发笑，“哈哈哈哈……”

　　后来那俩美女不光摸她，还企图扒她裤子。何欢忍不了，大叫道：“住手！”

　　人家俩美女可不管，上头吩咐过了，今儿只要能成了事，往后就让她俩接待三品以上官员家的公子哥儿。那可是姑娘们梦寐以求的，因为这样不仅挣得多，而且往后在姐妹们中间也有面子，这可是女人之间攀比拿钱也买不来的荣耀。所以，今天这差事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于是，俩姑娘下手就狠了些。

　　何欢拼命反抗，又哭又闹，她跑到哪那俩女人跟到哪，抓住她就要撕衣服。何欢渐渐力气用完了，身上被人拉扯过的地方渐渐觉出疼，她又害怕被拆穿身份，惊吓与恐惧中哭的上气不接下气，跑到门边拼命砸门，“姬大哥，救命！姬大哥……”

　　门外一点动静都没有。

　　何欢绝望极了，她想到今天可能是凶多吉少了。她甚至想到了死。身份被拆穿，她又在皇上身边隐藏身份待了这么久，死可能是她唯一的出路。她把着门，死命地跟身后的力量对抗，头发散乱，身前被她哭湿了一大片。终于，她的手没了力气，手指甚至破了皮，她一松懈，两个女人逮住机会把她往床上拖。

　　到了窗边时，何欢也不知哪来的勇气，推开窗户，拼尽最后的力气跳了出去。她脑海里只有一个想法，我不能就这么死了。就算死，我也要最后与家人道个别，给师父师爷爷磕几个头，感谢他们的养育与疼爱，还要最后看看叶徙和麦冬，还有烟雨。就算死，她也希望能最后见一见皇上，即便，他知道她是女儿身之后会赐她死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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