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敬言]花与舌头

作者:几小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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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ake006]



      心脏一下狂跳到嗓子眼。他眼睛看住我,里面又深又暗的光,沉甸甸的令人心头发颤,我觉得自己的脸要烧起来了,下意识的想后退,被他一把拉住,温声低道:“别怕,我没有别的要说了。”

      我从没听过谁说一句话能有这么大信息量,明明什么都没说,却把该说不该说的都表达了,一时间脑子烧短路,紧张得想尿尿,想溜着墙沿捂脸狂逃去厕所,可是不敢动。顶着林敬言直直看过来的眼神,让人莫名觉得,这时候如果妄动,会立刻被扑上来咬断喉咙。

      林敬言自然而然的拉着我,目光温和的看着我,保持了一种莫名让人压力山大的沉默。半晌见我还是一个字都憋不出,他慢条斯理笑着开口:“你们Live House今天没有演出,明天是李子的班,你也不用过去。你室友的男朋友五一走,而你五一要忙音乐节,之后计划是回云南,也就是说,等你从云南回来才好回去住。”

      听一句我膝盖就中一枪,全说完后路就全被堵干净,简直给跪了。林敬言浑然不觉,垂眼开始把玩我手指,似乎很认真的思考什么,忽然问起:“你房租是月付还是季付款,什么时候到期?”

      我下意识的回他:“就这个月。”

      林敬言叹气,“算起来,这就有大半个月没住了,房租全浪费,以后不定还得浪费多少,干脆到期就退租,搬过来吧,我不收你钱。”

      那是钱的问题吗?我讷讷道:“突然退租不太好吧……”

      “也对,”林敬言很好说话的点了个头,“你室友一时半会儿找不到人合租,是个问题,再说怎么也得提前跟房东打招呼,至少这个月是没戏了,退不退租也无所谓,你人在这就行了。”

      “……”总觉得哪里不对。我很快明白了他话里话外的意思,并随之感到惶惑不安。

      已不再是适合装傻的时候,否则就成了愚蠢和无良。我顶着他温和如常的目光有些沉默,方才虽然也没说几个字,然而现在才是真的既沉而默,一时间心跳和悸动都黯淡下去,心底有一部分轻颤不止,所有言辞都零七八落的拾不起来。

      或许说什么再没有爱人的能力,是在矫情,但从前经历让我对谈情说爱有种根深蒂固的抗拒。无法否认有家庭原因。而见到的恋爱也总是往复循环的吵架,和好,吵架,和好,烦透了,分手……哪怕暂时好像修成正果,也是汲汲营营磕磕绊绊,不论亲身经历还是冷眼旁观,都让我打心底里认为谈恋爱是麻烦又苦逼的事。

      哪怕在刚刚意识到喜欢上那个人的时候,哪怕最忐忑天真的最初,我也觉得温暖甜蜜的恋爱交往是不存在的,没可能的,难以实现的,更何况那个名叫‘唐昊’的臆想体屹立不倒的散发负能量。我一直觉得自己就应该是一个人的。我有那么多方法能让自己一时快乐起来,或者激情,或者轻松,或者刺激,怎样都不错,只除了纠结你爱我我爱你,别说身体力行,只是想象一下便仓皇不安。就像很小的时候读到的杜拉斯的一句话:我们无法停止不爱。

      恋爱过敏症其实是一种雾里看花的,天真幼稚的,杯弓蛇影的懒惰和逃避。很多事我不懂,不想花精力时间去弄懂,糊涂懵懂的断定我很好,就这样吧,没什么不对,何必自寻烦恼?在此之前想都没想过生活还有其他可能。

      我心知肚明林敬言的弦外之音,他是在确定那种我唯恐避之不及的关系,但所用的方式却让我什么反对的话都说不出。他从不是多强势的人,很多时候很沉默,很多时候都会退一步,很多时候逆来顺受的从容和消极,但自有温和安稳的影响力,近乎撩人的春风化雨。他避开了那些难为情又难以面对的尴尬词句,甚至没有同我刻意寻求肯定和回应,聊家常似的谈起今后关系,我想反对都不知该反对什么,这让我感到无力又侥幸。并为心生侥幸而有些惭愧。

      林敬言摸了摸我糊成一团的脑袋,想了想,又问:“鼓手A如果再问你,是不是在跟我住,你怎么跟他说?”

      我为他哄幼儿园大班似的循循善诱的语气而越发羞惭起来,就像已经体贴的铺好了大叠足以蒙混过关的台阶,还要一步步领着我走下去。我无力又好笑的扶住额头,感觉自己真是有点差劲。

      林敬言拉住我探身过来,大猫似的抵在颈间嗅了嗅,带着笑意的沉沉嗓音低声说:“答我啊,答完才好干点别的事。”

      我浑身一颤,脖子都麻了,推开他捂了捂脸,脸上皮肤发烫,忍不住低头凑过去靠住他肩膀,他揽腰绕肩抱了个满怀,怀抱不松不紧,和靠在沙发上看综艺时没有不同,还随意而无聊得拿手指玩头发,我顿时溢出点柔懒的情绪,闭着眼睛说:“……是了,是了,住一起了,不服来打我啊。”

      似乎只是这样林敬言就轻易的满意了,脸上露出克制过的有点高兴的表情,“那待会儿陪你去搬东西吗?唔……还是等明天再说吧……”

      我顺着他动作扬起下巴慢慢的接吻,脑子飘飘晕晕的,总觉得发展成这样有些稀里糊涂,但莫名的也挺高兴。

      林敬言有种随遇而安的沉稳,旧时光里才有的隐忍和笃定,不会去汲汲营营的迫切确认,取而代之是一大片写意的留白,——你喜欢我吗?且慢慢来。——我喜欢你吗?随你认为。他把事情处理得好像吃饭睡觉起床一样随和无奇,没有任何可以化简为繁的成分,——从你家搬到我家,就只是这么简单。

      我却因此觉得有哪里对他不住,不自觉想在他面前做一个更好的人,竟从高兴里滋生出无法抑制的焦虑和恐惧。我分开嘴唇抬眼看他,控制不住的冲口而出:“我其实没有想好,很多问题都没有解决,只是在避重就轻,我还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如果还是不行,如果无法长久,如果到最后发现其实都是自己的幻觉……我说不下去了,像个神经病一样患得患失得停不下来,要被自己吓得掉眼泪。“我有点怕,还是,还是算了吧……”

      “怕什么,我还能拿你去熬汤喝吗?之前怎样,之后还怎样就是了。”林敬言皱着眉头笑,捉住我的手贴在自己嘴唇上,垂着眼睫叹息一样低低的说:“怎么把你吓成这样……好了,是我不好。我没有让你做选择,也不是要你跨过什么过不去的坎,只是很自然的向前走了一步,你要是觉得别扭不舒服,那我就退回去,其实在我看来没太大差别……哪里非要承担多少压力,负起多少责任,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时候,避重就轻不是很好吗?”

      我心里充斥着温热而酸胀的情绪,泪流不止的揪住他衣襟,几乎快抖起来,“我知道,是我太差劲了……”

      林敬言听笑了,好笑又无奈的抱住我,偏头用嘴唇贴着眼帘轻道:“可是我需要你,但不需要你为我做什么,我让你真的为难过吗?”

      我迅速摇头。

      林敬言更加迅速的一锤定音的笑说:“那就这么定了。……出去吃饭吧?我饿了。”

      生怕反悔似的果断迅速让我不禁破涕而笑,哭笑不得的望着他,只对看两秒便败下阵来。情感纠葛彻底败给了民生大计,各自沉默的收拾利落一起出门觅食。

      我往常有点怕跟林敬言出门吃饭,一到这时候他的大度随和消失无踪,显然把斤斤计较都用在了店铺和菜单上。关于生活品质他其实很能将就,但偶尔不想将就的时候简直作妖的挑剔,还挑剔得特别温柔体贴,好像阻拦他挑剔就是跟自己过不去,我也是服了他。

      我被他作得一时忘记了刚发生过什么事,一顿饭吃完就想着顺便绕路去超市了,林敬言却一边开车门一边随口问:“想去看电影吗?”

      我可有可无的应了个“随便”,上车开了会儿才反应过来,这是传说中的约会吗?进度好快!

      突然就从可行性探讨发展到实际操作了,我跟不上节奏,完全进入不了状态,晕头晕脑的跟着林敬言,看了场剧情充满即视感、除了男主角的脸之外留不下任何印象的好莱坞大片。

      电影本身乏善可陈,但我没有同人正儿八经的做过这样的事,忽然感觉新鲜极了。散场后他见我慢热的刚回过味,好笑的搂着我在街上乱逛。晚上九点多,街上人不多不少,从新街口附近一路溜达到南大,在幽静的校园里逛了一圈,说说笑笑吐个槽就晃到了鼓楼,然后按章行事的找到一家咖啡厅歇脚。咖啡没喝出什么意思,倒让我发现他玩连连看十分拿手,对情调氛围熟视无睹的,俩人用手机联机一路横扫千军,直玩到人家半夜打烊才鸣金收兵。

      惊心动魄的折腾一天却以连连看烂了尾,连回味都没机会,甚至来不及揉一下走得痛软的腿和玩得酸麻的手指,回屋就被连哄带骗磨上床,翻腾了几个姿势,最后一点HP彻底掉干净,倒头睡了个昏天暗地。

      第二天早早被林敬言闹醒,睡意连绵不绝之中,好像瞬间就把衣服物事都从我家搬到了他家。回转到书吧楼上,我这才彻底从不在状态的状态里回过神,看着眼前似乎没什么变化、实际上已然内涵丰富的屋子,深刻领悟到自己掉进了一个老谋深算的坑里爬出不来。

      我不知说什么好,后知后觉的心有余悸,又不免想笑,懵懵在原地杵了半晌,破罐子破摔,扯掉衣服裤子扑上床,蒙着被子大叫:“你就欺负人吧,我不管了,我要补觉!睡醒再决斗!”

      林敬言不以为耻的笑起来。

      我以为自己至多色厉内荏的躲在被子里忐忑装睡,没想到躺了一会儿,就真的快睡着了。半睡半醒的时候,感觉到手指轻柔的拨开脸侧的头发,嘴唇温软的触感贴在额头,带着浓浓笑意的声音无奈低道:“傻到没救了……”

      睡着还要被鄙视,我迷糊的扯着衣领不许他走,似乎还发表了一番不堪回首的豪言壮语。

      后来几天,我像是发现新大陆一样对约会活动来了兴头,没少撺掇林敬言去一些毫无实际意义的地方。不得不说他在气氛掌控方面道行高深,哪怕是坐愚蠢的摩天轮,也没有任何让人尴尬的状况发生。但林敬言骨子里喜静,我也只不过图个新鲜,把似乎应该去到的地点象征性的溜了一圈,暗自吐槽了一遍,两个人便缩回去该游戏的游戏,该摇滚的摇滚。

      果然如他所说,向前一步或者后退一步,其实没有太多差别。只除了有时见他睡着的样子,鬼使神差的忍不住凑过去,就着他的姿势躺进他怀里,然后被不留心弄醒的男人迷迷糊糊的伸手抱住;或者在我被电影或哪首歌虐哭的时候,总有人靠过来不怀好意的摸摸抱抱,还要讲冷笑话破坏气氛。

      我越发觉得侥幸,不再为能够蒙混过关,而是侥幸遇到这样一个人,每每难以抉择和难以面对自己的时候,给予我足够的安全感,可以轻松的简单的生活,为能同他一起充满了不明就里的欢喜。每当喧嚣沉寂的午夜,我推开Live House那扇厚重的门,见到熟悉的身影维持着等待的姿势,便控制不住的想笑,心里有一处地方在安静的,温和的,轻暖的,不着痕迹的膨胀和充实。

      有时亲密和容纳的过程出奇的短,也长得好似等了很多个冰寒湿冷的冬天,迫不及待的回暖而情愫舒展。

      四月中末,已经偶尔能够嗅到一点炎热的踪迹。好像天气热了人心也闹腾起来,为五一摇滚音乐节预热,演出排得越发密集。

      演的乐队如果比较有重量,试音的时间总会格外长一些。下午三点起床都有些晚,我急匆匆洗洗涮涮,看外面太阳晃眼,又兴冲冲翻出条短裙来穿。

      林敬言从电脑屏幕里抬起头扫我一眼,忽然定住视线。我忙着往嘴上刷颜色,随口问了句:“好看吗?”

      林敬言起身走过来,很给面子的回道:“好看,好看得让人想扯烂。”

      过了明路的老流氓越发嚣张,我拧回唇彩笑嘻嘻的想回嘴,发觉人已经走近贴到身后,赶紧按住他的手,“别闹,没时间给你来一发了。”

      林敬言充耳不闻,一向通情达理的人突然精虫上脑起来,简直难以招架。我被他压得趴在桌面直不起身,感觉到手指和唇舌从后腰移到裙子过短而光裸的腿上,三两下脑子就彻底短路,哆哆嗦嗦的扒着桌沿垂死挣扎,“今天要是迟到……头儿绝对会撕了我……多大仇多大怨,这么整我……”

      林敬言笑了一声,起身把我从桌面捞起来扣在怀里,抵在耳边笑说:“好吧,等你回来再说。”

      我推开他,拉平衣服裙子,恼羞成怒的补踹了他一脚,飞快把手机唇膏都塞进包里,踩着高跟鞋哒哒跑下楼,跑出门,停顿了一下又掉头哒哒跑进门,跑上楼。

      林敬言已经关游戏关机,在衣柜前优哉游哉的换衣服,见我半道回转,意料之中的抬眼冲我笑了笑,我顿时抓狂不已,指着大腿外侧显眼的艳红吻痕,怒道:“搞这种幺蛾子,你就不怕我是杀马特公主,带着它满大街流窜?”

      林敬言一粒粒系上衬衫扣子,满脸无辜的说:“可你不是啊。”

      没功夫跟他斗嘴,我打仗似的把裙子扒下来,从衣柜前挤开他,半身扑进柜里一顿翻,换了裙子就得连衣服带鞋子包换一套,强迫症无法治,好容易换完一身能出门见人的装备,已经是十几分钟以后,我看着表上数字头皮都要急炸了。

      林敬言早收拾利落等在门边,见我搞定,拎起门口车钥匙笑道:“我送你过去。”

      我满腔火气瞬间扑灭了,好气又好笑的推了他一把,简直无言以对。

      那之后我几乎再没穿过短裙短裤。或许因为认识时候是寒冬腊月,哪怕再出格的妹子也不得不全副武装,直到现在才发现林敬言还有这种古板守旧的成分。他并不会说不行我不许,或者直接表现出厌烦和不高兴,但就是有各种办法让我穿不成,又很难跟他生气,连一点逆反心理都激不起。

      不穿就不穿吧,我对超短没那么执着,预见到自己会成为Live House建成以来第一个长裙长裤过夏的驻场调音。我好奇问他:“为什么低胸可以、短裙不行,区别何在?”

      林敬言理所当然道:“没的露和有的露啊。”

      “……”我才发现的还有他其实藏了一条欲说还休的毒舌。被噎了几回就有点想笑,真是越熟越不客气。

      五一越近越忙起来,很快就没时间理会他那暗戳戳的不客气。连着小半月早出晚归,或者说晚出早归也没错,到了五一前的几天,除了晚上演出,白天还要忙音乐节的走场排演。

      今年主办方下了大力想往主流做,不仅有全国各地的地下乐队,还请了地上的明星凑热闹,鸡零狗碎乱成一锅粥。摇滚这东西向来是B市领军,N市摇滚圈子起来得晚几年,叫得上名字的正经做摇滚的调音师实在不多,天杀的主办方恨不能把每一个都掰成好几瓣用,整日被指使得四脚朝天。

      何况我还打算五一忙过之后回老家,还得应付K市一摊事,要不是有钱赚,真想撂挑子躲闲。中学时的班长听说我要回去,专门打来了电话——“听说你五一后回来,聚一聚啊?”

      最近脑子都忙木了,我好容易有点闲工夫都用来补觉了,刚从床上爬起来,被这通电话提醒才一敲脑门想起,似乎有个同学会,赶紧做出一副随和捧场的语气,笑着应道:“难得办次同学会,我也想去的,就是不知道时间能不能凑上……”

      “别不知道啊,”班长压低了声音,神神叨叨的说:“你不想见见荣耀大神?”

      我愣了一下,“唐昊也去?”

      正打游戏的林敬言忽然抬头看过来。

      我以为是自己声音大吵他了,不好意思的笑笑,摆手冲他示意‘你继续’,转过身背靠沙发继续打电话:“别搞笑了,五一后都打到季后赛了,唐昊怎么可能去,除非呼啸折出季后赛,那更没心情去了。”

      “哈哈,被你发现了,呼啸今年可猛了,我都没好意思给他打电话,想也知道大神没时间。”

      就知道是这样,哪怕正好呼啸到K市打百花主场,都未必有闲心参加中学同学会,更别说大老远特意跑回去,那个天煞孤星似的二逼,谁也没那么深交情那么大面子。退一万步说,要是唐昊脑抽了真去参加同学会,估计我连云南都不想回了,见鬼的拜大神,还不如窝在屋里看林敬言抢Boss。

      随口应了班长几句,我挂掉电话,转回身就撞进林敬言奇怪的凝视里。他还定格在之前抬头看过来的动作,脸上表情阴晴不定。

      我这才发现他已经取下了耳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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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写得我……放开那只老林让我来QAQ!
    可能作者在这里说这种话显得很傻,但写到“逆来顺受的从容和消极”“旧时光里才有的隐忍和笃定”之类句子,脑补得想哭,我老林又虐又苏,我简直,我真的,我我我我愿意为你穿一辈子长裤!(打
    还有两章。
    换了一首文案歌(* ̄▽ ̄)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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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小几の心灵鸡汤——讲述了库洛洛一生波澜壮阔的传奇经历。团饭慎入,否则明年此时便是你的忌日(打



    [02.25]所谓草海灭巨
    几小几自留地。各种吐槽,随笔,乱七八糟小段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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