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无耻

　　第二天一早，何欢就起床去养心殿上值。姬大人虽然说让她休息，她觉得自己休息这几天也够了，最重要的是，她怕再不上值皇上就该翻脸不认人了。一路想着，脚步不由得加快。

　　“小欢！”

　　何欢扭头，见姬风臣从翠竹林走出来，手里提着把银光闪烁的利剑。阿必老远跑过来，接过剑插入剑鞘，笑嘻嘻的打招呼：“小欢少爷，过年好啊！”

　　何欢笑道：“过年好！姬大哥新年大吉！”

　　姬风臣一摆手，让阿必掏出两锭金子，递给何欢：“压岁钱。”

　　何欢快乐地伸手接过来，“谢谢姬大哥！”

　　姬风臣问：“怎么不在家待着，不是让你休息吗？”

　　何欢摸摸脑袋：“玩够了，回来挣银子呗。”

　　姬风臣没再说什么，只道：“走吧，正好我也有事，跟你一道去。”

　　太液池旁，阮匡正在百无聊赖地散步，不知想到什么，他的嘴角翘的老高，随即又轻轻叹息了一声。身后跟着的宋安德无奈地撇了撇嘴。忽然，阮匡望见远处桥面上有两个人正朝着养心殿的方向并肩而行，正是何欢与姬风臣，俩人有说有笑的，姬风臣还时不时摸摸何欢的脑袋，那小混蛋则笑的一脸灿烂。

　　宋安德也看见了。他看了看阮匡的脸色，犹豫着要不要让人去通知他俩保持距离。转念一想，好像也不太妥当，这算什么事儿啊。就这会儿工夫，何欢却眼尖地发现了站在太液池旁的皇上。她朝阮匡招招手，“皇——上——”

　　阮匡扭头把脸撇向一旁，装聋子。

　　宋安德：“……”有个这么幼稚的主子真是……那只好他来了——他朝何欢的方向大力挥手：“姬大人——小何太医——过来吧——皇上在这儿——”

　　阮匡皱眉道：“让他们过来做什么？”

　　宋安德：“那我让他们回去？”

　　阮匡：“……”

　　宋安德朝远处喊：“不——”

　　阮匡打断他：“闭嘴！”

　　宋安德：早这样不就好了？那么别扭也不知随了谁！

　　何欢蹦到阮匡脚边，欢快地请安：“给皇上请安，祝皇上新年大吉大利，事事如意！”红包呢？压岁钱快向我砸来吧！我不会嫌多的！

　　阮匡心道，我能不能如意还得看你听不听话捣不捣蛋。

　　何欢见皇上又沉默不语了，哪里有给压岁钱的意思啊，她失望地抬头看他。抬眼一看，发现皇上也正在看着自己，一时间四目相对，气氛诡异。

　　宋安德赶紧打圆场，他从怀里抓出了一大把金花生金瓜子塞到何欢手里：“小何太医，这是皇上给的‘压岁钱’！”他故意把“压岁钱”三个字咬的很重，让皇上好好清醒清醒，人家还只是个小男孩，你不能因为自己不能人道就随随便便地乱糟蹋小少年！

　　皇上瞪了宋安德一眼，说：“起来吧，压岁钱……还有更好的。”

　　何欢乐坏了，捧着一把金子咧着嘴笑，还不忘朝一旁的姬风臣挤眉弄眼。

　　阮匡转头问姬风臣：“什么事？”

　　姬风臣吊儿郎当的，“还能有什么事，太后她老人家大年初一一早就叫人来召我入宫，为的什么，你清楚。”他想说的是，你最好搞清楚，你当初是因为不想受制于人才不招幸的，不是因为要让你现在分桃断袖的。

　　阮匡向来懒得理这些事，他摆摆手，“你去吧，适当应付一下就行。”

　　姬风臣意味不明地笑了笑，转身走远了。

　　何欢跟在阮匡身后，一进养心殿的门，她就憋不住问：“皇上，您要赏我什么呀？”

　　阮匡心情很好，并不急着立刻回答，反问道：“你最想要什么？”

　　何欢想了想，这要换做以前，她肯定最想要很多很多好吃的，现在嘛，最重要的是帮烟雨赎身，所以，她答道：“我想要很多很多钱。”

　　阮匡没好气的笑道：“俗。”说着，让宋安德拿来一把精致绝伦的扇子，扇骨由顶级羊脂白玉所打造，没有丝毫杂质，是极其难得的佳品。扇骨触手冰凉，再看扇面，是阮匡亲笔提的“欢喜”二字，笔锋强劲却不生硬，旁边配一副水仙图，叶向四周舒展，与竹、石、坡土、杂草相呼应，自然而灵动。施淡墨随意勾勒，却全无轻浮之感。杂草、坡土用笔灵动，疏密有致。怒放的水仙花用简笔勾勒，一派丽影扑入眼帘，好似刚刚浮出水面的仙子，清丽脱俗，静谧隽永，栩栩如生，观者仿佛能嗅到水仙清新的幽香。

　　稀疏错落的水仙叶以迅疾的水墨挥洒，与左右的竹、石衔接呼应，似不经意间而达到了极致，可谓妙趣天成。

　　何欢跟着师爷爷和师父，多少是懂的一些的，她知道水仙的寓意，水仙花素雅清香，寓意吉祥、快乐、幸福充滿无限生机。皇上这是在以画传达对她的新年祝福吗，她欣喜地看向皇上，说：“水仙花开朵朵，众“仙”赐福，能招来无限财气，皇上，您真是神仙一样！”

　　阮匡瞪了她一眼：“谁不知道你爱钱？小小年纪就是小财迷！”

　　何欢不好意思地搔搔脑袋，并不解释，只是把扇子放进盒子里小心翼翼地收好。来养心殿的路上她还想，如果皇上赏了什么物件，她就要拿出去卖掉，换了钱多实在。可是现在，她好像舍不得卖了。

　　宫女们端进来几盘水果放在桌上，阮匡边往书案旁走边对何欢说：“想吃什么就吃。”

　　何欢把盛扇子的盒子宝贝似的抱在怀里，走过去挑挑拣拣。她向来爱吃甜，值得高兴的是，皇上跟她的爱好一样一样的，不然为什么她每次在皇上那里吃到的水果都是甜的。挑了半天也不见她坐下来吃，阮匡奇怪道：“怎么了？”

　　何欢抱着盒子苦着脸：“没有香蕉。”

　　阮匡好笑道：“你把盒子放下，没人跟你抢。怎么突然想吃香蕉了？”

　　何欢说：“我昨晚做梦梦到一整宿的香蕉，很大，我摸了它很久也没捂热，到最后也没吃上一口。唉。也是怪您，一整宿的梦里您都不让我吃。”

　　“咳咳咳咳……”某人成功被茶水呛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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