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朝秘恋

作者:华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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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兴师问罪



      齐国都城邺城。

      齐宫里,齐帝高纬和一大群妃子正在御花园里玩着扑人的游戏。所谓扑人,就是蒙上高纬的眼睛,妃子们围着高纬不住地撩他。这个从后面轻轻打他一下,那个从旁拿小手帕抽他一下,再来一个从正面轻拍他一下。打完,抽完,拍完,随即嬉笑着跑开,尽量不让他抓到。要是被他抓到了,就得让他亲一口,要么亲脸,要么亲嘴,不一定。

      高纬蒙着眼弓着腰,直伸着两条胳膊,转着脑袋,东划拉一把,西划拉一把,妃子们四面八方地逗弄着他,数名内侍和宫女站在一旁,抿嘴笑着围观。

      御花园中姹紫嫣红,醺风醉人,御花园上空,不时响起阵阵欢声笑语。

      一名妃子不幸被高纬扑到,高纬一手揽紧妃子的纤腰,一手扯掉蒙在眼上的绢带,得意地哈哈大笑。笑了几声,脖子一伸,嘴一撅,高纬照着妃子吹弹可破的桃腮就是一口,“叭”的一声,亲出个大响来。妃子嘤咛一声,捂着被亲的地方,扭扭捏捏地假意娇羞,心里却是美开了花。

      亲完之后,妃子重新蒙上了高纬的眼。蒙眼睛时,高纬的手不老实,在妃子的杨柳细腰上不轻不重掐了一把,掐得妃子娇笑着扭出一道波浪线来。

      眼睛重新蒙好,高纬又开始弯着腰四处划拉。东边一阵香风袭来,高纬向东一扑,“爱妃!”西边一声娇笑,高纬随即掉头向西,“小妖精!”妃子们咯咯地笑着,高纬在妃子们围成的锦绣阵里团团乱转,玩得不亦乐乎。

      “看你往哪儿跑!”东扑西扑地忙活了好一阵,高纬终于触到了一个人的胳膊,于是,他毫不犹豫地张开双臂,把对方抱了个死紧。“小妖精,说!你是谁?”他微歪了头,嬉皮笑脸地问。

      “你妹妹。”对方的声音冷冷的。

      高纬一愣,连忙扯下蒙眼的绢带,又是一愣,眼前站着个陌生的年轻女子,外貌清丽,细瞅五官,倒是和自己有几分像。见高纬面露疑惑,对面的女子出声提醒他,“我母妃姓斛律,先帝给我的封号是永昌。”

      一听永昌二字,高纬先是困惑地眨了眨下,然后猛不丁地打了个激灵,下意识地向后退了一步。灾星!她怎么回来了?

      他的父亲武成帝高湛一共有十三个儿子,两个女儿。大女儿封为永昌公主,小女儿封为东安公主。他比永昌公主大了一岁,并没看到永昌公主出生时的情形,也从来没见过永昌公主,因为永昌公主出生仅仅五天后,就被人抱出了宫。

      永昌公主是齐宫中一个不祥的传说,传说她出生当日狂风大作,吹倒了太庙前的百年老树,四天后,一向身体硬朗的太后,忽然暴病而崩。

      “你、你怎么来了?谁、谁谁让你来的?”高纬紧张得有些结巴。

      “同为先帝血脉,这里也是我的家,父皇赐我令牌,允我随时进宫,我为何不能来?”说话间,高令婉从袖子里掏出一面金牌,举到高纬眼前。

      她十岁那年,斛律贵妃生了重病,跟高湛说想要看看女儿。鉴于高家须仰仗斛律家保卫江山,高湛答应了斛律贵妃的请求,让斛律贵妃的父亲斛律光送高令婉入宫探亲,并在那时给了高令婉一块令牌,准她拥有和其他帝室子女一样的权利,随时出入宫掖。话虽如此,高湛心里清楚得很,如果不是自己召见,这个女儿根本就不会来,待他完全有如陌生人。

      “父皇和你母妃都不在了,你还来干、干什么?”如果不是高令婉主动出现在自己面前,高纬这辈子都不会召见高令婉进宫。他早就把这个妹妹忘了。

      抬起袖子,高纬在自己和高令婉之间架设了一道没甚隔断力的屏障,想要给自己挡挡晦气。灾星的煞气实在太强大,刚一出生就克死了太后,他这体质,娇花一般,可是不禁克。

      “我来,是问你两件事。”高令婉木然地看着自家亲兄的举动,心中无感。不在乎才会无感,高家的人,她一个都不在乎。
      “什么事?”

      “你有什么证据证明我外祖斛律光暗通周国?为什么要把斛律家满门抄斩?”提起外祖,高令婉鼻子一酸,眼泪涌了上来。她紧紧盯着高纬的衣袖,不让自己眨眼,生怕自己一眨眼,眼泪就会掉下来。她不想在这个陌生人面前掉泪。高家的人,对她来说都是陌生人,虽然,她和他们流着相同的血。

      高纬猛地想起,对面的灾星不但是他妹妹,还是咸阳王斛律光的亲外孙女。当年她被抱出宫,就是被抱到咸阳王府了。听说后来又被送去了别的地方,具体送去了哪里,他也不清楚,也不想知道。父皇崩后,他更是压根忘了这妹妹妹的存在。

      高纬的妃子们站在二人附近,或独自一人,或两三一群聚在一起,不动声色地听着二人的对话,及至听到高令婉质问高纬为何要处死斛律光时,一名打扮得异常妖艳的妃子阴阳怪气地插了嘴,“胆子不小啊,竟然敢跑到皇宫里来质问陛下?这普天之下,敢质问陛下的,除了先帝,还没有过第二个呢。”

      顺声斜视,高令婉扫了插话的妃子一眼,但见该妃披红挂绿,脸搽得煞白,嘴抹血红,头上插满了各式首饰,左鬓上还别了朵硕大的粉芍药。

      “贱婢。”打量完毕,高令婉淡淡地送了宠妃两个字。插嘴很贱,打扮成这个模样也很贱。二贱归一,贱婢是最合适不过的评价。

      高家人的脾气都不大好,高令婉得了高家人的遗传。不过,在清虚观中,师兄弟们每天和和气气的,她并没有机会发现自己这份遗传,直到斛律家的噩耗传来。今时今日,漫说一名妃子,就是她亲哥哥高纬,有必要的话,她照骂不误!

      插话的妃子这阵风头正劲,后宫之中鲜有人敢与之争锋。所以,她根本没把高令婉这个死了爹娘,没了外祖,完全被哥哥遗忘的公主放在眼里。闻听这阿爷不亲,阿兄不爱的公主竟然狗胆包天地骂自己,宠妃又气又羞,“你说谁呢!”

      “你。贱婢。”高令婉吐字清晰地又说了一遍。

      宠妃的脸挂不住了,尖叫着扑过来,“看我不撕烂你的嘴!”她自信,高纬不至于为了个素不相识的妹妹跟自己翻脸。

      没等宠妃的手碰到自己,高令婉向旁边略一闪身,躲过了宠妃的攻击,顺势伸手一转宠妃的肩膀,宠妃不由自主地转了个身,然后高令婉抬起脚,照着宠妃的屁股就是一脚,“滚!媚主惑上的妖妇!”勤正的君王,青天白日的,谁会在御花园里和妃子们作嬉闹狎戏?谁不是在御书房览阅奏章?兄长的荒唐行径,和这些妖里妖气的妃子难逃干系!

      因为心中有气,高令婉这一脚的力道很是不小,踹得宠妃“妈呀”一声,张牙舞爪地向前扑去,最终四脚着地的扑在了地上。众人大惊,连忙去救。

      “爱妃!”高纬紧趋几步来到宠妃近前,伸手将宠妃扶了起来。再看宠妃,已然变了模样:芍药花摔掉了,假髻摔歪了,别在假髻上的簪、钗甩掉了好几根,脸更惨,沾了不少土不说,鼻子尖和嘴唇全抢破了,裙子蹭了个大窟隆。

      “陛下,您可要为臣妾作主啊!”宠妃一头扎进高纬怀里,哭得梨花带雨。

      眼见爱妃猝然遭难,高纬心疼得要命,一边拍哄爱妃,一边用手指着高令婉,命令随驾的内侍、宫女,“你们这帮蠢物,还愣在这里干什么?还不快点儿把她给朕抓起来!”

      宫女内侍们得了旨意,拥上来抓高令婉。高令婉不但跟师父学了一手好医术,还学了一身好武艺。一般习武之人,十个八个一起上,也不是她的对手,更何况这些宫女内侍一点武功都不会。很快,冲上来的宫女内侍全被高令婉打趴在地,唉呦唉呦地呻/吟不止。这其中有一两个比较有心眼儿的,乘乱跑出去找在宫中值班的侍卫。

      高纬只知道妹妹是灾星会克人,却没想到灾星竟然还会武功,而且功力不俗。眼见着护驾的宫女内侍被灾星打翻在地,他吓得想跑,然而怀里有个沉甸甸的爱妃,腿也软绵绵地不听使唤。

      这会儿,他也不顾君王形象了,扯着脖子没命地喊,“来人呐,有刺客,救驾——,快来人呐,有刺客——”伴驾的全是去了势的内侍,身为男人的侍卫一律守在御花园外,非诏不得入内。

      高令婉看着高纬,满心满脸的鄙视,“你叫什么!我又不杀你!”
      高纬不理她,继续叫,“来人呐,有刺客,快来人救驾呀——”
      很快,一大队带甲佩刀的侍卫轰隆隆地跑进御花园,朝这边跑来。

      眼见帮手来了,高纬的底气足了些,声音顿时拔高了不少,与此同时,搂着宠妃的力道也加重了几分。宠妃还当高纬宝贝自己,岂不知,高纬是拿她当了人肉盾牌。

      侍卫们越来越近,高令婉眉头一皱,脑筋飞快转了转,下一刻,她身形一晃,晃到高纬和宠妃近前,一把扯开宠妃提起高纬,不知从哪儿抽出一把匕首,抵在了高纬颈间。

      “你你你,你要干什么,你想弑君不成?”高纬吓得差了声。

      高令婉把匕首稍稍向里一送,冰凉的刀刃向下陷去,只要她再向下多加一分力,高纬的皮肤就得见血,“别过来!”她厉声警告围过来的待卫。

      因为高纬在高令婉手里,侍卫们不敢贸然进攻。不进攻,可是也不后退,一个个手持钢刀,虎视眈眈,伺机寻找扑上来的机会。

      高令婉低声命令高纬,“告诉他们,别过来。不然,大不了我和你一起去见父皇。”

      高纬吓得快要尿裤子,“你到底想怎么样?朕和你往日无冤,近日无仇,朕是你的亲哥哥……”他试图跟高令婉套近乎。

      高令婉冷笑,这时候想起是她的亲哥哥了,登基将近一年,也没派人去看看她,看看她过得好不好,“少废话,快说!”

      高纬一个激灵,顿时尖着嗓子大叫,“你们都给朕站住!别过来!”

      侍卫们觉着高纬此时的模样很不体面,像个没种的懦夫,然而再不体面也是皇上,皇上说的话还是要听,没人再敢往前凑。

      高令婉又给高纬下命令,“让他们把刀都放下!”
      高纬迟疑了一下,侍卫们若是放下了刀,这位六亲不认的妹妹会不会在下一刻一匕首扎死自己?

      “快说!”高令婉不给他胡思乱想的时间,将刀向上略微一抬,刀面凉凉地贴上了高纬的下颔。
      高纬又是一个激灵,“把刀都放下!”
      侍卫们照办。

      “让所有人都转过身去。”高令婉警惕地看看四周,看有人没有要在背后偷袭自己。
      到这时,高纬已经完全失去了思维能力,不管高令婉说什么,他一律照学,“你们都转过身去,趴在地上。”

      侍卫、宫女、内侍加上妃子,一个个转过身背对了二人,趴倒在地,包括先前已经趴过一回的宠妃。

      看到所有人都转过了身,高令婉暗中运气,将身上真力注于右手食指,对着高纬后颈的穴位就是一指,一指过后,高纬哑了,紧接着高令婉又在高纬的身上连点几处,高纬一动不动地僵在原地,既不能动,也发不出任何声音。

      处置好高纬,高令婉提起一口丹田之气,转身向着与众人相反的方向急掠而去,眨眼之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一个时辰后,高纬恢复了言语和行动的能力,他气急败坏地让人去各处宫门询问,是否有一名自称永昌公主的女人,手拿令牌出宫,各处回报并无此事。得了回报,高纬即刻命人封锁宫门,在宫中各处仔细搜查,务必把灾星搜出来。

      搜索从中午一直持续到掌灯时分,整个齐宫上上下下搜了个遍,也不见高令婉的踪影。高纬吓得命令御林军将自己的寝宫团团围住,寝宫各处点上灯烛,值夜的宫人内侍比平时增加一倍。

      夜色深浓,高纬的寝宫外,密密麻麻站满了执戟悬刀的士兵,士兵的身上穿着乌黑的甲胄。这些甲胄在火把的映照下,反射着乌蒙蒙的光。

      躲在暗处的高令婉放弱了呼吸,静静地观察着这边的动静。以目前的情形来看,她实在是没有办法在神不知鬼不觉地情况下潜进高纬的寝宫,除非地遁。然而,她又不是土行孙。

      不错,她是还没有出宫,白天的情形不允许她多作停留,可是若不问出外祖一家遇害的真相,她怎么甘心出去?她想,等到夜深人静时,悄悄潜入高纬的寝宫问个清楚明白,却不料她的孬种哥哥竟是怕到这般田地。

      怎么办?黑暗之中,高令婉飞快地盘算开来,末了,她决定先离开此地,以她的本事,即便手中的令牌失去了作用,只要她想,进出齐宫依然如履平地。

      一个苗条的身影,在齐宫高高低低的屋檐上疾行如飞,那是高令婉在飞檐走壁。夜风迎面扑来,高令婉心中一动,停下了脚步。脚下,是她母亲斛律贵妃生前居住的瑶华宫,就是在这里,她母亲生下了她,也是在这里,她的母亲告别了人世。

      高令婉想起第一次见到母亲时的情景。

      那年她十岁,外公派人去清虚观接她,然后领着她进了宫,那是她第一次见到母亲。当时,母亲躺在宽大的睡榻上,面容憔悴,见她来了,急急地招手叫她过去,等她走到榻前,母亲一手握着她的小手,一手慈爱地摩挲着她的小脸,两只眼睛紧紧地盯着她,不住地流泪。

      又过了半个月,外祖再次带她进宫,那是她最后一次见到母亲。半个月前还只是憔悴的母亲,那时已然瘦脱了相。见她来了,母亲本已失去神彩的眼睛忽然焕出闪亮的光,伸出枯瘦的双臂,将她紧紧搂在怀中,流着泪,虚弱地唤了几声她的名字,溘然而逝。

      母亲唤的是明珠,而不是令婉。明珠是她的小名,外祖给起的,掌上明珠之意。高家人视她为避之不及的灾星,外祖却视她为掌上明珠。

      凭着记忆,几个起落,高令婉落在了瑶华宫的一处屋顶上,如果没记错的话,这里是她母亲生前的寝殿,不知现在的主人是谁?小心地将一片房瓦向旁边挪出了一道小缝,高令婉探身贴近那道小缝,向下看去。

      她没有偷窥的嗜好,只是想看看母亲曾经住过的地方。即便因此不小心看到了谁的身体,她想,那也应当是自己的同类。看同类的身体,不为下流。

      这一看不要紧,把她吓了一大跳。

      她母亲曾经躺过的睡榻上,躺着两个人。一个是白天挨了她一脚的贱婢,另一个……是个男人!而那男人,并不是她的孬种哥哥。

      两个人全都没穿衣服,在宽大的榻上翻来滚去,高令婉的脸蓦地烧了起来。房中的画面,对她而言实在是太过刺激,活了这么久,她还是第一次看到房中的画面。

      狠狠一闭眼,高令婉想要马上离开。然而,转念一想,她又睁开了眼,面红耳赤地继续往下看。她倒要看看,是谁如此胆大包天,敢和嫔妃苟/合。最重要的是,房中的两个人一边翻滚一边说着话,二人的说话内容引起了高令婉的兴趣。

      听了一会儿,高令婉听明白了,让她哥哥当乌龟的,是个假宫女。贱婢不知使了什么神通,把个年轻貌美的男子弄进宫中,妆扮成宫女的模样,白天在人前作假宫女,晚上在榻上作真男人。

      从二人的交谈中,高令婉得知了她外祖遇害的真相。原来,贱婢姓祖,贱婢的父亲乃是高纬身边的大红人,尚书左仆射祖珽,号为国宝。当下齐国,除了高纬的奶娘陆令萱和陆令萱的儿子穆提婆,顶数祖珽的权势最大,这也是贱婢得以在后宫中横行无忌的重要原因之一。

      周国几次攻齐,尽为斛律光所败。于是,周主秘密派人重金贿赂祖珽,让祖珽散布斛律光乃是周国内应,意欲谋反的谣言,说什么“百升飞上天,明月照长安”,还有什么“高山崩,槲树举”。

      百升为一斛,暗指斛律,明月是她外祖斛律光的表字,长安暗指齐国的都城邺城。“百升飞上天,明月照长安”意思是说,斛律光要取齐主而代之,“高山崩,槲树举”和前一句话的意思差不多。

      谣言加上祖珽的煽风点火,最终使她哥哥高纬相信了她外祖斛律光确有谋反之意,决定除掉斛律光。又是祖珽,给高纬出主意,让高纬假意赏赐给斛律光一匹马,乘着斛律光进宫谢赏之际,先命力士从后击打斛律光的脑袋,又命三个力士用弓弦绞死了他。

      高令婉在房上听得浑身不住打哆嗦,眼泪模糊了她的视线。她怎么也想不到,视她有若掌上明珠的外祖,死得竟是这般惨烈。

      祖妃不知房上有人,还在洋洋得意地吹嘘,“哼,斛律光自恃功高,瞧不起我阿爹,骂我阿爹是小人,是盲人。盲人怎么了?最后,他还不是要死在我阿爹手上!还有那个灾星,早晚让我阿爹送她去见她外公!”祖珽有一次跟先帝高湛绊嘴,高湛命人拿药熏瞎了祖珽的眼睛。

      假宫女大概是听得差不多不想再听,一撅嘴,堵上了祖妃的樱桃小口,两个人接着翻滚啃咬。高令婉一歪头,蹭掉眼中的泪水,伸手从袖口处摸出了两枚暗器。

      她的暗器乃是两枚医者用的银针,既可伤人亦可救人。将瓦片轻轻往旁边又挪了挪,让缝隙变得更大一些,高令婉瞄准了假宫女,一扬手,一枚银针脱手而出,假宫女只觉后颈一麻,全身顿时动弹不得。又一枚银针袭来,祖妃也不动了。

      片刻之后,高令婉悄无声息地从房上翻下来,撬开一扇窗子,跳进房中,又拿出几枚银针,连扎二人几处穴位,确保二人在天亮之前,既动不了,也发不出半点声音。

      “你说,高纬看到你这副模样,会怎么处置你?”冷冷甩下这句话,高令婉顺着来路,消失在窗外的漆黑夜色中。

      第二天,祖妃的丑行暴露,高纬气得七窍生烟,命人各杖假宫女和祖妃一百杖,高纬亲自监刑。杖到八十几下时,祖妃断了气。假宫女比祖妃强一些,挨完了一百杖,不过也剩一口气而已。高纬命人在瑶华宫就地挖坑,把死了的祖妃和奄奄一息的假宫女一起扔进坑里埋了。

      祖珽跟着女儿倒了霉,当日被高纬连降三级,罚俸三年,在家闭门思过。不想事发第二天,祖珽便被发现死在了自家的睡榻上。家人在其卧室的墙上,发现了几个流丽的墨书大字——奸佞的下场!

      一个多月后,一身男子打扮的高令婉出现在了长安城下。长安城,这座多个王朝都曾在此定都的名城,眼下是周国的国都。遥望着长安城城楼上的“长安”二字,高令婉不觉握紧双拳,外公,明珠来给你报仇了!

      高令婉在长安城下发誓的下一刻,身在御书房阅览奏章的宇文邕胸口忽然传来一阵刺痛。抬手捂上胸口,他痛苦地皱起了浓黑的眉。

      宇文邕的近侍郑荣站在离他两步远的地方,时刻关注着宇文邕的一举一动,眼见宇文邕手捂胸口,面露痛苦之色,他连忙走上前来,“陛下,您怎么了?”

      宇文邕捂着胸口紧喘了两口气,然后摆了摆手,“没事。”
      与此同时,高令婉迈步走进了长安城幽深的城门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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