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无耻

　　不知何欢睡得深浅，阮匡蹑手蹑脚地逼近床边。何欢脸朝里侧身躺着，胳膊放在枕边，腰身现出柔和的曲线，在忽明忽暗的光亮里耀着某人的眼。

　　阮匡站在黑暗里，凝视良久。各位看客可能以为这位君主在与某些不良思想做激烈斗争，您错了，我们这位无节操帝怎么会有那么纯洁的想法呢？他现在满脑子想到都是：腰真细啊，想摸一摸啊，他会不会发现啊，发现了小混蛋会不会一怒之下再不踏进皇宫一步了……

　　简言之，这位一国之君只是在意欲行不轨之事之前却怕被逮到而迟迟未动手，而已。

　　也不知过了多久，外面的那阵喧闹的鞭炮声渐渐消停了的时候，床上有了动静。何欢迷迷糊糊地半支起身，被子滑落到肩膀下，她口里道：“喝水……叶徙……”

　　阮匡赶紧跑到桌边倒水，由于光线太弱他又太急，导致身上的暗红色绣金长袍被水湿了一大片，看起来有些狼狈。他根本无暇顾及，端着水杯殷勤地回到床边。他把水杯放到床头，把何欢扶起来让他靠在自己怀里。何欢喝了酒，身上无半分力气，只能依靠着身后的人。阮匡感受到了这种依靠，他满足的勾着嘴角。

　　何欢舔了舔干燥的唇。阮匡咽了咽口水。他忽然恶趣味地伸手捏了捏何欢的脸，嗯，比想象的还好，一手滑腻，肤若凝脂也不过如此吧，他又捏了一把。

　　没有喝到水，脸又被人捏来捏去，何欢老大不乐意，她皱了皱眉斥道：“走开！”说着用手去推那只手。

　　阮匡笑意更盛，拉下他的手握在手里，捏了捏，软软的。他说：“你先回答我的话，答的好就有水喝。”

　　何欢不耐烦地“唔”了一声，好烦。

　　阮匡：“我问你，你真喜欢男人么？”

　　何欢：“难不成还喜欢女的啊！”她又舔了舔唇。

　　阮匡很满意，他又问：“那你觉得哪个男人最好？”

　　何欢：“我师爷爷。”师爷爷每次都给很多零花钱，最疼她。

　　阮匡一头黑线，“……除了师爷爷呢？”

　　何欢太烦这人了，问来问去没完没了的聒噪死了，她嘟囔：“给我水我就说。”

　　阮匡：“你先说，答得不好就不给。”

　　何欢是个能屈能伸的人，人家提条件了自己就好好想呗，她努力想了半晌，肯定地答道：“我师父最好。”

　　某人的脸沉了沉，不死心地问：“你最喜欢的是谁？”

　　何欢抬手推开在自己耳边像苍蝇样“嗡嗡嗡”问个不停的生物的脸，生气道：“烦死了！我都说是我师父了还问！”

　　阮匡控制不住地脑补叶文韬玩弄小徒弟的猥琐画面，气不打一处来，脸上又被她不轻不重地扇了一巴掌，他登时起身要往外走。

　　何欢失去后背的依靠，身子直着向后仰去，脑袋“砰”地磕在墙上。

　　她闷哼一声，抱着脑袋“呜呜”直叫。阮匡已经走到门边，实在迈不出去那一步，边心里想着“我这是上辈子欠你的”边往回走，他把何欢扶起来，给她揉脑袋，没好气地问：“疼么？”

　　何欢喝醉了的脑袋里乱七八糟，脑壳又疼，她眼里沁出泪花，执着地说：“我要喝水。”

　　阮匡把那小茶杯递到她嘴边，“喝吧。”

　　久旱逢甘霖，只是这甘霖太少，何欢喝了一小杯根本不够用，她舔着唇：“还要……”

　　阮匡直接埋头亲了上去。他用力地蹂躏着那两瓣娇美的唇，用舌尖勾画着她的唇形，渐渐觉得不满足，直接挑开贝齿，长驱直入。

　　何欢觉得自己是一条小鱼，游着游着迷了路，在一片荒凉的土地上搁浅了，那片地干的都裂了缝隙，她四处找寻水的踪迹，她觉得自己快□□死了。就在自己奄奄一息的时候，从远处过来一个高大的男子，他口里含着泉水，清凉冷冽，何欢想，我需要那口泉水。

　　她想也不想地一跃跳到那男子的嘴边，直直撞上他的嘴巴，从男子的口里往外吸甘甜的泉水。好甜，好好喝……

　　阮匡早已忘乎所以了。从怀里人勾住自己的脖子，咬着他的舌头往外嘬的时候，他就疯狂了。不知什么时候起，

　　他由主动的那个变成了被动，他想把自己的一切都交给这个小混蛋，任由他蹂躏。纠缠在一起的两人渐渐躺到了

　　床上，阮匡被何欢压在身下，任由她索取。

　　何欢觉得自己太幸运啦，快渴死的时候喝到这么好喝的泉水，而且那男子还特别好脾气，完全不反抗，还生怕自己喝不够似的，乖乖伸出舌头呢。

　　窗外烟花盛放，大红灯笼摇摇曳曳彰显着节日的喜悦，守岁的人们靠掷筛子抵挡困意，有的干脆靠着墙睡了过去，打牌掷筛子的声音也不如先前洪亮了。欢喜阁的主卧里，小欢少爷的床上纠缠着两个人影，两人俱都呼吸粗重，喷薄的热浪催生出一室的旖旎。

　　何欢解了口渴，终于停了下来，枕着阮匡的一只胳膊侧身睡了过去。阮匡毫无睡意，他眼神晶亮，胸膛急促地起伏，尤其在听到刚才何欢最后那一声响亮的吞咽声之后。他翻了个身，小心翼翼又热切地贴着何欢的后背躺着，凑近何欢的耳畔，轻声叫：“何欢……何欢……”

　　何欢毫无所觉。

　　阮匡又凑得近了些，嘴唇贴着何欢的耳垂，粗重地喘着气，拉过何欢的手，往自己身下按去……

　　何欢做了个梦，她梦见师爷爷去南方游历回来后带回好些大香蕉和鲜嫩多汁的荔枝，把她和麦冬高兴坏了，刚想拿过来吃，皇上忽然进门了，阴沉着脸说不让吃，得捂热了才能吃。麦冬很失望地苦着小脸，何欢很生气。平日里在皇宫随便她吃什么皇上都不会管的，而且有进贡来的好东西皇上都会先赏她一些，今儿也不知皇上又发的什么邪火。

　　没办法，为了吃，她只好把那香蕉放手里捂着，可不管怎么摩挲那根大香蕉也不见热，反倒这天气越来越热了，热的何欢都燥得慌。就这么被乱七八糟地梦境折腾了大半宿，天快亮时何欢才终于从梦境里解脱出来，踏实地睡得香甜。

　　这一觉就睡到日头东升，被一阵喧闹声吵醒，她迷迷糊糊地起身，发现自己昨晚喝了太多酒导致头痛欲裂，手腕酸痛，衣服也皱巴巴的。哎，喝酒误事，何欢对自己说。起身洗漱，又换上新做的一身过年衣裳，跑到前院恰好赶上早饭。坐到饭桌前她才想起，昨天皇上不是来了么，怎么不来吃早饭？

　　她问管家：“叔，皇上呢？”

　　管家答道：“天刚亮就走了。”接着，他又奇道，“走的挺急，连宋公公都没等，说是宫里有要紧事。”

　　何欢想，哎，当皇上真是不容易，大过年的还那么忙。还是像我这样，当个平头小老百姓多好啊，有时候她看着皇上忙起来焦头烂额的样子，都想直接劝他赶紧找个妃子圆房算了，等赶明儿生了小皇子，他退休的日子不就近了么。这么想着的时候，她正伸手去夹桌上盘子里的一颗小油菜，哪知半路那油菜就叛变掉到桌子上了，她再夹一颗，还是掉。

　　师爷爷问：“手怎么了？”

　　何欢不好意思地吐吐舌头：“昨晚喝了酒，又玩投壶，好像弄伤了手腕。”

　　师爷爷恨铁不成钢，“年后就去把宫里那差事辞了吧，过了年就是大姑……大孩子了，在家呆着玩儿两年。”姑娘大了，该寻婆家了，虽然老人家舍不得。

　　何欢不知所以，她大大咧咧道：“师爷爷，宫里也挺好玩儿的！”

　　人多口杂，师爷爷不便多说，直接扭头对叶文韬说：“你留意着些。”

　　叶文韬点了点头。

　　何欢本来也没打算嫁人，她本来就是自由散漫惯了的，嫁了人，又有公婆还有大姑子小叔子，家长里短的烦都烦死了。再说了，女子的三从四德在她这里哪里能看得出来？这若是嫁了人，还不早晚被婆家挤兑死！还是像现在这样，做个风流快活的小少爷多好啊。

　　大年初一是一年里人们最无所事事的一天，无非是喝茶嗑瓜子儿侃大山，何欢和麦冬都坐不住，她领着麦冬去烟雨那里玩儿。

　　街上的商铺都关了门，外地做买卖的也都在年三十之前赶着回乡过年了，所以整条街走起来显得有些冷清。春月楼在正月十五之前也不营业，谁没事儿在大正月里逛窑子啊。所以麦冬并不知道何欢带他去的哪儿，他只知道烟雨养了一只特别漂亮的小猫。那猫名叫小豆子，皮毛黄色带着漂亮纹，眉头连着嘴巴都是雪白的毛，大眼睛晶亮特别有神，麦冬喜欢的什么似的。一整个下午，他和小豆子在烟雨的绣床上玩的很欢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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